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驚詫的神色,心里不僅‘咯 ’一下。
「是陰陽咒術。」他半眯著眼,語氣從未有過的沉重。
「怎麼會是陰陽咒術?梓涵明明沒有跟陰陽師比試過,不應該會中咒才對。」炎天轅比他冷靜一些,他神色凝重的說道。
「萬一是別人躲在背後對她施咒呢?」青蓮焦躁的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照理說,中了陰陽咒術,身上應該會留下什麼印記。」
他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邊到自己的藥箱中翻找起來。
球球听到他的話,就從他的袖子里跳到了床上後,就把晚上花梓涵和火魔的四個手下交手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不包括藍肖華出現的那件事。
「你這小家伙,怎麼不早點把這件事說出來。」青蓮氣得跳腳,真是抓破了頭都沒想到,這個偏僻的地方都被魔界的人找到了,而且還是由火族的火神跟魔族里應外合,把奸細放進來的。
「該死的火族。」炎天轅眼中閃過一抹狠歷的殺氣,他突然站起身來,對青蓮叮囑道,「你在這里看著她,我去去就回。」
話音剛落,人就已經離開了房間。
青蓮無奈的輕嘆一聲,本想跟他說,現在去找火神算賬也已經為時已晚,如果不盡快查出花梓涵中的是陰陽咒印中的哪一種,及時對癥下藥的話,恐怕就來不及了。
「球球,你立刻去把天光天尊和天清天尊帶來這里,切記,萬萬不要驚動其他人。」說罷,他又取出一根銀針,刺在花梓涵掌心中,封住了她體內流通的血脈,減慢咒印加深的速度。
掌心的脈絡被封住之後,花梓涵的呼吸才慢慢平復了一些,咳嗽的也只是偶爾幾聲,比起剛剛已經緩和了許多。
青蓮把銀針包放回了藥箱,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白帕,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額頭的冷汗。
躺在床上的花梓涵緊閉著雙眸,縴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眉頭微蹙,放在兩側的手緊拽著床單,似乎正在強忍著巨大的痛苦,臉頰一陣紅一陣白,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不已。
「小涵涵,要是受不了,你就喊出來吧。」看到她受苦的樣子,青蓮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一想到自己明明精通醫術,但是卻對陰陽咒法這一類,一竅不通,心里就有一股氣,沒地方發。
房門外,天光、天清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趕了過來,一走進房間里,就繞過屏風,忙朝床邊走去。
「出了什麼事?下午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被人下了陰陽咒術呢?」天光把他拉到了一邊,低聲詢問。
「你問我,我去問誰,現在找你們來,就是找出解決的辦法的。」青蓮臉色陰沉的靠在牆壁上,心情煩躁不堪。
「罷了罷了,等天清師兄看完了便知道了。」天光見他這般焦躁的樣子,也就不再多問下去。
床邊,青蓮把那些銀針盡數拔去,放到了一旁,然後抬起自己的右手,輕輕敲擊了幾下手腕上的儲蓄白鐲,口中默念咒文後,把手移到了床上,輕輕抖動了幾下。
頓時,一陣‘叮當’聲響。
十幾根小指粗細的圓棍,掉在了被子上。
天清從其中隨便挑了兩根根,放到了花梓涵的耳洞口,慢慢的塞進去後,又取了三根,放進了她的口中,讓她含著。
這還不算完,他又把花梓涵的右手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拿起一根圓棍,用力朝她的中指指尖刺去。
「啊!」花梓涵猛睜開了雙眼,驚呼一聲。
她的右手中指上,有一個小口,正是天清剛剛那麼一扎,刺破的。
天清把她的手慢慢放在床沿邊上,讓她的中指垂在半空,然後用食指和中指探了探她脖頸處的脈絡。
「嗯,原來如此。」沉吟半晌,他終于緩緩的點了點頭,似乎是已經找出了到底是什麼陰陽咒印。
他轉過頭,小心的舉起花梓涵的右手,慢慢的把她的羅袖卷起。
待他把袖子卷到肘彎的時候,一條黑線,赫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看到這一條約莫一寸長的黑線,天清一直沉著的臉,突然釋然的輕呼出了一口氣。
他用食指在黑線周圍慢慢按壓,然後問,「徒兒,你覺得這里疼不疼。」
「疼」剛剛被刺痛驚醒的花梓涵,此時正看著自己的手臂,她全然不知,那里是什麼時候多了一條黑線的。
「嗯,那就是天誅咒印沒錯了,這種咒印只是讓人在一段時間里失去反抗能力和知覺,中了這種咒術之後,一般有三種最明顯的特種,一則就是像你這樣,發熱咳嗽昏迷不醒,二則就是身體發寒,猶如置身冰窖,麻木身體,三則就是感覺到呼吸困難,猶如溺水,進入假死狀態。」天清一邊說,一邊把被子上剩下的十幾根圓棍拿起,然後放在手腕出的手鐲上,輕輕一拍。
頓時,手里的東西就全部都不見了,又被他存放到了儲蓄鐲子里。
「這種咒印其實並不會傷及性命,所以你不必擔心,待我開張藥方,讓青蓮去配藥,吃上三天,身體就會痊愈的。」說罷,他就站起身來,走到了幾案邊,從桌上取了一張白紙,飛快的寫下所需的藥引。
「你剛剛塞進小涵涵耳朵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青蓮站在他的身邊,狐疑的問道。
「仙家秘寶,不能外傳。」天清淡淡的應了一句後,便放下了毛筆,拿起已經寫好的藥房遞到了他的面前,叮囑,「按此藥房,用溫水煮沸,方可服用,謹記每天早中晚三次,服用前不能吃任何東西。」
「知道了。」青蓮一臉不屑的從他手中取過藥房,輕哼了一聲。
還仙家秘寶呢,有什麼了不起,還故意遮遮掩掩的不肯說。
不就是驅魔師麼,哼,明日起,他也要鑽研此道,一定要超越這個該死的天清,讓他再敢小瞧自己。
「徒兒,你感覺如何,好些沒有?」天光移步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關切的問道。
「好多了,師傅不要擔心。」雖然體內郁結的邪氣,已經慢慢從手指的小口中散去,但是花梓涵說起話來,人就是很虛。
她面前扯出一絲笑容,想讓他們安下心來,可是臉色卻不爭氣,比起剛剛更白了幾分。
雖然身體已經沒有剛剛那麼滾燙了,但是她仍舊覺得自己像被放在火里,用小火慢慢的煮著,渾身的骨架都像要散開了一般。
「你就別逞強了,中了陰陽咒印的人,身體都會格外虛弱,更何況你的體質本就對陰陽術的免疫力特別低,所以比起其他人,怕是要用更多的時間,才能痊愈。」天清雖然冷著一張臉,但是語氣里無不透著關心的意思。
他本想好好責罵她,怎麼會如此不小心,中了陰陽咒印都不知道。
可是當他看到花梓涵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還要強裝成沒事的樣子的時候,他還是心軟了,沒有多說什麼嚴厲的話語。
「師傅,你知不知道我所中的陰陽咒術,是出自哪里的?」花梓涵半眯著眼楮,聲若游絲的問。
「魔界。」天清的臉色頓時嚴肅了幾分,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後,便開口說,「魔界修煉最多的就是陰陽師、鬼巫、毒後這三種職業,不過單憑這一點,是不足以斷定對你下手的人是魔界中人,我是從那咒印周圍的邪氣所察覺到的。」
「師兄,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魔界中人做的,那目地就一目了然了。」天光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呵,選在這種六界同盟的關鍵時候,想要用這種卑劣的行徑重創我們,也只有魔界那些見不得光的無恥之徒會做了。」天清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眼中滿是鄙夷,他雙手環抱于胸前,緩緩道,「想必他們是恨透了我這寶貝徒兒,所以才會挑她身邊人不了解的方式下手。」
天光神色平靜的分析道,「嗯,看來他們事前已經調查過了,不然為何不是下毒也不是巫術,偏偏是陰陽咒印呢,看來,在這萬蓮堂中,有奸細呢。」
「確實有尖細,不過這奸細不是萬蓮堂中的弟子,而是四大神族之一的火族族長,火神。」花梓涵望著白色的紗簾,一字一句道。
「徒兒,是不是在你中咒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天清和天光都是一副不了解狀況的樣子。
之前球球急急忙忙的找到了他們後,也沒有時間向他們解釋發生的一切,所以他們知道的要比青蓮更少。
為了徹底把整件事情搞清楚,花梓涵又慢慢的把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兩位師傅。
等她一字不漏的全部說完之後,天清和天光皆是一怔,他們沒想到四大神族之一的火族,竟然會跟魔界中人聯手,對付自己的同伴,而且還是用如此卑劣的行為。
「那少年與我在前殿有過一面之緣,雖然是火族的繼承人,但是我從他的身上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神族之氣,相反,他的十根手指的指上,都是黑色的,當時我便以為,這少年是冥界眾人才對,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啊。」天光自嘲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