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休不可,獨寵腹黑太子妃 如夢似幻

作者 ︰ 金流兒

盧尚書府。

書房的燭光忽黯,隨後房門打開。

幾盞氣死風燈明亮忽閃,盧尚書從書房中走出來甌。

侍奉的隨從前行帶路,往臥房方向而去紡。

這時候,忽的空中有飛鳥翅膀的撲稜聲忽響。

盧尚書抬頭張望。

侍奉在側的隨從警惕抬頭,眼中銳光四射。

下一刻,隨從飛身而起,幾個起落,就把一只飛鳥捏到了手里。

隨後指端快速動了動,飛鳥再度展翅高飛。

而這個片刻,盧尚書已經湊了過去,「怎麼回事?」

隨從躬身,把手里的紙卷奉上,「青鳥!」

盧尚書眼中一凝,轉身往書房而去。

那名隨從緊在身後跟隨,房門再度開合。

只是此次書房中只有盧尚書和那名隨從二人。

其他人等只能守在書房之外。

隨著宮燈明亮,盧尚書仔細的看過了紙卷上所言,眼中精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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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萬里。

白雲飄渺。

燕舞酒樓。

「玄」字的雅間。

雅間外,熱鬧非常。

雅間內,寂靜清幽。

一盞清茶,幾碟糕點。

一錦衣女子靜坐在桌前。

雪白的皓腕輾轉,晶瑩如玉的手指猶如蔥白美好。

只若美人兒。

只是眸色輾轉,女子的面容只不過平滑俊雅,唯有那雙眸子晶亮美好,彰顯出女子的幾抹嬌羞柔意。

她正是易容了的唐淺淺。

若是原來易容出府,她一定是要男裝的打扮,可現在腰月復已經有些遮擋不住,只能女裝的出門。

幸而,那個家伙先把密道告訴了她,所以,即便她從容出府,府內也只以為太子妃在禁足。

而這次她出府,不為抒郁,也不為街上的那些所謂美食,只為解惑。

昨夜里,他僅有的兩句話,對她而言就好似醍醐灌頂,從頭到腳的舒暢了一通。

盧湛箐沒有身孕!

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

人家的計謀為何,他沒有和她多說,她更沒有多問。

畢竟女子不得干政,再說她也沒想著去干涉什麼。只是既然能讓堂堂太子之尊不惜要身後屬于他的女子也擔當上如此「淒慘」棋子一圖,可見他的謀劃定然非她所能想像。

于是,歡快之余,以至于今日她實在是忍不住就借用了她宮中的密道溜了出來,只為從這里再探听最後的一絲不解疑惑。

就在半盞茶之前,大皇子留在燕舞酒樓負責和她接頭的人剛剛離開。

她心頭的最後一抹疑惑也轟然開解。

此時,桌上的美食散發著點點她熟悉的香氣。

唐淺淺的手指端惦著的是清涼的杯盞,唇角淺淺的笑意已經猶如詹梅綻放。

並非是她多情,而是身為朋友,怎麼也不忍心自己相識的人被困局中,自己不止袖手旁觀,還要處心積慮……幸虧,那位方家公子無礙。也幸而昨夜里她沒有對那位太子殿下提及方家公子的名字,不然那位太子殿下或又是要惱怒了。

唐淺淺的眼中波光美好,好似浮現出昨夜里她們的交頸纏綿。

……他的唇落在她的身上,每一處都讓她心神搖曳。

……他的手畫在她的身上,每一寸都讓她心潮澎湃。

原來她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現在再想,覺得自己還真是完蛋了!

「桃紅,取梅子酒來!」

tang

唐淺淺喚著。

門外沒有傳來桃紅的聲音,只是隨後房門「吱呀」拉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隔著層層的簾帳,唐淺淺在看到來人之後,眼中先是一閃,隨後唇角笑意深濃。

「大皇子殿下!」

來人正是南耀澤。

他一身的錦衣素袍,俊美朗目,唇角緊抿,只若是雕塑的五官精致貼切。雖還是先前唐淺淺見到的模樣,可眉宇間隱隱顯露的倦色卻是讓唐淺淺的心頭微微一跳。

「你倒是好興致!」南耀澤輕笑,走到她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隨後,桌上已經多了一壺梅子酒。

唐淺淺眼中一亮,拿起梅子酒就給自己倒了一杯,只是在把梅子酒放下之前,想到自己似乎太過自私了些,又給南耀澤倒了杯。

南耀澤沒有攔著,舉杯示意。

唐淺淺心情正好,舉杯相踫。

清亮的聲音頓響。

兩人分別喝下了自己杯中的梅子酒。

微微酸澀的酒液入口,卻在喉嚨里溢出絲絲的甜意來,且越來越濃。

「這梅子酒的味道更是濃郁了!」唐淺淺看著空了的杯子稱贊。

南耀澤淡淡的瞄著她,「不可過三杯!」

唐淺淺的面頰上紅了紅,倒也趕緊的點頭,「是!我再喝一杯!」

南耀澤沒理會她,也沒有給她倒。

唐淺淺並不介意,反而殷勤的給他倒了一杯。

酒液緩緩而下,唐淺淺突的開口,

「這次應該不是巧合吧!」

余光中,南耀澤的身形微動,隨後倒也承認的痛快,「是,我已經等你許久了!」

唐淺淺放下梅子酒,她抬眸看著眼前的男子。

雖不置一詞,可言語中已然昭顯深意。

南耀澤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淺淺就不能痴傻一些嗎?」

唐淺淺心下一顫。

隨後嘴角又是無奈,「怎麼大皇子不說你們太過聰明呢!」

……

只是短短的「你們」兩字,便足讓南耀澤的眉心驟動。

他低垂下頭,盯向自己手里的杯盞,「這麼說你都知道了?」

唐淺淺的神情一緊。

糟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或者南耀澤根本不需要她說什麼,又繼續說道,「盧湛箐並未懷有身孕,他所為便是徐徐圖之……」

唐淺淺只覺得心下陡然慌亂,不容南耀澤繼續說下去便輕笑了聲打斷。

「大皇子還真是喜歡笑言!皇家子嗣,乃國之命脈,又怎麼能如此荒誕……」

——這位大皇子殿下怎麼變得這麼精明了!

再者,盧湛箐是否身孕,他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他不是一直和那位太子不對付的?她記得春曉縞告訴她的那些朝中的傳聞,前陣子因為軍需之案,他也遭到了貶斥。若是他真的有了那日他曾經和她說的那般心境,那那位太子豈不是很危險?

心念所到,唐淺淺的臉色也有些泛白。

而南耀澤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唐淺淺的驚亂,眉心只是微微動了動。

見到南耀澤不再說話,唐淺淺也止住了自己的干笑。只是看著眼前的梅子酒還有糕點突然有些喝不下去。

「大皇子,我還有事……」

唐淺淺起身就要告辭。

南耀澤就坐在她旁邊,抬手就拽住了她的衣袖。

「喝一杯,再走!」

清雅的聲音里淡淡柔和,卻是把唐淺淺心下的慌亂給平復了下來。

唐淺淺抿了抿唇,看到他清波的側臉。

該說的,不該說的,她早就說了。所以,她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是祝君平安。

「好,最後一杯!」

唐淺淺點頭。

若是他真的做出了不該做的,那這杯就是他和她此生的最後一杯。

南耀澤揚了揚唇角,他左手的食指按在酒壺上,右手扶住酒壺上凸起的壺嘴兒。雖手形微現粗大,動作卻是優雅的好看至極。

唐淺淺看著南耀澤的動作,眼底的神色陡然微變。

很快,南耀澤倒滿了兩杯酒。

一杯放到她的手上,一杯在他的手中。

唐淺淺端起酒盞,南耀澤舉杯,一飲而盡。

當南耀澤杯中酒空蕩,唐淺淺卻還是身形未動。

南耀澤眼中的神色終于微變。

唐淺淺扯了扯唇角,隨後,揚手。

杯中的酒液灑了南耀澤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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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小姐?」

「……」

寥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像是透過了千重的雲霧繚繞。

唐淺淺費力的睜開眼楮。

模模糊糊的視線當中,一個陌生的小臉上兒近在咫尺。

「小姐,您醒了?」

就在她剛剛勉強看到她的模樣,那張小臉上便已經是笑意盎然,隨後,歡快的轉頭跑了出去。

歡快?對,沒錯,是歡快!

跑開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兒,豈不就是歡快的跑出去了?

十一二歲?

她不認識這般年紀的小孩兒啊,而且她還喊她「小姐」。

唐淺淺撐著身子環顧四周,簡單的桌椅板凳,簡單的琳瑯布置。就是她原來曾經見過的桃紅桃香住著的屋子也沒有此處來的素淨。

這里,是哪兒?

正想著,門口已經有腳步聲匆匆的過來,「太好了,總算是醒過來了……」

喜聲連連,听著聲音並非是她熟悉的。

很快,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出現在她面前。大的人影是位看上去年過四十的嬤嬤,小的那個則是剛剛跑出去的小女孩兒。

「小姐,您終于醒了!」嬤嬤的眼中幾乎含上淚光,握著她的雙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

眼前的嬤嬤全然陌生,四周的景物也茫然無措,唐淺淺突然說不出話來。

上天不會對她這麼刻薄吧!

難不成她又穿越了?

突的,腦中一個激靈,唐淺淺掙開嬤嬤的手就去模自己的腰月復,在感覺到微微凸起的腰月復之後,唐淺淺悄然的松了半口氣。

「嬤嬤能給我拿個鏡子過來麼?」唐淺淺扯出抹笑來,

嬤嬤一怔,淚水還在眼中滑著。

倒是嬤嬤身邊的小女孩兒先反應過來,趕緊的去拿了。

…………

鏡子拿在手里,當唐淺淺看到里面熟悉的模樣,終于最後懸著的那半口氣也徹底的松了下來。

和先前的她一模一樣,應該不是再次穿越的那種詭異事件。

而這時候,先前激動的嬤嬤也已經給她端過來了飯菜。

雖沒有宮中的精致,可葷素搭配,也都可口。

「這里是哪里?」

唐淺淺吃了一些,總算是覺得不太餓了,才問道。

嬤嬤這會兒已經恢復了自若,只是聲音里仍有些激動的顫意,「京城郊外的園子!平日里沒有什麼人走動,只有奴婢還有奴婢的孫女兒兩人!」

唐淺淺仔細的看著這位嬤嬤,使勁的想了許久,腦袋里仍是一片空白,最後的一個意識,是她潑了那位大皇子一臉的梅子酒。

唐淺淺也很想順著她的話接著下去聊天,可到底也不忍說謊話。

抿了抿唇,唐淺淺道。「我並不認識你

……」

嬤嬤一顫,下一刻眼楮一片通紅,又是幾乎要落下淚來。「奴婢是小姐的女乃娘啊!小姐剛出生時奴婢就在小姐身邊伺候,一直到三歲,奴婢才離開相府啊——奴婢知道小姐受傷失憶,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

嬤嬤……嬤嬤?

女乃娘,女乃娘……

嘶——

驟然間,唐淺淺只覺得頭頂上一陣發痛,手里的筷子應聲的落到地上。

嬤嬤見狀,驚呼了出來,「來人,快來人——」

隨後,一陣的腳步聲匆匆的過來。

唐淺淺早已經听不到,此刻她只覺得頭頂上的劇痛盤剝而來。就像是有巨大的錘子在一錘一錘的敲打著她。

不可以。不可以……

她月復中還有福兒,她絕不能受不住……

唐淺淺使勁的咬著唇角,硬生生的痛意讓她的腦袋里徒然的泛起一陣的清明。

模糊的視線中,幾個人影已經闖了進來。

為首的人面帶焦急,幾步就到了她的跟前,他不住的喚著她的名字,近在咫尺的距離,竟是清楚的看到他的唇角緊張的不住顫抖。

是他,果然是他!

下一刻,唐淺淺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

「夫人,用力!」

「用力,很快就出來了——」

「……」

隨後,一聲尖叫幾乎刺入蒼穹,下一刻,嬰孩的哭泣聲乍然而來。

……

「好,好!」男子哽咽的聲音傳出,听在唐淺淺的耳中竟詭異的有些熟悉。「我唐繼業終于有後了!」

「相公……」無力的聲音傳出,讓人心悸。

「幽蘭,我已經想了名字,叫淺碧,可好?」

「好!」女子的聲音透著欣喜。

……

「娘親的碧兒,快些長大啊!長大了一定要是個美人兒哦,娘親不要碧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娘親只要碧兒日後能尋到好的夫君,白頭偕老,共此一生,便足夠了——」女子殷殷細語,點點寵溺。

「夫人又在說痴話了,如今小小姐才不過數月,話還沒能說齊全呢,夫人就想著十多年後了!」這個聲音似乎也耳熟,好像就是先前那個口口聲聲說親近的嬤嬤。

「什麼十多年,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嬤嬤不也說了,碧兒如今已經幾個月大了,可我還以為前日才生下她呢……」

「是,是!小小姐能有夫人和大人寵愛,便是福氣了……」

……

「娘……」

「碧兒,乖了,娘親給碧兒添個弟弟好嗎?」

「好啊!」

「那碧兒想要個什麼樣的弟弟啊!」

「聰明乖巧,最好听話的……」

「這麼說是碧兒不听話了?」男子的聲音突然冒出來,濃濃的寵溺溢滿。

「娘親,爹爹欺負我!」

「哈哈!」

……

「嬤嬤,你要走麼?」

「是啊,小小姐,二小姐來了,奴婢也幫不上什麼忙!」

「可我舍不得嬤嬤啊!」

「小小姐,二小姐……會對小小姐很好的!」

「可我不喜歡她!」

「……小小姐……」

……

「娘……」稚女敕的哭泣濃烈似火。

「碧兒,別哭。還記得你娘要你做的嗎?好好的照顧聰兒……是不是?」男子強忍著嗚咽,更讓人心悸。

「嗚嗚……碧兒記得!」

「碧兒……」

……

「姐姐,你現在會在哪兒呢?這里?還是那里?哈哈,如今你的軀體已經沒了,即便是有,也不過是孤魂野鬼!……只是這些年,妹妹也知道錯了,所以,妹妹會好好待碧兒的,雖然玉聰不在了,可碧兒還會好好長大……」

「老爺說,碧兒最像姐姐,妹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碧兒更像姐姐,還是妹妹呢!」

…………

是夢,還是眼前看到的這白蒙蒙的一片只是濃霧彌漫?

唐淺淺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此刻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模不到。唯有耳邊那聲聲快速猶如幻燈的聲音清晰的閃過,一遍又一遍。

然後,「轟」的一聲破碎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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