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之所賜,氣氛微妙地變得緩和起來。《》關于她們的事情,葉君天一點都不想追究下去了,因為只會被那些模糊的詞句耍得團團轉,也許她們根本就沒想過要坦誠以告吧,所以葉君天也不能那麼不知趣。
也許是有苦衷。
也許總有一天會告訴他。
一個人的過去十分重要,但也並非完全必要。
葉君天不也因為覺得自己的過去不值一提,所以也沒想過要讓她們知道自己的過去嗎?
葉君天希望她注視的是現在的自己。所以,葉君天也會注視著現在和未來的她。現在她就在自己身邊,而且未來也會在自己身邊,這樣就足夠了。
不知不覺,車窗外的風景變得無比熟悉起來,如同回到自己的地盤般,一種安心的情緒在心中滋生。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變得明亮起來。《》
隨風送來干燥違和的氣味,令人不自覺緊皺眉頭。
車里開始騷動起來,眾人疑惑地尋找異狀的來源。
「那是什麼……?」另一側的座位上,有人猛然叫起來。
葉君天和沈冰面面相覷,和其他人一起跑到對面,朝那人所指的方向眺望。
紅色的光照亮了深沉的夜空。
黑色的煙柱直沖天際。
空氣中彌散著不詳的焦味。
「失火了,那邊失火了!」有人叫起來︰「快報警。」
車里如同一鍋沸水,乘客們一個個瞪大了眼楮。
格外眼熟的風景,那個方向正是幾人即將下車的地方。記憶中的大樓,正從窗口處騰起灼熱的火光,熊熊燃燒的火焰如澆了油般,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向上蔓延。
整個大樓的上半截都被火海包圍,依稀在濃烈的焰色中融化崩塌,給人無以倫比的震撼。高溫灼燒著空氣,嗅起來就像往口鼻塞入干澀的異物。
公共汽車在邱甜家所在社區前的車站停下,幾人下車時正有警車和消防車嗚鳴著從身旁駛過。許多行人在路旁駐足觀望,火海就像是壓榨自己的生命般翻騰著,燃燒的大樓突然發出巨大爆炸聲,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只見窗戶處噴出一股火浪,洶洶的氣焰如同在向圍觀者做出最終的宣判。
里面的人完蛋了。
一些人迅速朝社區內移動,幾人也夾在人流中要去一探究竟。
起初還抱著僥幸的心理,可是當踏上那片草坪,目睹忙亂的現場,所有的僥幸都被一種復雜的慶幸取代。
那的確是邱甜家所在的地方,總共二十層的住宅樓,第十層以上都被火海吞沒,而邱甜的家就在第十一層。
若說這僅僅是巧合,葉君天是不太相信的。可是說是山羊工會下的手,在動機上也有諸多可疑之處。
邱甜家雖然葬身于火海之中,但是應該沒有傷亡者。邱甜就在葉君天的背上,她的父母也沒有回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幸存者被護送到救護車旁,根據目視到的數量來判斷,大概只有一半的居民。這些人還能走路呼吸的,不是滿臉呆滯,就是呼天搶地,拉著警察的手哀求他們搶救自己的親人。
就算沒有死人,對于一個家庭來說,家人團圓的房子是「家」這個概念的具現。房子被燒毀,不禁會覺得「家」這個概念遭到破壞,心中肯定又悲傷又憤怒吧。
沉重無助的壓力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葉君天的心中像是梗了一塊石頭,在這塊石頭下,翻滾著一團名為憤怒的熔岩。
可是當務之急,是先將昏迷的邱甜安頓下來。
「我有不好的預感,君天。」沈冰忽然出聲道,「家那邊也許回不去了。」
沒錯,如果這場火災真是針對邱甜而來,那葉君天肯定也被牽涉在內。說不定縱火犯已經埋伏在葉君天的家附近,等待幾人自投落網。
縱火是一種比殺人更加殘暴的行為方式。這場火災的火勢之凶猛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事先做了手腳。也不知道犯人是否確定受害人就在房間里,卻也因此更加流露出一種就算會波及其它無辜者,也要將某人趕盡殺絕的刻骨恨意。所以,比起意外和犯罪後的掩飾,更像是宣泄性的報復和心靈性的崩潰。
「簡直就像在說‘我來了’一樣。」沈冰感嘆道,「應該是君天的熟人,有什麼頭緒嗎?」
「有一個。」
同時憎恨著葉君天和邱甜,又並非是山羊工會的成員,宛如地獄來客般燃燒著崩潰的火焰。這樣的家伙,無論怎麼想都只有一個。
可是,還是有必要去確認一下。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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