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謙一行人找到易南天時,井上哲也正拿槍指著易南天的額頭,單小晚緊張害怕地從郁之謙身上下來,步伐有點不穩地跑過去,「不要,井上哲也,別傷害他。」
易南天看見好幾日不見的單小晚,臉上浮現一絲溫柔地笑容。井上哲也側頭,看著單小晚,眼神透著憤恨和深沉。
單小晚咬著唇,淚光浮動,一綹發絲輕輕拂在略微蒼白的臉頰上,一雙盈亮的大眼楮溢滿乞求。
柳銘誠不知從哪里出來,站到井上哲也的旁邊,開口道︰「哥,放手吧。光碟我已經給他們了。」
井上哲也既吃驚又憤怒,怒極反笑︰「呵,柳銘誠,你tmd真是我的好弟弟。」
好弟弟三個字,井上哲也咬得極重。柳銘誠表情難堪,內心酸澀,沒想到他這個哥第一次提及他這個弟弟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室外的空中籠罩著濕乎乎的霧氣,已經下起細雨,柳銘誠滿臉欲言又止,最後只叫了一聲︰「哥。」
井上哲也看著滿屋子黑壓壓的人,尤其是眼前那個哭得淚眼朦朧的女人,他心里莫名的來氣,怒吼一聲︰「滾,你們都給我滾。」
井上哲也看著那個女人臉上換上笑容,真的難看死了。他忍著腿上的痛楚,看著單小晚,柳銘誠上前扶住他,他用力甩開柳銘誠的手。井上哲也別過眼,背部挺直,優雅從容地轉身大步向門口走去,離開本是他的房子,柳銘誠擔憂地看著那抹背影,朝後面的人揮揮手,井上哲也的人悉數跟著離開。
片刻,趙四揚進來說︰「大哥,井上哲也坐車離開,他的人也離開了。」
易南天大步走向單小晚,用力抱住她,深深地吸嗅她身上的味道,直想把她揉進骨血里。
郁之謙看著這一幕,心情有點失落,可這種強烈的痛楚感卻沒有襲上心頭。他謙和地笑笑,然後說︰「我們先走了。」
易南天和單小晚依舊抱在一起,郁之謙轉身走向門口,背後傳來一聲溫柔感激的女聲,「謝謝」。
郁之謙勾勾唇角,鄒牧臉上看不清情緒,只是那雙眼楮寫著復雜,他淡淡看著兩個相擁的人,朝他的隊友示意離開。
稍後,趙四揚領著他們的人出了屋子,屋內只剩下易南天和單小晚。
單小晚攬著易南天的腰,輕聲喚道︰「南南。」
易南天寵溺地揉揉她的頭發,溫柔地說︰「晚晚,沒事了。」
「嗯。」單小晚的小臉在他胸膛上輕輕磨蹭,像只慵懶的小貓。
「你病了?」易南天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他一臉擔心,然後皺眉道︰「還是他傷害你了?」
單小晚加大環在易南天腰上的力道,掩下委屈和傷心,她的語氣緩慢,又透著緊張和一絲不安,說︰「我懷孕了。」
易南天輕撫她的後腦勺,眼神溫柔和寬容,說︰「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包容你。」
單小晚的心一顫,用力抱緊易南天,然後仰起頭,眼楮里有感激還有深深的愛意。
易南天托住她的後腦勺,俯,溫柔地吸吮她的唇瓣,動作靈巧地用舌頭撬開她的齒關,與她的丁香小舌纏繞。
單小晚被他撩撥地羞紅了臉,甚至有點呼吸不暢,易南天溫柔地離開她的唇,輕輕地擁她入懷,濕re的氣息縈繞在她耳邊,「我們明天去加拿大。」
「嗯。」她緊貼在他的胸膛。
易南天橫抱起單小晚,語氣盡顯溫柔,「我們回家。」
趙四揚看著兩個人出來,臉上露出笑意,開口喊道︰「大哥,大小姐。」
單小晚有點害羞地依偎在易南天的懷中,不敢抬頭。
屋外的雨下得很密,濃濃的水霧彌漫在空中,趙四揚遞上一把傘,單小晚撐著傘,易南天抱著她走在略微泥濘地小道上,再加上天色灰暗,看起來更加令人抑郁。但之並沒影響易南天和單小晚的心情。
仿佛一切都那麼平和,單小晚仰視著易南天的臉,似要將他的模樣深深刻在心底。
毫無征兆的槍聲響起,數槍響起過後,天空黯淡,混亂,叫喊聲揉成一團。
單小晚震驚地看著易南天的步伐越來越沉重,直到身體慢慢下沉,手中的傘無聲掉落,翻滾在地上,易南天英俊的五官因為痛苦皺起來,嘴角溢出鮮紅的血,可他緊緊地抱著單小晚,單小晚手足無措,驚慌地撫上他的臉,「你怎麼了?」
「大哥,大哥,你中槍了,快來人,上車。」趙四揚的聲音在空蕩陰暗的夜里響亮尖銳。
單小晚掙月兌易南天懷抱,跪在他的面前,身體顫抖,眼淚直流,「南天,你怎麼了?別嚇我。」
「晚晚,我沒事,以前我也受過槍傷,這次也會安然無恙。」易南天的臉上滿是鎮靜。
單小晚抱住他,感覺手上溫熱的觸感,伸到眼前,鮮紅的血粘在她的手掌,她的臉色瞬間慘白,渾身顫抖地厲害,聲音也變得慌亂,「南天,沒事的,我們去醫院。」
易南天模模她的臉,微笑著說︰「我現在不想死,我答應和你一起去加拿大的。」
「好,別睡著,我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呢。你說過要娶我的,我們還要生小孩子的呢,南天,我不允許你丟下我。」單小晚哭泣不止。
趙四揚很快把車開來,把易南天送進醫院,搶救室外的走廊上,單小晚蜷縮成一團,唇色發白,身體冰冷僵硬,趙四揚焦急地望著手術室,然後看著單小晚,安慰道︰「大小姐,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單小晚顫聲問︰「是井上哲也干的嗎?」
「陸虎已經調查現場,不是他。怪我們大意,沒留意別墅里還有其他人,槍聲響起,我們的人還未來得及做反應,子彈已經飛向大哥。我們的人也死了五六個,他們很快逃離,想必目標只是大哥。我想他們是知道我們和井上哲也有沖突,最後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大小姐,對不起,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一定不會放過那伙人。」趙四揚咬牙切齒。
單小晚現在沒心思去想其他,她只要易南天平安無事。
三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熄滅,趙四揚趕忙走上前,醫生取下口罩,遺憾地說︰「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節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四揚暴怒不已。
「病人背部中彈三槍,腿部中彈兩槍,因為他本有舊傷,加上這次重擊,所以,我們很抱歉,病人搶救無效。」醫生如實說。
趙四揚有點承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瘋狂地拿也槍指著醫生的額頭,「你這醫生是怎麼當的?你盡力沒有?再救。」
醫生內心冒出一陣冷汗,表面上佯裝鎮定,「他已經死了。」
單小晚站立在牆角,耳邊翁鳴,眼前模糊,腦袋昏沉,身體直直向後倒去,鮮血沿著她的大腿流出。
「大小姐。」趙四揚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上異常悲涼。
郁之謙正準備登機回t市,卻接到電、話,「郁總,易南天剛剛死于槍傷。」
「你說什麼?」郁之謙臉色大變,「怎麼可能,到底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端的人說完整個過程,郁之謙臉色暗沉難堪,鄒牧尋問道︰「怎麼了?」
「易南天死了。」郁之謙望著漆黑的雨夜,聲音低低地。
鄒牧的眼楮透著復雜的情緒,郁之謙突然喊道︰「去醫院,單小晚。」
第二天,柳銘誠接過電、話,臉色復雜,朝佇立在窗前的井上哲也看去。
井上哲也手里拿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晃,輕聲呢喃︰「她已經在t市了吧。」
柳銘誠的表情深沉,輕吐一口氣,薄唇輕啟︰「易南天死了。」
「呵呵,一大早的,你就給我這麼大個驚喜還是意外呢?」井上哲也明顯不信。
「易南天昨晚死于槍殺。」柳銘誠眼神黯淡的重復一次事實。
「怎麼回事?」井上哲也轉過身,窗外的陽光如水霧般朦朧的傾灑在他桀驁的眉宇間,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在我們離開後不久,有另一幫人趁黑暗的雨夜偷襲了易南天,讓他們措手不及。」柳銘誠表情淡漠。
「誰干的?」井上哲也微抿唇,「雖然我確實想讓易南天死,他死了,對我的確有很大好處,但他突然死了,我還是有點意外。」
「是阪本家的新生接管人,阪本拓山。」柳銘誠微頓,繼續說︰「她流產了。」
「什麼?」井上哲也緊握手中的紅酒杯,「我要去醫院。」
柳銘誠伸出手阻止道︰「你現在最好別出現在她面前,否則她會更加難過。」
井上哲也的眉宇間蘊蓄著濃濃的擔憂和哀愁。
柳銘誠的臉上又恢復冷漠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