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情秋殤 柒

作者 ︰ 狐非妖

夜幕低垂,漠漠輕寒悄竄入門窗,知體涼意心荒涼。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這兩天,心情很低落,茶飯不思,總喜歡倚在欄桿呆呆的,腦海是一片空白。幾次連娘在身邊喚了幾次都沒有知覺。家里一下子又忙碌起來,一到下午,家里男丁都會從後院那間上鎖的房間小心翼翼地搬出一箱又一箱的東西。箱子密封極好,想必是重要物品。而,慕容峰這兩天就像完全消失了,日夜不歸,就連爹也總是腳步匆匆,一餐飯後就外出了。

娘見我突然悶悶不樂,食欲不振,總是讓下人煮上我最喜歡的飯菜送到房里。她哪知事出另有因,而這個原因是不能啟齒的。三番四次後,娘親自端著飯菜到房里了。

「靜秋,今天是娘親自下的廚,你看這是糖醋排骨,蓮藕筒骨湯,還有甜點一口酥,嘗嘗!」飯菜擺在桌上,娘津津有味地說。

半晌,我才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入嘴里,卻食不知味如同嚼蠟,終究還是咽了下去。娘見狀又道,「女兒,是不是心里有什麼事?再大的事也不能餓著自己,你再這樣下去,難道不怕娘擔心傷心嗎?」

我確實太自私了。發膚受之父母,我完全被慕容峰佔據了一顆心,忘記了娘的擔憂,抬眸望娘,她眼中含霧,呼之欲出。

「娘,對不起,是女兒讓娘擔心了。」只有娘才是最關心我的人,也是不會離開我的,實實的避風港。我撲在娘懷里,淚水無聲流出。我突然問,「娘,什麼是愛情?」

娘撫著我的長發,笑了笑才道,「愛情?你和躍安之間就是愛情。他愛你,你愛他,他娶你,你嫁他,他尊你,你敬他,這就是最簡單的愛情。慢慢地,愛情會變成細水長流的親情,就像我和你爹。你要記住,愛情比親情容易割舍,當愛情過渡到親情時,那就是永恆!」

娘的回答我似懂非懂。來來去去只是你我兩字。愛情注定是兩個人的字,容不得第三者。這樣字簡意深的話從不曾在娘嘴里說過。難道真的是親情才是永恆嗎?意味著如同我和慕容峰因長者結緣而注定的親情才會是永恆嗎?

我還在細細咀嚼娘的話,她又問道,「你和躍安之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搖頭。娘又問,「靜秋,你會不會怪爹娘私定了你的終身?」

以前,我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一直在慕容峰的出現,確實有時我會在心里抱怨爹娘。可是事到如今,和躍安成親早已是定局。更何況,慕容峰他會離開,離開我的世界,而我也走不出躍安深情的牢,受不起道德的譴責,更不忍心讓父母傷心。

抹干淚,抿出牽強的笑容搖著頭對娘說,「躍安對我用情至深,若此生有他相伴也值。爹娘不也這麼認為嗎?」

娘臉上漾著慈祥的笑容。

這一夜,我和娘談了許多,聊的都是舊社會女子的生活和現今女子的改變。相比之下,我的生活除了不用成天在閨房里做著女紅,其實其他與舊女子大同小異。例如,終身。例如,思想。娘有時也會笑說盼著我和躍安早日成親,好讓她早點抱外孫子,我總是笑笑不予回應。

今日醒來,家里很安靜。我特意地走過他的房間,多想推門而入看看他昨晚回來沒,始終沒有勇氣。飯桌上,他沒有出現,大概一夜未歸。

這時,管家上前一問,「老爺,慕容少爺的房間已經打掃干淨了。這是他房間看到的信。」

爹一口喝完粥水,放下碗筷道,「那就上鎖吧!」

信?上鎖?什麼意思?他走了嗎?

我急問,「爹,慕容大哥走了嗎?」

爹沒有回答,打開信仔細地看著,神情時而嚴肅,時而喜,看完也沒有說什麼。我又問,「爹,信上說什麼了?」

「只是一些感謝詞!」爹淡淡說出後起身走去。

一時間蒙了。沒想到他連一聲告別都沒有,走得那麼安靜,那麼干脆。我瘋狂地跑到他房間,正巧管家在上鎖,我喝住了他,便讓他把鑰匙給我。房間里空空如也,干淨明亮。他果真走了。管家速度甚快,就連他用過的茶具,毛巾,床單都換上了新的。看來他真的走了,而且不會再回來。

走出房間時,淚水就要掉下。我仰頭望天,日上三竿,陽光明媚,照射著眼楮生疼。閉上眼,淚水順著眼角流下。回到房里,我像一灘爛泥睡在床邊,一會兒已覺枕頭有些濕。用力地深呼吸,努力地拭淚,試圖止住就是不如心想。

突然間,我看到了那件外套。它不是應該在慕容峰手里嗎?怎麼會?怎麼會又回來了?難不成昨晚他回來過,甚至進來過?抱著外套,閉眼呼吸著屬于他的味道,還是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可此時沒有舒服,每一股撲鼻只會像針一樣扎痛著心。口袋處似乎有些硬,伸入里面一掏是一封信。我笑了,他不是無聲息的離開。可能他來看過我,只是我不知道。這封信就是最好的證明。

啟信道,「靜秋,原諒我不辭而別。事出緊急,我只有連夜離開!我沒有什麼可以留給你,這件外套算是我們相識的起端,我把它留下。最後,祝你和躍安幸福。」信上只有這幾只字,再無其他。不要緊,至少這也是一種告別的方式。把信和外套撫在心頭,我笑了。「這樣就夠了,慕容大哥!」我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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