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貪虎視,娘子跟我走 一百一十四章 上的廳堂下的了廚房

作者 ︰ 淚叻娃娃

智曜國內。愛睍蓴璩

「妄月大人還在忙啊?」紅衣雙手環胸,看著屋內捯飭著各種蠱蟲的妄月。

妄月抬頭,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紅衣,「紅衣護主今兒怎麼得空來我這邊?」

將妄月的丑惡嘴臉早就已經看透的紅衣,忍住自己惡心的感覺,依舊是笑意盈盈,「自然是主上讓我來催妄月大人進度了。」

「那就麻煩紅衣護主跟主上回一句,還有七天。」一提到主上,妄月的表情也隨著嚴肅了起來。

紅衣笑著點頭。

突然,內室傳來一聲怒吼。

妄月慌忙丟下手中的東西,跑進內室去。

留在外室門口的紅衣不由得皺起眉頭來,那一聲怒吼雖然聲音沙啞得厲害,但是還是可以听得出來,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紅衣感慨,看來這個男子的意志力太過于強硬,以至于主上催了一次又一次,進度都沒有增快,現在怕是那年輕男子身體內的封印又發作了吧。

「紅衣護主,麻煩你進來幫一下忙。」妄月的聲音听上去克制,又有幾分的勉強。

紅衣沒有做任何的遲疑,直接奔進內室去。她早就想要見一見這個主上一心想要靠著有所大作為的蠱人了,今日看來來得格外的巧,正是好時機。

等到泡在藥缸里面的蠱人好不容易被制服之後,紅衣這才是有機會打量起來他。確實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白皙的身上傷疤遍布,看上去觸目驚心。紅衣的目光從年輕男子在外的胸膛慢慢往上移去,待看清楚你年輕男子的面容時候,紅衣覺得很是熟悉,細想起來,猛然之間覺得渾身一顫。

注意到紅衣異常的妄月,將探究的目光落在紅衣的身上,「怎麼,紅衣護主認識?」

紅衣嫣然一笑,「怎麼會,就是瞧著生得格外俊俏。妄月大人不是不知道,我最是喜歡這種男生女相的類型了。」

「確實是比女子還要動人幾分。」妄月看著夜祁冥的目光里面頓時就生了邪念。

紅衣急忙打住妄月的心思,「剛剛是封印發作吧,看來妄月大人這一次的差事,並不輕松啊。」

妄月笑的得意,「主上有特別吩咐過,蠱人的事情越隱秘越好,今天幸得紅衣護主的幫助,這才是使得妄月這些天的良苦用心沒有功虧一簣。說起這個人,還是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爺。」妄月將小人得志的表情,演繹的淋灕盡致。

「哦?」紅衣裝作十分的感興趣,要知道,像妄月這種心思變態的人,其實是格外想要得到人的贊賞的,「早前听說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爺戰死沙場了,卻是不曾想到,原來都是妄月大人設計好的,這一招著實是高。」

被紅衣這樣的貌美女子一夸,妄月便是更加的得意了起來,「雖然費了一些功夫,好在還是值得的。越是這種意志力強大的人,一經被控制,其威力越是會被放大十倍乃至百倍。這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爺本就是武藝高強,再加上主上已經派人去了望月,屆時將副蠱放在望月王朝攝政王夜剡冥的身上,那麼,勢必會在望月王朝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紅衣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內心卻是熱烈的。原來,主上所打的主意是如此的。「想來,血緣親近的人,越是能夠將蠱毒的威力發揮得淋灕盡致吧。」

「我就喜歡紅衣護主這樣的女子,面容傾國傾城,頭腦又聰明有本事,哈哈哈……」妄月更加肆無忌憚的在紅衣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掃視著。

「承蒙妄月大人夸贊,紅衣可是擔當不起。」紅衣拱拱手。

又在妄月的住處停留了片刻的時間,紅衣這才是告辭,臨走之前,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藥缸之內昏迷的夜祁冥。

「紅衣護主,以後還要多來啊。」妄月想著,吃不到,時常能夠看到也是很享受的。

紅衣笑道,「紅衣可不敢,妄月大人這里隨便一樣東西,都是讓紅衣忌憚的。」

「紅衣護主這樣漂亮的女子,那些小蟲哪里舍得去咬,就算是它們舍得,我也是舍不得的。」言罷,還不忘記對著紅衣擠擠眼楮。

「那紅衣便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紅衣忍住惡寒說道。

待紅衣走出竹林之後,整個人腳步沉重的走到一個隱蔽處,順著牆壁慢慢地滑落下來。紅衣將兩只手插到發絲之間,面色痛苦,一滴清淚滴落下來。

紅衣怎麼也想不到的是,那個現下已經成為蠱人的年輕男子,是當年她曾經遇上的那個小男孩。那陽光一般溫暖了她這些年的小男孩,如今竟是成了敵人的傀儡,所要對付的是他以及她的國家,還有臣民。紅衣可以想象得到,在夜祁冥成為蠱人的這個過程之中,經歷了多少的痛苦。這是她十九年生涯之中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如今再遇上,卻不曾想竟是這樣的情景。紅衣仰起頭來,兩眼中的眼淚順著鬢角流進發絲中。

她覺得冷極了,那樣干淨的少年,怎麼就是遇上了這樣骯髒的事情。在見到夜祁冥面容時候的沖擊,此刻還在紅衣的身體里面滯留著。紅衣堅持著,夜祁冥無論如何也是不應該如此的。本來就已經是厭倦了這打殺生活的紅衣,如今想要趁早結束這一切的念頭變得更加的強烈起來。那麼,就從這一刻開始吧。

等到紅衣再站起身來的時候,已經是恢復如常了。她想要守護那個干淨的少年,想要在他的臉上再次看到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她願意,用一切去換取。這條性命,也正是為了再見到這少年而苟延殘喘下來的。如今見到了,知道他不好,她怎麼可以袖手旁觀。

雖然紅衣早先時候就已經有了擺月兌主上的想法,無疑,夜祁冥的出現讓她又堅定了這一想法。

夙沙寧回到丞相府之後,並沒有率先去大夫人陳氏那兒,而是將自己關在房間里面冷靜了些許時間。「綠竹,你在外面守著,任何人都不許來打擾。」夙沙寧在關上房門之前如此交代綠竹。

說起來,有關于憐卿的提議,綠竹其實很是贊同。畢竟,這條黑暗的道路,越往下走去,就越危險、越骯髒,而身上的罪名也就越是洗月兌不掉。憐卿的這個提議,無疑是在她們歷經了山重水復之後,為她們提供了一個柳暗花明的機會。綠竹對于夙沙寧的答案的期待,甚至是要比憐卿還要迫切上幾分。

雖然說現在綠竹的家人已經搬離了皇都,她也沒有了後顧之憂,但是綠竹並不希望,待她死後,她的家人提起她時候,是咬牙切齒的痛恨。父母老了她不能夠伴在身邊盡孝也就罷了,綠竹不想要自己成為家人被外人指指點點的對象。她這一生雖說不能夠帶給家族榮耀和光輝,但是最起碼也不想成為家族的污點和敗類。

綠竹站在夙沙寧的房間外面,望著院子里面的花草林木,思緒已經是飄遠。

房間內,夙沙寧一個人。這些年所看到過的、听說過的,以及親身經歷過的,一一在夙沙寧的眼前浮現。

夙沙寧整個人仰躺在床上,拉過一側的被子蓋過頭頂,她極少有這樣脆弱的一面展現,倘若不是因為有想要的物和人,這些年她也是早就崩潰了的。

夙沙煥這一生有兩位夫人,一個姨娘,而夙沙寧的母親,頂多算得上是一個通房丫頭。生前受盡了大夫人陳氏折磨,的其中的屈辱和艱辛,可想而知。夙沙寧在很小的時候,就冷靜旁觀過幾場大夫人陳氏羞辱其生母的景況,不哭不鬧。大夫人陳氏也正是看中了夙沙寧的狠心,才是在她的生母去世之後主動與夙沙煥要求將其過繼到自己名下的。夙沙寧是自私的,一心想著自己風光無限、榮華富貴,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強大是為生母遮蔭庇佑的。

在夙沙憐卿失蹤了的這幾年的時間里面,夙沙寧也每每幻想,只要是夙沙憐卿不回來,那麼她遲早會有一天坐上丞相府嫡女的位置。爾後,風風光光地嫁給一個正當年紀且地位顯赫的男子。所有的幻想,在夙沙憐卿回來的這一刻,全數澆滅了。原本的恨意,在經歷了今天憐卿與自己的交談之後,就連夙沙寧都能夠感受得到,那些恨意竟是在慢慢地消退。

憐卿所給以夙沙寧的保障無非是,讓她退出這些陰謀算計,爾後選擇一處無紛擾爭亂的地方,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過著老百姓的生活。夙沙寧對自己說,那樣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可以換一種身份,就像是從來沒有骯髒過。至少那日子,再也無噩夢,也不用終日提心吊膽明爭暗奪。

就此,便是要和夜剡冥說再見了吧。從此往後,這望月第一才女的名號,只是屬于夙沙寧,而不是她。從此往後,丞相府夙沙家再無夙沙寧。

就在綠竹的心思被停落在枝頭上的那只鳥兒吸引了去的時候,夙沙寧恰是將房門打開來,綠竹連忙回身,目光在夙沙寧的身上掃過,直覺夙沙寧已然是和往常不同了。綠竹心喜,緊隨著夙沙寧的腳步向著大夫人陳氏的住處方向走去。

夙沙寧一行正與往外走的何嬤嬤打個照面,「嬤嬤,」夙沙寧微微地拂了子點頭。

「夫人正在等著寧小姐。」何嬤嬤停下腳步來對著夙沙寧說道。

夙沙寧微微地偏一下頭,「綠竹,你在外面與何嬤嬤說說話。」言下之意便是,讓綠竹在外面守著,既防止旁人來打擾,也以防會發生什麼沖突。

「寧兒見過母親,」在何嬤嬤將房門關上之後,夙沙寧行至房內,對著大夫人陳氏行禮。

正在閉目養神的大夫人陳氏緩緩地睜開眼楮來,看著夙沙寧愣了幾秒,才是開口,「寧兒來了啊,坐下吧。」

夙沙寧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出了大夫人陳氏的疲倦,「母親的身體可好?」

「最近走幾步就覺勞累,看來是真的老了。」大夫人陳氏的手指按上眉心,身體上的勞累,要比心靈上的勞累輕許多。

「夙沙憐卿那邊,倒是嗔怪了寧兒幾句,說寧兒是故意引母親去見她的。」夙沙寧避開大夫人陳氏的話題,另闢新徑。

大夫人陳氏並不覺驚訝,在她的印象里面,夙沙憐卿從小就是一個聰明的孩子,能夠料到如此也並非難事。「她是怎麼說的?」

「想要再等上一段日子再回來,畢竟失憶了,難免會對這個家產生畏懼感。但是,遲早還是要回來了,她這個嫡女的身份,哪里會是這麼容易的就放棄。」夙沙寧規規矩矩的回答大夫人陳氏的問話。

大夫人陳氏嗤笑一聲,「這丞相府,可不是她想回來就能夠回來的,」隨後話鋒一轉,溫柔了不少,「若是沒有了她,這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可就是非寧兒不可了。」

坐在椅子上的夙沙寧微微地傾了一子,「還要依仗著母親的憐愛。」這個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如今對于她來說,再也不能起半分的波瀾了。相安無事的過一生簡單的日子,總好過跟在大夫人陳氏身邊隨時做炮灰好過千倍萬倍。

「自然,寧兒最得我心,有什麼好處,也絕對是少不了寧兒的。」大夫人陳氏每有計劃用到夙沙寧的時候,都會極力地拉攏夙沙寧。

夙沙寧微笑,「母親有何吩咐,盡管告訴寧兒去做。」夙沙寧是何其的了解大夫人陳氏,只要大夫人陳氏眼珠一轉,她就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

大夫人陳氏看向夙沙寧的目光柔和了又柔和,「寧兒啊,這一次事情辦好,我們就是真的高枕無憂了。你後面的路,還遠還長,等事情都辦妥,母親為你尋一門好親事。至于攝政王,寧兒過去也只能是做個妾侍,多是委屈,我們不嫁也罷。」

「好。」夙沙寧笑著點頭。日後嫁人,定要說準,夫君只娶她一人。在這丞相府長大,看慣了妻妾之間的勾心斗角、明爭暗斗,相互栽贓陷害,和睦相處的什麼極少。心中一旦有了一個松動的念頭,想法就開始翻天覆地起來。夙沙寧對于平靜無事的生活,期望也是越來越大。這樣想著,夙沙寧整個面部表情也隨著柔和了下來。

大夫人陳氏看著正陷入沉思之中的夙沙寧,很是欣慰,只當夙沙寧是在憧憬著她的嫡女生活。說起來,夙沙寧在大夫人陳氏的面前,難得會有走神的情況。

等到夙沙寧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大夫人陳氏已經是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了,夙沙寧急忙解釋,「母親,寧兒只是在想……」

話都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大夫人陳氏抬手制止了,「無妨,這些也是寧兒理所應得的。」會錯意的大夫人陳氏,自以為很了解夙沙寧。

夙沙寧也不反駁,看來今天大夫人陳氏的心情是難得的好啊,「自是少不了母親的愛護。」

「趁著她還沒有回來,盡快將其……」剩下的話,大夫人陳氏掩口。

「母親放心,寧兒盡快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以免後顧之憂。」夙沙寧哪里會是不明白大夫人陳氏的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什麼。雖然算不上大夫人陳氏肚子里面的蛔蟲,但是夙沙寧長時間研究大夫人陳氏,將其視為敵手,恐怕是這世上最了解大夫人陳氏的人了。就連在大夫人陳氏出生就跟在其身邊的何嬤嬤,也是比不上的。

大夫人陳氏笑眯眯的看著夙沙寧,一副很是欣慰的表情。要是她知道,此刻夙沙寧心里面所想著要算計的人其實是她,恐怕會當即將夙沙寧掐死。

十四王府。書房密室之中。

「王爺,有一個名為紅衣的女子聯系我們。」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聳立。

夜剡冥抬起眼皮,示意該男子繼續往下說。

「她是上官青玄的兩大護法之一,說是,」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小心翼翼的盯著夜剡冥,「見過十五王爺。」上官青玄,就是智曜國的三皇子,那只在背後各種推波助瀾的黑手。

夜剡冥猛然起身,左手邊那本半懸在書案上的書也因為他的動作而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來。夜剡冥看向身穿夜行衣男子的目光炯炯,光耀得讓人不敢直視。

「把她的資料給我。」夜剡冥強壓住心中的激動,慢慢地坐回椅子上,緩緩說道。

但是縱若如此,身穿夜行衣的男子還是听出了夜剡冥語氣里面的微顫,他將早就已經是準備好的情報呈給夜剡冥,爾後再退後一步,保持原來的身姿。

夜剡冥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著的角度恰恰好,那紙張上好精細,兩指之間隨即就是陷下去一個小窩兒,很是漂亮。夜剡冥盯著那情報好一會兒,方才是問道︰「是望月人?」

「是。當年饑荒災禍,該女子的家人全數喪命,只剩下她一人,後來被上官青玄所挑選中,天資聰穎,才十九歲就是坐上了上官青玄的護法。」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客觀的說道。

夜剡冥沉思,一個十九歲的女子,能夠做到這般,而且還是在別國,確實是不簡單、也不容易的。「麒麟,她所提出的條件是什麼?」這位紅衣,既然與他們聯系,想必定然是要提出條件要求的。

沒錯,這個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名叫麒麟,夜剡冥手下的第一高手,年輕有為,正是這次秘密出行智曜國,並擔負著摧毀上官青玄的老巢的重任的組織者和領導者。此前一直抽不出身回望月,今日一回來,就為夜剡冥帶回來了好消息。

「她說,希望我們不計一切代價,救回十五王爺。」對于紅衣的這個條件,麒麟當時听到紅衣這樣說的時候,也是十分的驚訝。那個名為紅衣的女子,相貌傾城,武藝高超,立身在他的跟前時候,直截了當地就講出了這句話。

夜剡冥也是愕然,「她,以前認識十五?」除了這個可能性之外,夜剡冥再能夠想出的便是——這是上官青玄所使用的離間計,希望借著紅衣之手打入他們的內部之中。

麒麟搖頭,「這一點兒,麒麟也有問,但是對方不願講出。」那是一種虔誠心的請求,麒麟單單是從紅衣的眼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一個女子,甘願付出自己的生命以求另一個男子的安全,這是何等的犧牲、何等的情義。

夜剡冥將那張情報紙看了一遍又一遍,試圖想要從中看出一些端倪來,「她的故鄉,是望月君池鎮?」

「是。」麒麟在和紅衣接觸了之後,馬上就派人去調查了紅衣的所有情況,除去在紅衣幼年時候的故事之後,被上官青玄帶走之後的這些年的行蹤,全部都是被上官青玄掩藏得很好。麒麟也是費了很大的氣力,才將這些挖掘出來。但是這些也不過都是一些紅衣為上官青玄賣命的事情,紅衣這十九年以來所有的動向和故事,皆是無一個與十五王爺夜祁冥有關。

望月的君池鎮啊,夜剡冥記起來,在夜祁冥年紀還小的時候,他曾經去災區探視,當時夜祁冥說什麼也要跟著。如此說來,若是紅衣認識十五,大概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了吧。記得十五當時還有跟他說,要他回去的時候連同他十五的那份為父皇慶壽的禮物也買上,說自己的銀兩全部都在剛剛的路上給了一位姐姐。夜剡冥猜想,要是沒有錯的話,那麼如今的紅衣就是當初受了十五恩惠的,那個十五口中所說的姐姐了。

這麼多年過去,對方還能夠將這些記掛在心中,並且選擇幫助他們,確實是可貴的。夜剡冥怎麼會是不知道,上官青玄對手下管教向來嚴苛,但凡有背叛者,絕不姑息,上官青玄會用盡一切殘酷的手段,讓其生不如死。

如今麒麟將這一消息帶給他,無疑是證實了紅衣要與他們合作的忠貞度以及可靠性,夜剡冥單手將那情報紙翻折起來,清脆的折紙聲音傳入耳中,竟是讓他有種恍然隔世的恍惚感,人們總說,千山萬水訪君難,他是幸運的,總是在想要找尋一條通往目的地的捷徑時候,被有心人找上,然後事情的進展就變得更加輕松順利起來。

「保證她的安全。」夜剡冥說道,對于給以他們幫助的人,夜剡冥也希望能夠不辜負這些人的選擇。對于紅衣是這樣,對于蓮荷也是如此。反之,那些背叛他、敵對他的勢力,他會用實力告訴他們,他們的選擇有多糟糕。

「她還說,五天之後,正是十五王爺徹底被他們控制起來的時候。而當天,也是副蠱植入王爺體內的最佳時機。潛伏在我們這邊的細作,那天定會有所動作。」麒麟擔憂的看了一眼夜剡冥,他有跟紅衣打听過,這雙生蠱的危害,不得不心驚。

夜剡冥的嘴角噙著一絲玩味,這段時日以來幾近煎熬,終于是要等來這一天了,他沒有任何的擔心,反而是覺得輕松,「那麼,麒麟你幫我帶一句話給她,我夜剡冥懇請她,定要保證十五的安全。」

麒麟也被夜剡冥這句話一震,「屬下領命。」他這一次再趕回智曜國,需要兩日的時候,如此還剩下三天的準備時間。說起來,麒麟其實想要在夜剡冥被植入副蠱的這一天待在夜剡冥的身邊的,最起碼有什麼意外狀況發生的話他還可以從善應對,卻是不被夜剡冥允許。

「麒麟,十五就擺月兌你了。」夜剡冥語氣嚴肅,對著麒麟囑托道。

麒麟倏地單膝跪地,雙手呈抱拳狀,「王爺放心,麒麟這命無論在否,十五王爺都勢必是安全的。」

此時夜剡冥已經起身行至麒麟的面前,他伸手將麒麟扶起,右手拍在麒麟的肩膀上,「好兄弟。」那些少年時候他們一起練武學藝的場景,全被這一句話給勾起。

「王爺也要保重。」麒麟感慨。

夜剡冥反而是面色愉悅的,「麒麟莫要忘了,雙生蠱之所以叫雙生蠱,所中原蠱與副蠱的兩人,必同生共死。拜托你保證十五的安全,其實也是在保證我自己的生命。」

麒麟的整顆心瞬間就清明了起來,對著夜剡冥重重的點頭。

「和兄弟們,都要活著回來。」這一戰勢必是攸關生死,有多危險有艱難,夜剡冥不是也沒有預算過,太多的矯情的話他也不會說,他唯一想要的便是,這些與他多年以來出生入死的兄弟們,能夠帶著十五,一並活著回來。這便是夜剡冥最大的期望了。沒有什麼,比活著,更要美好的了。也只有活著,才是能夠有機會去經歷千情百貌。

白斬月從憐卿的身後慢慢地抱住她,「在想什麼?」

「那些蠱蟲已經訓練好,就等著智曜國那邊的消息了。」憐卿如實回答。

白斬月似有不滿,下巴擱在憐卿的頸窩兒處也微微用了一點兒氣力,他柔聲蠱惑,「卿卿,這幾日你和我說話的時候都不怎麼專心。」十足十的控訴腔,語氣里面甚至是還帶著絲絲的哀怨意味。

憐卿似笑非笑、淺面含嗔,「我哪有。」對于每日白斬月都會講幾遍的話,憐卿很是無奈。

「你今日只和我說了十五句話。」白斬月繼續控訴,「其中兩句還是重復的。」

憐卿把玩著白斬月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指,他們兩個人今天單獨相處的時間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的啊,「沒有吧。」憐卿竟是真的仔細回想起來。

「你看,卿卿現在和我講話,也很是敷衍。」白斬月哀怨的口氣依舊。

憐卿終于是忍不住輕笑起來,白斬月的氣息撲在她的脖頸上,在這炎熱的夏季,竟是不覺煩躁,憐卿只是覺得,兩人僅是這樣安安靜靜地待著,都是心情愉悅而美好的。「我只是覺得,和月在一起,即便不說話,也很愜意享受。」這樣的愜意和享受,即便是在經歷驚濤駭浪時候,只要是身邊有可以依靠的人,仍然可以長久下去的。這是她,可以在他們的生命軌跡之中,制造各種情緒而不必擔憂丟棄和沒有後來。

白斬月抱著憐卿的那雙手又是緊了緊,不得不承認,憐卿的這番話,听在白斬月的耳朵里面,還很是受用的。「卿卿這是在變相夸贊我嗎?」近些日子,白斬月將得寸進尺這一技能,練就地愈發爐火純青了。

「你也可以這樣認為。」憐卿無可奈何。她還是沒有辦法適應,白斬月這樣的轉變啊。

「不然,卿卿還想我怎樣認為,嗯?」白斬月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憐卿。

于是,白斬月的手背上被掐出了紅印來,每每憐卿找不出合適的答案來給白斬月的時候,就會以如此武力解決之。好在,白斬月也一直都沒有反鎮壓之。

未曾想,白斬月今日卻是百折不撓,「卿卿,你這是惱羞為怒了嗎?」低低地嗓音,就在憐卿的耳畔盤旋。它們輕盈柔軟,它們繞耳三尺而不絕,它們,是真的動听的。

憐卿不用回頭,也猜得到白斬月臉上那得意的表情,她的嘴角也隨著上揚,這幾日並不安分的的敵人制造了太多的困擾和麻煩,就連這樣輕松和安靜的氛圍,也是不常有的。憐卿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一個喜歡享受孤獨的人。可是,若是有溫暖的人陪伴著,她也絕對是更為享受的。畢竟,沒有人願意一直過著一個人的生活,並且不為別人所動。舍不得的,已經是春去秋來不相待。憐卿最歡喜的,也從來是現在。她認為,只有現在才是最好的。

「怎麼,卿卿這是無話可說了嗎?」白斬月的頭又垂了一下,幾乎是整張臉都貼在了憐卿的頸窩兒上。他臉上的溫度有點兒涼,正落在憐卿頸窩兒的溫熱處,很是舒適。

憐卿被白斬月的這個動作一顫,她就知道,依照白斬月近來越「惡劣」的行徑來看,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嗯?」白斬月低沉的聲音很具有魅惑,尤其是在尾音方面,最是擅長。

憐卿忍住身體的顫抖,爾後使勁的捏了捏白斬月的手臂。最近白斬月這種尾音的誘惑次數,也是日漸增長的。這種程度的調戲,對于白斬月來講,已經很是稀松平常。

白斬月在憐卿最後發飆之前及時住了口,「好了,再掐下來,可是會留下淤青的。」

憐卿在白斬月最後一個字落地之後,才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心中仍然是有憤憤然。調戲上癮這種事情,看來應該找措施來治療了,憐卿如是這樣想著。

「活該。」憐卿撇嘴嘀咕道,但是手下的動作卻是輕了不少。

「既然卿卿喜歡,那就隨便掐吧。」話說著,白斬月將剛才被憐卿掐著的那只手臂的衣袖,再往上面挽了挽,擺出一副「任卿來擷」的表情出來。

憐卿只覺自己算是徹底被白斬月給打敗了,索性,憐卿也就不客氣的又狠狠地掐上去兩下,也才算是解了氣,「月,你最近的性子,還真是……」難以揣摩啊。

「卿卿,你看,我在你身邊,多安心,多听話啊。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而且還外加解悶兒功能。」白斬月順著憐卿的話,將自己夸贊了一番。攬著憐卿的腰,輕輕地晃著。

憐卿抿唇,哪里有人這樣妄自菲薄啊。這種夸贊的話,不應該是由旁人來開口講出的嗎?不過,雖然憐卿不願意說,其實白斬月所講的事實確實如此。她的身邊若是沒有白斬月這樣的角色,很多事情定然都是很難對付的,很多情緒也絕非是可以一下就好的。憐卿心中感慨,說出口來的話也跟著溫和了又柔軟,「確實很好。」

白斬月輕笑,儼然是一副得到了心愛人最大褒獎的模樣。眉間所自然流露出來的,都是濃濃的柔情和愛意。這樣的女子,他,不能不愛。如果真的有輪回,真的有因果的存在的話,希望下一世,還是能夠遇上眼前的這個女子。在時間更早之前。這樣的話,他便是會有更加長遠的光景,陪伴在她的身邊。

「月,謝謝你。」憐卿發自肺腑,而這感謝的含義也很是多層。

「傻瓜,跟我還說什麼感謝,我只擔心自己做得還不夠好。」還不夠拴住你的心。最後一句話抵在胸口的位置,白斬月卻是說不出來。他想著,每日說上一些甜蜜的話語,為她的必需生活做好預備,這樣每日每日的下來,她,便是會再也離不開他了。

憐卿也知自己並不需要講這樣致謝的話給白斬月,只是有些時候,情到濃處,在唇齒之間徘徊著的話語不講出來,也是難受的。「以後再也不說了。」

白斬月頓感心滿意足。其實,身陷愛情之中的男男女女,很是容易滿足。一句溫暖的話,一個細微的動作,哪怕僅僅是一個微笑,都能夠誘發這種作用的發酵、產生,然後升華。只要是心愛的人所給以的,即便是負擔,其實也是被沾染上甜蜜的味道的。

更何況,在白斬月的眼里心里,憐卿從來都不是負擔。可想而知,這份甜蜜,味道就更加純正、持久了。這份愛,能夠保持多久的鮮度,那麼,就讓時間來證明好了。時間會將好的東西,淬煉得更加完美,會讓那些不利更加遠離。反正,他未來所有的年年歲歲,都是屬于她的。除她之外,再無良辰。

或許他不會講動听的情話,或許他有時候確實是無趣了一些,但是這樣安靜的陪伴和守護,他從來都是做得比說得多很多。而且,他想要年年日日均如此的人,也只有她而已。

憐卿慵懶的趴在桌案上,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的,「珠兒回老家怎麼還沒有回來?」有關于丞相府的事情,她還需要珠兒的幫助。

「大概家里有什麼事情,就耽誤下了行程。」紫玉隨手將憐卿不小心蹭到一側,懸著在桌案半空中的針灸包挽救回來。

當年,珠兒和綠竹都是夙沙土憐卿的貼身丫鬟,也都是一起去廟宇燒香祈福,至于為什麼後來掉落下懸崖的人只有她和珠兒,這件事情憐卿也不想再去做過多的追究。畢竟,她如今和夙沙寧提出了合作事宜,這也就表示著,以前她們之前的種種恩恩怨怨,就都煙消霧散,作罷了。

有些時候,她確實是分不清楚戲里戲外,夙沙憐卿這個角色,她也似乎是越來越將感情投入進去了。但是憐卿也心知,依舊是有很多事情,她是身處狀況之外的。

夙沙憐卿的生母死因,還有這具身體所帶的纏毒,以及夙沙煥想利用這具身體達到的某種目的,均是憐卿要弄清楚的。她既然繼承了這具身體的身份,自然也就有責任為其解惑平憂。這,也是宿命之一。這些,也正是無知老人教給憐卿的。

一個人的靈魂穿越千萬年的時空距離,得以在另一個與自己毫無關聯的身份上重生,這其實都是冥冥注定的。

當夙沙憐卿這個身份的很多拍秘密,都被一一揭開來的時候,憐卿越發覺得,她被上天選中來到這里,是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情了。年幼時候被家人蒙蔽,再大一些經歷至親背叛,這樣的戲碼,她和夙沙憐卿的經歷有著太多的相同點,正是因為感同身受的緣故,憐卿也常常從夙沙憐卿的身上,獲取一些「顧影自憐」。

很多時候,憐卿都表現出來一個旁觀者的態度,漫不經心的听著那些曾經認識夙沙憐卿的人,講述關于夙沙憐卿的故事。憐卿每每動容,夙沙憐卿在暗無天日之中彷徨終日而不得的心境,憐卿也經過過,也試圖擺月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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