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咱們這位侯爺夫人倒真正是個妙人兒。♀」大夫人笑道。
「可不是麼?」二夫人也跟著附和道,「嫁給夫婿的二十年,夫婿更是官升八級,倒底是個旺夫的。」
老夫人也笑道,「縱使太後,也是對她剎是歡心的。」轉而又對海青道,「咱們這位侯爺夫人最是爽性的,就是那位珠姐兒也是個好相與的,你此番過去,只需行文就禮便是,倒是不必太過拘謹。」
「就是。倒底是咱們府上的八姐兒,就是身份也不是比那珠姐兒差多少的,八姐兒莫要怕了就是,若是怕了,反倒墮了相府的名聲。」二夫人呵呵道,口氣剎是隨和。
老夫人也是拍了拍海青的手道,「這等子竄門子的事兒,日後是少不得得的。丫頭就當是先練著。莫怕,凡事有外祖母替你做主兒。」
「可不是麼,再過得兩三年,那等子賞花會踏青會賞燈節,八姐兒怕不是要賞花了眼,呵呵……」大夫人笑道。
一眾人除了海青垂著臉,皆是笑得意味深長,那等子賞的哪是花麼,怕不是富貴公子便是風流雅士,甚至夫婿更在其中。若硬是說有花,那也是嬌艷如花的那些子姐兒們了。
盡管海青心里清透著,可還就被這幫子笑弄搞得渾渾噩噩,到後來更是不知道臉往哪兒擱了。
待得海青回到藏花閣理清思緒,才算是明白,南宮菱這時候離開相府雖情有可原但倒底是在老夫人心里埋下了根刺兒,畢竟老夫人與太後的交情擺在那兒,南宮菱母親若真不平安也罷,倘若不是,只怕是這跟刺兒還會分叉。這事兒容不得南宮菱自個兒說不,要說也是老夫人說。
自打大小姐回府,大爺院子里的一桿子奴婢們已是被驅趕了出去,卻雖不敢走遠,可卻依舊可以听見屋里頭的動靜,頓時個個膽戰心驚,暗道這次大小姐怕是難過了。
「你腦子都是裝什麼的?當真要氣死我麼?咳咳……」宋畫眉怒急攻心大咳出聲,「你如今可是相府七小姐,地位比不得你原來不受寵的侯府嫡長孫女身份高麼?」
「母親莫要再氣了,是菱兒錯了。」南宮菱一臉的擔憂趕緊給宋畫眉順氣兒。
「跪下。」宋畫眉一把推開南宮菱,自個兒卻是軟靠在塌上,厲聲呵道。
南宮菱也是身子一頓,卻是不敢再讓宋畫眉生氣了,「母親若是不痛快,菱兒任打任罵就是兒,可就是舍不得母親如此這番折騰身子,還望母親念著月復中的弟弟,莫要再氣了。」
「你……你……」宋畫眉吸了數口氣才緩過勁兒來,「你縱使呆在相府也斷不會有人迫你去給那位珠姐兒壓枕,可你就這般跑了反倒落了下成,你外祖母如何想,外頭人如何想,你就是要回侯府,也得你外祖母開口。你若是再耐心侯上個一天半日,現在坐在這里的你就不是那個讓母親失望的菱丫頭了。」
「母親,我卻是不知此事的。」南宮菱道。
「你敢說你不知,那大夫人二夫人會不給你通風,你會沒听見風聲就跑回來。罷了,反正我這幾日也是不舒服,那莫大夫也是一直看著的。」宋畫眉皺眉,只怕公爹那兒又會有人傳她恃寵而嬌了,全是因著眼前這個該死的丫頭,宋畫眉心里怎能平靜。
「母親,母親……是菱兒思慮不周,是菱兒沒有考慮到母親的處境,菱兒錯了……」南宮菱抱住宋畫眉的雙膝跪在地上,一張臉被淚水淹沒剎是楚楚動人,倒真正是個絕美的料子。♀
宋畫眉看著這張臉,心里也是緩和不少,雖說當初認定的男胎生出來的卻是這麼個女兒,因這事兒她也是遭遇了公爹的冷臉,也不知是誰造謠她心術不正,這事兒也讓她心里連帶著對這個女兒都一起暗恨上了,但只要這個絕美的女兒有用,她心里也算平衡些,這也是這些年來她對南宮菱異常苛刻的緣故。
「你那八妹妹讓你捎來了些什麼?」宋畫眉問道。
南宮菱蹙眉不屑道,「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听說都是她親手做的。母親若是不喜歡,女兒燒了它們就是。」
「不用。」宋畫眉道。心里卻尋思著,常榮侯府的大公子夫人也是有孕在身。
常榮侯夫人最近正為自己最小的兒子頭疼著,幸得大兒媳婦兒此時有了好消息,她方才有了分安慰。
這會兒子卻是命人炖了清茵露給大兒媳婦兒送去,卻是大會兒都到有人來復命,心里也是惱怒,時間一長,也是心有不安,坐不住的常榮侯夫人當下帶著大丫頭在人群供繞之下坐著軟車,直接開到隔院。
常榮侯夫人還不及踏門而入,卻被里頭亂哄哄的鬧聲給刺激到了的神經,素來因為肥胖而懶于行走的她這會兒子也是敏捷起來,幾步便飛了進去,卻眼見著自己那溫文爾雅的大兒子居然一腳將個婆子踹翻了身,還大吼道,「該死的婆子,到底是得了天大的膽子,居然敢魘咒主子。」
常榮侯夫人氣極兒子的失態,卻是在听到兒子的吼聲後心里咯 一下,頓時火上心頭,也顧不得那婆子頭破血流的樣兒,眼瞅著兒媳婦兒兩眼通紅一臉慘白歪靠在大兒子身上那弱柳模樣,常榮侯夫人雖不喜,但到底還知道大局為重,正聲道,「倒底怎麼回事兒?」
氣極失態此刻卻是清醒了半分的大公子正欲開口,卻听得自己母親指著一個婆子問道,「你來說,但凡有半字假言,那也不必留著舌頭了。」
大公子一見那婆子可是母親安置在媳婦身邊的,心里也是不喜,想著自己媳婦就是性子太軟呼了,攬著媳婦腰身的胳膊不禁又緊了半分。
常榮侯夫人眼見著這個兒媳婦本事得把自己的長子的心給拽得死死的,心下愈發厭惡起來,但倒底她月復中的孩子將是自己的第一個乖孫,常榮侯夫人雖心里不樂意,面上卻還是很待見這個兒媳婦的樣子,當下也是遷怒婆子道,「還不從實招來?」
許是常榮侯夫人聲音著實不小,那兒媳婦兒的小身板居然一顫,聲音有些抖,「媳婦兒見過婆婆。」
你還知道有我這麼個婆婆在呢?常榮侯夫人心里暗憤。
大公子眼見著母親居然一時不讓自己的媳婦兒起身,心里大不樂意了,對著女人有些惱道,「你也真是的,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母親哪會在意這些個虛禮,快起來坐好。」說著更是不顧常榮侯夫人的面子直接將女人給半抱起放在了軟塌上。
常榮侯夫人是真怒了,瞪著婆子的眼就跟點了燈似的,燒得那個旺。
偏生那女人還來那麼句,「母親不在意,那是母親體諒媳婦兒,但到底是禮不可廢的。」
常榮侯夫人氣得那個叫七竅生煙,肺都炸了,卻是強忍著在大丫鬟的攙扶下徑自落了座。
那婆子也是個醒事的,趕緊著磕頭訴道,「回稟夫人,昨兒個奴婢清點一桿禮品時候,發現一等子玩偶木鼓剎是精致,想著少夫人怕是喜歡,便取了出來。少夫人也著實歡喜,把玩了會兒子卻不料被什物扎了指頭,老奴心驚便著人拆了那玩偶,更是看到這個……」婆子說著招手身後那頭破血流的婆子此刻連滾帶爬地過了來,把一只拆了線的玩偶遞了上來。
常榮侯夫人眼楮一垂,那入目的東西確實讓她心頭一驚,隨即擺了擺手,「拿過去拿過去,這等子污穢之物怎得就出現在了老大媳婦兒房里了?」
「定是那婆子使得壞。」大公子瞪著那頭破血流的婆子恨道。
常榮侯夫人眉眼不悅,「你來說。」
「這等子東西素來都是少夫人身邊的啞婆婆保管的,大公子懷疑她也不是沒有道理。奴婢方才便仔細查過,這玩偶卻是昨兒個隨安平侯長子夫人送來的禮品一道的。」婆子道。
「安平侯長子夫人?」常榮侯夫人皺眉沉道,「這事兒斷不會出在她身上。定是你等子奴婢使了什麼壞手,將那啞巴婆子拖下去打了,還有一桿子有關的人統統都給換了。」說著常榮侯夫人眼帶一絲不明的光芒,卻是對著那女人問道,「莞丫頭認為如何?」
女人被常榮侯夫人這麼一瞧,藏在寬袖里的手卻是一緊,垂眉柔順道,「但由婆婆做主。」
常榮侯夫人不著聲色地點了點頭正想對不滿的大兒子說些什麼,卻被一道溫潤的聲音打斷,「母親與嫂子倒底是心善的,照我說,這屋子里的一桿子奴僕若不杖殺便是打殘了扔出去就是,何必看著惹眼?大哥,您說是不?」
ど弟?大公子有些詫異。
常榮侯夫人也是臉生無奈,「你個臭小子,還不滾出來?」
只見得一著天藍碧水清袍少年緩緩踏步而來,倒是一副好模樣,唇紅齒白,明眸墨發,挺鼻俊容,好個俏兒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