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門姝女 章四十五︰蝶戲花

作者 ︰ 溫子

明秋毫微微一愣,隨即抬了抬胳膊看了眼,不禁撓了撓頭,「我瞧著你就是個丫頭片子,離成年遠著的,方才只覺得抱著個柴火磕著慌,倒是沒考慮那麼多?何況也是事出有因,這兩相抵消,得,哥兒也不討你謝,你也莫怪哥兒莽撞如何?」

海青瞧著明秋毫煞有其事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听的他說自己是柴火,心里也是一陣大不舒服,但想著明秋毫的性子能說出後頭這番話,也算是服軟了,心想著也不能要求一個莽夫太多,便點了點頭道,「如此正好。」

明秋毫瞧著眼前的丫頭雖長得柔弱嬌小卻是個倔強的主兒,一時也沒有自討沒趣,見著海青要走,也是立馬閃開了身,只是道,「要出去,走那頭。難不成,你還想回頭繼續看戲?」

海青腳步一頓隨即一轉,臉面卻是有些發燙,只是這面上卻愣是紅不起來,反而白了許多。

明秋毫也沒覺著自己說錯什麼話,心里頭也是一陣嘀咕,這女人的心思就是難以琢磨,母親是,姐姐也是,就是眼前的丫頭也是這般,不禁搖了搖頭,隨即又好似想到什麼似的,追道,「喂,那方習聆可是太後內定的……你可不要傻乎乎的被他那人模人樣給騙了?」

海青卻是腳步停都不停,愣是把明秋毫的話當成耳旁風。

明秋毫也是一陣氣悶,哼了聲掉朝著反方向走去。

「風中自有花燈來,正好贈美人。」太子爺一手仍然探在方沁春胸懷之中,一手卻是把玩著一只花燈,模樣卻是看不出什麼異樣,唯有那方沁春臉色似有發白,只是衣襟早已經拉上,卻也掩蓋不住太子爺的龍抓手那激烈的運作,絞得方沁春胸衣。

「你自個兒去吧,本太子等的人來了。」太子爺猛的抽出手,似有力得的將方沁春推出。

方沁春雙眸含露,楚楚可憐地道,「太子爺可莫要負了春兒真心……」

「春兒都把身子付于本太子了,本太子自然會要了你去。去吧,隨後,你便可隨本太子回府,日後有的是你的錦衣玉石,榮華富貴,嗯?」太子爺的手似卡住方沁春的脖子般抬起了方沁春的下巴,語氣里不容置疑。

方沁春眼里滿是惶恐,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隨後顫顫巍巍地離開了去。

方沁春剛走,一道身影便出現在了太子爺跟前。

「來得倒是快得慌?瞧著旁人英雄救美的滋味兒如何?」太子爺對著來人笑道。

「方習聆可是太後內定的……」縱使明秋毫的話沒有說完,也如一道霹靂,愣是劈到了海青的骨子里。

海青只覺得心里頭一陣矬子磨銼著,疼得發麻,胸口更是悶的慌,恍惚中想起國公夫人那犀利的眼神,想到自己一入府便在國公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她的腿就不禁一軟,險些栽倒下去。

難怪?難怪自己會拿到帖子?

怕就是那方習聆求來的!

以國公夫人的眼神,怕不是早把自個兒當成狐媚的主兒了。

若不是自個兒確實對那方習聆沒有好感,此刻,自個兒雖說性命無憂,那國公夫人若是有意,大有法子打壓了自己。

海青只覺得心頭一陣發緊,冷不丁想起純郡主的話,和純郡主看向湘茵時的眼神,她怕是在那一刻便明白了過來。

就是那看似柔弱實則城府頗深的方沁春都看出了點什麼,唯獨自個兒,卻是那個最不清醒的一個。

海青咬住了唇,手撐在了欄桿上,一陣冰涼透過掌心瞬間竄入大腦,竟一時間愣是掩蓋住了那大腦深處不由自主的抽搐。

深吸了幾口氣,海青送開撐住欄桿的手,朝著就近的花燈走去,此時她再也沒有什麼心思去挑什麼花燈了,只是隨手摘了盞名為思春的花燈,便朝著明堂走去。

明堂里滿是暖氣,就是那透出的光火都是暖的。

海青不禁抬起了頭,瞧著前頭走出的人影兒,下意識地就想側過了身避開,偏大腦告訴自個兒不行,暗下里攥了攥手,「公子有事?」

方習聆瞅著海青一臉的平靜,口氣里依舊帶著疏遠,不禁心里松了口氣兒道,「八姐兒進吧,這會子就差七姐兒了。」方習聆說完竟也不再看她,卻是朝著她身後處看去,像是在等誰似的。

海青微福了福,側身便穿過他身側,很快便進了去。

只是當海青那提著的花燈不慎間掃到方習聆衣擺的剎那,方習聆的眸子微微一詫,心里卻是一陣好笑。

海青從未覺得自己會有如此受矚目的時候,當然若不是被當成笑話般的話,若沒有隱約的偷笑聲或是議論聲作音效,就太好了。

只不過……

「沒想到海妹妹竟然存了這心思?」純郡主卻是最早開口的,一時間倒也將旁人的話給堵住了。

海青微微一愣,接著隨著眾人的目光看了自己手中的花燈一眼,想到眾人眼中的戲虐,當下也是臉皮子一薄,紅了起來,訥訥道,「讓諸位見笑了。青兒瞧著這燈時候,卻是只想到這都正月半過了卻依舊不見暖奠氣,一時,一時……」

「行了,行了,瞧著你那樣兒,竟也是個乍乍呼呼的性子,呵呵……」純郡主笑道,一時間竟也替海青解了尷尬。

「別竟站著了。丫頭,坐吧。」國公夫人發了話,「秦丫頭也是,這海丫頭可比不得你能說會道,到底還是個老實孩子。」

純郡主卻是低低一笑,竟未把國公夫人的責備往心里去,瞧著那樣也是和國公夫人親熱的。

海青暗垂了頭,也不知中間出了什麼事兒,听著國公夫人的話兒,倒並不似此前那般不待見自己似的。可任海青怎麼尋思也想不通其中的關竅。

只是瞧著獨自啜飲的知寒,隱約間覺得他似有一股子頹廢氣兒在身上,透過酒杯偶爾看到自己時候的目光竟也是模糊朦朧的。

南宮菱回來的時候,竟然與太子更衣出來的時間相差不多。

海青瞅著南宮菱一臉的平靜偏一雙眼卻是異常明亮的模樣,心里也是想到了什麼。倒是那方沁春沉默了不少,也規矩了不少,竟不再有意無意地在太子爺面前裝可憐。

「妹妹這杯子可得端穩了,莫像丟了花燈似的,這里可沒得隨意再挑的。」南宮菱落坐後不久,許是感覺到海青審視的目光,她竟也不躲避,只是用帕子點了點嘴,壓低了聲湊過身道。

海青瞧著南宮菱竟然很得意的樣子,居然連平日里的姐妹情都拋卻了,想是在太子爺那兒得到了莫大的榮寵,一時間也是把她的話當成了花蝴蝶的臭撲騰,也沒往心里去,只是回道,「遇上什麼事兒,自有七姐拉一把,妹妹又有何怕的?」

南宮菱听著海青的反嘴,卻是難得地沒有心里不舒服,只是朝著海青舉了舉杯,嘴上卻道,「這是自然,畢竟咱們同出一府。」說完便轉過了頭,始終保持著溫和高貴的姿態和優雅的微笑。

海青瞧著她那樣,只覺得好累。隨即撇開了眼,卻對上不知何時坐到她對面的明秋毫,這才發現,對面竟然多出來了四位哥兒,除了方習聆和明秋毫,竟還有兩位,卻是海青先前沒有看到的。

這時候那明秋毫卻是朝著海青擠了擠眼,海青微蹙眉隨即移開了目光。

「我就說六哥這身子本就不該來的,偏生他扭得慌,這會兒好了,還不得急壞了皇祖母?」七皇子旻臻嗓門子不小,這會兒卻是大步跨過台階,眾人起身朝他失禮,他卻是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隨即又朝著太子爺和國公夫人拱了拱手,之後更是大馬叉樣坐在了太子爺的側手,中間竟空了旻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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