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狼共枕,惡魔王爺從了我! 077 潔癖狂?毒舌君?未婚夫?

作者 ︰ 戒色大師

一覺醒來渾身疼痛,仿佛被巨石碾壓過,碾碎了骨頭還連著筋,視線也有些模糊,眼前一團光暈,一團霧氣,什麼都看不清楚,雲天邊冷靜的閉上眼,努力讓自己放輕松。身心得以舒緩的同時,她順便回憶了一遍,昏迷前發生的事。她重傷不支跳崖,打算伺機尋找生機,剛一跳,好像就被人救了?是,是被人救了,她還沒死,她曾經死過一次,死亡,不是這個感覺。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以為跳崖後至少還能搏一搏,然而身體實在已經到了極限,她一跳意識就開始混沌了。幸虧那人來得及時,不然她和燕論弘,鐵定會摔作一灘肉渣。想想還有些後怕。不過,救她的人是誰呢?雲天邊正思量著,便听見有人道︰「你醒了。」語氣很淡,嗓音華美,撩動心弦。雲天邊為他的嗓音,心頭微微一顫,然後才反應過來,屋子里還有人?她到底傷成什麼樣了?竟然毫無所覺!因為清楚自己身上到處都是傷,所以雲天邊依舊平躺著沒有動,只是睜開眼,撇過頭,循聲望去。屋子里,確切的說,應該是帳篷里,端然坐著個陌生男子,手執書卷,正看著她。這一刻雲天邊恍然大悟,剛才初醒來的那一剎,她的視線其實並沒有模糊,只不過,是因為看見了這個人罷了。他整個人宛如一塊絕世明玉,由內而外散發出清潤光澤,一眼望去望見了虛幻朦朧,沒辦法逼視他清透的容顏。曾在武俠小說中看到,關于小龍女的描寫,她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里,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然而眼前的這個男子,卻能令她黯然失色,只見他一襲寬袍盡素,處在皎皎光暈之中,仿佛僅僅是個幻象。美人如玉,瑩瑩生輝。眉心朱砂一點,容顏清透絕艷。媽呀,一個男人生了這麼副模樣,得讓多少女子自慚形穢?得讓多少女子掩面淚奔?這種男人,還能娶得著老婆嗎?詭異的是,他明明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她卻無法描繪出,他的具體輪廓。這家伙給人一種虛幻縹緲不可捉模的感覺!用書卷敲了敲身旁的木桌,封淮君望著她玩味的道︰「腦子不清醒?還是犯花痴?」「呃?嗯?啊?」醒悟過來他在說什麼之後,雲天邊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閣下都長這副模樣了,我犯一下花痴,不也是很正常的反應嗎?」封淮君擱下手中的書卷,點點頭,「思路清晰,說明腦子沒壞,萬幸。」明明是在說她身體沒有大礙,可由這人說出口也太難听了!什麼叫她腦子沒壞?她腦子好好的怎麼會壞?雲天邊一口濁氣憋在胸間。「是你救了我?」雖然雲天邊盡量控制,但語氣仍有點不太好。「是。」封淮君也毫不在意她的態度。既然是救命恩人,說話難听些就難听些吧,不跟他一般計較了,雲天邊平靜下來,再次打量了他一遍,疑惑問,「你是誰?」那座山林杳無人跡,他怎會及時出現?「封淮君。」「嗄?!」「耳朵不好使?」封淮君說話仍是不太好听。雲天邊耳朵好使的很,只是覺得難以置信,「你是定國公世子封淮君?」封淮君悠悠道︰「我還是你未婚夫封淮君。」「……」雲天邊徹底傻眼,但也曉得,他真的是封淮君。好一枝天山雪蓮!不惹塵世間煙火!可是,有必要強調他是她未婚夫嗎?難道他會讀心術,听到了她剛才的心聲——這種男人,娶得著老婆嗎?他是在告訴她,他娶得著老婆,而且他的老婆,還是她?「……」雲天邊惡寒。欣賞了一遍雲天邊臉上變換不停的各種表情,封淮君作出了兩人見面後對她的第一個評價,「你挺會惹事的。」知道他指的,是這次的被刺殺事件,雲天邊十分憋屈的強調道︰「我是無辜的。」到金都後就一直想跟他見面,但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居然他們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遇。呵呵,老天爺真頑皮。「哦。」封淮君作恍然狀,「原來那些刺客不是要取你性命,而是吃飽了撐的鍛煉身體呀?」「……」雲天邊被噎了個半死。真的假的?有木有搞錯?這貨真的是她的未婚夫?這貨嘴這麼毒,怎麼會是她的未婚夫呢?她上輩子死得早,真沒來得及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忽然什麼想法都沒有了。「那些刺客呢?」「死了。」雲天邊瞪眼,「你把他們全殺了?」封淮君奇道︰「我該好吃好喝供著他們嗎?」雲天邊斜睨著他,「那你可有查到他們幕後主使?」封淮君似乎略有那麼一絲絲鄙夷的道︰「你連自己得罪什麼人都不清楚?得虧六侯爺的嗓門夠大,讓正巧路過的我听見了,不然,你便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雲天邊被激得口不擇言,「我當然知道自己怎麼死的!我是被刺客殺死的!我只是不知道我死在誰的手上而已……」呸!她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封淮君反問,「知道自己怎麼死的很光榮是吧?」「……」雲天邊喉頭一甜,有血腥味泛出。尼瑪,太能傷人了!一點跟這個未婚夫結婚的念頭都沒有了。/(ㄒoㄒ)/~~封淮君很快又溫柔體貼的為她的傷口補了一刀,「當心,眼珠子要掉下來了。」瞪毒舌君瞪得眼楮都疼了,雲天邊抬手打算去揉,結果卻模到了受傷的臉。他們現在身處一座寬敞的帳篷里,帳篷里只有簡潔的床榻桌椅,不見其余雜物,也沒有鏡子,雲天邊只好用手模。她的右側臉頰的傷口很深,傷得十分嚴重,雖然整張臉被包的嚴嚴實實,但還是能大致的模出來,她的整張臉腫得變形了。她現在的造型應該足以與二師兄媲美了!身上的傷口多達十余處,輕的重的,長的短的,可算是應有盡有了。雲天邊又稍稍運氣,發現內傷也不輕。右腳一動腳腕就疼,那麼粗的繩子綁著,燕論弘又那麼重,她腳腕上肯定磨掉了皮,甚至有可能磨掉了肉!可惡!到底是哪個天殺的王八蛋要殺她啊?害她內傷外傷輕傷重傷兼毀容!她要將那王八蛋抽筋扒皮暴尸一萬年!了解了一遍自個兒大概的傷勢,雲天邊心中的陰火一拱一拱的,「刺客們都已經死了,還有法子查出幕後主使嗎?」她自三歲起就被帶到仙麓山,當了整整十三年的土包子,最近才下山來到金都,根本不可能與人結下這麼大,非得置她于死地的仇怨啊!難道是父親的仇家?或者是母親的仇家?「沒線索。」封淮君歪在木桌旁,撐著下巴看著她的一系列反應,覺得甚是有趣。雲天邊臉色鐵青,慢慢模索著坐了起來,輕喘著靠在床頭,眉頭深鎖,封淮君倒了杯溫熱的清水,曼然走到床邊遞給她。「燕論弘怎麼樣了?」估模著燕論弘也還好,只是不知受傷了沒有。封淮君還未作答,她便听到了聲音。聲音是從遠處傳來的,有幾分縹緲,燕論弘似乎正與人娛樂,聲音里說不出的興奮,接下來,又是幾聲喝彩歡呼。「侯爺中氣十足,想必好得很。」雲天邊無聲一笑,打量了一下所處的帳篷,這才想起一個重要問題,「這是哪兒啊?」封淮君淡淡道︰「狼魂營地。」狼魂營地?听著像是個軍隊的名稱,雲天邊困惑道︰「是在軍營里面?」「三天前,原約了你在雲府見面,出門前忽然接到了旨意,軍中出了點事情,命我即刻前往處理。」封淮君緩緩退後兩步,與床鋪隔開一定距離,微笑著解釋了一下,「可巧听見六侯爺鬼哭狼嚎,一聲一聲喚著你的名字。」雲天邊愣了一愣,然後有點明白了,「你在軍營里听見了燕論弘的呼聲?難道說狼魂營就在那座山里頭?」封淮君道︰「確切的說,是在六侯爺身下。」「啊?」雲天邊瞠目結舌,「狼魂營在懸崖底下?」大概覺得她豬頭般的臉上,浮現各種神情委實有趣,封淮君默默瞧著,聲音里含了絲絲笑意,「嗯,你現在就在懸崖下。」「呵呵,真的好巧。」「是挺巧。」封淮君喃喃,不動聲色。上次在街上遇見她,還不知她是雲天邊時,她就與燕論弘糾纏在一起,這回竟還同生死共存亡了,他們倆感情可真不一般啊。雲天邊捧著茶碗出神,驀地腦海中靈光一閃,「我睡了幾天了?」他剛說幾天前?封淮君上前道︰「今天是第三天,午餐時間快到了。」也就是說她昏睡了兩天兩夜了?雲天邊緊緊皺著眉頭,「我的情形,我家里人可知道?」「我派人知會過你祖父——你跟六侯爺在一起,有事先離開幾天。」封淮君從她手里拿開茶碗,為她把了脈,又用指尖踫了踫她的眉心,「你的身體沒有大礙,先歇著,我去給你弄點食物。」家人不知她出事也好,只是,跟燕論弘在一起,太損她清譽了吧?封淮君一邊向外走,一邊掏出一方絲帕,神色如常的擦了擦手。雲天邊瞧著他這動作,覺得哪里有些不對,直到他出去了,門簾落下,雲天邊才幡然醒悟。他擦的是他剛才踫過她的那兩根手指!他是嫌她髒嗎?混蛋!=========================================營地里雖然不怎麼安靜,勉勉強強倒還算清靜,軍營之中人數龐大,又都血氣方剛,喧嘩是免不了的,好在操練場設在遠處,聲音遙遙傳來,已有幾分虛幻,不會影響雲天邊休息。封淮君離開沒多久就回來了,雲天邊歪歪斜斜靠在那兒,差點就進入夢鄉了,察覺到動靜,才迷迷糊糊醒過來。遠方操練兵士的動靜,虛幻而又清晰,但是,似乎影響不了她休息,甚至還有助于催眠。雲天邊打了個哈欠,看著擺在床邊的飯菜,語調慵懶的道︰「封淮君,我有事情要問你。」「先吃飯,不然飯菜涼了,沒人給你熱。」封淮君瞟了她一眼,轉身走到桌旁坐下,桌上放著幾本書,他拿起先前看的那本,垂下頭繼續閱讀。雲天邊渾身是傷,動作有點艱難,她蹭到床邊坐好,捧起一碗粥,一邊慢條斯理的吃,一邊開門見山道︰「我父親突然失蹤的事,你知道多少?」封淮君目不離書,一心二用的道︰「不太多,一點點。」「嗯?」雲天邊放下調羹,皺眉盯著他,「那麼,父親為何突然不告而別?」封淮君緩緩吐出三個字,也是一個人的名字,「厲觀容。」厲觀容?雲天邊沉吟了半晌,「父親的真實身份瞞不住了?」封淮君點頭,「對。」雲天邊邊吃邊暗自琢磨,但怎麼都想不明白,「厲觀容知曉了又如何?父親跟他無仇無怨的,難不成他還想抓了父親,特意跑去西滄領賞金?他可不像缺錢的人。」「厲觀容要搞什麼鬼我不清楚,但伯父的離開的確是因為他。」封淮君將手中的書卷翻了一頁,「伯父只與我說,厲觀容心懷叵測,金都不宜久留。」厲觀容是東澤丞相,跟父親的過往和未來,應該都毫無干系才對,可父親為何忌憚他?他到底想干什麼?或許父親察覺到什麼了,只是還不太明朗,所以才沒有留下話給她?也有可能父親萬事了然于胸,只是不希望她也卷進去罷?父親就此離開金都也好,雖不知厲觀容要干什麼,但厲觀容那個人,橫看豎看都危險得很。沉默了一陣,雲天邊又問,「父親還好嗎?」封淮君淡淡答,「暫時沒受到實質性傷害。」雲天邊捏著調羹,「他有沒有說,他會去哪里?」彼時她父親微笑著對封淮君說,正好借此機會游遍山川江河,若哪里風景美好使他留戀,他就在哪里多駐足幾日,遠離俗世間的紛紛擾擾,那不也是很難得的事情嗎?到了封淮君這兒,卻被剝皮去殼,總結成四個字,「浪跡天涯。」其實她父親的情形可不就是浪跡天涯嗎?雲天邊眼睫輕顫,憶起十多年前,父親攜著她,顛沛流離,一身風霜的模樣,不禁心頭一揪,眼楮一酸,淚盈于眶,趕緊低下頭,借吃飯掩飾。封淮君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伯父選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是不想連累雲家人。」「嗯,我知道,父親總為他人考慮……」雲天邊聲音有點悶,說不下去了。父親這大半生,總為他人考慮,不懂顧惜自身,所以才會如此落寞。吃了個七分飽放下碗筷,雲天邊已恢復情緒如常,「父親的離開就因為厲觀容,沒有其它別的因由嗎?」「也許有,但我卻不知。」封淮君撤開眼前的書卷,盯著她,「或許你比較清楚?」雲天邊翻了個白眼,懶洋洋靠在床頭,「我要是清楚問你干啥?」封淮君所知有限,看來,她還得對燕論弘下手,可是那家伙太奇葩了,跟他搞好關系太難!雲天邊驀然想到了一茬,轉頭望向封淮君道︰「對啦,父親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黃子嬋的事情?」「誰?」「黃子嬋。」「沒听說。」封淮君頭也沒抬一下。「……」封淮君啥也不知道,那黃子嬋怎麼辦?她還要不要管?雲天邊正糾結的時候,忽然听到封淮君道︰「伯父留了兩樣東西給你。」「什麼?」雲天邊一喜,伸出手去,「快給我!」封淮君輕描淡寫道︰「沒帶,放在定國公府了,下次給你。」雲天邊頓時臉一垮,失落了一會兒,又道︰「父親留給我的是什麼東西?跟黃子嬋有關系嗎?」「黃子嬋是誰?」「我未來嫂嫂。」「那應該沒什麼關系。」一心二用絲毫不影響封淮君閱讀,「是屬于伯父的私人物品。」睡久了骨頭有點散,渾身都不舒服,頭也有些昏沉,雲天邊坐在床上,活動了一下筋骨,小心翼翼。看完兩頁書,封淮君抬眸,「問完了?」「啊?」「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哦。」雲天邊想了想,搖搖頭,「暫時沒有了。」封淮君也不做記號,合上書卷,到床前收拾碗盞。這時,帳篷簾子被挑開,有人不請自入,瞧見雲天邊,頓時眉開眼笑,「啊哈,雲天邊你終于醒了!」不經通傳的人自然是燕論弘,冷不防被他大嗓門嚇一跳,雲天邊不悅的橫眼道︰「侯爺你說話能小點聲嗎?我重創剛醒,精神不太好。」燕論弘捏了捏嗓子,努力把聲音壓低,「嘿嘿,這樣總成了吧?」燕論弘滿頭汗水,看著油光滿面,封淮君眉頭微蹙,端著托盤遠遠避開,只丟下一句,「她傷得頗重,需要靜養,侯爺不要待太久。」燕論弘兩眼盯著雲天邊打量,頭也不回的沖封淮君擺手,「曉得了曉得了,爺自會心疼她,還用世子提醒嗎?」燕論弘一進帳篷,封淮君便覺空氣污濁,于是,腳不沾地的出去了。雖然封淮君始終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很明顯,他避燕論弘就如同什麼髒東西一般。斜斜瞟了燕論弘一眼,雲天邊頓覺心里舒服多了。原來封淮君有潔癖啊!觸踫她之後擦手指,是屬于正常反應,對燕論弘,這才叫嫌惡!「侯爺沒回金都嗎?」雲天邊心里平衡了,看燕論弘也順眼多了。「說什麼呢,你還在這兒昏迷不醒,爺怎能丟下你,一個人回金都?!」燕論弘湊到近處盯著她,眸子里星光熠熠。「可是侯爺失蹤這麼多天,那幾個侍衛不得急瘋了?」雲天邊怕燕論弘突然失蹤後,那六個侍衛會找雲府麻煩,故有此一問來探他的口風。燕論弘咧嘴一笑,「嘿嘿,不用擔心,他們現在就在外邊。」雲天邊放心了。仔細打量了一遍,見她除了難看點,身體狀況還算不錯,燕論弘便蹲在床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歡喜的道︰「雲天邊,這次咱們同生死共患難,爺算是曉得你的心意了!」靠!你曉得個毛啊!雲天邊無語,暗暗月復誹。燕論弘感嘆,「雲天邊,你很好,給爺做小妾,委屈你了。」「……」雲天邊想抽回手,但他拉得死緊。委屈啥呀委屈?她有給他做過小妾嗎?這貨腦子被門擠了嗎?「在那種生死攸關的要命時刻,你竟還對爺這個累贅不離不棄,雲天邊,就沖你對爺的這份心意,爺要娶你做正室大老婆!」「侯爺,咱能不談這個問題嗎?!」在最後那一刻她是想拋棄他的,但是當時她委實忙得很,沒空暇砍斷系著他的繩索,她真的真的沒有想過,要對他不離不棄啊!就算最初時刻沒有棄他于不顧,那也是因為燕北辰的緣故啊喂!跟他本身沒有半毛錢關系啊喂!「不談這個問題談什麼?」燕論弘眉飛色舞的道,「你昏迷的這兩天,爺都想好了,嘿嘿嘿,雲天邊,只要你傷勢一好轉,咱們回金都後,爺就去雲府提親……等娶你過門之後,爺立馬再多納幾房小妾,讓她們好好服侍你孝順你……」「……」娶她之後還想納小妾?做夢!奇葩!二貨!神經病!雲天邊差點被他驚呆,拉扯了幾下抽不回手,于是,痛苦的悶哼了一聲。「雲天邊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這一招果然奏效,燕論弘頓時一驚,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即刻停止了。「啊,好難受,好難受……」雲天邊裝得柔柔弱弱,一句話喘三口大氣,「侯侯……侯爺,我太虛弱了,體力不支。」這是一朵奇葩,跟他解釋是行不通的,只會剪不斷理還亂,唯一的辦法,就是不給他機會開口。「啊,那別說話了,快休息,躺下休息……」燕論弘嚇得一蹦而起,手忙腳亂扶她躺下,「雲天邊,你還難受不?」「我沒事兒,就是有些累,睡會兒就好。」雲天邊捂著耳朵,背對著他躺下,「那個,侯爺,你聲音太響亮了,我、我頭疼……」「噢噢噢。」燕論弘干脆用氣音低低的道︰「那爺不說話,不說話了,你休息吧。」雲天邊伸了個懶腰,閉目養神,等他識趣的滾蛋。燕論弘在床邊踱步,嘆息,搓手,約模過了半刻鐘,探頭往里瞄了瞄,見雲天邊似睡著了,自己糾結了一會兒,終于出去了。====================================================養傷也不能一直睡覺,睡久了渾身不舒服,雲天邊慢慢坐起來,環顧帳內,想找點不費力的活計做,也好打發一下無聊的時光。可是,她能干點兒啥哩?哎,這個遠古的世界,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機;而她又一身傷患,無法劇烈運動,不宜到外面去;她現在的健康狀況,也不適合練內功,臥槽,難道只能發呆?或睡覺?唔……有書!瞟見桌上有好幾本書,應該是封淮君的,正好她可以看看!雲天邊掀開被子,正要下床,這時,簾子被打開了,是個陌生的青年男子,探進來半個身子,瞧見雲天邊這模樣,一愣。「雲姑娘,你現在不宜下床走動。」男子走進帳篷,放下簾子,站門口不動了。「我知道,我不亂走,我只是想拿本書看。」雲天邊坐在床邊,指著桌上的書,對那男青年道︰「能幫個忙否?」「你要看書?」「否則這漫漫長日如何打發?」男子走向木桌,雲天邊微笑道︰「請問,你是誰啊?」「龍駒,世子的侍衛。」龍駒遲疑了會兒,到底拿了本書,送到雲天邊手里。世子雖不喜歡有人踫他的東西,但雲姑娘畢竟是世子的未婚妻,把書給雲姑娘看應該沒關系吧?幾日前雲姑娘一身血污,不也是世子親自抱回來,並給擦洗療傷上藥的嗎?雖然世子當時表現得十分嫌棄,事後又把自己從頭到腳洗刷了個干淨,還把染了血污弄髒的衣裳扔了,但雲姑娘到底是有些不一樣的。「屬下是過來給世子爺拿書的,不打擾姑娘休息了。」龍駒身姿挺拔,宛如青松,他微微垂著頭,將書遞給雲天邊,不慌不忙退後,保持一定距離,「外面有侍衛守著,姑娘若有需要,只管吩咐。」說完,拿著封淮君看了一半的書,目不斜視的挑簾子出去了。為什麼封淮君要派侍衛到他未婚妻的帳篷里拿書呢?這個時代雖然相對來說民風開放,但也仍然很講究男女有別的好不好?為什麼他不自己來呢?他住的帳篷應該就在旁邊不遠才對啊?噢,先前燕論弘當著他的面進來過,還跟她拉拉扯扯糾纏不清,他貌似真的不太講究男女有別這個事兒。雲天邊托著下巴想,難道是因為燕論弘來過,他嫌這帳篷里的空氣被污染了?太傷人了,太傷燕論弘了,不過傷得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心情莫名其妙的就好了起來,雲天邊調整坐姿靠在床邊,拿起書先大略瀏覽了一遍,一遍過後,她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重新又快速的翻閱了一遍,最後事實證明她的眼沒花,也沒有看錯,只是,對于這書中的內容,她表示萬分驚訝。還以為封淮君在看多麼有深度有內涵的曠世名著呢,沒想到他看得津津有味的居然是古代版的故事會!居然是毫無深度和文采可言的民間趣味讀物!我 個去!看天書才符合他那副德行的不是嗎?雲天邊嘴角狠狠抽了抽,隨即又好笑的笑了起來。毒舌潔癖君的興趣愛好好特別啊!哈哈哈哈,果然人不可貌相!通俗易懂的故事會也好,挺適合她,能消磨時光,又不需費腦。厚厚的一本書看得差不多,天色也不知不覺的暗了,龍駒打開簾子,先往里看了一眼,見雲天邊仍然坐在床上看書,也沒什麼很不方便之處,于是進來掌燈。光線昏暗看書很累,點上燈便正好,雲天邊隨口向龍駒道謝,放下手里的書,小心的伸了個懶腰。再在這兒休養個兩三天,待她能下床行走了,應該就能回金都了吧?她不是嬌花,趕個路,稍微顛簸一下,還是經受得了的。說起來,她倒挺想參觀參觀這古代軍營的,听著從遠處傳來的操練士兵的動靜,便有些心胸浩蕩熱血沸騰,可惜現在她傷得不成人形,下地行走都有困難,沒法兒去觀摩。不過想來即便她身體安康,也不能隨意在營中走動吧?哎,那燕論弘為什麼可以四處亂逛?他還是北齊的侯爺呢!奇怪。望著空蕩冷清的帳篷,雲天邊默嘆了口氣,有點想回雲府了,雲府廚娘做飯不錯,大伯母手藝也好,尤其是紅燒肉,做得十分美味!啊,好想吃紅燒肉!另外在雲府里,她還有丫鬟可供使喚,有天藍小妹為她解悶,陪她閑話家常,就算是臥床養傷,想想也覺得愜意。獨自一人待在軍營帳篷里看故事會實在是太淒涼了一點!可是她又不想跟燕論弘相處,怕他又拉著她說要娶她!相較起來,封淮君要好那麼一點點,但封淮君嘴巴太毒了,跟他說話能把活人氣死!算了,別想太多,她還是繼續看書吧。原以為龍駒進來掌燈,是怕天黑她看不了書,掌了燈就該出去了,不想他掌了燈之後,竟開始打掃衛生了。除了燕論弘進來時,留下的一串泥腳印,她這帳篷里干淨得很,有重新打掃的必要嗎?龍駒不止仔細打掃了一遍,還打開門簾和窗戶通了風,在確定完帳篷里一塵不染,並且空氣清新之後,他才在雲天邊的注視下離開。她沒覺得有多髒啊,用不著這樣吧?「……」雲天邊看完一個小故事,封淮君便端著飯菜來了。「你精神倒好。」封淮君直接將飯菜連帶托盤放在床邊。雲天邊肚子餓了,眼楮盯著飯菜,「才看一下午的書而已。」原來龍駒打掃衛生是為了他主子的到來做鋪墊。飯菜都是搭配了藥物做的,不怎麼精致,也不可口,每一口都是一股濃濃的藥味兒,雲天邊吃著,越發想念大伯母做的紅燒肉。封淮君出去了一會兒,又端了個托盤進來,這回里頭的是紗布和藥物。雲天邊吃完飯,想起了一件物事,在身上模索了一遍,沒找到,這才發現身上的衣物,已經不是原來她穿的,經歷過一番殊死搏斗,原來她穿的衣裳,估計早成一堆破爛了,她抬頭望著封淮君道︰「我隨身攜帶的那些東西呢?」不會連衣服一起扔了吧?「給你收著了。」封淮君到床邊,將碗筷拿走,放到桌上。封淮君見她一嘴油,順手丟下一塊絲帕,雲天邊撿起來擦擦嘴,一邊問道︰「封淮君,你送我的那個小哨子,看起來頗為古怪,有什麼特殊作用嗎?」封淮君簡而言之,「自然是有的,它可驅蠱,可避毒……保命必備,很適合你。」驅蠱?!啊哈,那她以後豈不是不用再擔心厲觀容對她暗下毒手?太好啦!雲天邊大喜過望,興奮不已,眼珠子又快掉下來了,以至于他後面說的那些功能,她都沒听見。他最後那句話,她倒是听清楚了,保命必備,很適合她。哼,又在拐著彎說她是惹事精!不過那哨子的功能她很喜歡!雲天邊笑盈盈道︰「謝謝你哈,送我這麼個寶貝! ……」笑得太狠了,扯到傷口了!封淮君瞅著她,「你這激動異常的反應又是為何?」雲天邊握拳,「我師弟先前被厲觀容下蠱,厲觀容威脅我替他做事,嘿嘿,有了你給我的那個神奇的哨子,我以後再也不用受厲觀容的窩囊氣了!」封淮君聞言卻嗤笑了一下,「厲觀容老殲巨猾,心思深沉,官海沉浮數十載,若真要對付你這種小女孩,用得著浪費蠱嗎?你是太高看你自己了呢?還是以為,蠱是遍地可尋的尋常物?」心頭剛涌起的興奮,頓時蕩然無存,雲天邊當即拉下臉,陰陰地瞪著毒舌君。為何每次面對他的時候,她的智商就急劇下降,而情商則幾乎為零?嗷,太不爭氣了!罷了,看在如此大方,送了她一個寶物的份兒上,便不跟他一般計較了!呃,這種寶物應該很稀罕,他為什麼會送給她?難道真的是定情信物?雲天邊盯著他看,卻沒問出口,她怕自取其辱。封淮君直接無視了她的目光,將另外一個托盤拿過來放到床邊,問她,「你可以自己換藥嗎?」雲天邊回想了一下,她身上外傷分布的位置,遂搖頭道︰「恐怕不完全可以。」後背上有兩處傷,她現在這情況,委實無能為力。「能找個妹子來幫幫我嗎?」封淮君一口回絕,「軍營里沒有女人。」喔,也對,軍營里怎麼可能會有女人?她只是個例外,封淮君是為了救她,就近原則,才帶她來營地里的。「這附近應該有村莊的,能幫忙找個女人來嘛?」不然她自己不好弄啊。「軍營里不允許有女人。」「哈哈哈,我不就是女人嘛?」雲天邊腦子一抽,想噎他一把。結果……封淮君失聲輕笑了,「你?我帶你到營地里來的時候,你只是個血肉模糊的肉團子,現在也看不出來是個女的。」自取其辱,莫過于此。「……」雲天邊悲憤咬唇,怨毒的瞪著他。封淮君視若無睹,一轉身出去了,「自己慢慢換,實在換不了,再喊我。」能僥幸為他所救,保住小命,已是人品大爆發了,便不那麼講究了吧。自己來就自己來,身在軍營,也只能如此了。「那你給我把門守好!」萬一她正換藥換到一半有人闖進來那可就不好看了。尤其是燕奇葩。「知道了。」封淮君負手立在帳篷前頭,衣袂飄飄,靜靜仰望神秘莫測的浩瀚夜空。龍駒上前道︰「世子,屬下在這兒守著吧。」封淮君淡淡道︰「她瞧見自己的傷,未必下得去手,我且在這兒看著。」待她受不了向他求助時,他便勉為其難,再幫她一把。「……」龍駒默然退後。雲天邊做好給自己換藥的準備,先熟悉了一下托盤里的藥物和工具,然後卷起褲腿,從最方便操作的右腳腳腕開始,解開腳腕上的紗布,雲天邊被那丑陋的傷口嚇著了。腳腕上本就沒有肉,磨掉了一層皮,骨頭便赫然在眼前!幸虧當時她腳踩住了繩索,不然燕論弘那麼重,繩索就光纏在她的腳腕上,她的腳肯定會就此殘廢!萬幸她的筋骨沒受太大損傷!雲天邊仰起頭沉沉地吸了口氣,然後一樣樣往傷口及周邊擦藥。上藥包扎的過程,傷口無比疼痛,仿佛有刀子在刮她的骨頭,她一口一口的吸著涼氣,強自忍著疼痛,良久,才處理好腳腕上的傷。躺在床邊歇了會兒,讓疼痛感緩解了,她才又爬起來,小心翼翼月兌去上衣。身上的傷也好不到哪兒去,大大小小,深深淺淺,長長短短,瘡痍滿目,雲天邊抿嘴瞧著很不好受,正常的女孩子,哪個受得了自己一身猙獰傷疤?很丑陋,很惡心,也很疼。雲天邊想哭都哭不出來,心里各種憋屈和郁悶!若讓她知道誰是此次刺殺她的幕後主使,她一定要撕碎了丫的!撕得稀巴爛!啊啊啊啊啊!回頭她得好好研究一下祛疤的藥!一定要讓身上恢復原貌!否則以後她都無法直視自己的身體了!花了好長時間平復心緒,又花了好長時間,雲天邊將身上,她能自己處理的傷口,一一傷藥包扎完畢。然後整個人便月兌力的倒下,額頭抵著床鋪,嬌軀不可遏止的顫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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