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偉大勝利 第32章 清閑自在懶度日

作者 ︰ 秦秋

不是每一次沉默都是為了下一刻的爆發。

至少,此時的鄭少軒是為了沉默而沉默。

那個所謂滿身榮耀的大家族能給他帶來什麼,他回去又能改變多少,或者說他回去的意義何在。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為了鄭家的榮耀,大哥已經傷了殘了。本是一員意氣風發,威振八方的虎將,如今卻隱在山中清貧度日,大好前程就此斬斷。

而鄭家呢,為大哥做過什麼,斷斷續續尋了半年就宣告放棄。他那德高望眾的父親,不去尋找生死未卜的大兒子,反倒撤了人馬給他那挑食挑出厭食癥的小兒子尋醫問藥。厭食也算病,鄭少軒只覺可笑,都是嬌生慣養給作的。

「你就不怕我被那群妖怪給吃了。」鄭少軒如是問大哥。

鄭少衡言簡意賅,「你回去,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在外面,生死難料,死無對證。」

鄭少軒輕輕哼笑,那模樣顯然不將鄭少衡的話放在心上。來喜洗果子回來,鄭少軒手指夾了個,用力往上一彈,小紅果跳起,正落他嘴中,仔細嚼了嚼,鄭少軒點頭,「大哥吃果子,味道不賴。」

鄭少衡卻是一手撐了拐杖,一手提著竹簍,沿著小河灘慢慢走遠。他的肩膀一高一低,一起一伏,光是看著那肩頭聳起時緊繃的張力,就可想而知每一步的吃力。

來喜跑過去,討好笑著要幫鄭少衡提簍子,鄭少衡那無敵冷凍眼嗖嗖射向來喜,來喜立刻靜止不動了。

大公子的眼神太可怕,來喜縮了縮脖子,卻步了。

來喜垂頭喪氣走回來,「爺,咱還是回去罷,離國公爺給奴才的最後期限只有五天了,您要是再不回去,來喜沒法活了。」來喜抹把臉,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鄭少軒從來喜手里提過果籃子,一口吞一個,吃起來特有,津津有味。

「你說我來青雲山了?」

來喜搖頭,頗為哀怨地瞅著鄭少軒,「爺太能跑,奴才都快把整個京城翻過來了,一路尋過來,來喜腿都要走斷了。幸得爺去北郡辦事,否則,來喜找不到爺,交不了差,真要找根柱子一腦袋磕死算了。」

「原來是螳螂捕蟬,孰料,後頭有黃雀。♀」鄭少軒雙眸眯起,眸中劃過一抹精光,自語般呢喃。

來喜听得似懂非懂,撓了撓腦袋,笑得很天真很憨厚,「爺這次出來找到了大公子,國公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話音剛落,來喜被鄭少軒揪著衣領提到面前,鄭少軒神情少有的嚴肅,凝視來喜,一字一句道,「你給我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听清楚听明白了,大哥的行蹤若被泄漏出去,我第一個拿你開刀,把你手腳跺了做花肥。」

當年,大哥因身下坐騎突然受驚跌落山崖,是意外還是人為至今真相不明。他尋到崖底時,那匹瘋馬已經被野狼啃噬得只剩一排骨架,根本無證可查。但鄭少軒可以肯定,家中必是有內鬼存在,他有懷疑對象,卻苦于找不到證據,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逍遙法外。有朝一日,要是抓到了那些奸賊的把柄,他鄭少軒發誓,一定要將他們挫骨揚灰。

自家爺一本正經的凌厲氣勢,真要擺起來,絕不遜于大公子。不愧是一個娘胎出來的親兄弟,都是嚇唬人的狠手。

來喜喉頭發緊,咽了咽口水,腳有點打顫。爺,不帶您這樣威脅人的,至少給來喜留個全尸,讓來喜下輩子體面的投個富貴胎啊。

鄭少軒松開來喜,撫平他皺起的前襟,拍拍他胸口,笑得和藹可親,語氣格外輕柔,讓來喜無來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乖,你听話,爺自然對你好。只要你別無二心,爺保證你長命百歲,一生無憂。」

來喜很想說,爺,自打跟了您以後,奴才一日憂慮千百回,生不如死的滋味,已經讓奴才覺得吃再多的辣椒都不夠刺激了。奴才,痛並麻木著。

于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只怕這些苦沒來由。來喜暗飲一肚子辛酸淚,從衣襟里掏出畫軸,很煩惱的皺起眉,「爺,這畫怎麼辦,要不要送回去。」他來喜堂堂大男人,每天隨身攜帶女子的肖像,不妥,實在不妥,太有損他形象了。

鄭少軒略作思考,眉一揚,瀟灑道,「燒了。」他都跟大哥說畫被他毀了,干脆坐實罪名,免得冤枉走這遭。

來喜傻眼,爺真絕。

「大哥又不是畫不出來。」看過千百回,早就深印在腦海里了。

鄭少軒吃夠了果子,把籃子塞回來喜懷中,到河邊淨了手,尋著木橋回石屋了。♀

一晃眼,溫氏和琳瑯已在觀中住了五日。相處了幾天,溫氏和玉賢由開始禮節式的你來我往,寒暄交流,到敞開心後的惺惺相惜,一段忘年之交就此展開。

當然,完全敞開心是不可能的,比如那把折扇,玉賢不提,溫氏也就不問,當做從未打開那把折扇。玉賢裝糊涂,溫氏奉陪。

立場和身份不同,避諱太多,只能談些閑事。玉賢是修道者,而溫氏信佛,兩人求同存異,尋找可以代入交流的切入點。其實,道人和僧人都是不問俗世的出家清修者,修佛修道,一個往西天極樂之地,一個則是飛升成仙,說到底,都是為了逍遙,遠離塵世之苦。

兩人談的最多便是養生立命之術和為人處事之道,溫氏為長壽多福,玉賢為長久修道。話匣子一開,一席榻,一張幾,一壺茶,兩杯盞,時辰大把耗過去,兩人無知無覺。

琳瑯陪了一天,別的感想沒有,只頻頻抬眸望窗外。琢磨著日頭為何還是那樣高,何時才到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夜深了,她就可以回去洗洗睡了。

或許她年齡還小,閱歷不夠,亦或許她本就俗人一個。反正,她對所謂養生「一德二字三戒四法五知六節七食八樂九思」,諸如此類詳解真義等等,延展開來的種種長篇累牘講述,實在是生不出有如茅塞頓開,醍醐灌頂的大愛。

是她太浮躁,還是她們太淡定。

就拿四法來說,一曰寡欲,二曰慎動,三曰法時,四曰卻疾。別的不提,先說寡欲。哪個大戶人家不是妻妾成群,少的也有兩三個吧,每個房里歇幾日,這欲怎麼寡的下來。況且,傳宗接代是關系到家族傳承的頭等大事,一旦寡欲,生子的幾率也跟著下降,運氣好的話,次數少,質量多。運氣不好,子嗣少,長輩們哪里肯依。

不扯遠了,就說祖母,因著父親還沒有嫡子,表面上鎮定,私底下不曉得多著急,又是求神拜佛,又是尋找奇藥偏方,給主母姬氏一樣樣試了個遍,還含蓄找父親談過多次,要他多到正室屋里坐坐。可是,坐了這麼多年,主母的肚皮依舊沒有動靜,祖母的心境幾起幾伏,到如今基本心如死水了。嫡子沒指望了,那就多去妾室屋里坐坐,多子多福,總歸沒錯。

琳瑯覺得,自己可以寫本書了,書名就叫,養生之道的正理歪解。

呵呵,阮三娘,你真是夠無聊的。

琳瑯一個人坐在窗邊,腦海各種浮想聯翩,閑情出逸致,一閑下來就多想了,想著想著就自己把自己逗樂了,卻不知自己沒事偷著樂的小女兒情態早就落入溫氏和玉賢眼中。

玉賢笑道,「三小姐嬌憨天真,秉性純良,將來必是有福之人。」

「是啊,」溫氏感慨一嘆,道,「這孩子最可貴的是知情趣貼心,乖巧懂事得讓人心疼。我也不求一定給她尋個大富大貴的人家,只要找個體己的斯文人,能寵她護她,一世無愁就足矣。」

「太夫人慈愛,必能得償所願。」

玉賢笑語之間,轉眸朝琳瑯淡淡掠過一眼。那樣的面相,只要不過分張揚,不以貌貪求,應是福澤深厚的人。

琳瑯昏昏欲睡之際,被溫氏喚醒,兩道目光笑意融融看著她,琳瑯心里一羞,俏臉染上飛紅,站起身,曲了曲膝,糯糯道,「琳瑯貪睡,讓祖母和道長看笑話了。」

「三小姐尚小,心性未定,怕是坐不住。不若讓三小姐自在玩耍,免得拘了三小姐爛漫天性。」

玉賢善解人意幫琳瑯解圍,溫氏面色不明,看著琳瑯,似是嗔責,可是轉眼間卻是平靜無痕,順著玉賢給的台階下,清了清喉嚨,說了些注意的話,就讓琳瑯出去了。

十來年的相處,縱使不是特別親密,但溫氏有沒有真的生氣,琳瑯看得出來。

溫氏真正生氣的時候是笑不出來的,眸中凝有寒霜,讓人看了就覺得不寒而栗。

琳瑯裙擺飄飛,腳步輕快,縴秀的玉足支撐嬌小的身體,輕盈的體態,身輕如燕。姬氏曾贊她走路的姿態輕盈優雅,須知,為了練出這股飛燕之姿,她一個人在閨閣中練了多少個日夜,又摔倒了多少次。

因為摔倒次數太多,她甚至把裹腳布給拆了,許是她天生小腳,長得慢,拆了布仍是無法很穩定的支撐上身,摔倒的日子依舊繼續。她骨子里很少對一件事如此執著,但是為了走出貓一樣優雅,矜持,時而輕快時而矯健的迷人腳步,她每天都會在屋里走上一兩個時辰,日復一日,從未間斷。

姨娘說,女人,要像貓一樣精致的活著,低調的驕傲,恣意的慵懶。你抱它入懷,悉心照料,它卻無聲鄙視你的幼稚。

琳瑯前腳回到院子,伊人後腳跟上,小腳步細碎,神情甚是得意,連眉稍都帶著笑。

「小姐,奴婢打探到了。」

伊人捧著茶水遞給琳瑯,把頭腦里的信息理了一遍,從容道來,「那個小公子姓鄭,好像是玉賢道長的佷兒,至于是親佷堂佷表佷,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玉賢道長的晚輩就是。他住在山谷深處的桃花林,和他兄長一起。他兄長有腿疾,一年前搬到青雲山隱居,那位小公子是三個月前找過來的。」

听罷,琳瑯垂眸,半靠小幾,手撐著額際,默默思忖。姓鄭的大戶人家,京城和北郡加起來,數量不算少,僅憑這點信息,還真查不出那人是何來頭。

「要不,問問太夫人。太夫人和道長瞧著交情不錯,沒準知曉內情。」伊人出主意。

琳瑯搖頭道,「祖母若是想說,早就透露一二。想是那人身份特殊,算了,不說了,往後能避就避著罷。」

此話題,就此揭過。

不用陪祖母坐禪論道,琳瑯美美睡了個午覺,午睡過後,倚在榻上做了陣繡活,又看了陣書,厭了倦了,走到窗前,日頭仍舊高高掛。

琢磨著漫漫長日該如何度日,琳瑯望著窗外大好山景,愉快地做了個決定。

「踏青!」

伊人和慧安同時叫起來,一個是驚,一個是喜。

伊人忙不迭搖頭,「使不得,荒山野嶺,走迷了路可怎麼辦。」

慧安指了指自己,翹著嘴角說,「有小道我這個老山人在,怎會迷路,你不要小瞧我。」

「不行,」伊人就是覺得不對付,一個勁搖頭,「荒山野嶺,到處是危險,使不得。」

慧安有些生氣了,敢說她最愛的青雲山是荒山野嶺,真是,真是,「豈有此理,我在青雲山行走了八年多,從未出過任何事。青雲觀是今上親筆提名的御觀,受官府保護,哪個不長眼的敢上山挑事,你不了解就別說話。」

「我,」伊人張嘴,還要辯上一辯,琳瑯打斷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總得有個念想才叫不虛此行。也不走遠了,就到附近山林里逛逛,日落前就回。」

回去了,姐妹們問她青雲山什麼樣,有些什麼好玩的,她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估計阮琳珠頭一個鄙視她了。

其實,阮琳瑯是覺得,嬌貴的貓兒圈久了,該溜出去放放風了。

作者有話要說︰高估自己了,日更六千對我而言果然有難度,到今天明顯氣力不濟了。晚上呆了一小時,頭腦發昏,莫非未老先衰了。唉,還是保持日更四五千吧,爆發的時候來個六千+。要不要練個瑜伽,調養一下,奔三的女人真心各種注意,要調養身體了。姑娘們有啥好建議,改善體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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