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近冬,天氣驟寒。
自慕容峰走後,我的生活一如過往。一直以來,信差隔三差五就會往家里送信,但沒有一封是屬于我的。好幾次爹不在家是我代收的信,封袋總是寫著白升平收。曾幻想他會寫信給我,可是久久我才知道不會的,他不會寫。
躍安有好段時日沒來,我並沒有那麼思念他。相反,每一次的到來我都特意地疏遠,總覺得相對無言,尷尬無比。
信差又來了。爹看完信後臉色慌張,著急地叫來管家在房里說了許久。娘也從這一天開始憂點重重的。我看出了異樣,知道爹娘嘴嚴,只能從管家嘴里套出點風聲。
「管家,我有事想問你!」
管家停下手頭的工作,哎一聲應好。
「這幾天,爹怎麼了?整天心事重重的樣子!」
管家似乎有意隱瞞,但閃爍的眼光躲不過我的厲眼,這分明是有什麼事。沒想到管家守口如瓶,只是說一句,「小姐,有些事你不用知道。你放心,沒什麼大事發生。」
越是鎮定越暗示著有動靜。
這天中午,爹終于有些反常了。吃著吃著,他淡定地說要搬家,娘也同意。看來不知情的只有我。這宅子是祖宅,爹曾說過山崩地裂也不會離開。如今突然說要離開,絕對事出有因。
「爹,為什麼要搬家?」我問。
爹放下碗筷,嘆了幾口氣,才道,「女兒,本來這事我不想告訴你。可是事已至今,我應該要告訴你。其實慕容峰此次前來並不只是為了認親。那後院里那一箱箱東西其實都是軍械。是爹托躍安冒險偷偷將其運至承州。」
話說至此,我明白了很多之前一直覺得奇怪的事。原來打一開始他的到來,家里便氣氛奇異,大概是為了那些軍械吧。可這里面又有什麼問題呢、
「爹,慕容大哥也是軍閥中人,軍械何必偷運?」我問。
「個中利害關系你是不懂。如今的世道比清政府還要亂。甭管是哪種性質的朝代,總會有那麼幾個強者想霸道一方,鞏固個人勢力以滿足自己的野心。方少凌便是其中一個。「爹條條有理說道。
方少陵?他的事跡和野心我倒相信幾分。可這青城和承州間隔著千山萬水,南北各一方,根本井水不犯河水。細想之下,我始終想不出何因會讓方少陵不惜費神費力與慕容軍閥一爭。
一切似乎爹都很清楚,他又道,「說起來,慕容家和方家就像我們和慕容家,只可惜戰場無情。當年,方少陵父親方天肯和慕容峰父親慕容勝情同手足,隨著戰爭的趨勢,慕容勝得政府重視。在一場戰亂中,方天肯一個疏漏促使全軍覆滅,自己也身陷險境。其實,這本來就是一場政治上的陰謀。政府早已視方天肯為眼中釘心頭刺,早早看出他的不軌的野心,這才蓄謀害他。慕容勝得知實情後,本欲妄自出兵相救,卻遭到了政府的軟禁和以妻兒的生命做恐嚇無奈按兵不動。方少陵當時只有八歲,他來到軍營跪了一天一夜始終得不到慕容勝的相助。最後在放棄之時,也傳來了父親離世的噩耗。從那時起,他便認定父親的死僅僅因為慕容勝的見死不救。」
原來如此。或許正是有著復仇的信念才讓他如今這麼強大吧。如此一來,那方少凌和慕容軍閥注定水火不容。哪怕慕容軍閥無心起戰,方少凌也會無端起戰吧。如此一來,那慕容峰初到鎮上時便遭追殺,莫非正是他所為?莫非慕容峰此次偷運軍械便是在作好戰爭的準備?若起戰,南北兩地還有安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