但君夕夜——
認識他那麼久,她一點都不相信此刻浮現在他眼中的泣哀!
理智告訴她,這是一個柔情陷阱,可感情又告訴她,遙兒需要他!
「娘親……!」遙兒淚眼婆娑的瞅著她。
「盈盈……!」君夕夜淒淒的看著她。
一大一小,一模一樣的臉就這麼死死注視著她。
輕盈咬咬牙,終究還是感情佔了上風,「就一天!明天這個時候你就給本宮滾!」
「太好了!」水煦遙歡天喜地,松開輕盈抱著君夕夜,四個小爪子都攀在他身上。
君夕夜抱住兒子站起身,微微向前一傾,薄唇略勾,聲音低沉溫潤的飄進輕盈耳朵里。
「謝謝,盈盈~!」
「……」
輕盈一縮脖子,心里狠狠的罵著,該死,她就知道,這個混賬在算計她,利用她對遙兒的不忍,得寸進尺!
不過,君夕夜,你以為我就這麼輸了嗎!
輕盈揚起下頷,面無表情的說道︰「這間沉水閣是用我的錢包下來的,你想住也可以,就請下榻柴房吧!」
「什麼——」本來還為剛剛父子相認而感動的青鸞低聲驚呼,王妃要陛下住柴房!
陛下是皇帝耶,怎麼可以紆尊降貴的去住柴房呢!
「無妨,客隨主便,盈盈既然要我住柴房,我就住柴房好了。」君夕夜不緊不慢的微笑。
柴房?
呵,他是「住」柴房,可未必會「睡」柴房。
「哼!」冷冷一哼,輕盈道︰「遙兒,跟娘回屋。」
「不行。」遙寶寶死死趴著君夕夜,認真的說︰「下午遙兒和要爹……他學劍法。」
「他能教你什麼劍法,封夙也可以。」
輕盈打死也不承認自己兒子變了陣營,才七天啊,她辛辛苦苦懷他生他整整七年!
怎麼一眨眼,兒子就倒戈了!
遙寶寶摟著君夕夜,撅嘴道︰「封夙又打不過他,娘親也說過啊,他的武功天下無雙嘛!」
粉頰徒然一紅,輕盈辯駁道︰「誰說啊!我根本不認識他!」
抿唇淡笑,君夕夜看著她越加嫣紅的小臉,終于還是明白,七年前與七年後,就算她變了再多,在他面前她還是那個會被撩撥到失去理智的盈盈呢。
想了想,他狀似無意的問道︰「原來,你和遙兒提過我啊。」
「胡說!我不認識你,怎麼會提起你!」輕盈氣得要跳起來,這個死男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認識……
在場的人,除了她自己還堅持著這麼連謊言都不算的借口,還有誰會覺得他們不認識呢。
午後暖陽流瀉而下,在斑駁的光影中,風姿傾世的男子、俊美聰慧的少年,和一個絕美高貴的女人。
一家三口站在一起,且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彼此承認,但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幅溫馨的畫面。
青鸞松了一口氣,淺淺的笑︰「終于,王妃回來了,陛下也回來了……」
大概是這樣對視久了,周遭氣氛都曖昧起來,輕盈一咬唇,在轉身逃走前留下一句話,「隨便你們!我累了,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