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勞頓終于抵達慕容府上。大概督軍府都這架式吧,這宅子外表跟方少陵的宅子大同小異,宅子是三層。不過從守衛方面,慕容府顯得松懈些許。還有這佣人多,一下車遠遠便瞧見大廳里佣人端著冒著白煙的菜品來來往往。
聞得幾聲揚揚的哈笑聲,從大廳里走出一剩穿天藍色軍裝,戴著帥冒的男人,看上去他與爹年經相當,想必是慕容峰的父親了。
「你們終于回來了,可把本督軍等壞了!」他身型微肥,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不過還是軍姿不減。
爹已經在耳邊跟我說,「這位就是爹的結義弟弟慕容勝,要叫叔叔!」
我微微點頭,待他走到身邊時禮貌地行禮稱呼,「靜秋見過督軍叔叔!」
他雙眼在我周身圓溜轉動,看得我不禁害羞後退一步。他哈哈大笑道,「大哥,這就是你的女兒。果然生得亭亭玉立,這要是清朝,入宮選妃定能當選。」
原來他打的是這主意。我笑著附和道,「督軍叔叔繆贊了。」
「不不不,一點都不為過。早前峰兒就跟我提過你,說你是美如月仙,我還不信。這不眼見為實,峰兒眼光不錯。」慕容勝望著兒子又回看著我道。
我瞄了慕容峰一眼,正對上他的眼神,他卻垂下了眼眸,只是淡淡地笑著。
這時,一位佣人走來。「督軍,飯菜已經全部上桌了,請督軍和各位用餐吧!」慕容勝嗯一聲揮手,佣人便退下了。
步入大廳,映入眼簾的是清一色的米色西式皮沙發,廳中兩條圓石柱前擺放著兩壇富貴竹。梯階鋪著鮮紅色地毯,抬頭望去,紅沿婉鋪到二樓猶如一條火龍。
「來來來,大家坐下。這飯菜可等著我們品嘗等久了。」慕容勝笑呵呵道。
他看上去並不嚴肅,行為舉止都讓我覺得有些趣味。同樣是督軍,方少凌就是一張冰臉。
待大家坐下,佣人自動上前為我們斟酒。
「來,大家來干一杯!歡迎大哥一家安全回來,以後這督軍府就是你們的家。」慕容勝又道。
爹舉杯與他踫杯,笑顏展開回道,「這次能安全出逃,多虧弟弟和峰兒冒險相救。為兄實在感激萬分!」
兩老一飲而干,又續杯。慕容勝道,「大哥,說的什麼客氣話。大哥有難,兄弟定當鼎力相助。何況這次災難因慕容軍閥而起。」
爹不再多言,舉起酒杯圍著我們一轉,說,「來,大家敬督軍一杯!」
我不會喝酒。瞧著眾人興致勃勃,我也不能壞了氣氛。于是,我舉杯小飲一口。從不沾酒的我雖知道酒辛辣,可這一下倒不設防冷不丁被嗆了一下。別過臉干咳幾聲,只覺得喉間如火燒又似針刺,難受至極。坐在身旁的躍安用手輕拍著我的後背,轉臉抬眼正對上慕容峰看著我的眼。
慕容峰命佣人端來一杯溫水,我接過喝了幾口,覺得舒服多了。他道,「靜秋,不會喝酒就不用喝了。」
我雙唇緊閉,只是輕輕地發了聲「嗯!」
爹和慕容勝久別重見,聊得可有勁頭。爹講的是分別後的經歷,盡情地暢聊當年戰場上的英勇事跡。飯後,兩老坐在客廳繼續說不完的話題。
慕容峰帶著娘、躍安和我上了樓安排了房間。這宅子實在寬敞。爹娘的房間在二樓第三間,躍安的在他們的隔壁,是在右邊。而我同在躍安的右邊。也得知慕容父子住在三樓。大概西式房屋都裝修都大同小異,房間里的結構除了擺設件不同,都與方少凌府上的差不多。看來他早有準備,一進房里面的日常用品都準備好了。
「謝謝你,慕容大哥!」我道。
慕容峰雙手插在口袋里,剛喝過酒,臉有點微紅,嘴角微啟淡淡回,「你和我之間還需要這些客套話嗎?」
我會心一想,確實不需要的。可是理應如此。
這時,一位丫鬟捧著幾套衣服敲響了門。「少帥,靜秋小姐的衣服已經送來了。」
他嗯一聲,對她說,「放在衣櫃里!」又看著我道,「這是幾套換洗衣服,也不知道款式是不是你喜歡的。如果不喜歡,盡管叫她們定做!」
這讓我想起方少凌為我定做的衣服,再多想便想到他對我的無禮,順從又想到曾經在慕容峰面前那麼暴露,而且還抱著他緊緊,一想到臉唰一下紅彤彤的。
他看到了我的臉紅,突然笑道,「看來你真喝不得酒,就一口就把臉紅成這樣了。」
原來他以為是喝酒的緣故,我心有所思,總不能對他直言明道,于是順他的話回道,「這酒還挺烈的。」
他又笑道,「是你不會喝酒。現在會喝的姑娘可多了,不管是中國酒還是洋酒,她們都像喝水一樣灌。」
「哦?那這樣,可能是我落後了!」我趣道。
他笑得更樂,臉上兩抹紅暈像紅雲散開。「如果在西方,你就是異類。不過,如果每一個姑娘都像你循規蹈矩也好,惹人愛!」他故意加重了後面三個字的語氣。
我不語,卻在心里大膽地解釋「惹人愛」三字的含義。我把它解釋為一種表白可以嗎?可笑,如此通俗可能嗎?算是又如何,我終究是有夫家的人,差的只是一場形勢上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