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亭冷冷地掃了冷天煜一眼,才抱起了秦源清朝屋外走去。愛睍蓴璩
「二叔,要是我的二嬸再敢胡說八道,誣陷花憐肚里的寶寶不是我的種,我會真的割了她的舌頭!」在冷雲亭走到主屋門口的時候,冷天煜忽然冷冷地警告著。冷雲亭冷,他比冷雲亭更冷。
「冷天煜你別太過份!」
冷雲亭扭頭低吼著。
冷天煜冷笑著︰「二叔,如果我說天宇不是你的種,你會不會生氣?」
冷雲亭怒道︰「天宇怎麼不是我的兒子了?」
「二叔也會生氣吧,也會很想割了我的舌頭吧?二叔,你們都是我的長輩,難道還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嗎?花憐是我的妻,她肚里的寶寶就是我的,二嬸卻誣陷她,她想過我的感受嗎?想過花憐的感受嗎?想過自己說那些話的後果嗎?」冷天煜冷哼著。
冷雲亭頓時啞口無言,自己的妻子也真的太過份了,一家人都知道冷天煜和花憐登記領證已經一個多月了,冷天煜又是霸道的主,既成了夫,又豈有錯過討丈夫的福利?花憐早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妻子。秦源清說花憐肚里的寶寶不是冷天煜的,那絕對是胡說八道,居心不良。
冷雲亭的臉青紅一片,什麼都不敢再說,抱著秦源清急急地離開了。
冷天煜沉冷地環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轉身回到了花憐的面前,沉冷的氣息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柔,輕輕地扶拉著花憐的手,拉著她就朝外面走。
「煜兒,你要帶花憐去哪里?」老太太急急地問著,人已經走向了冷天煜,停下腳步擋住冷天煜的去路,老臉上也有著淡淡的歉意,這個孫子經她手撫養長大的,又是經她精心教的,在剛才的時候,她都懷疑了他,以為他真的壞到了那種地步。
看到花憐素淨的臉上一片的淡然,老太太在心里低嘆著,她活了將近九十年,對冷天煜的信任,對冷天煜的了解竟然不及認識冷天煜不足兩個月的花憐,有愧呀。
「回我們的家去,那里沒有冷嘲熱諷,不會有人誣陷花憐。」冷天煜淡冷地說著,拉著花憐就要走。
「花憐。」
老太太一把就拉住了花憐的手,慈愛地笑著︰「花憐,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煜兒惡劣脾氣,像個渾人,女乃女乃也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你可不能也跟著他一起犯渾呀。你現在剛剛懷孕,又剛下飛機,應該好好地休息,不要再跟著煜兒跑來跑去的。」
冷雲軒的事情曝光之後,老太太也知道了冷天煜名下有了一棟私人大別墅,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孫子目光太長遠,只要她在,她是不會讓人奪走冷天煜的大權,就算她不在了,她也相信冷天煜對替她夫妻守住冷氏集團。
花憐面朝著老太太,淡淡地說著︰「女乃女乃,我剛剛懷孕,我和天煜都很開心,這是我們愛的結晶,可是才回來,就听到二嬸那樣說我……」花憐沒有說下去,但臉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老太太馬上就心疼地拍著她的手背,心疼地安撫著︰「花憐,女乃女乃知道你的二嬸太過份了,剛才煜兒也懲罰了她,等她醒來,女乃女乃也會罵她的,女乃女乃保證以後都不會再有人敢誣陷你,女乃女乃比誰都清楚,你肚里的就是我冷家的血脈,是我的曾孫,誰要是再敢胡說八道的,女乃女乃第一個就不放過他!」
花憐無神的大眼眨了幾下,得到了老太太的承諾,她也見好就收,再僵下去,只會給老太太一個她得理人不饒人。秦源清現在被冷天煜嚇成這個樣子,她相信短期內,秦源清是不敢再多嘴的了。于是溫順地點點頭,溫順地說著︰「多謝女乃女乃!」
老太太看到她點頭了,才松了一口氣,瞄到冷天煜緊緊地握住花憐的手,馬上不客氣地拍開了冷天煜的大手,瞪了冷天煜一眼,眼神里有著冷天煜能懂的深意。
冷天煜這樣拉著花憐走,無非就是想她當著所有家人的面,給花憐一個承諾。
花憐又是個精明的主,她要是不給花憐一個承諾,只怕這對精明的小夫妻還真的會搬出冷家大宅去,到時候她老人家想看看曾孫,都困難。
「管媽,給大少女乃女乃熬的安胎補湯端出來。」老太太一邊把花憐拉到沙發上坐下,一邊吩咐著管媽。
得知冷天煜帶著花憐回來了,老太太就悄然吩咐管媽親自替花憐熬了安胎補湯。
管媽听令而去。
「媽。」
蒙如歌這個時候卻哭著叫了起來,誰都不知道她忽然怒氣沖沖下來是為了什麼,只有冷雲軒猜到,要不是忽然發生了冷天煜砸秦源清的事情,此刻蒙如歌早就把家里鬧得雞犬不寧了。
此刻看到蒙如歌打算把自己和林雲的事情告訴老太太了,冷雲軒馬上就走過來,一把捉住蒙如歌,低聲吼著︰「如歌,有什麼事,我們上樓去說!」
「你放手!」蒙如歌揚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在冷雲軒的臉上,冷雲軒的臉上就多了一座五指山,老太太當場就黑下了臉,她老人家是非常不喜歡看到兒媳婦欺負她兒子的。
「怎麼回事?」
老太太沉冷地質問著。
「媽,沒事,如歌就是和我吵架了。」冷雲軒被打了一記耳光,還是不願意讓蒙如歌把自己的事情告訴老母親,不由分說地,強行把蒙如歌扯上樓去,蒙如歌想說什麼,都被他用手捂住了嘴。
這是冷雲軒第一次對蒙如歌如此的粗暴。
冷天煜淡冷地掃了父親和繼母一眼,像是猜得到什麼似的,他的唇邊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
老太太繃著老臉,明顯就是對兒子夫妻不滿了。
管媽端著安胎補湯出來了。
「大少女乃女乃。」管媽笑著把補湯擺放到花憐的面前,冷天煜卻伸手端了起來,聞了聞,讓老太太不悅起來,伸手就敲了他的頭一記,沒好氣地罵著︰「小子,還怕女乃女乃毒害你的妻兒嗎?」她老人家也是想當太女乃女乃的,哪會毒害花憐肚里的寶寶。
冷天煜淡淡地笑著︰「女乃女乃,我只是想聞聞味道。」在這個家里,花憐懷孕真正開心的人,只有他和老太太,他又哪里會懷疑老太太了。「我喂花憐。」冷天煜說著就在花憐的身邊坐下了,花憐卻淡笑地從他的手里接端過那碗有點兒黑糊糊的補湯,淺笑著︰「讓我自己來吧。」她是眼盲了,不過她還能生活自理的,不喜歡冷天煜事事都要照顧她。
知道她的性子,冷天煜只得由著她。
喝完了補湯,老太太又在一旁叮囑著冷天煜︰「煜兒,花憐初有孕,你可得小心點。」老太太的話中有話,不過冷天煜沒有听出其中的深意,以為是讓他注意花憐的安全,馬上就沉著臉,冷冷地說著︰「誰要是敢傷害花憐,我會要了他們的命!」
老太太兩眼一眨,受不了他。
花憐卻紅著臉,輕聲答著︰「女乃女乃放心,我不會再由著他亂來的了。」
老太太這才眉開眼笑,拉著花憐的手,笑著︰「還是花憐聰明,哪像某人,自視聰明,其實就是一個豬!」
「女乃女乃!」
冷天煜低叫起來。
老太太呵呵地笑著,不理他。
「大哥。」
冷天照從樓上走下來。
剛才他們都跟著蒙如歌下樓來,目睹了冷天煜發飆的樣子,後來冷雲軒扯著蒙如歌上樓去,兄妹三人擔心父母親,又都跟著上樓去了。
「天照,你剛出院,需要多休息,你怎麼又下樓來了?快上去躺著。」老太太一看到冷天照,就心疼地叫了起來。難得用著心疼的口吻說話,讓冷天照有點兒受寵若驚。
老太太向來就嚴厲,極有威嚴,又只對冷天煜溫和,他們都怕老太太。忽然間對自己如此的溫和,冷天照自然會受寵若驚,趕緊應著︰「女乃女乃,我好很多了。」
冷天煜看都沒有看冷天照,拉起了花憐,越過冷天照就往樓上走去。
「大哥。」
冷天照急急地再次叫著,俊美的臉上滿是擔心,冷天煜像是沒有听到他的叫聲似的,繼續往前走,倒是花憐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冷天照,她停下來,冷天煜自然也就跟著停下來了。花憐溫和地問著︰「天照,怎麼了?」
「大嫂,你能勸大哥上去看看爸和媽嗎?他們關上房門在里面大吵大鬧,我听到媽的哭聲,還听到甩耳光的聲音,媽正在亂砸東西,爸又在怒吼著,他們吵得很厲害。」冷天照一臉的擔心,父母的爭吵把他們兄妹三人都嚇壞了。
冷天熠更是意識到是自己的大嘴巴闖下的禍,是他說的話累到父母發生如此激烈的爭吵。
冷雲軒夫妻對冷天煜雖然很狠,不是算計就是陰謀,但夫妻感情好,一直都是恩恩愛愛的,在兒女們的心目中,父母的感情如海深,不曾看到過父母紅臉。所以第一次經歷父母爭吵,好像還打起來的樣子,他們便被嚇到了。
冷天照和冷若雨都在責怪著冷天熠的嘴巴不緊,可又覺得如果他們不說出來,被欺蒙在鼓里,受到傷害的人是母親。
想勸架,無門而入,他們在門外不停地叫著,喊著,勸著,都無濟于事,冷天照知道此刻能勸住父母的人只有老太太和冷天煜。老太太年紀太大了,冷天照擔心老太太看到現場時會被氣死,只能轉求冷天煜。
「花憐,與我們無關的事情,無須多管。有些人,就該受到懲罰,這是他們的報應。」花憐還沒有答話,冷天煜就冷冷地吐出話來。
「大哥!」冷天照低叫著。
「滾!」
冷天煜倏地發出一聲暴怒的低吼。
惡少的臉色又變了!
冷天照看向花憐,盼著花憐能幫他說說話,可是花憐看不見,不知道他眼里的請求,他又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卻是扭頭往屋外走去,管媽跟著老太太的身後。老太太擺明就是不想插手兒子媳婦爭吵之中。
夫妻吵架是常見的事情,兒子都關門而吵,也等于不想讓家人插手,再者以老太太的精明來看,她也能猜得到七七八八,猜到蒙如歌還是為了冷雲軒背叛的事情,那是蒙如歌自食其惡果,老太太也覺得蒙如歌該受到一些應得的懲罰。
「大哥……」
「滾!」
冷天煜又低吼一聲。
「天照,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上樓去休息吧,你大哥有我照顧著。」花憐淡定地開口,也沒有說會幫冷天照勸冷天煜,對蒙如歌這個繼室婆婆,花憐是不會同情的,對冷天照這個小叔子,她還有好感,不希望兄弟之間當面起沖突。冷天煜對父親和繼母的怨恨誰都清楚,他是絕對不可能出面勸架的,作為冷天煜的妻子,站在同一條線上,花憐也不想讓冷天煜出面勸架,堅持著和冷天煜同進同退。
冷天照要是再不上樓去,冷天煜變臉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舉動來,花憐才會開口勸天照上樓去。
深深地看了兄嫂一眼,冷天照知道花憐的好意,他什麼也不敢再說,默默地轉身,默默地往樓上而去。
听不到腳步聲了,花憐才望向了冷天煜,輕嘆著︰「天照身為人子,父母吵架,他自然是擔心的,你不想勸架就不想勸架,不要那般的惡劣,天照對你還是不錯的,你老是這樣,會壞了他對你的尊敬,為自己樹多一個敵人。」
冷天煜抿唇不語,眼里的暴戾之氣慢慢地變淡。
「不要替他們說話,怎麼做我有分寸的。花憐,我先說了,就算他們打起來,你也不準勸我出面。」冷天煜要求著。
花憐笑,拉緊他的手,說著︰「放心吧,我不是那種爛好人,恩與怨,因與果,我還是分得很清的。」
改拉為擁,冷天煜感激地說著︰「花憐,謝謝你理解我,支持我。」
剛才他發飆的時候,拿著玩具刀,滿屋子的都是他的親人,都以為他真的心狠手辣,無法無天,只有她淡定地站在一旁,不驚不慌,不言不語,因為她堅信他不是那種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她理解他,信任他。
得妻如此,他夫復何求?
花憐又笑,準確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鼻子,說著︰「咱們是夫妻,何必那生客氣地言謝?」
冷天煜眸光放柔,擁著她,帶著她小心地上樓去,有她這一句話,他也知足了。
知道花憐懷孕了,夫妻倆中斷蜜月歸來,唐熙開心得差點跳起來,馬上就自掏腰包幫花憐買了大包小包的補品,甚至連寶寶的衣物,玩具,吃的,用的,全都買來了,把仇明陽和他保鏢的車內塞得滿滿的,往冷家大宅拉來。
听到唐熙來了,花憐很開心,等她知道唐熙給她買了那麼多東西的時候,忍不住失笑起來︰「唐熙,我才剛剛懷孕,還不需要大補特補的,你怎麼給我買這麼多的補品。寶寶還要九個月後才出生呢,你買玩具,好像……嗯,早了點兒。」
唐熙嘻嘻地笑著,大眼盯著花憐的肚子看,說著︰「沒事,這是我這個當姨姨的送給外甥的見面禮,反正玩具又不會過期,不會壞掉,早買遲買沒有什麼影響。等我領了工資,我再買。」
仇明陽坐在一旁,失笑地嘀咕著︰「好像懷孕的人是她似的,高興成這個樣子。」
冷天煜眼露柔情,看著愛妻不說話。
「還買?」
花憐低叫起來,失笑地勸著唐熙︰「唐熙,真的不用了。」
唐熙霸氣地應著︰「你說的不算,我是送給我外甥的,不是送給你的,你不能作主拒絕。」
花憐頓時無奈地苦笑起來。
除了唐熙開心地送來了很多補品,兒童玩具之外,老太太和冷天煜也買了很多補品,其他家人也不甘落後,都送了很多補品以示自己是盼著孩子到來的好家人。
一天之內,花憐都要被收到的補品淹沒了。
除此之外,還有她認的娘家,鞏家也送來了無數補品,鞏老太太開心得比老太太還要厲害,孩子才剛有,就開始策劃著孩子出生後,交給他們鞏家帶養。老太太可急了,她的曾孫,哪有給鞏家人帶養,于是兩位交情幾十年的老友,見了面就為了爭孩子,有時候還爭得面紅耳赤,讓人哭笑不得。
宋家雖然心里暗恨冷天煜曾經那般無情地要告宋婷婷,不過礙于兩家交情未斷,加上宋尋陽愛著花憐,由他出面,也給花憐送來了一些補品。
他來的時候,冷天煜這個小氣鬼,不讓花憐下樓,就是不讓宋尋陽見到他的愛妻,讓宋尋陽懷抱希望而來,又抱著失望而歸。
花憐有孕,最生氣的,最恨的便是蒙如歌夫妻,以及一心想嫁冷天煜的凌蕊最為生氣,最不希望花憐生下孩子。
中斷蜜月歸來之後第三天,冷天煜雖然千般不舍,萬般不放心,還是要把花憐留在冷家大宅里,他要回公司處理公事了。
這天的清晨,他死抱著花憐就是不肯起來,像個無賴一般賴床。
他現在知道老太太數天前那句讓他以後小心點的深意了,老太太是讓他節制房事,別傷了胎兒,這三天來,他都只能摟著花憐睡,卻不敢踫花憐一下,對花憐特別強烈的他,可以說每天晚上都在遭受著欲火焚身之苦,偏偏花憐俏皮得很,偶爾還會挑逗他幾下,惹得他幾近爆炸。其實輕一點不會有事的,他是太擔心,寧願忍到爆炸,也不願意傷害胎兒,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允許。
現在他是準爸爸了,作為丈夫,作為父親,他有了牽掛的人,有了自己在乎的人,妻兒就是他的命!
「天煜,起來了,再不起來你上班就要遲到了。」花憐像哄孩子似的哄著自家男人。
冷天煜雙手往她的胸前移去,像頭豬似的,也往她的胸前拱去,低啞的聲音壓抑著深深的,「老婆,我好想,好想!」
花憐連耳根子都紅了個透。
這個男人本來就是個野獸,每天晚上都要燃燒一回,這一次忍了好幾天,自然心里癢得慌。
推著他那顆豬頭,花憐嬌羞地笑著︰「你想洗個冷水澡再上班嗎?」
冷天煜扯開她的睡袍,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印下幾個熱吻,大手急切地罩上她胸前的柔軟,低啞地咕噥著︰「給我一點福利總可以吧。」
花憐又羞又好笑,再次用力推開他,坐了起來,一邊拉回自己的睡袍,一邊說著︰「天煜,你先上班吧……你可以去問問醫生的,如果可以……晚上再,再給你福利。」說這句話的時候,花憐覺得自己的臉都成了火燒雲。
嫁了這個,她都要變成了。
深深地瞅著她,冷天煜很努力地壓下了體內高漲的欲火,花憐的話帶給他希望,他怎麼忘記了問一下醫生。老太太也只是說讓他小心一點,也沒有說不讓他踫花憐,是他自己擔心才極力克制的。想到這里,冷天煜像打了雞血一樣,開心得想跳起來。
感受到他心情的變化,花憐更是滿臉紅潮,美麗誘人得讓冷天煜差點沒有把持住。
好不容易把冷天煜哄下床,花憐也跟著下床,冷天煜自己去洗刷,花憐替他拿衣服,等他洗刷出來,她上前,就替他月兌去身上的睡袍,幫他穿衣服。
「花憐,讓我自己來就行,不用你幫我的。」冷天煜心疼地說著,好像花憐侍候他穿衣需要花費花憐很多力氣似的,好像會累壞花憐似的。
「這是妻子該做的事情,也是身為妻子的幸福。」花憐輕笑著,覺得能侍候他穿衣,便是自己的幸福。現在她對他已經很熟悉了,侍候他穿衣,她也非常熟悉了,就是系領帶還有點兒生硬,也能勉強完成了。
等她替自己系上了領帶,冷天煜包住她的雙手,低頭就吻上她的紅唇,花憐也大膽地回應著他。一吻之後,冷天煜低喘著氣在她的耳邊低柔地說著︰「在家里等著我回來,我會推掉所有應酬的,一下班就回來陪你。我也會吩咐人暗中盯著你,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傷害你的。如果你覺得有危險的,馬上就回房,鎖上房門,任何人都無法再傷害你,我已經在茶幾上下都擺放有零食以及點心,水果,不會餓著的。」
冷天煜始終是不放心她。
自己的家人大都面善心惡,要不是花憐說要留在大宅里對老太太盡孝,畢竟老太太年紀大了,也活不了多少年,他是老太太最疼愛的人,如果不能在膝前盡孝,過意不去。他真的會帶著花憐搬出去。
「天煜,放心吧,我雖然是盲人,但我不軟弱,我不會任由人欺負的。」花憐感動于他的體貼。「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冷天煜知道她有智有慧,不會任人欺負,可一想到她是個盲人,就總覺得她處于劣勢,讓他不要擔心,那是假的。
但公司里的事情又多,他也真的要回公司處理公事,他是想帶著她回公司去,老太太不準,說公司里到處都是高科技,有輻射,又說花憐剛懷孕,很多事情都不懂,冷天煜工作起來又渾然忘我,會冷落花憐,再加上花憐也不願意時刻跟在他身邊,她向來就想像個正常人一樣自力更生。
諸多無奈,他只能把愛妻留在大宅里。
「答應我,不管遇到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及孩子,一定要想辦法通知我。」冷天煜千叮萬囑。
花憐把頭靠進他的懷里,在他的懷里輕輕地說著︰「我會的。」
冷天煜挑起她的下巴,又愛又憐地在她的唇上再戳了一下,又摟了她片刻,才把她輕輕地推開,伸手拉起她的手,拉著她往房外走去,邊走邊說著︰「你的拐杖我已經重新買有了,在樓下,等會兒我會拿給你的,新的拐杖有點重,很硬,是為了讓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用拐杖防防身的。」
這個男人是很惡劣,但他真的很細心,很體貼,什麼事情都想得長遠,想得周到。
花憐在心里感慨著。
要不是他身處高位,身負重擔,又遭遇喪母,父親再娶,繼母歹毒這些事情,他必定會成為一個完美的男人。
下樓的時候,冷天煜再一次抱著花憐下樓,親自把盲人拐杖交到了花憐的手里,又對管媽千叮萬囑,他才在花憐的相送下,上班去了。
汽車的聲音越來越遠,再也听不到了,花憐才拄著拐杖轉身,慢慢地往主屋而去,管媽想扶她,被她拒絕了,管媽便跟著她回到屋里,指引著她在沙發前坐下,管媽才說道︰「大少女乃女乃,你先坐著,我替你熱杯牛女乃去。」
花憐淺笑著點了點頭。
管媽看看沒有人進屋來,樓上的人也還沒有下來,想到老太太就在後院散步,很快就會回來的,便放心地替花憐熱牛女乃去了。
花憐靜靜地坐著,耳朵習慣性地豎起來。
管媽走後不到兩分鐘,她听到樓上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沉重,是男人的腳步聲。
這棟樓房是大房的,住在里面的都是冷雲軒這一房的人,冷天煜上班去了,冷天照兄妹三人都在七點左右就出門上學去了,此刻屋里還有一個男人,那便是冷雲軒了。
下樓來的的確是冷雲軒,自數天前和蒙如歌又吵又打一架之後,冷雲軒自知理虧,已經安分守己了幾天,天天都在家里陪著蒙如歌,好像恢復了以前那個三好丈夫的模樣,只有在蒙如歌午休的時候,他才會偷偷地跑出去,和林雲偷歡。
現在他不過是剛剛起床,覺得肚子餓,便想著下樓來吃點東西,一下樓,就看到花憐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前,他的臉馬上就板了起來。
「你在這里做什麼?」
冷雲軒大步而來,站在茶幾的對面,居高臨下地瞪著花憐。哪怕花憐肚里孕育著他的孫子,他也不喜歡花憐,就算花憐有了鞏家這門親,他還是不能接受花憐,一心想把花憐趕出冷家的大門,更想主宰冷天煜的婚事。
在他認為,冷天煜應該和一些大門大戶的千金聯姻,那樣對冷家有幫助,在上流社會里,很多人的婚姻都是為了自家事業而聯姻的。像他當年娶蒙如音,一是因為他當時對蒙如音一見鐘情,二是蒙家也是大富之家,家里的人有從商,也有從政的,蒙如音的弟弟便是省長,他娶蒙如音,對冷家非常的有利。後來氣死了蒙如音,又娶了蒙如歌,依舊是蒙家的人。雖然蒙家人都很生氣他氣死了蒙如音,可是蒙如歌又成了他的妻子,他們也不能拿他怎樣,只不過是從蒙如歌嫁進來之後,蒙家人對冷家也就冷淡下來了,蒙如歌自知娘家人都憎惡她的行為,也是極少回家的,在蒙如歌生三個兒女的時候,蒙家甚至都沒有派人來看望過。
只有冷天煜才和蒙家人還有聯系,蒙省長對冷天煜這個外甥特別的疼愛,蒙家其他人更覺得冷天煜可憐,又是蒙如音唯一的血脈,都在暗中扶持著他,才讓冷天煜在A市地位固若金湯。
「爸,你起來了。」
花憐淡淡地笑問著,不在意冷雲軒的質問。
「嗯。」
冷雲軒冷冷地嗯了一聲,然後在花憐的對面坐了下來。
看到大廳里都沒有其他人,他眸子忽閃,問著︰「天煜呢?」
「回公司了。」
花憐老實回答著,心里的警鐘卻敲了起來,公公對她懷意不善,她看不到但能感受出來。
「我渴了,花憐,你替我泡壺茶來,我喜歡喝茶。」冷雲軒整個人向後一靠,靠在沙發的椅背上,淡冷地吩咐著。
他這是在刁難著花憐,明知道花憐是盲人,看不見,卻讓花憐替他泡茶,存心想讓花憐被開水燙傷。
花憐淡定地應著︰「爸,我看不見,不是很方便,管媽替我熱牛女乃了,等管媽出來了,再讓管媽幫你泡茶好嗎?」
她和冷天煜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只要冷天煜不在家,就連親公公都會對她下手。
在花憐的心里,她真的有點瞧不起冷雲軒,自己對不起兒子,還要和後妻一起暗算兒子,兒子好不容娶妻了,竟然連兒媳婦都想暗算。
這種渣爹,要不是看在是他讓冷天煜來到這個世上的,花憐真想求老天爺來一道響雷,把冷雲軒劈了。
冷雲軒馬上就黑下了臉,罵著︰「我渴得要命,讓你替我泡茶,你就推三推四的,我是你公公,你得叫我一聲爸爸,我讓你泡茶,你拒絕,就是不孝。有媽生,沒媽教的,就是這個樣子,連孝敬長輩這個道理都不懂。」
花憐臉色微沉,沉得很微妙,冷雲軒看不出來。
「去,馬上替我泡茶去!」
冷雲軒鐵了心要花憐替他泡茶。
花憐淡淡地站了起來,輕淡地問著︰「爸,你先坐著,我馬上替你泡茶去。」說著,拄著拐杖就往身側走去,這時候管媽端著熱好的牛女乃出來,看到她好像想去什麼地方似的,連忙問著︰「大少女乃女乃,你要去哪里?」
花憐淺笑著,溫和地不答反問著︰「管媽,請問茶葉和開水在哪里?爸想喝我泡的茶,我嫁進來這麼長時間,也的確沒有敬過茶,我替爸泡茶去。」
聞言,管媽瞠目,看向了坐在那里正悠閑地拿起報紙來看的冷雲軒,忍不住提醒地說著︰「老爺,太少女乃女乃不方便,不如就讓我替你泡茶吧。」
說著就要把牛女乃遞給花憐,她代替花憐去泡茶。
「我要喝的是媳婦茶,管媽,你是我的媳婦嗎?」冷雲軒涼涼地應著。
管媽一窒,無言以對,心知這是冷雲軒在故意為難花憐,便把牛女乃先端到茶幾上,她帶著花憐去泡茶,想著有她從旁幫著,花憐也不會有事的,誰知道冷雲軒卻吩咐她替他端早餐去,管媽無奈,只能告訴花憐開水在哪,茶葉在哪,帶著無奈兼同情往廚房里走去。
花憐拿著茶壺,模到了茶葉,把所有茶葉都倒進那只精致的茶壺里,把茶壺塞得滿滿的,然後靠著管媽剛才的指點,模到了開水,小心地按下了開關,管媽雖然告訴她開水的開關在哪里,可她看不見,茶壺口無法對準開關,她一按下開關,滾燙的開水流出來,濺燙到她的手,她吃痛,連忙後退兩步,忍著痛,听著水流的聲音,然後關住了開關,再憑著剛才听到的水流聲音,把茶壺對冷準了開關口,才倒了開水。
她那雙白女敕柔軟的小手,被開水濺到的地方開始紅了起來。
公公存心為難,不就是想讓她被開水燙到嗎?
花憐在心里暗思著,如何讓公公也嘗一嘗被開水燙的滋味,讓他嘗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
回到沙發前,花憐替冷雲軒倒了一杯茶。
冷雲軒看到她的手有一處小小的紅跡,知道她是被開水燙到了,不過面積太小,眼里有著點點失望,他是希望花憐那一雙玉手都被燙紅,最好就燙到起泡爛掉。
不過花憐完成了他的吩咐,他也不好再說什麼,端起了那杯茶一看,就黑下了臉叫著︰「花憐,你放了多少茶葉?這茶還沒有喝,就聞到了濃濃的苦澀味了。」
花憐淡笑著,「爸,我看不到,我又不會泡茶,不知道放多少茶葉,我想著讓爸喝到最好的茶,便把茶葉塞滿了茶壺,因為這些茶葉應該都是名茶,好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
「什麼,塞滿了茶壺?你要命呀?你想苦死我嗎?這個惡毒的盲女,就知道你心腸歹毒,連公公都想毒害。」冷雲軒一打開茶壺蓋,看到滿滿一茶壺都是茶葉,整張臉都黑了下來,只差沒有跳起來叫罵了。
花憐依舊淡笑著︰「爸,我不知道你文科原來那麼好的。」
冷雲軒瞪著她。
她不緊不慢地說著︰「爸的夸張手法用得非常非常非常之好,我想爸的文科老師要是知道自己的學生把他教的夸張手法靈活運用,保證會很開心的。」一杯濃茶能喝死人?不是夸張嗎?
冷雲軒的臉更黑了。
花憐嘴巴利,他也領教過的。
可是濃茶的確喝不死人,他剛才的話也的確是夸張。
干瞪著眼,冷雲軒沒好氣地命令著︰「算了,我不喝茶了,這茶幾上有隻果,也有水果刀,你給我削一個隻果,我要吃隻果。」水果刀鋒利無比,正常人削隻果皮,要是不小心都會傷到手,花憐是盲人,她削隻果,擺明了就是想讓她受傷。
花憐知道公公不會善罷甘休的,她甚至都沒有反駁,溫順地應著︰「好的。」
冷雲軒看她溫順地應下了,才重新拿著報紙,悠閑地看著,還故意地把雙腳伸得長長的,他人高大,腿也長,只要略躺著,長腿就能穿過茶幾下面,把花憐絆倒。
花憐耳朵向來尖,听到動靜,她也裝著不知道,一臉的淡定。
花憐憑著嗅覺,先是模到了隻果,然後又模著了水果刀,她當然不能替公公削隻果皮,就算她再聰明,再淡定,眼楮看不見,這件事她都是無法完成的。她再憑著听到動靜,知道公公把腳放肆地穿過了茶幾下面,伸到她的面前來,冷雲軒此刻可以說是半躺在沙發上的了。
那姿勢不雅,也不好受,他是為了整花憐才故意這樣的。
花憐站起來,一個「不小心」就踩到了冷雲軒的腳,隨之她被「絆倒」,整個人往茶幾上一撲,她手上的水果刀和隻果倒是拿得安安穩穩的,但是茶幾上除了擺有時令水果之外,還有她剛剛替冷雲軒泡好的一壺極濃的茶,以及她倒在茶杯上的那杯茶,她這樣整個人一撲,那一壺茶以及那杯茶,瞬間翻倒,就往冷雲軒雙腿灑去。
「哎喲!」
痛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