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娛之演藝人 相互利用or相互扶助

作者 ︰ 宗心

回到《我的愛在我身邊》劇組之後,薛景書將大部分休息時間都用在了與權志龍的交流上。♀抑郁癥這種疾病她此前有所了解,如今權志龍的狀態令她擔心不已。每次想到權志龍患上了這種對神經有損害、死亡率不低、而且容易復發的病,薛景書的身體里就會涌出一股濃濃的寒意。

就算醫生的診斷是「輕度」,薛景書心里也是有懷疑的,連自己通過電話都能察覺到端倪,會是「輕度」嗎?她不想讓自己往那個方向想,卻又每每控制不住自己。

「什麼?今天床戲終于通過了?那天我們雖然見面了,可是連‘吻戲’都沒有發生,你是怎麼找到感覺的?」

讀到這條短信,薛景書仿佛可以看見權志龍挑著眉毛的傲嬌樣子,與薛景書不同,權志龍坦露了自己的很多情緒,郁悶,不安,惆悵,還有自我鼓勵,有負面的,也有正面的。

看到現在的權志龍,薛景書不由想起了當年剛剛踏入社會的自己,數年的磨礪使自己收斂了鋒芒,變得沉穩、溫和而有心計,至于權志龍會變成什麼樣子,她卻也說不準。出道以來權志龍經歷過的風波薛景書也是知道的,可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從此以後如同當年給過自己的兩名好友一樣,在權志龍需要的時候出現。

「我現在有猜測到原因,不過還是等確定以後再告訴你吧。」薛景書嘆口氣,發出短信。

「那就算了,我有了新的靈感,歌詞已經完成一半了,等著你來編曲哦。」權志龍故意在句末用了一個語氣詞,聯想到他現在正在治療抑郁癥,這種做法卻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不過可以看出來,他對音樂的熱愛,倒是一點也沒有變。

那時薛景書的堅持,更多是源于她自己不甘認輸的好勝心,而權志龍並沒有想過向別人或自己證明什麼,只是不會放棄自己的追求而已,相比之下,薛景書倒覺得權志龍比當年的自己強一些。

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勝利向楊賢石打報告消去了自己的兩盞紅燈,薛景書在勝利打完電話之後,又用擔憂恐慌難過的語氣向楊賢石說明了權志龍的病情,楊賢石一听這事也有點慌神,回去不但沒處罰四人,反而給BigBang放了長假,無論從個人感情還是公司利益的角度上講,都不能讓BigBang成為被通告壓得無法提升的吸金工具。

至于薛景書,她的狀態自從那次被樸振彪放了小假以後就急轉直上,搞得金明敏這位大前輩感覺壓力很大。只是人忽然孤僻了許多,除了拍戲,休息時幾乎與工作人員沒什麼交流。工作人員對此沒有不滿,八卦一點的說薛景書是戀愛了在和男朋友發短信,不八卦的則認為薛景書是在鑽研演技要不狀態怎麼會提升得那麼快。反正演員狀態好大家都輕松,總歸不是壞事就是了。

然而真的不是壞事嗎?樸振彪不那麼認為。

作為一個已經締造四部精品的導演,樸振彪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薛景書的變化,過去不拍戲的時候薛景書的性格雖然受到智秀的一些影響,但基本上還是她自己的人格在起作用,薛景書采用的是表現派的表演方式,在兩個人格間來回切換並不奇怪。奇怪的是現在戲里戲外,薛景書與智秀的區別漸漸地模糊起來,並不像以前一樣是明顯的兩個人。

導演的職責之一就是掌握演員的狀態,所以樸振彪發現奇怪之後就立即找薛景書了解情況。而當薛景書告訴他實情的時候,樸振彪第一時間扶住了自己的後頸,只覺得頭一陣陣地發昏。

「你說你現在變成體驗派了?這表演方式能隨便變嗎?」樸振彪月兌口而出,前半段表現派後半段體驗派,這種事除了薛景書恐怕不會有人敢做了吧。

薛景書看著樸振彪激動的樣子,一時不敢接話。她知道這兩個派別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的事,不過她是在中國真正成為演員的,那里可沒有體驗派表現派的事,所以她對派別的劃分並不是十分在意,現在看來,好像把樸振彪嚇到了。

「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樸振彪很快冷靜下來。

「這……這與別人的私事有關……」薛景書猶豫了,她轉到體驗派的原因,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說。

樸振彪的神情已經平靜︰「坐。」

休息室里,只有樸振彪和薛景書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你選擇性地透露一些,我必須要了解你的狀態」,樸振彪盡可能地使自己的語氣和緩一些,「在一部戲里改變表演方式不是鬧著玩的,我在旁邊看著,也是為了防止出什麼事」。

至于薛景書會不會據實以告,樸振彪也拿不準,作為演員,薛景書的缺點只有一個,那就是對導演缺乏信任。

「有一個與我關系很好的人得了病。」薛景書說完這句話便陷入沉默,顯然是拒絕樸振彪繼續問下去。權志龍的事她不想對外人提起更多,哪怕事關自己的狀態。

樸振彪何嘗不明白薛景書的意思,他的腦筋轉了轉便想清楚了事情的大概,嘆了口氣道︰「看來情況比我想象的好,你和那個人多聯系吧,如果有什麼變故,還是讓我知道為好。你這里出了問題,倒霉的可不僅僅是你自己。」

最後一句話說是警告也不為過,薛景書臉色一沉,但還是恭送樸振彪離開。

她變臉並不是因為樸振彪的警告。站在樸振彪的立場,他的做法一點也沒錯。表現派變成體驗派,改變的不僅僅是一個詞,前者是塑造新人格,後者是改變自己,貿然由前者切換到後者,一不留神就可能在改變自己的過程中讓原有的智秀的人格鳩佔鵲巢。

然而這種變換在薛景書身上進行得格外順利,究其根本,竟是權志龍的功勞。現在薛景書正目睹權志龍對抗困難的過程,雖然她能做的十分有限,卻還是希望能為權志龍做些什麼,說來不太好听,這時薛景書的心境竟與智秀神奇地有了契合點。正因如此,智秀很容易地與薛景書合二為一,等薛景書自己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已經無力阻止這種趨勢了,索性直接讓自己變成了體驗派。

現在薛景書面對的最大問題並不是這種現象會不會對薛景書的性格產生影響,而是︰要不要告訴權志龍這件事。

樸振彪離開以後,薛景書雙手捂臉,沉默地坐了很久,最終還是撥通了權志龍的電話。

薛景書的出現讓開門的李彩琳有些驚訝,她看了一眼坐在轉椅上的權志龍,見權志龍神色自若,便想到兩人可能是有約的,「前輩好」,李彩琳面向薛景書行了個鞠躬禮。

「你好,不好意思,我找志龍有些事情,沒有打擾到你吧。」薛景書忙道。

「沒有沒有」,薛景書與權志龍的關系李彩琳也知道,當即便告辭離開。雖然她挺想與薛景書多說兩句的,像薛景書這樣「全能」的人,實在是她欣賞的那個類型啊。

目送李彩琳消失于視野之中,薛景書才走進錄音室,權志龍見她表情不太自然,忙解釋道︰「剛才我和她討論一些作詞上的事情。」

「你要不解釋的話,我還不會往那個方向想」,薛景書合上門,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有機會的話我還挺想和李彩琳交流下的,我覺得我和她會比較有共同語言」。

「都是強悍的女人」,權志龍一句話就給出了總結,「今天特意請假來,是有什麼重要的是對我說嗎?」

權志龍的臉色有點發暗,黑眼圈更是濃重,看來這幾天的睡眠不是很好,但精神還算可以,沒有萎靡的感覺,薛景書有些難過,卻也有些心安。

「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薛景書說。

她又一次利用了權志龍,雖然並非主觀故意,不過想到權志龍在自己面前毫無保留,她也不想事事都隱瞞對方。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就像電影里那個癱瘓了的男主角?」

出乎薛景書的意料,在她告訴權志龍實情以後,權志龍並沒有顯現出不快,而是用戲謔的語氣問道。

「忍不住就把你代入了,實話說你們還是挺有共通點的,就是你的情況比他好多……」薛景書的聲音越來越小,當面告訴權志龍自己利用他現在的處境來幫助自己入戲,換誰誰都會底氣不足。

權志龍露出一個笑容,也許是因為面部執行這功能的肌肉長時間沒有用的緣故,他的笑看上去並不是很自然︰「需要我繼續幫忙嗎?」

「什麼意思?」

「就是繼續配合你入戲,你在電影里不是要陪別人對抗什麼漸凍癥嗎?戲外陪我對抗抑郁癥吧。告訴我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決不推辭,景書姐。」權志龍注視著薛景書,眼里除了認真,更有一分期待。

薛景書敏銳地捕捉到了權志龍的情緒,卻對權志龍這樣做的原因迷惑不解︰「志龍,這個樣子我不習慣……」「你也有地方讓我不習慣,景書姐」,權志龍打斷了薛景書的話,「我看到了很多你不會對外人表露的一面,這讓我很開心,因為這說明在你的眼里我與他們不同,可是……可是我不滿足于此,我想了解得更多」。

權志龍顯得有點激動,薛景書完全看不到他的保護層,神色中的濃重不安一覽無遺。

「景書姐,你參與了《一天一天》與《紅霞》的創作,還有那個合作舞台,權志龍的人生里你的名字已經洗刷不掉,可我在你的人生里,留下了什麼?」

抑郁癥並非沒有給權志龍帶來影響,至少,他變得更加了。實際上,作為在很多問題上看法相似的兩個同樣被稱為「天才」的年輕人,薛景書與權志龍的關系與其說是戀人,不如說是知己。而當權志龍被抑郁癥所困擾的時候,最能理解她的人也無疑是薛景書這個知己。這是意識到自己對于薛景書的意義似乎並沒有薛景書對自己而言那麼重要,權志龍的不安感無形中被放大了許多倍。

薛景書感覺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一樣,即使患上了抑郁癥,有些情緒依然不能展現在人前,權志龍的孤獨使她不禁感到悲哀。

「我知道了,志龍」,薛景書只覺得坐立不安,喉嚨的苦澀幾乎讓她說不出話,「有一些我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多包涵一下,你知道我這個人……如果不是你的話,我還打算過獨身來著」。

薛景書沒有去安慰權志龍,反而放低了自己的姿態。這段感情一開始就是權志龍單方面付出,薛景書卻只是被動接受,現在似乎應該做一些改變了。薛景書希望她從現在開始可以與權志龍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一同去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事。

自己的脆弱,所求的並不是對方的同情,而是傾訴本身帶來的釋然感,薛景書的回應讓權志龍不由輕松了一些,越發確信薛景書是會給予自己理解的人。

戲里是宗宇和智秀,戲外是權志龍和薛景書。戲里智秀全心全意地照顧與自己青梅竹馬、如今卻身患絕癥的宗宇,與宗宇相伴前行。戲外,薛景書與權志龍的距離也在相互扶助中逐漸拉近。

「我要走了。」

「什麼事?」

「到歐洲旅行,散散心。」

「你現在的狀態,一個人到那里沒問題嗎?」

「我的事情你管那麼多干什麼?煩死了。拍你的電影去吧,對于無所不能的薛景書來說,我這樣把自己折騰出抑郁癥的家伙,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是不是?心情好了就過來表達一下憐憫,來顯示你的優越與強大。滾吧,我不需要你,權志龍是死是活,與你薛景書一點關系也沒有。」

薛景書把手機放在一邊,閉上雙眼,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是在體會什麼一樣。

而另一邊,權志龍听著手機中傳來的忙音,先是死死咬著下唇,然後控制不住笑出聲來,再然後,權志龍索性不再注意什麼形象問題,趴在沙發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就差在上面打滾了。

勝利剛從自己的房間里走出來,見到權志龍這個樣子以後不由一怔,悄無聲息地退了回去。

看樣子哥又和景書姐通電話了,不知道景書姐說了什麼,能讓志龍哥笑得這麼開心,勝利不禁感嘆,還是景書姐有辦法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金明敏也十分好奇。

宗宇在目睹病友的死亡以後精神崩潰,不僅試圖自殺還對趕來的智秀惡言相向。這場戲里金明敏理所當然應佔據主導地位,可金明敏悲劇地發現,自己在氣場上似乎被薛景書壓制住了。

那混雜著傷痛與雄的目光,分明是屬于智秀的!金明敏想。

不,那既是智秀的,也是薛景書的。樸振彪興奮地注視著薛景書的表演。

表現派到體驗派的轉變帶來了出人意料的效果,薛景書的人格與智秀相融合,最終集合了兩個派別的優點。因為最初塑造好智秀的人格,表演時薛景書自己的思維方式並不會對「智秀」這一形象的建立產生干擾。因為薛景書將自己放到了智秀所處的環境中,有她本身在漫長時光中形成的性格做補充,相比憑空塑造的智秀,人物的形象豐滿了許多。

「NG,金明敏,你怎麼了?」樸振彪的聲音听來有些氣急敗壞的味道,薛景書的狀態這麼好,金明敏那里居然出了問題。

坐在輪椅上的金明敏大口喘著氣,放在扶手上的雙手手背青筋暴起,被後輩的表演壓迫到忘詞,這說出去太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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