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黑色的凱美瑞已在那並不算厚實鐵皮門上硬是撞出了一個大洞,翻卷的洞口處好像一張破爛的大嘴,噴吐著煙白的尾氣,卻再沒了那道黑色的影子。
庫房內,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快速響起,黑色的車身已穩穩的停在了樓梯口處。
即使早有防範的準備,林天仍然被撞得七暈八素,強忍著腦中的那一片眩暈的感覺,他快速的打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向樓梯上跑去。
許是已到了晚餐的時間,或是因為阮千石已知道了林天被人接走,並且接到了那位神秘人的承諾,而放松了警惕,整座營房的空地內並沒有一個人影。
幾大步跳到了二樓上,林天按照昨夜被提上樓時暗自記憶下的景象,快步的跑到一棟屋門前。
手中模著幾根鋼針,林天用力的一腳踢到了門上,整個人身沒有絲毫的猶豫,手在前推向屋門,準備沖進屋內。
‘咚’的一聲悶響,房間的門被撞開了一角,不過又彈了回來,同時從門後傳來一道女子慘叫的聲音。
這麼巧,林天不由的樂了,雖然是女人,不過也是阮千石身邊的女兵,身手應該也有幾下子,只是一個開門便解決了一個女人,也確實是很搞笑的事。
並沒有半分憐憫,林天再次踢出了一腳,這一次門開了,他一個翻身已滾到了屋內,眼中余光已瞄到了屋門後,一名女兵正抱著另一名已經昏迷的女兵,急聲的呼喚著。
手不余情,滾動時的一次停頓,一道鋼針自林天的手中迅速飛出,那名女兵的呼喚聲嘎然而止,眉心處一根鋼針已沒入了七分,整個人無力的向後倒去。
另一邊,躺在床上的阮千石快速的從床頭上掏出了一把槍,對準了林天,毫不猶豫的扳動了扳機,只是在地上滾動的林天並不沒停的意思,射出一根鋼針後,接連幾次滾動,倒是勉強躲過了那幾顆飛來的子彈。
紅木的硬床很高,四足支起的床板下空間很大,幾個滾動之間,林天已滾入了床下,身形一轉,並沒有繼續向前滾去,而是拐了個彎向床腳滾去。
槍聲瞬間停止,整個房間內變得死一般的靜,床上的人慢慢的向床頭上挪去,手中的槍口在床的三面出口處稍稍有些的轉來轉去。
床下的林天則是慢慢的把身體蹭到床腳的一角度,右手指尖上捏住一根鋼針,稍作調整之後,手臂高展突然探出了床頭,鋼針離手之時,那只手已縮了回去。
‘啊’的一聲驚呼自床上傳出,似乎是飛針扎中了床上的人傳出的驚呼,可是身在床下的林天卻沒有半分心喜,而是又準備好了一根針,深吸了口氣,手臂在原位再次快速探出,手腕輕抖間,一根鋼針又飛了出去。
這次沒有傳出什麼異響,不過槍聲卻是響起,在林天的手臂快速收回時,子彈徑直的打在牆皮上,濺起一片膠白。
房間內又回復了寂靜,床上床下均保持著那一刻的平靜,甚至听不到輕微的呼吸聲,空調吹出的冷風使得屋內更險寒冷。
看著厚實的床板,阮千石無聲的咒罵著,手中的槍雖然可能打透這紅木堅硬的床板,可是就算打中了林天,不打中重要的部位也不一定能打死人。
更何況,三米寬的大床板,用來享受多人服務倒是合適,可是要想確定床下那個人的藏身位置卻是很難。
手中槍的子彈已用了八顆,余下的二顆已不夠隨意的浪費,若是這個時候換子彈,只怕那彈夾離開槍的瞬間,那卡簧彈起的聲音會驚醒床下的人,引來殺招,這一點,阮千石相信自己也能做到,更何況床下那位超強地種兵。
阮千石在等,等那些听到了槍聲後,跑過來救援的士兵,只要能有人沖進屋來,那林天這一次就死定了,到時直接當場擊斃,再不給他活命的機會。
連續兩次在同一位置投入針來,第三次應該會換一個位置,好像猜悶一般,阮千石的槍口更多的注意到兩側的位置,只是眼中的余光仍有些不確定的看向床角處。
前兩根針,根本沒有刺到阮千石的身上,甚至都沒有發現那根針飛到了哪里,而那一聲‘啊’的慘叫聲本就是阮千石想要誘敵的計謀,只是林天沒有上當而以。
一個只堅持自己想法的人,看起來很頑固,但真正面對起來卻很讓人頭痛,林天就是這樣堅持己見的人。
三米寬闊的大床上,三根針打出去是三個方向,以林天計算的距離,前兩根針根本沒射到阮千石的身上,第三根針應該不會再次落空。
一只手,很白,沒有一絲血跡,不過看起來卻好像從地獄中伸出的奪命的手,眨眼之間突然出現在床角處,一根鋼針隨著手腕的抖動飛了出來,不待槍品轉過去,那只手已消失不見。
‘啊’這一次是真的慘叫,與剛才那一聲,明顯有些慢了半拍的慘叫聲相比,更多了一絲無奈的悲催。
槍聲響起,這一次阮千石沒有打在空處,而是射在身體下的床板,‘呯呯’幾聲悶響,質地堅硬的床板上也只是留下了兩個孔洞,卻沒有透出光亮來,很顯然子彈並沒有打透床板。
‘ ……’
撞針快速的撞擊著空腔,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剛剛受到了傷害的阮千石,瞬間從驚慌中回過神來,眼中透出了一絲恐懼,左手有些忙亂的向床頭上模去,那里還有一個壓滿了子彈的槍夾。
投出了針後,林天便縮到了另一旁的床角,在听到那一聲慘叫時,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手中捏好了一根鋼針準備再次飛去。
只是針沒離手時,那一陣子彈打空的聲音忽然傳入了床下,林天的心已變得無比激動,再不猶豫,整個人從床上迅速的鑽出,手中準備好的鋼針猛的飛了出去。
‘啊……’
一聲慘叫過後,阮千石的右手背上,一根明晃晃的鋼針已沒入了五分,剩下的針尾輕輕的著,位的刺激,足以使阮千石握不住手中的槍。
槍砸在腿上,滾到了一旁,阮千石扭曲著臉,左手扶著右手背上的針,還沒有拔出時,又一根鋼針已飛了過來。
屋內的燈光明亮,鋼針搖晃著針尾,刺入了那只本想要拔出右手背上鋼針的左手。
這一針刺得有些歪,並沒有刺中位,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林天在飛出針時,阮千石的手在動,這也使得左手上傳來的痛感,深過右手背上的痛。
臉上閃過一抹扭曲的表情,阮千石驚慌著不斷後退,只見床邊處,一道身影筆直的站立著,一抹寒光在其指尖上輕輕閃過,隨著手腕的抖動,已消失不見。
只感覺右側肩膀上傳來一陣麻癢,阮千石側臉去看,只見肩肘的位置上,一根鋼針只留下一點針尾,更令他心悸的是,右手臂上瞬間已變得有些遲緩,好像手臂上的血液已變得停滯不流。
月復部纏著厚實的繃帶,赤著的上身在接受女兵的按摩時倒是方便,可是在這個時候卻成了林天隨意施展的平台,數根鋼針接二連三的扎入那具赤著的上身,好像教科書一般的精準刺中道,並沒有一滴血滲出。
一陣鐵梯踩響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顯然是槍聲警覺了屋外的人,正沖了上來,林天快速的回過身,將一個衣櫃堵在門口的位置,順便在那位被門撞暈,正在搖著頭,已有些清醒跡象的女兵頭上補了一腳。
身上扎滿了針,阮千石再沒有力量去拿槍換子彈射擊林天,見林天回身去堵門時,強忍著身上的酸痛,雙腿快速的挪下床,向窗口處跑去。
只是沒跑出兩步,阮千石忽感覺腿部一酸,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雙臂已無力支撐,整個人好像一個木頭人一般,撲倒在地。
那些沒有扎但深的鋼針正好借力深深的刺入體內,不在是刺激位,禁止身體活動的效果,而是變成了深深的傷害,數道血注從那些細微的針孔中急噴而出,地面上頓時匯成一條血流。
看著阮千石用那條沒有中針的腿,繼續用力向前爬去,林天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抹冷笑,又一根鋼針隨手而飛,沒入那條本還是完好的腿內。
‘轟’的一聲巨響,屋門被人用力的撞了一下,好在有那幅衣櫃阻擋,倒是沒有被撞開,林天急忙用身體將那衣櫃向前頂了頂,大聲用英語喊道︰「想要阮千石活命就快些停下手,讓那個救我的人過來,我有話問她。」
對待救命恩人,林天雖然感動,但在這時候叫那個人出現,卻不是想知道這個人是誰,而想知道她怎麼會知道爺爺已經離世,還說出了讓爺爺地下安息的話。
門外的人明顯有能听得懂的,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一個人用英語回道︰「要想活命,就放了阮大隊……」
沒心情去听那些廢話,林天對著門後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回過身,慢慢向倚在牆角,粗重喘息的阮千石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