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休不可,獨寵腹黑太子妃 善善有善報

作者 ︰ 金流兒

京城郊外百里。愨鵡曉

數百匹馬兒疾馳而過,驚起塵土飛揚。

為首之人頭戴盔甲,面色俊美,卻正是大皇子南耀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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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眭。

唐夫人過世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再有前陣子上官商號的事情在朝中鬧了一陣子,就是連京城內外有些人面的商家也多少知道了原來的上官商號主事唐夫人的總總事情,雖也有不少各種說辭,可畢竟唐夫人背後還有唐相,所以听聞了唐夫人身死,也都紛紛的過來吊唁。

一時,唐相門口人來不絕。

太子府中上下的一眾侍妾自然也是知道,尤其知道因為太子妃身子不爽,昨兒又找了太醫連夜看望,所以早早的商量過後,都守在門口,在唐淺淺準備要出府的時候才上前表示關切,為首的自然是盧良媛氈。

「妾等還請太子妃小心身子,萬務珍重!」盧良媛垂首。身後的一眾美人兒也跟著躬身。

唐淺淺點頭,目光在盧良媛的身上稍稍的停頓了下,轉頭往她身後的那美人兒身上看過去,在看到站在後面的無煙時,無煙躬身垂首,很是恭敬的一福。

唐淺淺微微挑眉,看向盧良媛,「這幾日府里的大小事務就先交給你了!」

盧良媛一愣,「妾身……」

唐淺淺擺手,「昨兒盧良媛的擔心,本宮知道。盧良媛不必推辭!」

「是!」

略微猶豫,盧良媛應諾。

唐淺淺轉身離去。

太子府外,車馬啟程。

隨同唐淺淺一同坐上車馬的桃紅不解,「太子妃相信她?」

唐淺淺微微一笑,「傻丫頭……」

桃紅愣住,小姐的意思就是不相信嘍?只是既然不相信,干嘛還讓她暫管府中事務?前後不過就是這幾日的事情,太子妃還能應付不來?

瞧著桃紅的不解,唐淺淺搖頭,繼而閉上眼楮,

「是太子的意思!」

稍許,唐淺淺哼出這句話。

不知道是因為唐淺淺話里的清淡還是因為她說了「太子」這兩個字,桃紅抿緊了嘴角,垂下頭不說話了。只是眼底卻還是泄出淺淺的怨憤。

太子府上下都是太子妃打理的,干嘛要交給別人!即便是為了照顧太子妃懷有身孕,也沒必要這麼快吧!

相對于桃紅的肺腑,唐淺淺自是不予理會。

冥神的思慮當中,盧湛箐那張絕美的面容卻是越來越清晰。

這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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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相府。

唐淺淺的車駕到了門口的時候,正逢一些人離開,遠遠的看到唐淺淺的車駕,紛紛靜立一旁相望。

因為是前往吊唁,所以臨出門的時候她已經吩咐把車駕上的繁華錦飾拆下去了大半兒,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是太子府的車駕。

車馬停靠,當桃紅的身影先下來,相送在門口的唐府管家才赫然醒悟,急忙的過來,「太子妃!」

先前正要走的那伙人正是一些商家,在听到唐府管家的話之後就不約的停下,轉頭張望。

他們早就听說太子妃華服翩然,尤其是上官商號風波過後,太子妃這位上官商號的現任主事更是名揚遠播。

上官商號雖說之前的確是實力雄厚,可這些年早就一年不如一年,在他們眼中看來,要不是背後有唐相的名頭撐著,根本就到不了現在。後來听聞朝堂上的參奏之後,大多人都想這上官商號這次是真的難以翻身了,只是誰也沒想到太子妃竟然會出面,而且不出幾日,上官商號就已經改頭換面。雖說如今時日尚短,還沒有看出什麼成效,可當他們偶再入上官商號時,已然發現了大有不同。尤其是各家掌櫃的臉上都沒了先前的恍惚不安,眼中明亮,甚是喜悅。所以,連帶對這位很少商家見過的太子妃也更有了好奇。

下了車馬的桃紅瞥了眼四周並沒有退開的一眾人等,憑他們身上的穿著也能猜出來大多都是商人,當即掀開車簾,對車里的唐淺淺低語,「太子妃,外面有不少人!」

唐淺淺點頭,即便桃紅不說,透過車簾她也能看得到。

既然他們好奇,就隨他們去吧。

唐淺淺點頭,示意桃紅掀開車簾。

車簾掀開,唐淺淺幾乎都能听到車簾外大多幾乎屏住的呼吸。

她抬眸,姣好的面容上顯出清澈一笑。

這次,她穿的簡單樸素,除了頭上的發髻是婦人裝扮,並沒有戴上過多的飾品,而又因為月復中福兒的關系,臉上也只是淺淺的沾了些粉兒。

只是當車外明亮的陽光罩在她的身上,那身絕美的風華還是讓四周的一眾人等驚呆了眼楮。

眼前的女子垂眸,姣好的睫毛帶出的淺淺影絡竟都是讓人驚艷。肌膚上沒有粉黛,更顯得吹彈可破,瑩瑩猶如白玉皎華,即便身上平凡普通,卻已然耀人,只是這當中最為讓人驚嘆的是她的那雙明亮清明的眸子。

隱帶憂傷,可又更是堅強,清澈的讓人心頭一動。

即便此刻頭頂上陰雲密布,身側寒風凌冽,可當這雙目光看過來的霎那,也好像都瞬間飄無消散。

他們只呆呆的看著唐淺淺,直到唐淺淺的腳下落地,他們才回過神來,也才意識到剛才他們竟幾乎屏住了呼吸。

唐淺淺先前並不以為意,她只以為是宮中的美女太多,而普通商家便看不到那許多美女,所以在看到她這樣突然冒出頭來還算是漂亮的女子,最重要是她是太子妃的緣故所以面露出些許痴迷神色。只是當稍微定楮看時,發現他們的眼中雖有驚艷,可更多的是訝然佩服。轉眼,唐淺淺明白了。

唐淺淺貝齒輕露,眉宇間笑意淺淺。

一時,更勝卻人間無數。

只是此刻,並非是她停留的時候,她抬腳往唐府內走去,只是身形剛不過數步,便听到不遠處一聲低呼,「太子妃!」

這聲音傳來,在場的一眾商家都不由轉頭看去,而在看到那人時,不約的都面露訝然。

唐淺淺側目,但見幾個人立在牆角之側。為首那人白衣華服,手里一柄折扇,頭上束發錦帶,俊逸飄美,不正是方家公子方雲來。身後的人手里捧著數個寬長的盒子,樸實素色,顯然是要到唐府來吊唁的。

唐淺淺臉上略顯生疏的笑意泛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熟稔。「方公子!」

方雲來幾步前來,拱手一輯,「太子妃節哀!」

「多謝!」

兩人並沒有多說,先後進去了唐府內。

只是身後的一眾商家們的臉上已經各有不同。

雖太子妃和方家公子表現的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可他們走南闖北,也是見識不少,這顯然太子妃和方公子是早有相識。

各自對望一眼,分別轉身告辭離開。

……………………

唐相府內。

靈堂外。

方雲來燃香致哀,隨後送上自己身後隨從帶來的東西,又和唐相安慰幾句,隨後告辭離去。

他是商家大戶,先前和上官商號並沒有什麼太多交情,唐嫣然和唐少聰也沒有見過他。只是因為他也曾出入宮廷,和唐相見過幾面,尚算是頗有身份。所以離開的時候,唐相吩咐唐少聰相送。

方雲來應諾,只是轉身時,不經意的往唐淺淺的方向看了眼。

唐淺淺靜跪在蒲團之上,察覺到他的視線抬頭時,方雲來已經隨著唐少聰的身影離去。

唐淺淺倒是沒覺得什麼,一直跪在她身後的桃紅這會兒偷偷的湊過來,「太子妃,我們還沒有到府外的時候,方公子就在了!」

「……」

唐淺淺挑了下眉,看向早已經沒了身影的方向。

…………

府外。

唐少聰離去,方雲來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向身後氣勢斐然的唐府大門。嘴角微抿。

身後,侍從跟上,「公子!」

方雲來擺手,「走吧!」

「是!」

只是這一行人看看轉身,幾匹飛速的馬兒疾馳而到。

為首的,錦衣布袍,眉宇間的英氣赫然。

「大皇子殿下!」方雲來訝然。

馬背上的人飛身而下,落到方雲來的面前。「你來了!」

方雲來點頭。

大皇子南耀澤並沒有和他寒暄的意思,擦肩而過。

方雲來及時抓住他的胳膊,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唐夫人當真是暴斃?」

南耀澤神色一凜,轉頭看了眼他。

幽深的眸底暗澤一片,方雲來一愣,松了手。

南耀羽沒說話,直接進府。

門口的唐府管家急急忙忙的跟上去,隱約間听到府內高呼,「大皇子殿下到——」

門外幾匹馬兒軍士在列。

方雲來盯著那邊的方向,須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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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政殿。

「太子殿下,臣听聞一早大皇子就回來了!」

司徒空躬身回稟。

案幾之後,南耀羽看著手里的折子,只好像是沒听到。

司徒空看了眼,「臣听聞一路之上大皇子跑死了三匹馬兒!」

「……」

還是沒有反應。司徒空接著道,「……而且大皇子殿下一入京城就去了唐相府中吊唁!這會兒,太子妃也正在相府!」

「啪——」

南耀羽手里的折子摔到桌上,司徒空趕緊的噤聲。

南耀羽斜睇過去,「你想說什麼?」

司徒空拱手,看似驚恐的垂首道,「臣想說盧尚書已經上了折子,說唐夫人身死有異,疑是人所為。臣是想壓下的,只是這折子已經轉到了皇上手里,這會兒皇上恐怕也已經知道了!」

這和剛才他說那些根本就沒有關系。

南耀羽眉角狠狠一跳,瞪著他,「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司徒空仍拱手,「並非臣不利,而是盧尚書機智,臣只擅長陽謀,確是防不勝防!臣以為只有太子殿下能抑之!」

南耀羽的眸子一眯,「你是說本宮擅長陰謀,和那個老家伙旗鼓相當?」

司徒空又是低諾,「臣不曾那樣提及!」說也是太子您自己提的。

南耀羽冷哼,「司徒,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臣不敢!」

完全惶恐神態。

南耀羽只覺得額頭青筋微蹦,「滾!」

……

司徒空躬身從議政殿出來,在殿門關合之後,立刻就挺直了身子,四肢百骸只覺得一陣通爽舒暢。

他大膽了嗎?

他也覺得自己這陣子的膽子似乎是越來越大了。

為什麼呢?

能抓住一點兒主子的痛腳,還真是覺得尤其的痛快啊!痛快!

殿內。

南耀羽盯著再度拿回到手里的折子,深吸了口氣,「桐梓!」

一直就隱在暗處的桐梓站出來,「在!」

「保護好太子妃!」

「是!」

桐梓應諾。

自從大佛寺之後,太子妃身邊早已經布置了影衛,即便是連夜里也是如此,太子這樣說听上去像是多此一舉,可言外之意卻無不是清楚明朗。太子妃還是要和旁人保持一下距離,尤其是那位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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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相府中。

靈堂旁不遠的偏殿外。

曲折的亭廊之下,就是波光琳琳的湖水,微微蕩漾。

一身素服的唐淺淺立在石桌之旁,不遠就是正面對著湖水的南耀澤。

他一身的衣袍迎風瑟瑟,映襯得他的面容更加的俊朗出塵。

數月不見,他的身上平添了幾多風塵滄桑。

對她來說,也好像更加的遙遠不可及。

剛才在靈堂看到他,不止是她驚訝,就是連唐相也是不可置信。她就知道他一定是連夜趕來。

江南的事情雖說她並不清楚,可這才幾個月,他就回來了!因為他本身的爵位,他定然是辦妥了才歸來!而這樣一來,他定然很是辛苦。

他這樣急速回來的用意她不知道,可這剛回京就到唐府來的舉動,就足以讓她感激。即便他實在不需要這麼做。

「多謝大皇子!」唐淺淺道。

南耀澤背對著她,沒說話。

見他沒說話,唐淺淺也便住了嘴,拿起桌上桃紅先前備好的暖茶,轉頭看著眼前的這道碧波清池。

靈堂里的人,本是她不喜的。可為了唐府的顏面還有她太子妃的名聲,她不得不維持著孝順的名頭,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休息的機會,倒是讓她松了口氣。

過了會兒,南耀澤終于轉身,坐到了石凳上,正在唐淺淺對面。

和某個男人相似的面容一般,眉宇間多了些男子的浩然正氣和端正。

「你還好嗎?」南耀澤問。

唐淺淺喝著茶的舉動一頓,她轉眸安詳南耀澤,「大皇子知道本宮已經懷有身孕了麼?」

南耀澤嘴角一沉,「恭喜!」

唐淺淺扯了扯唇角,尚算應承。

南耀澤看到她臉上的神情,眼中些許復雜閃過。

唐淺淺低下頭,權當作沒看到。

「你可還記得這里是什麼地方?」突的,他問。

唐淺淺捏著杯子的手微微一緊,她抬眸,直對上他的目光。

南耀澤好像一直盯著她,在看到她抬頭看過來之後,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抹弧度,「當年,我就在這里遇到了你!」

說著,南耀澤抬手指向一側。

唐淺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邊是一道假山,假山之後幾叢的碧綠青杉在風中微微搖晃。耳邊,南耀澤的話再度入耳,「那時候,你才七歲。那日,府中和今日一樣,一片縞素……」

唐淺淺的眼前好似浮現出昨日在靈堂外模糊看到的那一幕……又好像不是,只是模糊中她小小的身子在府內奔跑,直到沒了力氣。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只坐在地上,捧著膝蓋哭泣。身上也壓著巨大的石頭,喘不上氣來。

或許她只是哭了一會兒,又或者好久,因為淚水總也擦不干。

「不要哭了!」

一個聲音在耳邊回響。

是個幼童。

她抬頭,眼前正站著一個孩童,瘦瘦弱弱的,看上去似乎比她還要小,頭上青發薄束,很是漂亮。

他的手里拿著一方絹帕,險險的遞在她的面前。

她愣了愣,接過來,使勁的把臉上的淚水都擦了過去。想要反手還給他的時候,發現這方絹帕好像不能用了,「謝謝!」她生硬的開口。

稚女敕的聲音讓那個孩童一笑,他坐到了她身邊。

「你很難受嗎?」他問。

她咬唇看著他,沒說話。

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什麼,「如果我換做是你,我也很難受!」

孩童的聲音讓她喉嚨里哽咽了聲,險些再哭出來。

「不要哭了!」

孩童的眼里好像也含上了某種淚光的東西,他急忙的說著,伸手攬住了她幼小的肩膀,「有我在,不要哭了!」

只是他越是這樣說,她哭的越凶。最後孩童一個用力,把她攬到了懷里。「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只是,當他這樣說了之後,她反而不哭了。

過了會兒,她推開他,「我沒事了!」

「真的?」孩童不相信。

「當然!」她仰頭,緊抱著自己的雙膝抬眼看向天上的藍天白雲。「剛才我只是不舒服,所以才哭,現在沒事了!」

孩童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她看出了孩童眼中的憐憫,她笑著,異常堅定的說道,「哭是弱者所為,所以以後我不會哭。」

「母親死了,弟弟也走了,我要好好活著,連他們的份兒一起好好的活著。」

「你知道一句話嗎?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南耀澤輕笑著,把玩著手里的杯盞,像是沉浸在多年前的回憶中,「那時候,我怎麼也想不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直到現在,我終于明白——」

南耀澤看向她,臉上悲哀浮現,一字一句卻是說的異常堅定,「原來那時候你就知道你的生母親弟是怎麼死的。這些年,你竟是一直隱忍……」

迷蒙的視線漸漸清明,唐淺淺看著眼前的男子,緊緊的握著手里的杯盞,幾乎要用盡了全力才沒有讓自己失態。

她彎起唇角,輕輕的搖了搖頭,「是嗎?我不記得了!」

南耀澤盯著她,那雙幽深的眸子像是能直視到心里去的銳利。

唐淺淺毫不猶豫的對視過去,只是沒一會兒,唐淺淺又是輕嘲一笑,「難道大皇子是懷疑我?」

南耀澤一滯,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臉上劃過一道痛色,他深吸了口氣,低下頭,「我沒這麼想過!」

唐淺淺扯了扯嘴角,低頭摩挲著手里的杯盞。

她當然知道他不會這麼想,這陣子她沒有從他那邊的人手里得知什麼隱秘,可想必他得到的消息也足以判斷唐夫人的所為,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只是也唯有這麼說才能讓她心下猶如擂鼓的跳躍慢慢消停下來。可淺淺余下來的波蕩還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拿起茶盞喝了口。

「等一下!」

還沒等茶盞里的茶水入口,南耀澤攔住她,伸手把她手里的茶盞接過來,「涼了……」說著,他把杯子里的茶水灑到一邊,拿起保了溫度的壺,給她倒了一杯。

「有勞!」

唐淺淺道謝,接過來。手指不經意的和他的相踫,淡淡溫熱傳過來悸動到她的心間。

唐淺淺轉頭往亭廊外看過去,目光落在那道假山上,手里的茶盞捧起,她淺淺的喝了一口。

尚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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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務殿。

皇帝看著低頭看著手頭上的折子,又看看立在龍案另一側的身影,眉心狠狠一抖。

「你不去唐府?」皇帝問。听似關切實際上卻是恨不得這位趕緊離開。

南耀羽皺眉,「父皇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皇帝倏的瞪大了眼楮,胸口有些起伏。南耀羽只當是沒看到,「听說兄長入京直接就去了唐府,難不成父皇是遷怒?」

皇帝咬牙,直接把手里的折子往南耀羽的身上扔過去。

南耀羽一側身就躲了過去。折子落到了他身後數米遠的地上。

「你想氣死朕?」

皇帝怒吼了聲。

南耀羽張了張嘴,反駁的話幾乎月兌口而出,可隨後還是咽了下去,抿了抿嘴角,微微躬身,「兒臣此來是有事想要稟告父皇!」

皇帝見南耀羽的模樣,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麼恭順。

當即干咳了聲,坐到龍椅上,「說罷——」

听著頭頂上傳來的某位皇帝刻意拖長的聲音,南耀羽的嘴角不著痕跡的一彎,道,「兒臣想問父皇,父皇如何看唐夫人身死一事!」

南耀羽的話听似恭敬,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讓皇帝的嘴角一抽。

先還說是「稟告」,這一轉眼的怎麼就變成了「想問」?

「朕的看法很重要?」皇帝半陰不陽的哼了聲。

南耀羽點頭,「很重要!」

皇帝眼中不可察的掠過一道喜色,只是眉心微凜,還是質疑的神情,「或者唐夫人身死和太子妃……」

南耀羽嘴角陡然一沉,「父皇是想要說自己識人不清?」

太子妃是皇帝老人家親自賜婚的。

皇帝作勢為難的撫著額頭,「朕也並非聖賢,孰能——」無過。

「父皇!」不容皇帝再說下去,南耀羽已經挺直了身子,冷冷的看向皇帝,「父皇終于知道唐相為人不殊,那就先請父皇誅唐相九族——」

皇帝的的嘴角狠狠一顫,臉色也登時黑下來。

這個逆子——

南耀羽瞟了皇帝一眼,「兒臣適才只是玩笑之語,不要說唐相清正不阿,即便唐相真的犯下滅九族之禍,太子妃如今身懷皇嗣,也罪不至死!」

「……」

皇帝的臉色更難看。

南耀羽也不理會,只是轉眸左右打量了政務殿上下,「父皇這殿里的折子似乎比兒臣那里還要少——身為皇帝,兒臣以為還是國事為重!」

隨後,南耀羽也不理會皇帝什麼表情,轉身走出大殿。

皇帝瞪著南耀羽的背影,險些把桌上的折子再給他摔過去。

還以為他轉性了,這根本就是更惡劣,惡劣!

當殿門關合。

皇帝轉身沖著身側的首掌太監吩咐,「擺駕,擺駕來儀宮——」

……

南耀羽听著身後關合的殿門內傳出來的某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嘴角不著痕跡的清淺一勾。

抬腳離開政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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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府門口。

唐少聰相送南耀澤,卻在門口的時候,南耀澤突然轉身把唐少聰拉到了一邊,「你可知你母親如何身死?」

低沉在耳邊的話讓唐少聰的臉上立時蒼白。

不用唐少聰說話,只看著唐少聰臉上的神情,南耀澤的心下就是一沉,「你不會以為是……」

「不,不是!」唐少聰搖頭,強撐著的聲音里微微顫抖。

他看向南耀澤,「任是誰,我也不會以為是她!」

南耀澤心下微定,他拍了拍唐少聰的肩膀,「凡事有因必有果,所以,你也毋須太過傷心!」

隨隨後,南耀澤翻身上馬,撥馬離開。

唐少聰看著南耀澤離開的背影,神情恍惚,恍若有失。

突的,身後有些慌亂的腳步急急的趕過來。

唐少聰回頭,卻是桃紅,「怎麼了?」

桃紅咬著唇角,顯然很是擔心,「公子,太子妃她……」

……

當唐少聰走到亭廊之外,就看著亭廊內那個堪似柔弱的身影,正遙看著唐府院內的那座假山,一動不動。

她的面容依舊美好,眼底閃過的恍惚失神卻好像失去了神采的一波虹光。

唐少聰不知不覺的放緩了腳步,直到那個亭廊中的人身形一動,他才驟然回神。

唐少聰扯了扯嘴角,下一刻臉上已經蕩漾淺笑,「姐姐!」

唐淺淺聞聲回頭,唐少聰已經到了她跟前,拿起桌上的一個空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對于唐少聰的隨意,唐淺淺無奈搖頭,只是看到唐少聰身上的一身縞素,臉上的笑意不免又是一斂,「父親身心俱疲,如今相府里只能靠你了!」

唐少聰喝著茶水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後一飲而盡,「放心吧,我知道!」

「那就好!」唐淺淺給唐少聰又倒了一杯。

唐少聰接過來,這次倒是沒有喝。

他在手里把玩了會兒,看向唐淺淺,「姐姐剛才在看什麼?」

唐淺淺一滯,抿了抿唇,轉頭看向那處碧波旁的假山,

「我在想先前的事情!」

唐少聰臉上一喜,「姐姐想到了?」

唐淺淺眼中又是一閃恍惚,「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姐姐……」

唐少聰的耳邊回過昨夜里在祠堂屋頂听到的父親的話,不自主的拉住唐淺淺的手,「姐姐,一切有我!」

手背上的暖意襲來,唐淺淺的視線沿著他握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緩緩上移,最後落在唐少聰那張尚顯稚女敕的面孔上。

唐嫣然和他一母同胞,唐嫣然就顯得比他要成熟的多,而事實上,似乎還是他先從母體里出來的。

唐淺淺彎了彎唇,頜首算是應諾。

唐少聰扯開嘴角,雪白的牙齒露了出來,那張面孔更顯稚女敕。

姐弟二人又在亭廊里坐了會兒,一起回去前面的靈堂。

拐過一道門庭的時候,唐淺淺突然想到一件事,「少聰,我是不是會水?」

唐少聰前行的步子一頓,「姐姐當真是想起什麼了?」

唐淺淺苦笑搖頭,「我只是隨口一問。」

唐少聰迅速左右看了眼四周,悄悄的附耳過去,「姐姐不讓我告訴旁人,姐姐是會水的!」

「……」

唐淺淺點頭,心下卻是狠狠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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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來儀宮。

「他當真是這麼說?」淑妃臉上帶著不可抑止的欣喜,本就美好無邊的面容更若朱華。

皇帝看著淑妃如此激動,臉上卻是無奈憐惜,他攬過淑妃的肩膀,「那個小子又沒有說什麼好話,你何必如此!」

淑妃仍沉浸在剛才皇帝對她說的那番激動里,她拉扯著皇帝的手,唇角笑意浮動,「可他這不是已經在讓步了?」

有嗎?

皇帝眉心微微一動,他怎麼沒察覺到。

淑妃依靠在皇帝的胸前,眼中晶瑩閃爍,「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他就一直避而不見,不管我怎麼想要見他,怎麼想要解釋他都不听,更連帶皇上,他都冷言相對。臣妾心里一直難安。好不容易等他親政,等他成婚,如今更還有了骨血……他終于知道為人父母之難了!臣妾又怎麼能不高興欣然!」

說話間,淑妃的聲音里幾乎哽咽。

皇帝輕嘆,臂膀之下更是攬緊了她,「秋兒!」

耳畔聲音直入肺腑,淑妃反身攬住了皇帝的腰身,「皇上!」

四周的侍婢早已經退了下去,房中之余交錯的身影,迭迭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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