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聚會向來比女人家探討的話題奔放,三杯黃酒下肚,酒色上臉,腦子昏昏沉沉,話匣子開了,葷段子也來了。♀
皇帝坐鎮的時候,台下群臣忌憚天顏,有所忌諱,皇帝擺駕離去,交由太子姜崇彥主持宴席。姜崇彥整場笑眯眯,態度極其隨和,許是新婚的緣故,心情看起來不錯。太子帶頭把酒言歡,有意塑造親民形象,官員們樂見其成,你敬我,我踫你,一來二往,氣氛甚是融洽。
鄭少軒靠在太子身邊,吊兒郎當的樣子,依舊是坐沒坐相,躺沒躺相。男人眼皮輕掀,慵懶懶朝席上轉了一圈,觀賞人世百態,百態畢露,嘴邊扯出若有似無的譏諷之色。
「敬我們長大成人的太子爺,你比小舅本事,是個男人了。」鄭少軒和姜崇彥踫杯。
姜崇彥面色微赧,手掌揉搓著杯身,小口慢慢抿,望著鄭少軒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鄭少軒將酒杯舉到嘴邊把弄,看著不遠處宣王和劉家兩兄弟相談甚歡,不自覺露出一個微笑。
「小舅,你又要算計誰了?」瞅到鄭少軒的表情,姜崇彥下意識心生警惕,「母後反復強調過,老實做人,踏實做事,你掂量著點。」
「我想做的事,你永遠猜不到。」鄭少軒拍拍大外甥,打趣道,「一次娶兩,懷珠抱璧左擁右抱的感覺如何?」
「小舅,你就別取笑我了,」姜崇彥奪過鄭少軒手里的酒杯,擱在桌上,長長嘆道,「坐享齊人之福,未必美啊。」
「怎麼,」姜崇彥彈坐起來,擺正身姿,貼近姜崇彥耳語,「她們不服太子管束,爭風吃醋,讓太子爺鬧心了。」
「哎,」鄭少軒捶一下手掌,近乎懊惱說道,「該吃醋的太大度,不想搭理的,偏偏三天兩頭在你眼前晃。」
「看來,你這成親半年沒到,就已經分出親疏了,讓我猜猜。」鄭少軒邪惡地挑了挑眉,壓低聲音道,「那位嬌滴滴羞怯怯的喬側妃怕是入了咱們太子爺的眼吧。」
話一出,純情太子爺的俊俏臉蛋倏地漲紅了,他漲紅著臉,憋了一口氣道,「小舅如今取笑本宮,等小舅成了親,本宮必然無所不用其極地取笑回來。」
「歡迎,」鄭少軒無所謂聳肩,滿不在乎道,「只要你能等到那一天。」
「小舅,」姜崇彥看著貌似無所不能的鄭少軒,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鄭少軒拍他肩膀,豪爽道,「大丈夫頂天立地,擲地有聲,不要吞吞吐吐猶猶豫豫,有事說事。」
姜崇彥閉了閉眼,再睜開,臉紅成豬肝色,豁出去了。
「女人,一般喜歡什麼。「
鄭少軒哈哈大笑,引得周遭人側目,納悶太子和他小舅舅的關系怎就如此融洽。鄭少軒在太子面前如何放肆,太子卻絲毫不在意,反倒有種事事以鄭少軒為重的感覺。
宣王看到兩人貼著腦袋竊竊私語,冷哼道︰「皇兄太沒威嚴,居然任由臣子在自己面前行為狂放不尊。」自己只比太子小半個多月了,卻從不讓臣子騎到自己頭上,哪怕是感情甚篤的親眷也不行。君是君,臣是臣,對于天家而言,只有主子和奴才這兩種。
「是啊,論起威儀和氣度,還是宣王更似皇上。」上趕著拍馬屁的人,無時無刻不在見縫插針宣誓忠心,劉爭鳴身上的傷才好了一半,剛能下地就半瘸半拐大搖大擺出現在眾人面前,招搖之心路人皆知。他必須抓牢宣王這個靠山,搏回在貴圈里丟掉的面子。
他的弟弟劉爭榮明顯沒有兄長同宣王熱絡,他敬過了酒,除了時而附和兄長幾句,更多的時候是默不作聲埋首喝悶酒。
夏立錦腆著臉湊過來要偷听,鄭少軒揮巴掌拍飛他,和太子勾肩搭背,背對宴席說悄悄話去了。
「確定管用?」姜崇彥表示懷疑。
「听我的,沒錯。♀」鄭少軒拍胸脯,信誓旦旦,「討好女人就靠哄。」
鄭少軒表情變得不自然,死要面子道︰「我是看她可憐,孤零零嫁過來,比我小,出身又不高,是個男人,該擔待還是要擔待。」
「她只比你小半歲。」
「那也是小。」
「你家尹側妃也只比你大兩個月而已。」
「大一天也是大。」
「好一個大男人。」鄭少軒上下左右打量,忍笑快要忍出內傷。
「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的。」姜崇彥無比肯定道。
鄭少軒再次無所謂笑笑︰「誰知道呢,先把你自己的事搞定。內宅不穩,心神難安啊。」
這時候,劉貴妃宮中的內務太監來了,請鄭少軒到內殿議事。
姜崇彥和鄭少軒面面相視,其他人則把視線齊刷刷投注過來,靜觀其變。劉爭鳴的興奮不加掩飾,宣王橫眉瞪視以後,他才勉強壓抑住心情。他才不在乎堂妹能否嫁入鄭家,他只想看看鄭少軒吃癟的模樣,讓貴妃娘娘滅滅他的威風。
而劉爭榮和哥哥的表情截然相反,開宴到現在,他的眉頭始終緊鎖,似是煩心事滋擾情緒。
姜崇彥蹙眉,斂容詢問太監︰「貴妃可有說是何事。」
太監弓著身子,畢恭畢敬搖頭道︰「奴才不知。」
「還能干什麼,逼宮唄。」鄭少軒用兩個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說道,「我能解決,你別插手。」
「果然霸氣,」姜崇彥豎拇指,夸贊,「這種話,本宮都不常說。」
鄭少軒拋了個媚眼,欣然起身前往內殿。
姜崇彥叫來平安吩咐︰「跟過去,一旦有變,立刻來報。」
內殿是女子的聚集地,不經傳報,任何男人都不得入內。當然,除了皇帝和皇子以外。
鄭少軒幾乎一出現在宴席上,便奪去了所有女人的目光。
他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兒郎。
家教嚴謹的名門閨秀反感他放蕩不羈不可一世的做派,但是他那種骨子里散發出的灑月兌豪邁有別于京城貴公子的刻板固執,讓人情不自禁側目和追逐。標新立異的人,總能在第一時間抓住人們的目光。
他的桀驁不馴,刻滿了眼角眉梢,傲然天地的男兒氣魄,迷了多少女兒心。
貴婦圈開始澎湃了,聞名盛京的鄭家小公爺,天不怕地不怕,唯有皇帝和皇後能制得住他。這樣的風流人物,不知道將來會娶哪家女兒為妻呢。
琳瑯也震驚了,她隱在燈火闌珊處,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看著那個一步步走向台中央的男人。
是他嗎。
那個半夜潛入客棧,作弄調戲她的猥瑣大胡子男人。
那個白天硬闖道觀,屈身向她賠禮的貴氣少年郎。
那個因為瘋驢襲擊,凌空救起她一起滾落山坡的鄭公子。
幻覺,是幻覺。
琳瑯用勁眨了眨眼,然後甩了甩頭,仔仔細細看清楚。
是他,是他,還是他。
她是上輩子拯救了國家,還是上輩子做盡了壞事,竟然讓她遇到了鼎鼎大名的鄭小公爺。
阮琳玢推了推她,低聲道︰「痴了,醒醒,認清現實,他,不是你能肖想的。」
琳瑯垂眸,輕輕哂笑。
是啊,她當然不會肖想。相忘于江湖,是她由衷的期待。
「我要嫁給他。」阮琳瑜喃喃自語。
又一個痴人做夢的。♀
阮琳瑜的聲音沒有控制住,前面的長輩听到了,溫氏面色如常,賈氏偷著樂,姬氏稍稍轉過臉,小聲警告︰「安分點,少惹事。」
鄭少軒走到台前,朝劉貴妃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道︰「娘娘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劉家人天生看鄭家人不順眼,覺得鄭家太驕傲,典型的名門清貴,對白手起家的官員持有偏見。鄭家人則從骨子里輕視劉家,認為劉家就是靠劉炎武和劉貴妃起家的暴發戶,毫無原則和操守。
所以,鄭少軒的一舉一動,劉貴妃怎麼看怎麼別扭,她總覺得,哪怕是一個微笑,鄭少軒想表達的意思依然是對她的輕視。
若非父親有言在先,她真的很想讓這個目中無人的公子哥有多遠滾多遠。
「鄭少軒,寶嬋說已經和你私定琴瑟盟約,你可承認。」
劉寶嬋嬌羞低下頭,乖巧坐在宣王妃身側。
鄭少軒負手而立,直視劉貴妃,朗聲道︰「娘娘不去查證事件真偽,反倒一上來就逼問少軒,我若不承認,娘娘下一步是否要冠我一個負心漢的罪名。」
席上女眷的抽氣聲此起彼伏,唯有鄭少軒敢當著劉貴妃的面,如此撂話。
「大膽,」劉貴妃怒斥鄭少軒,聲音微顫,「寶嬋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豈會捏造故事自毀名聲,明明是你不想負責,處心積慮推月兌責任。」
哈哈,鄭少軒干笑兩聲,眼珠輕輕一轉,轉向劉寶嬋︰「劉小姐,我何時與你有過琴瑟盟約,編故事就要編得徹底,干脆說我們已定過秦晉之好,或是從小指月復為婚,豈不更好。猶抱琵琶半遮面,你以為聰明人看不出你的真面目。」
噗!
琳瑯偏頭,旁邊位子上的鄧嬌嬌笑噴了,她朝琳瑯豎起大拇指,表示對這個鄭世子的欣賞之情。
鄭世子最後一句話明顯是給劉貴妃下套,劉貴妃要是還揪著劉寶嬋的說辭不放,那只能說明,劉貴妃不太聰明了。
劉貴妃很尷尬,被一個毛頭小子將了一軍卻發作不得,心里明明氣得吐血,面上還要保持得體莊嚴。
她暗自埋怨劉寶嬋。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這丫頭是缺心眼還是傻大妞啊,依劉家的權勢,找個如意郎君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怎麼就獨獨看上鄭少軒了呢。
「那你說說,你和寶嬋到底怎麼回事。」
「很簡單,沒關系。」鄭少軒的表情和他的態度一樣,無所謂,不在乎。
「你,」劉貴妃被鄭少軒敷衍態度激怒,一時氣急,怒道,「若沒關系,她為何不提別家公子,單單只說你。」
「娘娘英明,這種事,問本人。我和她不熟,哪里知道她的想法。娘娘如果因為劉小姐的片面之詞,非要將少軒和劉小姐湊成堆,少軒無話可說。」
是有多麼不熟,才能一口一個劉小姐。
劉寶嬋啊,你一片痴心錯付明月,奈何明月只向溝渠。
看來,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鄭少軒自始至終態度很鮮明,那就是,絕對不和劉寶嬋沾染上一絲關系。
之前的羞多半因為嬌,此時的劉寶嬋腦袋埋得更低,是憤得無地自容。
她原以為,只要逼一逼,他會妥協的。畢竟,娶誰不是娶,何必為此硬和劉貴妃杠上。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如此固執。
宣王妃劉寶姿作為推波助瀾者,這時候也有點抬不起頭了。堂妹為情犯傻,她也跟著呆了,居然同意這樣的餿主意。
這下好了,鄭少軒抵死不從。往後二妹妹說親,可就難了。
若說之前是有意撮合佷女的親事,劉貴妃決定使用權力之便壓迫鄭少軒,那麼現在,三番五次被鄭少軒駁了面子,為了名譽和尊嚴,劉貴妃也要狠削鄭少軒。
「不管過去如何,男未婚女未嫁,寶嬋又對你情深一片,你們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真乃天作之合。本宮如今就在這里為你們賜婚,你意下如何。」
「天下痴情于我的女子多了去,難道我要全部收入房中。皇上曾教導少軒,男兒應海納八方,以家國為重,切忌沉溺小情小意。娘娘這番話,倒與皇上截然相反。」
「你,」劉貴妃差點暴起,指著鄭少軒,極力強忍怒意,「不知好歹,我明日就向皇上請旨求賜婚,看你如何歪理邪說扭轉乾坤。」
「貴妃好大的架子,竟然罔顧皇上的旨意,試圖屈打成招。貴妃這樣行事,皇上知道嗎。」
清冷的語調自有種雍容的大氣,皇後在眾人簇擁下優雅出場,儀態萬千的模樣,令人不自覺敬仰。
不比不知道,一比見高低。
皇後容貌不及貴妃,但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鳳儀,是貴妃難以企及的。
皇後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隨著皇後移動。
雯先生的話,誠不欺也。
琳瑯隨著女眷們起立,齊聲向皇後問安,內心由衷感嘆。
皇後來了,主位自然要換人坐。劉貴妃不甘不願坐到皇後側手,看著皇後,皮笑肉不笑道︰「皇後冤枉臣妾了,我也是一片好心,為小公爺著想。我家佷女兒和鄭小公爺甚是般配,我瞧著十分心悅,索性成人之美,成全了他們。」
「成全,」皇後輕笑,玩味這個字眼,溫柔看向自己最小的弟弟,「少軒,你可心悅劉家二小姐。」
「打死都不。」鄭少軒堅定搖頭。
皇後滿意了,轉向劉貴妃笑問︰「兩情相悅才叫成全,一廂情願算什麼。妹妹今天辦的這個事,實在不夠明智。皇上曾經承諾于本宮,少軒的婚事,由本宮全權負責,妹妹如今越俎代庖,是為何意。」
皇上和皇後,天下最尊貴的兩個人已經私下商量了鄭少軒的親事,豈是她一個貴妃可以置喙的。
大勢已去。
劉貴妃起身,站在皇後面前,半弓身道︰「是妹妹糊涂了,望娘娘恕罪。」
「不知者無罪,起了吧。」
就這樣,在眾人還未回神之際,皇後雷厲風行的給了劉貴妃一個下馬威。皇後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走的時候順帶捎走了小公爺。
琳瑯看得目瞪口呆。
鄭少軒離去時好像朝這邊瞟了一眼,然後周邊的女子一個個心花怒放,都以為他在看她們。
不是琳瑯自作多情,實在是鄭少軒那一眼,恰好和她對上,她迅速別開臉,不欲糾纏。
他明目張膽瞥過她,吹翻了一池春水,她默默垂螓首,視而不見。
「他剛剛在看我嗎。」阮琳瑜抓住身邊的阮琳玢,激動問道。
「姐姐想多了。」阮琳玢推開她。
劉貴妃作繭自縛,情緒低落,意興闌珊,只讓戲班子唱了兩首戲便草草結束了宴席。而可憐的劉寶嬋瞬間成了笑柄,連劉貴妃都不待見她了,她灰頭土臉,腦袋都快埋到脖子下了。但願這個錯付痴心的官家小姐,能及早醒悟。
琳瑯如釋重負,如果可以,她希望以後都不要進宮了。
一彎明月,高掛樹梢,琳瑯到家的時候,裴氏已經在屋里等著她。
「如何,那些夫人們可好相處。」裴氏最掛心的還是女兒的親事。
「女兒人微言輕,乖乖坐在位子上看戲就算本分,哪敢隨意找人搭訕。女兒是姑娘家,跟在祖母身後,祖母願意提攜,向幾位官夫人介紹了女兒,想來已算不錯了。」
被琳瑯前半段話打擊到的裴氏听聞後半句,精神頭又上來了,拉著琳瑯興奮道︰「哪幾家的官夫人,同我說說。」
在宮里經歷了情緒大起大落的琳瑯,此刻實在疲憊不堪,但她又不忍心掃姨娘的興,只能強打起精神,大概把所見所聞講了一遍。關于鄭少軒那段,輕描淡寫略過。
夜已深沉,亥時的更敲過,阮智賀派小廝來催。
裴氏不情不願離開,嘴里還咄咄念叨,又不是沒有女人,總算纏著她,煩是不煩。
琳瑯失笑,姨娘啊,就是口是心非。她從有記憶開始,好像這麼些年,父親雖然言語上並未對姨娘表示出多麼愛重,但一年到頭宿在姨娘房里的日子最多,他最重體統,卻是口不對心在姨娘這里屢次破例。
男人給予正室體面,為何同時不能寵愛她們呢。
當然,這話不符合她的現狀,她的生母是姨娘,她當然更希望自己姨娘受寵。但是,換成她,她不會委屈自己做妾,那麼,如何做個既讓夫君重視又得夫君寵愛的女人。
貌似,任重而道遠。
鄭少軒養在皇後身邊數年,宮中的陳設擺件,他如數家珍。他抱著一個玉雕海東青,歪倒在榻上著迷把玩,皇後坐在對面,喝著清茶道︰「眼楮挪一下,看這邊。」
「說。」鄭少軒給面子的抬了下眼皮。
「少衡不回了?」
「嗯,他看破紅塵了。」
想起命途不濟的大弟弟,皇後難免傷感,她唏噓道︰「不回也罷,他願意自在,就讓他自在吧。皇家欠他太多,無法給予他足夠的補償,不如還他清靜。」
鄭少軒哼哼︰「他清靜了,把麻煩全部丟給我。」
皇後嗔笑︰「你野了那麼久,該做點男人的事了。你大哥累了,為鄭家付出太多,你替他想想,多體諒他。」
「鄭家,」鄭少軒輕笑,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打趣道,「遲早要送給晁家母子,我回去打擾他們一家三口,多不識趣。」
「鄭家是你的,只要有我在,你就是鄭家未來的國公爺,沒有人能捍衛你的地位。」
對于這點,皇後決不妥協,哪怕皇帝質疑鄭少軒的能力,她也要據理力爭,為弟弟守護住屬于他的東西。
鄭少軒不置可否,皇後拿過他手里的玉雕,語重心長道︰「听說你這些天呼朋喚友四處玩樂,父親對你意見很大,你就算存心和他對著干也不能明目張膽做得太過。我給你謀了個大理寺左寺丞,你自覺一點,明天開始,給我走馬上任。」
「五品小官,好無趣。」鄭少軒夸張抗議。
「有得官做就不錯了。」皇後舉起玉雕作勢要打,鄭少軒抱起腦袋裝乖討饒,小老虎變乖貓,逗得皇後莞爾一笑。
她把玉雕扔給鄭少軒,作為他听話的獎勵,賞給他了。
「立業以後,就該成家了。」
鄭少軒翻了翻白眼,猜到了,姐姐操心完兒子的婚事,專攻他的了。
「可有中意的人家?」皇後是個明智的姐姐,弟弟找對象,首先要弟弟看中。
鄭少軒茫然搖頭,腦海里不由自主出現一個清晰的人影。
一顰一笑,喜怒哀樂皆是戲。
她反感他,沒有掩飾,眼底的嫌棄之色,他看得清清楚楚。特別是剛剛宴席之上,所有女眷都看著他,唯有她,避之不及。
她努力掩飾情緒,裝作小大人的模樣,但她蹙眉頭的樣子,卻讓他覺得可愛無比。
裝深沉的小丫頭,有點小聰明,不乏天真。
這樣的性格,是如何養成的,他很想知道。
「回神了,「皇後千呼萬喚,鄭少軒方才緩過神,皇後意味深長笑說,「真的有了?」
「沒有,不要多想。」
鄭少軒拼命搖頭,開玩笑,他可不想讓小丫頭太得意。
最多,有點興趣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自覺寫作態度比較認真,文也可以,但是收藏不給力,也許是斷更三個月,好吧,以後努把力,把錯過的機會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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