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後悔的認輸。舒愨鵡
孔星的話音鏘鏘的落下的時候,書院夫子淡而訝然的抬了抬眉,笑覷著孔星繼而問道︰「哦?為什麼?」
「因為,我本身就不是她的對手。」
孔星想了想說後,確切的回答道。
是的。即使是現在面對的似乎完全月兌力的易嫦曦,他依舊沒有絲毫的把握勝過易嫦曦鈿。
夫子淡淡的笑了,繼而看向一旁似乎有些月兌力卻依舊笑覷著回看著他的易嫦曦,諱莫如深的笑了笑。
他不得不說,孔星這看似傻瓜式的言論,是正確的。
易嫦曦對著看過來的夫子,回以一笑匝。
「你們準備準備,道域之行即將開始了。他們的比試也用不了三天就會有結果。」書院夫子看著易嫦曦,再看看孔星,說道。
說完話後,夫子領著孔星離開了。
「嫦曦,你這次去,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會不會有危險?」敏銳如墨瑾年,在剛才易嫦曦與孔星的對話中,發現了易嫦曦話語中所表露的言外之意,不免擔憂的開口問道。
听到墨瑾年的詢問,眾人不免都把擔憂的目光投射向易嫦曦。
易嫦曦的目光一一掃向冷青雲四人,目光最終落在了墨瑾年的身上,開口回答道︰「任何未知的事情,都或許包含著危險,但不可否認的也存在著機遇。」
頓了頓後︰「此次去道域,可以得到的好處以及可能遭遇的危險,剛才孔星已經跟你們說了,我相信也不用我再次重述一遍。事情肯定會有。但是我相信自己能夠辦到。」
「好了。為了三天後能夠保持最佳的狀態前往道域,我需要足夠多的時間來恢復自己的真元。」易嫦曦最後以一句逐客令做了總結。
四人識趣的笑了笑後,也沒有再去追問易嫦曦,反而理解的點頭後,表示理解和知曉。
在四人點頭之後,易嫦曦唇角泛起一抹輕笑,目光卻是投射向了高台上坐著的忘情,還有些事,她需要向忘情證實。
但也同樣的,她此時此刻正如她對冷青雲四人所說的那般,需要足夠多的時間來恢復、調息真元。
二十場戰斗,消耗的真元雖然以足夠快的恢復速度恢復,但即使如此,消耗的真元依舊是不可數的。身體的疲憊以及真元交替都絕非是最佳狀態。
盤膝坐地,摒棄所有的雜念,開始恢復損耗的真元,調節自己的心態。
三天,轉瞬即逝。
也正如夫子所料,三天的時間剛好,這場道域大比,也恰巧的落下了帷幕,隨後的弟子招贅情況,也隨之如火如荼的展開。
只是,這些事已然是用不到宗主級的鎮守在場。
在易嫦曦醒轉張開眼楮所接觸到的第一眼,見到的卻是忘情關切的投射而來的目光。
出現唇齒間露出一抹笑意,看向忘情,並且也問出了殘存在她心里的疑惑。
關于傳送陣是否被修復這一消息。
她從忘情口中得到的確切回答,最近這些宗主們壓根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宗門,而至于易嫦曦所說的那種前往她那個凡人界再度創建一個傳送陣這種事,更加不可能發生。他們的個人實力是強,也確實可以穿梭一些層面空間,但是不代表他們的陣法實力能夠達到那種可以在兩個界面制造出一個連接的傳送陣的程度。
術業有專攻。他們的修為強,自然在陣法上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得到這一個滿意回答。也讓易嫦曦暗暗的松了口氣,看來,李帆所說的也卻是實情。
這樣一來,老頭的意圖,她一時間倒真的有些琢磨不透了。
不過……
證明了心中的疑惑之後,她起碼是可以放心下來了。
雖然她在整個易城都布置上了一個超級大陣,但于這些宗師級的掌教們而言卻是遠遠的不夠的,他們隨手間就能夠破壞了那看似牢不可破的陣法。
有的時候,陣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不過猶如紙糊的差
不多。
「在想些什麼呢?」在易嫦曦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的時候,忘情關切的問道。
「想你們這些宗師級的掌教們是怎麼修煉到那麼變態的地步的。」易嫦曦擠眼輕笑著答道。
忘情唇角微微的泛起一抹苦澀的笑,這孩子倒是對她守口如瓶。
「準備好了吧?」嘆息一聲,忘情看著松垮的站在面前笑覷著她的易嫦曦,問道。
「要前往道域了麼?」易嫦曦听出了忘情的言外之意,有些意外的看了下忘情,隨後掃了眼站在周圍的冷青雲四人。
「嗯。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會開啟道域通道。」忘情確切的回答道︰「還有半個時辰進行休整。所以……」
說到這,她頓了下來,把目光投射向冷青雲四人,繼續說道︰「所以,你還有什麼事情需要交代的話,還有四個時辰的時間可以讓你交代。」
易嫦曦听了忘情的話,淡淡一笑,再次把目光看向欲言又止的冷青雲四人︰「知道了。謝謝!」
知道這算是忘情給她的一種特權,一個時辰的時間,這算得上是最後的集結前往道域的時間。能在其中抽出半個時辰給她,這已經算得上法外開恩了。
忘情愉悅的笑了笑後,走開。
他們的事,她在反而會給這些孩子壓力,讓他們不能暢所欲言,與其讓別人不舒服,還不如自行走開。
這樣無論是對于他們或是自己,都是極好的。
「怎麼?想說什麼就說吧?」易嫦曦好笑的看著欲言又止的伙伴們,輕笑著問道。
憋了一陣子,較為冷漠寡言的冷青雲開口說道︰「小姐,注意安全。」
說完這六個字後,場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易嫦曦詫異的挑了挑眉,這,又是鬧哪樣?他們倒不像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這一副在她面前欲言又止的模樣倒是從來沒有過的。
想到這,她把目光投射向一向比較話嘮的天鍛,眼神中包含著鼓勵︰「有什麼話就說吧。我這一次前往道域可說不準什麼時候回來,難道你們都想把這些話憋到我回來再說麼?嗯?」
「嫦曦丫頭,你不去,不可以麼?」最終依舊是天鍛忍不住在皺了皺眉,撇了撇嘴,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猶猶豫豫中,開口問道。
易嫦曦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天鍛,眼中掠過一抹了然,答道︰「有些事必須要選擇,有些事必須要去做。一旦決定的事,不去做,這豈不是算是自食其言?」
「可是……可是,也沒有必要為了那未知的東西,付出自己的生命啊!你去那里,這以來沒有照應,就憑著自己這樣胡來,這很容易遇到危險。道域里面那些道之子,每一個人都精通空間術法,那里可不比修真界,而你又要進入道域,深入道之子一族,這可真的不是鬧著玩的。」在听了易嫦曦的話後,天鍛本來還能忍住的話,頓時在這激動的情緒的帶領下,忍不住如火山噴發一般噴了出來。
果然……
易嫦曦眼中掠過猜想的事情得到證實之後的明悟的笑︰「這是我娘對我的一個考驗。」
「可是……這太危險了。你娘這也實在是太胡來了。」天鍛依舊不敢苟同,話在說到一半的時候,突兀的轉過頭去看向冷青雲,不解的噴道︰「你拉我干什麼?事實就是這樣,天下哪有這樣的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的。這實在是太殘忍了。」
冷青雲此時此刻不僅僅是想堵住天鍛的嘴,還想惡狠狠的敲破天鍛的腦袋,更想找個地縫給鑽進去。
天鍛這話說的雖然難听,但卻沒有多少惡意,可是,可是當著人家的面,數落人家的母親,這實在就有些欠缺考慮了。
雖然,他們心里也或多或少的不贊同易嫦曦的娘這樣的安排,但是想來這天底下沒有多少個正常的母親會眼睜睜的讓自己的女兒去冒險。那麼,她的母親是否在其中又有其他的安排。
他們的心里不由得如此為楊絕塵辯解著。當然,這其中他們更多的是,保持著一種懷疑的態度,畢竟,這件事要想辦到,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雖然易嫦曦不是一般人,可是,這要到道域,道之子一族的禁地去取的所謂的道之心。
這怎麼看
,都不像是一個可能完成的任務。
畢竟當時忘情說這話的時候,確切的說了,就算是她,要想拿到這道之心,都是一種絕對不可能的事。畢竟,里面的強者的實力,絲毫不弱于她。
甚至……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僅僅這一句話,就足以說明這個任務的不可完成性。
「嗯。還有麼?」易嫦曦笑眯眯的听著天鍛這話,繼而點頭,疑惑的問道。
「還有麼?還有什麼?易嫦曦,你該不會是瘋了吧?還有麼?你還想要什麼?這還不足夠麼?這樣,你會死的!會死的!你懂不懂啊?你明不明白啊?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你還想讓我們說什麼?」天鍛看著易嫦曦這笑眯眯的臉,一時間氣急攻心,很想跑過去,惡狠狠的搖晃易嫦曦的肩膀,把易嫦曦給搖醒。
她這是瘋了,還是傻了?
這真的會死的。
這壓根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她還去做。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易嫦曦淡笑著用純粹的雙眸抓著天鍛看了會,等他漸漸的安穩了情緒後,目光轉而在冷青雲他們的雙眼掠過,開口道︰「我相信你們都有這種疑問。也有這種不贊同感。對于你們這種關心,我很是感激。也感到很窩心。但……」
易嫦曦說到這里,很明顯的頓了頓︰「但是,我還是想去。想去挑戰一下自己。讓自己去平復下心情。最近我的修煉已然到達了瓶頸了。而且心態也在不知不覺的開始變得有些浮躁了。對自己驕傲自滿,這本身就是在修煉途中最為忌諱的,而現在,我有了這種心態,于我的修煉無益。所以,我必須要去鍛煉下自己的心態。去走走。去歷練。」
易嫦曦這話倒不是在編瞎話,她確實是遇到了瓶頸了,來到修真界,處處一帆風順,這種順遂無比的修煉生活,讓她遲遲不能突破到紅鸞心經的第三重境,甚至是……這瓶頸越來越困難。
越來越……凝滯,堵塞。
這是一種不好的前奏,起碼對于她的修煉而言,是如此。
「歷練也沒有必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接受那麼危險的任務歷練啊?這純粹就是去送死!」在易嫦曦的話音落下多少會後,血珀微帶不解的看向易嫦曦,並不怎麼苟同的說道。
歷練,他們理解。
可是這種歷練方式,他們並不贊同。
畢竟,畢竟這種歷練方式實在是……太自殘了。
「生死歷練才能突破自己的瓶頸。」易嫦曦淡淡一笑︰「好了。不說這些不愉快的話題了,你們在我前往道域之後,可不要怠慢了自己的修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沒有強大的實力,卻有著令人垂涎的靈器,有的時候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去匯合了。」易嫦曦笑著說完後,瀟灑的轉身,向著忘情他們的方向走去。
雖然忘情給了她半個時辰的時間,但,她又怎麼可能真的在這里跟天鍛他們聊上半個時辰。
她沒想到忘情會把她此行前往道域的事情跟冷青雲他們說,她本來就沒有打算跟冷青雲他們說的。不過,既然說開了,她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他們,她絕對是要進入道域,進入道之子一族,進入他們的禁地,拿到道之心。
不是她的心有多野,也不是她自認為有足夠的實力,不把道之子一族放在眼中,而是正如她所說,她需要歷練。而恰巧,她的母親,楊絕塵有這樣的安排,所以,她就去了。
當然值得一提的是,她也同樣需要知道自己母親的行蹤。
「嫦曦丫頭……」
在易嫦曦向著忘情他們走去的時候,天鍛突然出聲叫住了易嫦曦。
易嫦曦回過頭,看向叫住自己的天鍛,靜靜的看著,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們等你回來。」
千言萬言,四人對視一眼,匯聚成一句話,異口同聲的說道。
「嗯。會的。」
听了他們的話,易嫦曦一怔,眼眶忽然有些發酸,抿唇後,隨即展顏,鄭重的點頭,笑答道。
深吸口氣,轉過身,繼續向著忘情走去。
這一去,何時歸?
她,不知曉。
這一去,能否歸來?
她,同樣也不知曉。
她,沒有把握,更加的不知道此去會經歷怎樣的艱險,走向怎麼樣的終途。
她的回答,回答的是他們的前面一句,注意安全。
至于他們的等待,她無法給予一個確切的回答。那答案太重,她不輕易許諾,卻不想讓他們失望,所以含糊其辭的回答。
「謝謝。」走到忘情跟前,易嫦曦淡笑卻真誠的道謝。
忘情笑覷著跟前站著的女孩,問道︰「解開他們心中的疑慮了?」
「沒有。」易嫦曦更加確切的回答。
「額……」這話倒是把忘情說的不解了,沒有解開他們心中的疑慮,這似乎對于他們今後的修行不太妙啊。她就是怕他們今後的修行有所阻礙,在他們征詢易嫦曦的事情後,跟他們盡量的實話實說了。
只是沒想到,易嫦曦倒是灑月兌的給她來了那麼一句,沒有解答。
這實在是……
令她有些哭笑不得了。
「很多事,本身就沒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不能,不想回答的答案,最後時間都會給人最真實的答案。」易嫦曦玄而又玄的回答了忘情的疑惑。
听了易嫦曦的回答,忘情微不可查的嘆息一聲。
在心底卻是在暗暗的想到,楊絕塵這次給自己女兒出的難題,確實是有些過于的超出她的極限了。本來,她以為易嫦曦確實沒問題。因為她表現的實力,她所展現的自信,足以讓她產生這樣的錯覺。
可是,現在听到她所說這句話,卻實實在在的暴露了她心里那一絲無可奈何和前途未卜。
也直到這時,她才幡然醒悟,易嫦曦還不過是個孩子。
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孩子,給予這樣一件就算是她都覺得有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確實是,太難為她了。
拍了拍易嫦曦的肩膀,她不知道如何安慰,畢竟再多的話,在現實面前都顯得蒼白而無力。
所以,沉默,有的時候,便成為了一種不知道怎麼安慰,怎麼說,最為簡潔的作答。
一個時辰。
看似很長,實際很短。
不經意間就過去了。
八大宗門的弟子一共一百四十三名,其中忘情宗共28名,比試的時候,共有四場勝利,在十六名前往道域試煉的常態名額下附加了額外的十二名的名額;書院共19名,在分神期比試中,棋高一著,勝了忘情宗弟子;其余道宗、唐門、劍宗、般若宗、天魔教、妖殿各16名。合計,共一百四十三名弟子,整裝待發的站在一面虛浮于地面一尺高的圓形的……鏡子前。
這面鏡子,高八丈、寬五丈,足以容納十二人並肩同時進入其中。鏡框周圍雕刻著繁復的法紋,這顯然是一種陣法符文。
這面鏡子顯然就是一個傳送的媒介。
把他們傳送到道域的媒介。
「這一次,前往道域,我對你們沒有多余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忘情眼神一一掠過眾多弟子,淡淡的開聲道︰「保護好你們自身的安全,盡可能的讓自己活著回來。」
「是。謹遵宗主之命。」忘情宗弟子齊聲回答道。
「不。這不是遵循我的命令。這是遵循你們自己。你們不在我的身邊,我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這是對你們自身的歷練,在里面你們可能會遇到任何一種你們無法面對的危險,而我,在忘情宗的我,不能給你們任何的幫助。」
看著這些以敬仰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忘情宗弟子,忘情淡淡卻實誠而沉重的開口道︰「就算是我,在進入道域內,我也不確定,我能保證到你們所有人的安全。因為,就算是我,也有可能遇上,我解決不了的麻煩。」
「所以,我只能說,讓你們盡可能的保衛自己的
安全,盡可能的活著回來。別的,我無從說起,我也無法保證。」在眾多弟子因為她之前說的那句話,長長的倒吸一口涼氣的時候,側頭看著身側站著的雪嵐,忘情再次說道︰「至于雪嵐,身為繼承人的你,我希望你在修煉,體悟之余,盡可能的保護好你的師兄弟們。你是我這個位子的繼承人,你是未來忘情宗的代表。我希望你,對你的同門手足做到,不放棄,不拋棄!」
不放棄,不拋棄。
六個字,一句話,卻是飽含了忘情對于忘情宗深刻的情感。與此同時也深深的震顫著忘情宗前往道域比試的弟子們的內心,讓他們的眼眶不禁微微的濕潤。
「是!師尊!」雪嵐鄭重的承諾。她知道這話語中所攜帶的重量,更知曉,答應之後,她肩膀上就等于扛上了宗門內所有此行參與道域比試的同門的性命,但是,她依舊是毫不猶豫的承諾。
「嗯。其余的。你自己看著辦。」忘情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後把目光投射向猶如局外人一般站在忘情宗弟子之外的易嫦曦,眼中閃過一抹無可奈何,抿唇,說道︰「此行,易嫦曦不算在此列。她,有其他的要事。」
一句話,輕易的把易嫦曦剔除在忘情宗的保護傘之外,剔除在雪嵐的保護之外。
「師尊,這……」盡管在師尊在為冷青雲解答了疑惑,順帶解答了她的疑惑中了解到了易嫦曦此行的目的,可是現在听師尊這樣說,忘情依舊有些不忍的開口了。
只是,她的話還未落下,其余宗主已經向著站在中間的他們這里走來,更確切的說是向著他們面前的這個巨大的鏡子,走來,他們的走來,也適可的打斷了雪嵐的問話,使得雪嵐擔憂的看向易嫦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