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金牌寵妃 第一百一十二章 煜,你要好好地活著

作者 ︰ 水銀瓶

翠煙閣中,玉嵐一從後門進來之後便立即派人前去尋找老鴇,看著老鴇安排好林兒、秦媽、藍媽與煙兒後,玉嵐這才放心地走上翠煙閣遺世獨立的二層樓房中,在前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想好了未來該如何安排她們的路,自己目前要前去尋找蜀王,自然是不可能帶上她們幾人的,暫時就只能先把她們安排在蜀王的牧場了,她們幾人都是自己最親信的人,安排去那里無疑是最令自己放心的了,當然,一路上,她也沒有忘記告訴她們,自己這次出逃有可能是永遠都不打算再回鎮國候府的了,讓她們心中作決定是否還跟著自己,如果她們不願意再跟著自己的話,自己立時就可以把她們的賣身契歸還給她們,讓她們以後再也不要回去鎮國候府了,要不還繼續留在鎮國候府的話,府里的人未必會放過她們,幾人最終都毫不猶豫地答應跟著她,玉嵐也在前來的路上告訴了她們,說自己目前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辦,暫時不能帶上她們,但一定會給她們安排好去處的,自己辦好事情後就回來接她們,幾人雖然都有些不舍,但最後都應承下來,一定听從玉嵐的安排。愛睍蓴璩

翠煙閣遺世獨立的二樓中,玉嵐才剛剛走到門口,柳岩倏的一下就落到了玉嵐的面前,恭敬地向玉嵐行起了禮,「屬下見過主子。」玉嵐一時間沒有說話,柳岩卻有些詫異于玉嵐今晚的到來,她不是已經提前安排好一切,說是明天就出發的嗎?怎麼今晚夜色都這麼濃了,她還趕著過來,莫非這當中發生了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大事?隨即想到今晚所收到的消息,便沒有再深思下去,而是恭敬地向玉嵐稟告起來,「主子,屬下剛才收到飛鴿傳書,說是麒麟國的羿日太子近期之內將親自護送朝陽公主過來軒轅國與周王完婚。」

「哦。」玉嵐疑惑起來,「難道麒麟國不擔心他們的朝陽公主被人劫持嗎?不怕這最後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據屬下所知,目前應該不會有人想要劫持朝陽公主,所以羿日太子才會放心大膽地護送朝陽公主前來軒轅國和親。」柳岩說著話的同時,又告訴玉嵐另一條勁爆的消息,「羅剎國的公主將要招駙馬了,幾國都在忙著準備這事,此時應該是沒有人會抽得出空來對付麒麟國的了。」

「哦。」玉嵐了悟地點了點頭,也難怪這麒麟國現在會這麼大膽地護送朝陽公主前來軒轅國與周王和親了,這個時候,的確是出發的最好時機,幾國都在忙于應付羅剎國招駙馬的事情,自然抽不出空隙再應付多這麼一件事情,其它幾國都不是笨蛋,未必想不到與羅剎國聯煙所得到的收益遠遠大于破壞軒轅國與麒麟國的結盟,與其再花心機破壞兩國的結盟,不如為自己的國家找一個同盟,這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情,他們幾國中的人要是有誰可以娶到這羅剎國公主的話,就相當于得到了這個國家,這樣好的事情,誰不動心啊!

羅剎國的公主,現年十六歲,出生的時間與自己差不多,是羅剎國國王的唯一孩子,听說羅剎國國王年輕時也是個痴情的美男子,十幾年對羅剎國一家大臣的女兒一見鐘情,之後不顧對方的意願強娶進了宮,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女子懷了身孕後就下落不明了,羅剎國國王大怒之下派人尋遍了所有的地方,目的就是為了找出這名他心愛的女子,不想他無論用遍了什麼方法,最終還是沒有找到這名女子,萬般無奈之下,他就給這大臣下了聖旨,如果他們在一年內找不到這名女子的話,自己就要誅他九族。

這大臣一驚之下,立即廣派人手尋找他的女兒,只是最後,听說找到人的時候,那名女子已經不幸過世了,只留下一名嗷嗷待哺的小女嬰,這名小女嬰就是現在羅剎國的公主——麗莎公主,麗莎公主被接回皇宮後,羅剎國的國王從此絕了所有的情愛,一門心思只照顧麗莎公主,麗莎公主可謂是從小就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女子,她又是羅剎國國王的唯一孩子,誰要是娶了她的話,等羅剎國國王過世後,麗莎公主的駙馬就會是新一代的羅剎國國王,這樣好的機遇,有誰不動心的,而且這麗莎公主又長得貌美無比。

「主子,你覺得王爺會在羅剎國嗎?」柳岩的心里帶上了一絲的疑惑,據探子回報,曾經有人在羅剎國見過王爺,但是羅剎國的公主現在都要招駙馬了,按理來說,王爺應該不會是被羅剎國劫持過去才對啊!要不他們那里抽得出空應付麗莎公主的招親盛宴,這盛宴可將會是一件極其隆重的大事啊!

「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羅剎國,但既然有人看見他在那里,那怕只是萬分之一的機會,我們都該去尋找。」听說羅剎國的公主要招親後,玉嵐的心里也不是沒有過疑惑,羅剎國既然要忙于麗莎公主招親的事,自是抽不出空對付蜀王的,按理來說,他在那里的可能性極其的小,但是探子為什麼又會來報,說是曾在那里見過他呢?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探子,別的本事不敢說,這收集信息方面,還幾乎沒有出錯過,現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安排下去,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玉嵐進來後,一直都沒有說起她今晚前來的目的,柳岩只以為她是因為不放心明天出行的事情,這才過來查看的,也不做它想。

玉嵐卻是隨即就皺了皺眉頭,「不,我們現在就馬上出發。」

「那麼急啊!」柳岩驚叫道,怎麼也沒有想到玉嵐會這麼急著出發,自己安排的人馬,可都是交代他們明天一早出發的,現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去通知他們,這時間趕得及嗎?

「這事你馬上派個人通知下去,另外,你再派人護送林兒與煙兒她們前去牧場,她們現在就在藍媽媽下面,你一會就去辦這事,順便叫來人告訴啞叔,讓他今晚就出發往羅剎國的方向趕,盡快追上我們。你辦好這事後,我和你就馬上出發,我們必須連夜出發。」玉嵐態度堅決地道,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柳岩這時候也隱隱覺得事態有些嚴重了,主子做事一向都是比較有分寸的人,怎的現在居然更改了出發的時間,半夜就出走了,這不像是她平日的做事風格,她為什麼要這麼急地出發?這究竟是她個人的原因還是王爺的事情又有了最新的情況?如果是王爺的話,自己這個第一情報樓的樓主必定早就收到了信息,但到目前為止,自己都沒有收到這方面的信息,這就說明不會是王爺這邊的情況,而只能是二小姐那邊的情況,剛才她又吩咐自己連夜將她的嫡親弟弟林兒等人送走,莫非,莫非她這一兩天內在鎮國候府中發生了什麼飛走不可的事情,這究竟又是什麼事啊?柳岩的心里雖然還是想問個清楚明白,但也知道此事的緊迫性,便不作猶豫地走了出去。

柳岩走了下去後,玉嵐又開始凝望起了夜里的景色,在心里輕聲地對著自己道︰「煜,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等著我去找你。」

柳岩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後,這才走了進來,恭敬地向玉嵐匯報起了一切,「主子,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走吧。」听到柳岩說已經安排好一切後,玉嵐發出了一聲慨嘆便率先走了出去,柳岩跟在後頭,出了翠煙閣後門,那里早已經停了一輛馬車,這是一輛外形比較樸實的馬車,屬于不容易引人注意的那種,玉嵐滿意地點了點頭,柳岩就是有這點好,辦事總是非常的穩妥,也不知道蜀王當初是怎麼培養出這種人才的,看柳岩的樣子,也不像是給人當下人的料,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地跟了蜀王。

玉嵐坐上了馬車,柳岩做起了馬車夫,隨著滴滴滴的馬車聲傳出,馬車不一會就消失在了這濃濃的夜色中。

無涯谷的谷底,此時雖還是嚴冬的季節,這里卻絲毫都不受寒冬的影響,底谷的花開得那叫一片燦爛,遠遠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滿是奇花異草,有些是可以叫得出名字的,有些是叫不出名字的,白的像雪,紅得似火,粉的如霞,只覺這里就是人間仙境,兩名天真爛漫的少女在這里笑著撲蝶,花叢中回蕩的都是她們輕快的歡笑聲,忽然,還在撲著蝶的粉衣少女驀地就停下了自己撲蝶的動作,忽閃忽閃起她那雙如星光水眸的大眼楮,轉頭盯著身後由于她停止下來也跟著靜了下來的綠衣少女,如黃鶯出谷的嬌美嗓音霎時就回蕩在了這片山谷里,打破了這谷底原有的平靜,「綠瑩,你說,你說屋里的那名公子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說這話時,粉衣少女的臉紅得就如一只熟透了的隻果,讓人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綠衣少女不自然地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袖口,仰頭望了望天,這才有些為難地對著粉衣少女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啊!這話你天天都拿來問奴婢,你都問了四個月了,你也不膩啊!」看得出,綠衣少女似是有些埋怨粉衣少女,但又一臉的無奈。

「是嗎?我都問你問了四個月嗎?原來他來我們谷里都來了這麼久啊。」粉衣少女抬頭望了望天,思緒不禁又飄蕩到了那天遇到他時的情景,那天她與往日一樣,要給自己心愛的花兒澆水,不想就听到林子里響起了噗通的聲音,她被嚇了一大跳,好奇心迫使她循著聲音走了過去,立時,一個滿身都是血的男子就映入了她的眼中,男子也似是發現了她,立即警惕地抬起了頭,粉衣少女卻是一時間就呆愣在了原地,這男子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好看的!一直都以為爹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了,不想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加好看的男子,面如冠玉的臉龐,冰冷孤傲的眼楮,深邃的眼底充滿了平靜,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墨發此時一瀉而下,看不出顏色的衣服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整個人雖一身的鮮血卻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這人是人嗎?還是說,他是天上的神仙?要不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好看的?女子的臉微微紅了起來。

男子望著她沒有說話,眼楮卻是警惕地盯著他,粉衣少女這時候似是回過了神,她輕快地笑了笑,邁開步子向男子走去,待要靠近男子時,卻看見男子警覺地把手按在了刀刃上,一副冰冷的神情,還隱隱帶了些微的殺氣,女子立時就回過了神,自己與這名男子還都不認識呢?他此刻必定還是在防備自己的,想著,俏臉便輕笑了一下,聲音甜美地對著男子道︰「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爹是這里有名的大夫,大家都叫他醫聖,一會,我便叫我爹替你治病。」女子抬眸瞧了瞧他滿身的鮮血,輕皺了一下眉心,這人看來傷得很重啊!前後中了兩掌,斷了三根肋骨,而且還都是致命的地方,現在人都已經氣喘噓噓的了,只不過是還留著一口氣罷了,如果他不是好命地掉到這里,遇到自己的話,他肯定會沒命的,眼下,自己雖然救不了他,但相信爹還是可以救他的,天下間就沒有爹救不了的人,只看他願不願意救罷了。

「你爹是誰?」男子似是听懂了她的話,不禁就問了起來,自己這一身的傷,傷得實在是太重了,自己恐怕當真是沒有機會回去見她的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干些什麼?可有想自己?

「我爹你都不認識嗎?他就是江湖中人稱醫聖的葉嘯天。」粉衣女子嘟了嘟嘴,似乎是不太樂意听到別人說不認識她爹爹。

「哦,原來是江湖中有名的醫聖前輩啊。」男子冷峻的臉一下子放松下來,听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醫聖醫不好的病,只有他不願意出手醫的病,如果他願意醫治自己的話,自己這傷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醫治好。

「你也听說過我爹爹?」粉衣女子驕傲地抬起了下巴,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多說些什麼,只听見噗通的一聲就清晰地響了起來,前一刻還在與粉衣女子說著話的男子霎時就倒在了地上,臉色青白起來,粉衣女子有絲緊張地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臂,男子下意識地用力捏住了她的手,女子發出痛苦的申吟聲,但還是由著男子緊握著,沒有絲毫的反抗舉動,男子大抵是感覺到女子對他沒有絲毫的惡意,這才松懈似地放開了女子的手,女子抽回剛才被男子緊握住的手,立時就發現被他緊握過的那個地方一片淤青,但她此刻顧不上替自己上藥,反而細心地替男子診斷起來,這才替男子把了一下脈,立時就發出了驚叫聲,「不好,他的傷勢過重,要是再不診治的話,恐怕活不過今晚。」想著,眉頭便緊皺了起來,不由分說就從自己的衣袖底下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罐,旋開口,從里面倒出一顆紅色的丹藥放進男子的嘴里,待年輕男子順利地吃下丹藥後,粉衣少女人也飛速地往外跑去。

不一會兒,樹林里就跑過來一位年輕的男子與兩名妙齡少女,年輕男子身著一襲的藕荷色紗衫偏襟直裰,兩名少女一名著粉衣,一名著一襲的綠衣,幾種不同的顏色交織成一片美麗的畫面。

年輕男子邊跑嘴里邊嚷嚷著︰「師妹,你不要跑這麼快,我都快跟不上你的步伐了。」

「師兄,你怎麼那麼慢的?要是你再不快點的話,他就要死了。」粉衣女子向後對著年輕男子嚷嚷道,一副焦急的神色。

年輕男子不認同地搖了搖頭,「師妹,他又不是我們的什麼人,你為什麼要這麼關心他?」

粉衣女子的臉倏地就紅了,就如一只熟透的蝦子,囁喏著沒有吭聲,綠衣女子卻是不經意地抬眸望了粉衣女子一眼,看到她漲紅的臉後,閃過一抹恍然。

幾人說著話的同時,很快就進入了樹林里面,粉衣女子徑直走到躺倒在地上的男子身邊,抬眸望著她的師兄,用手指了指此刻倒在地上的男子,有些著急地道︰「師兄,我說的人就是他。」

年輕男子並沒有立即上前去,只是站在原地望著躺倒在地上的男子好一會兒後,才開始說起了話,「師妹,這名男子來歷不明,我看我們還是不要救他回去為好,以免師父回來後責怪我們。」

粉衣女子惱怒地瞪了年輕男子一眼,賭氣似地說,「如果你不救的話,我去救,你放心,這事絕賴不到你頭上,爹爹如果要罵的話,就讓他罵我一人好了。」說完這話,粉衣女子又立即轉過頭看著綠衣女子,「綠瑩,你過來幫我一起扶他進去。」

年輕男子這時候跳起了腳,急著對粉衣女子解釋,「師妹,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了,我只是擔心師父回來後責怪你們而已。」

「你個膽小鬼,你怕爹責罵,我可不怕,行,你不救他,我就自己救他。」粉衣女子這時候似乎是真的發氣了,說了這話後,理都沒有理年輕男子,便招呼著綠瑩上前意欲扶起躺在地下的陌生男子。

「我來吧。」一直都站著不願意伸出援手的年輕男子見到自己的師妹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神情,說什麼都非要把這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弄進屋里不可,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動了動自己的手,走到躺倒在地下的年輕男子身旁,他實在是不喜歡師妹接觸他,那怕只是為了救他才接觸的他,但自己的心里還是不願意。

「你剛才不是說不願意救他的嗎?此刻怎麼又願意了?」粉衣少女不滿地嘀咕起來,但心里還是不免帶上了三分的喜悅,有師兄的幫忙實在是太好了,躺在地上的這名男子身材看起來蠻高大的,憑自己與綠瑩兩人之力,實在是難以把他搬回屋里。

「師妹,師兄這不是和你說笑的嗎?師妹的吩咐,師兄有哪次違背過的。」年輕男子對著粉衣女子呵呵輕笑起來,急著解釋,他可不想因為一個陌生的男子就鬧得與自己的師妹生分起來。

「嗯,知道你只是和我開玩笑而已,我也當真沒有放到心里去。」粉衣女子也輕笑道。

年輕男子這才上前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男子,攙扶著他走出樹林里面,兩名少女一直都跟隨在後面,待前面兩人的身影與後面兩位少女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後,綠衣少女這時候卻用力扯了扯粉衣少女的衣袖,把她往後拉,一臉的疑惑,「小姐,我們為什麼要救那名男子啊?難道你當真不怕老爺責罵嗎?」

粉衣女子本是潔白無瑕的臉刷地就紅了,低下頭囁喏著道︰「爹不是經常教我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這不是踐行爹的觀點嗎!」

「哦,老爺說過這樣的話嗎?我怎麼沒有听到過?」綠瑩疑惑起來,自己天天都與小姐湘繡在一起,怎的從來都沒有听老爺說起過這話,而小姐卻听到了。

「爹說這話的時候,你不在場。」粉衣少女湘繡低下頭咕噥道,但臉上的紅潮還是沒有立即消退下去。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奴婢沒有听過老爺說這句話呢!原來我當時不在。」綠瑩閃過一抹恍然,但眼楮卻狡猾地轉動起來,小姐在說謊,還以為自己當真不知道呢!

湘繡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暗道,好在綠瑩相信了,要不自己還當真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謊圓下去呢,想著,不由得偷窺了綠瑩一眼,真擔心自己的心思會被她看穿,自己現在還不打算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呢,待看到綠瑩並沒有異樣的神情,仿似完全相信了她剛才的話,便熱切地招呼起綠瑩,「我們快點回去吧,要不一會沒有人幫手。」

「嗯。」綠瑩嘴上應著的同時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兩人終于來到了無涯谷的廳房里,那是一排由竹子構成的房屋,一共有六間房,師兄俊逸把滿身都是血的年輕男子扶到了最右邊空置的房間里,神情復雜地望著眼前年輕男子那過于邪魅的俊容,內心隱隱升起一股不安。

「師兄,你快去把爹找回來,綠瑩,你快去幫我打盤水進來。」湘繡才剛走入廳房,還沒有來得及歇一口氣,便神情有些急躁地吩咐起兩人,綠瑩會意似地立即走了下去,師兄俊逸卻是不著痕跡地望了湘繡一眼,此時看到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滿身都是血的年輕男子身上,不自覺就輕皺了一下眉心,滿月復的心事,似是有話要與湘繡說,但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無奈地在心里長嘆了一口氣便走了出去,房里一下子靜了下來,湘繡拿出自己的棉帕上前替年輕男子擦拭起來。

「小姐,水來了。」綠瑩端著水快速地走了進來,看到的就是湘繡的手在輕柔地拭擦男子的臉,眼里流露出往日不常見到的柔和神情,一下子就有些被驚呆住了,但她很快就回過了神,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自己思慮的目光,只是隨意地與湘繡打起了招呼。

「嗯,你把水端過來吧。」湘繡輕聲吩咐道,似乎怕自己太過于大聲會打攪到眼前年輕男子的沉睡,盡管她知道事實上並不會打攪到。

綠瑩乖覺地把水端了過來,語氣恭敬地對著湘繡道︰「小姐,這等服侍人的粗活還是奴婢來做吧。」

「不用,這事我想自己來做。」湘繡壓根就不給綠瑩靠近年輕男子的機會,徑直把手中的帕子丟進水里,待帕子都浸滿了水後,便從水里撈出帕子,扭干了水,細心地替年輕男子擦拭起來,望著他的眼神柔情似水,仿佛在擦一件自己極其珍愛的器物。

不一會兒,房里的寂靜很快就被人打破了,師兄俊逸擁簇著一名男子走了進來,這名男子著一身淡紫色家常對襟長袍,一臉的威嚴,歲月似乎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看起來就二十出頭年紀的人,湘繡見到男子走進來後,眸子里立即涌現起了一抹不可自抑的笑意,隨即起身向男子走了過去,邊走語氣邊親昵地對著男子道︰「爹,你總算回來了。」

「嗯。」男子輕點了一下頭,原來眼前的這名男子就是江湖中享有盛譽的醫聖葉嘯天,如果眾人不是听到湘繡喚他爹的話,絕對猜不到眼前這名年紀看起來不大的男子居然有著這麼大的一個女兒了,而且還是江湖中享有盛譽的前輩級人物。

「爹,你快過來看看這個人,他看起來快不行了。」湘繡三步並兩步跨到了葉嘯天的面前,語氣急切地道。

葉嘯天沒有說什麼,只是加快步伐朝躺在竹木床上的年輕男子走去,「是他。」隨著他的靠近,嘴里不禁就月兌口而出這兩個字。

屋子里的幾人同時都有著一瞬間的詫異,爹、師父、老爺難道認識眼前之人。

「爹,你認識他嗎?」湘繡疑惑地問了出來,同時心里還是覺得有些怪異,爹一向都深居簡出的,怎麼會認識眼前之人的?

「哦,爹怎麼會認識他,爹剛才那是看錯了。」葉嘯天輕笑了一下,隨之緩緩地解釋開來。

眾人听了這話,倒也一下子釋然下來,並沒有覺得此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都猜測到這才該是醫聖葉嘯天正常的話語,他都好久不出門了,又豈會認識眼前之人?

「爹,你幫女兒看看,眼前這人可還有救?」湘繡急了起來,也不管她爹是否認識眼前之人了,反正目前救他最為重要。

葉嘯天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上前替年輕男子把起了脈,只是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眉頭就深深地皺了起來,轉過身嚴肅地盯著湘繡,「你剛才可是給他服用過什麼東西了?」

湘繡有些心虛,目光游移地望著地面,始終不敢抬頭望葉嘯天,她剛才的確是有給他服用過什麼東西,她也知道這東西的貴重,爹曾經再三交代過自己,這藥絕不能隨便給人服用,世上也就只有那麼幾顆,但她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想到他可能就快要死了,就毫不猶豫地把那丹藥給他服用下去了。

「我給你的九轉還魂丹呢,你拿出來給我看看。」葉嘯天沖著湘繡發起了怒氣,而且這怒氣還不是一般的大,似乎在責怪她不听自己的遵囑,辜負了自己的信任。

湘繡低下頭沒有吭聲,只是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貝齒,自己只不過是自作主張把一顆丹藥給眼前將要喪命的男子吃了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爹怎麼就這麼沖自己發氣了。

看著湘繡一副倔強樣,死不悔改的樣子,葉嘯天的怒氣更加高漲了,自己的這個女兒也真是太不懂事了,自己千交代萬交代這九轉還魂丹是極為難得的丹藥,自己煉制了十年,這才得了那麼六顆,自己一下子就給了她三顆,連她師兄自己唯一的徒弟俊逸都不舍得給,她倒好,一點都不珍惜自己對她的這一片心,隨手就給了一個素昧平生的人一顆丹藥,將自己這個老爹的話語丟到了一旁去,這簡直是要氣死自己了,這些可都是保命的藥啊,關鍵時刻還能救人的一命,自己都不舍得用,就怕她那天有個好歹,剩下的全部都留給她傍身了。

屋里這時候充斥起了一股緊張的氣氛,兩人都是一樣的倔強性子,彼此間都認為自己沒有錯,互瞪著眼望著對方,旁邊的俊逸與綠瑩很快就感受到了這股低迷的氣氛,兩人都不禁打了一個輕顫,這情景也實在是太恐怖了,光這低氣壓,就能將人凍死,此時,俊逸實在是受不了這種低氣壓,便試著調和了一下這氣氛,「師父,師妹知道錯了,你就不要再責怪他了。」邊說的同時邊朝湘繡擠了擠眼楮,「師妹,你還不快向師父認錯,今天明明就是你錯了,只要你誠心向師父認錯的話,師父是一定不會怪你的,父女間哪會有隔夜仇,你說是嗎?」

葉嘯天與湘繡都沒有吭聲,但葉嘯天的眼里明顯地露出了一絲的期待,湘繡卻只是委屈地低著頭,撫弄起自己的指甲,一副不肯理人的樣子,俊逸沒有辦法,一時間只好走極端了,想著,便輕扯了一下湘繡的衣袖,用手指了指年輕男子躺在床上的身子,湘繡這才回過神來,自己這是在干什麼?剛才不是還急著要救眼前之人的嗎?這會怎麼為了跟爹賭氣,竟忘了這麼重要的事,自己真是該死,想通這些後,湘繡立即收斂了自己的怒氣,上前認真地給葉嘯天行了一禮,「爹,請你原諒女兒的不懂事吧,女兒不是不知道這丹藥的珍貴,也不是不知道爹對女兒的一片心,只是當時事出緊急,女兒急于救人,無奈之下,這才動用了丹藥,爹如果要怪的話,就怪女兒好了,都是女兒太任性。」

葉嘯天睨著眼楮瞪了她一眼,「你當真知道你錯了?」

「嗯,女兒知道自己錯了。」湘繡神情真摯地向葉嘯天認起了錯,不似作假。

葉嘯天一時間沒有吭聲,俊逸怕自己的師父還在責怪湘繡,又趕緊打起了圓場,「師父,師妹都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師妹吧。」

「是啊,老爺,小姐都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小姐吧。」綠瑩也出聲附和道,還對著湘繡擠了擠眼楮,意思是叫她趕緊趁機請求老爺的原諒。

「爹,你就原諒女兒吧,女兒當真知道錯了。」湘繡也低姿態地向葉嘯天認起了錯,心里不免還是有一些的擔心,自己雖然已經把這九轉還魂丹給眼前的這名年輕男子吃了下去,但也不知道是否就能替他續命,他的內里傷得實在是太重了,如果爹再不救他的話,就有可能錯過最好的救治時機了。

葉嘯天還是沒有立即吭聲,只是在心里無奈地長嘆了一聲,自己的這個傻女兒啊!她當真以為自己是在生她的氣嗎?自己只是氣不過她這麼隨意地就將這麼珍貴的一顆丹藥給了別人,要是她自己將來當真有了一丁點事的話,誰來救她,自己以後又不能時時再伴在她身邊,她終歸是要嫁人的,但他也心知此時絕不是再生氣下去的時候,要不,自己的這個傻女兒卻是可以生自己好幾天氣的,自己可不想要那樣的冷遇,想著,葉嘯天便趁此機會機會對著湘繡淡笑了一下,同時又再次語重心長地告誡她,「下次可千萬不能再這樣做了,這次就算了,爹原諒你了。」

「嗯,女兒以後再也不這樣做了,還是爹對女兒最好。」湘繡上前親昵地輕擁住葉嘯天的手臂,撒起嬌來。「你啊你,總是這樣的頑皮。」葉嘯天用手輕戳了一下湘繡的額頭,眼里卻不掩慈愛的光芒。

俊逸與綠瑩皆歡喜地望著這一切,老爺與小姐又和好了,這實在是太好了。

葉嘯天再次用心地替此刻躺在竹木床上的年輕男子診起脈來,沒有再說話,但眉頭卻是皺得越來越深了,湘繡這時候也敏感地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自己前面曾經替眼前的這名年輕男子把過脈,一度發覺他的傷勢太過重了,以自己目前的醫術,絕對是沒有辦法醫治他的,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爹的身上,不想爹現在也是這樣的一副神情,難道眼前這名年輕男子的傷勢當真沒有救了嗎?想到以後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這名男子了,湘繡的心里不自覺就涌起了一股苦澀,不,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想辦法救眼前的這名男子,自己是絕不會讓他就此離開的,「爹,你可曾有辦法救他?」湘繡暫時壓下了自己的情緒,滿懷期待地望著葉嘯天。

葉嘯天發出了悠悠的一聲長嘆,「難啊!他這傷勢實在是太重了。」

「爹,難道就連你也沒有辦法救他嗎?」湘繡急了起來,爹是天下間有名的醫聖,如果連他都救不了他的話,這個天下間還有誰能夠救得了他的。

「爹也不知道能不能夠救得了他,只能姑且一試了,他這傷勢傷得也實在是太重了。」葉嘯天無奈地再次長嘆了一聲,這蜀王的傷情也的確是傷得太重了,自己也不知道最終能不能救得了他,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爹,無論如何,你都要救他啊!女兒可不想他從此之後就消失不見了。」湘繡的神情更加急了起來,想到一向都久負盛名的醫聖爹爹都說自己有可能救不了他,這心就更加急了,自己可不想從此之後都見不到他啊!

听了湘繡這一番不自覺隨口而出的話語,在場幾人的目光霎時都怪異地朝湘繡望了過來,葉嘯天更是頗有深意地望了望湘繡,莫非自己的這個傻女兒對這蜀王動了凡心,要不為什麼這麼急切地要求自己救他,她今天的行為確實有些怪異,幾次三番地要求自己救這蜀王,要是自己的這個女兒當真對蜀王動了心思的話,也不知道這事是好還是壞?

湘繡一下子也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便沒有再吭聲,只是悄悄地把自己的頭低下去望著地面,耳朵卻豎起來傾听他爹的說話聲,待得到他肯定的答復,「好,我會用心救他的。」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粉衣女子湘繡收回了自己的思緒,一轉眼,四個月都過去了,但被自己所救的那名年輕男子到目前也還是沒有醒過來,自己每次問爹,爹總是說不知道,還對自己說,他本人已經對這名年輕男子盡力了,該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這名男子的求生意志力了,但這都過去四個月了,這名年輕男子也還是沒有醒來,想著,湘繡覺得自己再也呆不住了,趕緊邁開步子往年輕男子所在的房子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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