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舉起屠刀,拍向砧板,砧板上的黃瓜,將會如何。
啪!
一分四散。
琳瑯看著砧板上一塊塊扭曲變形的黃瓜團兒,又看著手里的菜刀,她扭頭,用疑惑的目光詢問倚在灶台邊的裴氏。
「姨娘,你給我弄個小廚房,難道是為了把我訓練成廚娘。你明明說我是嫁到大戶人家當少女乃女乃的命,既然是富貴命,我何必親自下廚做這些粗活。」
「傻孩子,你還年輕,不懂男人的心思。男人不在乎你有多勤快多賢惠,他看中的永遠是他眼里你的模樣。他以為你應該是什麼樣子,你最好變成那個樣子。你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表現得再賢良淑德都沒用,適當的場合,適合的時間,合適的你,讓中意的他發現,女人的優點才能發揮到極致。」
裴氏拿過琳瑯手里的刀具,手起刀落,利落往砧板上拍去,把剩下的黃瓜塊拍碎。裴氏放下菜刀,掏出帕子擦干淨手,指揮琳瑯開始下一步。
琳瑯看得目瞪口呆,遲疑道︰「這招管用?」
「他看到你為他洗手作羹湯,本來就感動了,又發現你做的下酒菜格外爽口,那種身心愉悅的感受,不要太美了。」
裴氏把自己多年來總結出的經驗,一條條傾囊相授。
大多數男人為什麼只能給予正室地位上的尊重,卻更加寵愛妾室。
正室自以為地位超然,把持內院大權,操持穩妥家中庶務,她便覺得她是賢惠的,是溫柔的,是善解人意的,做丈夫的就應該感動,並且善待她。
孰知,你所認為的好,在男人眼里卻一文不值。
因為,正室把所有人都安排得好好的,相對而言,她對丈夫的關懷就少了很多。試問問,凡是高門大戶的主母,有幾人親手給丈夫做過衣裳,端過洗腳水,服侍丈夫起夜,或是親自為丈夫洗手作羹湯。
別家暫且不提,至少阮家,大房和二房的兩位太太,貌似一次都沒做過。她們認為這些都是侍妾和丫鬟們該做的事,然而,她們的高傲使她們忽略了一點,其實這些事,才是真正打進丈夫內心深處的契機。
下人們做這些,男主子覺得理所當然,自己的妻做這些,丈夫們才會刮目相看,有所觸動。
「可是,」琳瑯歪著腦袋想了又想,「主母到底是主掌中饋的人物,經常做這些,實在有損她在下人心目中的威信。」
「所以說,偶爾為之,讓自己夫君體驗一下溫情就夠了。況且,這些都是關起門做的私事,下人們就算看到了,有點眼力見的,早就捂著眼楮裝瞎子了,誰敢真的把主子之間的*說出去,無疑是活到頭了自找死路。」
「姨娘的意思是,偶爾做一次菜,深情款款親手端給夫君,夫君嘗到美味的菜肴,頓時感動得無以復加,然後,男人對自己的正妻更加愛重。」
「做菜只是其中一步,還有很多事情,不常做,但時不時做一次,效果顯著。男人也是血肉之軀,嬉笑怒罵,酸甜苦辣,女人在感受,男人也在感受。男人對你好與壞,你感受得到。女人對男人好與否,男人也能感受到。女人需要關懷,男人同樣。而且,這種關懷必須是獨一無二的,能讓你覺得你是特別的,最珍貴的。」
琳瑯豎起大拇指,以敬佩的小眼神閃亮亮看著裴氏。
「那麼,姨娘對父親而言,是特別的嗎。」
裴氏輕輕一笑,說道︰「是特別的,但不是唯一特別的。因為我和他的地位不對等,他是主,而我只是個姨娘。他在心里已經將妻妾劃清了界限,所以我對他只需用五分心意,保持他給我的地位就夠了。而主母則不一樣了,獲得丈夫的尊重,五分心意足夠,但想要打敗姨娘獲得丈夫的寵愛,那麼,至少要用夠七分的心意。♀」
琳瑯有點暈了。
原諒她腦袋尚未發育完全,紅塵男女相處之道,學問太深,她尚需靜下心好好鑽研才是。
言歸正傳。
琳瑯把拍碎的黃瓜盛到碟子里,撒了一把鹽在上面,腌制一會兒。
「姨娘,我要做出一盤地地道道的刀拍黃瓜。目標是,我未來的夫君在外面邊喝酒邊吃刀拍黃瓜時,他夾一口菜,嚼了嚼,嫌棄撇嘴,心里嘀咕,還是我家夫人做得最好吃。這就是做女人的最高境界了,讓男人在外面應酬時也能時時刻刻想到自己的好。」
「聰明,有悟性,將來吃不了虧。」自己生的女兒,裴氏總是不吝嗇寄予高度評價。
母女倆談笑之間,黃瓜腌制得差不多了。
琳瑯按照裴氏的吩咐,沘去腌制的水分,倒入適量的生抽,醋和少許的白糖,取出之前用熱油小火爆炒過的辣椒,淋在灑滿姜蒜末的黃瓜上。
一盤刀拍黃瓜,就此完工。
「姨娘嘗嘗看。」琳瑯夾起一塊黃瓜就往裴氏嘴里送,喜滋滋獻寶。
自己**完成一道菜,並且看起來顏色不錯,很好吃的樣子,琳瑯心里別提多得意了。
裴氏吞下琳瑯親手送到嘴邊的菜,正經八百細品慢嚼,眉頭微微蹙起,沉默好半晌,等到琳瑯焦急得都快催問了,裴氏才慢條斯理擦了擦嘴角,慢悠悠道︰「第一次嘗試這道菜,做成這樣,也算可以了。糖放得有點多,把酸味遮了,吃起來有點甜膩。這道菜的特點是既酸又辣,還要帶點甜。真正把這三種味道品嘗出來,而且是吃進嘴里就立刻感受到這些味道,你這道菜才算做出來了。」
可以就行了,琳瑯安慰自己,畢竟是第一次做,能讓挑剔的姨娘說出可以這兩個字,已經說明她做菜的能力了。
大不了多做幾次,吸取經驗教育,爭取一次比一次正宗。
琳瑯端起碟子,自己興致勃勃夾菜吃,辛苦做了道菜,當然要全吃光,用來犒賞自己的勤奮。
「你少吃點,葵水才剛走,還是要忌口。」
琳瑯吃兩口嘗嘗鮮,剩下的就打賞給丫鬟們,仁厚的主子,是丫鬟們的最愛。
「主子,主子!」伊人站在外面敲門。
琳瑯放下碟子,叫人進來。
伊人擦了擦臉,像是剛從外面跑回來的,氣息有點急促。
「主子,忠郡王妃請武安侯夫人保媒來了。」
這麼快就看好了。
琳瑯和裴氏面面相對,琳瑯平了平心緒,壓抑稍微有些激動的情緒,問道︰「可知說的哪位姐姐。」
在琳瑯的心目中,忠郡王妃看中的側妃人選只有兩個。要麼阮琳瑜,要麼阮琳玢,竊以為,後者可能性更大。因為,阮琳玢太會做人了,而阮琳瑜火候欠缺。
「是二小姐。」
果不其然,琳瑯和裴氏交換了眼神,都是了然于胸的神態。
裴氏揮了揮手,讓伊人退下。
伊人轉身之時被琳瑯叫住,琳瑯把菜遞給她,笑容可掬︰「獎賞給你的,很好吃的。」
伊人兩眼淚汪汪,感動無比。還是小姐最好,親手做菜給我吃,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吃到小姐做的菜。
「對了,看到其他丫鬟就分一分,做人不要太小氣,吃虧就是佔便宜。」
伊人身子微微打晃,險些栽倒。♀小姐很博愛,一視同仁,對每個下人都那麼好,我果然是自作多情了。
等人下去了,琳瑯和裴氏接著關起門在小廚房里議事。
「看來忠郡王妃倒是真的對二小姐非常滿意,竟然請動堂堂侯夫人到府里說媒。」裴氏感慨道。
「是啊,」琳瑯隨聲附和,「連侯夫人都請來了,祖母想推拒都難了。一下子得罪兩位京中貴婦,祖母擔不起這個風險。」
「別說拒絕,推搡都難,恐怕是要當場應下來了。二小姐好心計,總算是如願以償了。」裴氏一針見血。
「是忠郡王妃自己瞧上二姐姐的,姨娘為何說二姐姐有心計呢。王妃瞧不上她,她再有心計也沒用。」
「是啊,忠郡王妃為何單單瞧上二姑娘了呢。你當時在場,應該也有體會,忠郡王妃對待大姑娘和二姑娘的態度明顯不一樣。大姑娘也算是她娘家外甥女,之前為大姑娘貫笄那次,忠郡王妃對大姑娘的態度都比壽宴上親厚多了。前後態度的轉變,讓人不得不思考了。」
琳瑯回想兩次會面的細節,把姨娘的分析帶進去考量,果然是那麼回事。
「姨娘真是神人,觀察太細致了。」
裴氏笑道︰「察言觀色,你需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琳瑯點頭,沉吟道︰「姨娘的意思是,二姐姐從不作梗,讓忠郡王妃對大姐姐態度轉差。」
「不排除這個可能,只是二姑娘待字閨中,如何做的梗,實在想不出來。或許是我多心了,習慣深入思考問題。總之,」裴氏叮囑琳瑯,「二姑娘那里,能避則避。你們一旦正面對上,吃虧的多半是你。」
琳瑯乖巧點頭,笑言︰「每次對上二姐姐,我都很識時務的避開。她現在是側妃了,我當然更要讓著她,最好不見面,她過她的,我過我的。」
至于阮琳玢是否使了暗招促成這門親事,琳瑯無從得知,也無意知曉。這府里每一個人看似簡單,其實都有秘密。琳瑯要做的是保護好自己的小心思,對別人的秘密視而不見。
納彩問名過後,再就是納吉了。兩家互換了庚帖,兩人的八字也由人拿到欽天監去合了,結果自然是好的,得了吉兆之後,親事便成立了,直等忠郡王府選個日子送彩禮過來,而阮府則是送嫁妝過去。
遺憾的是執念太深的阮琳瑜,納吉以後才得知兩家的親事。
她每天都歇在房里調養身體,姬氏又敲打了下人不得在她面前提到二小姐的婚事。所以,阮琳瑜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她閑得發慌,只身起床到院子里曬太陽,听到丫鬟們聚在角落里的竊竊私語,當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丫鬟們叫到面前,言行逼問才確定了事實。
那一刻,阮琳瑜如遭電擊。
「怎麼會是她,怎麼會是她,我才是王妃的外甥女,王妃先為我插的笄,她有什麼資格和我爭。」
阮琳瑜眼到之處,手起手落,清脆的瓷器破碎聲音,尖銳得刺耳。姬氏奪過女兒手上的小瓷瓶,怒聲喝斥︰「鬧夠了沒,看看你自己成什麼樣子了,不賢不良不淑不德。嫉妒讓你的臉扭曲猙獰,你去照照鏡子,這樣的你,誰家看得上。」
「我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還不是她們逼的。太子寧願選庶女做側妃,郡王世子寧願選阮琳玢做側妃,他們是紙糊了眼,被狐媚子迷惑了,糊里糊涂,分不清優劣好壞。」
「混帳,竟敢非議皇室親事。」姬氏氣得渾身發抖,抬手就給了女兒一巴掌。
「打你這個不成器的玩意,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弄垮阮家才肯安分啊。就算不是二姑娘,也不可能輪到你,京城那麼多世家大族,忠郡王妃看上二姑娘是二姑娘的福氣,是阮家的榮幸,你醒醒吧,別再異想天開做白日夢了。」
阮琳瑜被姬氏一巴掌摑到榻上,她捂著發紅的臉頰,淚盈于眶,她吸了吸鼻頭,忍住急欲滑落眼眶的淚花。
「是,我作白日夢,我傻,我痴。郡王妃不會選我,我很清楚,因為母親,你是她的庶妹,因為你,她怎麼可能選我。她視你卑賤,又如何高看我。你為什麼是庶女,為什麼啊!」
「你,你」被自己女兒直截了當的質問和抨擊,姬氏悲憤難當,氣血一股腦兒往頭頂涌,眼前突地一黑,身體晃了晃,姬氏跌坐到榻上。
阮琳瑜半趴在榻上,雙臂枕著額頭,眼里滿是求而不得的痛苦。她知道她惹母親生氣了,她知道她說的話大逆不道,但是她沒辦法控制自己,她滿心的怨恨需要發泄,只有母親才會無條件永遠包容她。
姬氏病倒了,平時身體很硬朗的人,居然病了,而且是一病不起,每天躺在床上,面容憔悴,情緒低落。
溫氏到二房看姬氏,她坐到姬氏床邊握住兒媳瘦削如骨的雙手,心疼道︰「你這是怎麼了,才幾天的工夫,怎麼就瘦成了這樣。大夫說你是心病,有什麼心事不能對我說,非要自己憋著。你這樣苦的是自己,拖的是子女啊。」
一提到子女,姬氏的眼楮亮了亮,她握住溫氏的手,淒淒道︰「母親,我這輩子別無所求,只要瑜姐兒平安康健,我便知足了。可憐我的瑜姐兒,我這一病不起,沒有人疼惜她,她該如何是好。」
「說什麼胡話,」溫氏輕斥姬氏,「瑜姐兒是阮家嫡長女,身份高貴,其他人斷不會越了她去。你安心養病,放松心情,莫再胡思亂想。」
姬氏握住婆母的手緊了緊,喘著氣虛弱道︰「玢姐兒比瑜姐兒小,她的親事都定下來了,還望母親多為瑜姐兒想想,給她尋個家風正派的好婆家。」
「慈母愛,愛無悔,無論對錯。」溫氏拍拍姬氏的手,唏噓道︰「你呀,就是太溺愛了,你以為對她的種種好,實際上是在消磨她的心智,滋長她的任性。為母當慈則慈,該嚴厲的時候,也必須樹立威信啊。」
姬氏搖頭,泣道︰「如今說那些悔恨的話,太晚了。只求祖母看在兒媳盡心盡力持家的份上,許瑜姐兒一個好將來吧。」
「不必你說,我也會做,她也是我的嫡孫啊。」
溫氏承諾了姬氏,回到房里卻又分外苦惱。
瑜姐兒那樣的性子,嫁到什麼樣的人家才最合適呢。
老二的同儕,左副督御史的二公子正值婚娶的年紀,瞧著門當戶對,但是听坊間傳聞二公子體弱多病,恐怕活不過弱冠之年。若傳言成真,瑜姐兒嫁過去不到幾年就要守活寡了。
不成,太冒險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謹慎為好。
太僕寺少卿家長公子好像一表人才,文韜武略,在外名聲不錯。還有工部右侍郎家的公子,听說品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暫時這兩家吧。
溫氏拿定主意,把二兒子阮智賀叫過來。
「你自己嫡長女的親事,多上點心。生下這個孩子就要為她負責,不要只管生不管養,到頭來,孩子過得不幸福,怨的還是家長。」
面對母親的指責,阮智賀甚覺慚愧,只能低下頭連連應是。
「你也不要對大房有怨言,忠郡王妃選哪個姑娘做側妃,是她決定的事,我們沒辦法置喙。其實,側妃再厲害那也只是個側室,我們正經人家養出來的姑娘,能做正室就盡量做正室,自己操持府中庶務,腰桿兒才硬的起來。」
「母親說得對。」
溫氏看著兒子,眼神中頗為嫌棄。
「不要光點頭,話說得好听,真到了做事的時候,又給我推月兌耍賴。那兩家的公子,你給我查探清楚了,瑜姐兒的終身大事全部交托到你手里了。如果瑜姐兒將來過得愁苦,第一個月兌不了干系的就是你。」
阮智賀苦笑,為難道︰「母親一言定論,倒讓兒子難做了。兒子了解那兩位公子的途徑也是托人打听,這實情經人一傳再傳,總會有變質的可能。兒子只能說盡量打听到可靠的消息,至于瑜姐兒的將來,母親全然托付到兒子身上,兒子實在惶恐。」
「你是她父親,不托付給你,還能托付給誰。為父就該頂天立地,全心全意為子女著想,你若是做不到,生孩子作甚。」
溫氏疾言厲色的一頓數落,說得阮智賀無地自容,招架不住,只能連連保證,盡量為瑜姐兒尋到一門好親。
姬氏病倒以後,溫氏直接放話,將二房的庶務交由裴氏打點。起初,裴氏十分惶恐,推說自己身份有限,難堪大任,而一旁的尤姨娘,早已嚴陣以待,滿懷期盼看著溫氏。
溫氏壓根兒就沒打算理會尤姨娘,她強制命令裴氏接管二房事務。
「你的能力我清楚,二房交給你,我放心。你只管放手去做,若有人不服,你帶她來找我,我和她評評理。」
這話明顯是沖著尤姨娘說的,溫氏說話的時候還深深瞅了尤姨娘一眼,瞅得尤姨娘不敢做怪了,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聆听溫氏訓示。
溫氏走了以後,琳瑯走到裴氏面前,面色且喜且憂。
「總覺得是一場夢,好怕夢醒了以後,一切回到原點。」
「你以為持家是門光榮的差事,」裴氏被溫氏趕鴨子上架,言語頗為無奈,「等你真正到了那一天,就知道有多苦了。」
「母親不也做得好好的。」琳瑯不以為然。
裴氏壓低了聲音,挽著琳瑯回到屋里。
「她那是外強中干,為了愛護的人苦撐苦熬,撐不下去便病來如山倒了。」
「母親,她也不容易。」琳瑯回想起主母面容瘦削,雙眼無神的樣子,忍不住心里酸楚。
「支撐自己站穩的唯一一根稻草倒了,輕輕一個恍惚,就是全線崩潰。為了孩子,女人可以比男人都要堅強勇敢,然而,一旦被自己的孩子傷害,女人也有可能脆弱到瞬間崩塌。」
旁觀者清,裴氏說的話總是一語中的,見解充分。
「大姐姐到底和母親說了什麼,母親竟然憔悴成那樣。」
裴氏撇了撇嘴,哼道︰「還能說什麼,無非是那些戳人心窩,傷人自尊的刻薄話。如果說那些話的是別人,興許二夫人還不至于這樣脆弱。」偏偏傷害自己最深的是自己親生女兒,這對女人而言,無疑是最慘痛的打擊。
因為阮琳玢的婚事,溫氏大賞府里人,為婚事討個好彩頭。不僅犯事的下人從輕發落,連阮琳珠也得到祖母特赦,解除了令她郁郁寡歡的禁閉。
阮琳珠解除禁閉的第一件事就是逛花園,外頭一片晴好,莫辜負了春意融融。
只是,賞景的同時,踫到某些不對盤的人,阮四小姐心情就沒愉悅了。
「四妹妹最近可好。」阮琳瑜迎面而來,第一句話就是意有所指的打招呼,然後高昂著頭,與阮琳珠擦肩而過。
阮琳珠豈會听不出她意有所指,這女人就是嘲笑自己被祖母關禁閉,失了祖母的寵愛。
「早知道你這樣薄情寡義,我真不應該找羅三公子救你。你這種沒良心的人,救了也是白救。」阮琳珠對著阮琳瑜後背做鬼臉。
阮琳瑜快速離開的腳步立刻打住,她幾乎是迫不及待轉過身,眼楮里閃爍著不知是希冀還是震驚的光芒。
她捉著阮琳珠肩膀,急切道︰「什麼羅三公子,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斷更了三個月,想要起來估計不可能了,感謝看到這里的朋友們,哪怕你們從不冒泡,只是默默的關注這個小說,對我而言,也是無聲的極大的鼓勵。且行且珍惜,送給你們和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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