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風景秀麗,奇峰聳立,怪石迭出,林木蔥郁,山泉潺潺,時值初夏,滿山開遍鮮花,處處皆聞鳥語,當真是個好所在。
東南方展旗峰半山腰一大片青瓦白牆的屋宇,雖不高卻十分齊整,正中一座大殿,正是紫霄殿。
三人順著入山石徑,拾級而上。
方入山門,便有四個灰袍道人閃出,分四方團團圍住,長劍劍尖指著三人,其中一個稍胖道人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見這陣勢,寶兒一聲冷笑,莫輕寒打鼻孔哼了一聲,只有蘇子清執禮甚恭,深深一揖,朗聲道︰「在下杭州落雁莊蘇子清,同二位朋友來此拜山,求見貴派掌門玄機真人,還望眾位師兄行個方便,代為通傳。」說著遞上拜帖。
那胖道人接過拜帖,拿眼橫著覷了三人一眼,接過拜帖,頗為傲慢道︰「等著啊!」一邊慢慢往大門走去。
寶兒看他那傲慢勁兒,直想一拳打歪那胖子的鼻子,沖著那胖子的背影扮了個大大的鬼臉,又是擠眼又是吐舌頭,逗得莫蘇二人忍俊不禁,那三個道士氣得不住翻白眼。
半晌,寶兒等得煩透了,連莫輕寒都贊同打進山門之時,胖道人才不緊不慢走出來,陰陽怪氣道︰「進來吧!」
蘇子清一整衣襟,當先跟著胖道人走了進去,寶兒也揉揉鼻子,拉著莫輕寒蹦蹦跳跳地跟在後頭。
紫霄殿會客廳內,一位藍布道袍,相貌威嚴的中年道人負手立在廳中,見三人進來,這才轉過身來,淡淡地打量三人。
「晚輩蘇子清拜見真人。」蘇子清一揖到地。寶兒莫輕寒見狀,亦是躬身一禮,畢竟先禮後兵,禮數也得做足才是。
「蘇少俠不必多禮,請坐。」道人說著比了個請的手勢,一旁侍立的道童奉上香茗,垂首退了開去。
「真人明鑒︰三大世家與碎玉宮之戰中,家母身受重傷,須得天山雪蓮方可救命,晚輩此來,便是為求靈藥,還望真人慈悲。」蘇子清又是深深一揖。
「天山雪蓮乃是我武當派鎮山之寶,豈可輕易與人?蘇少俠說笑了。三位遠道而來,不如留下來嘗嘗我武當派聞名天下的素齋如何?」話中竟是含了逐客之意。
「蘇大哥,你跟這老道瞎白話啥呀,他又當不得家!」寶兒雖沒什麼學問,但是好賴話還是听得出的,見武當派不過是出來個不知道是哪號人物的牛鼻子老道接待他們,這道士又一口回絕,毫無轉寰余地,因此語帶不屑地明諷于他。
「小公子,你是說……」蘇子清一時會意不過來。
「這家伙根本不是武當派的掌門。」莫輕寒冷冷接道,看也不看那道人一眼。這道人雖頗為威嚴,卻沒有一派之長的氣勢。
「好狂的女圭女圭!」那道人怒道,「道爺雖非掌門,卻也由不得爾等在武當山撒野!念爾等年幼,速速滾下山去,否則莫怪道爺翻臉無情了!」
「你敢!」莫輕寒淡淡吐出兩個字,冷冷瞥了道人一眼。
那道人只覺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霎時流變全身,暗道︰好冷厲的眼神!傲然道︰「我玄玉子生平還未怕過任何人!」
「那是因為——你還沒遇到我!」莫輕寒冷冷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迸,聲音中寒意逼人。
寶兒知道這玄玉道人出言不遜,惹惱了莫輕寒,遂輕輕一拉莫輕寒左手,嬌聲道︰「急什麼,待會有得架打呢!」轉向玄玉子笑道,「去告訴你們掌門,就說找打的來了,想借你們天罡北斗陣松松筋骨!」
玄玉子乃是玄機子的師弟,哪受得了這種輕蔑口氣,當下怒不可遏,卻見寶兒不過是個孩子,只得將火撒在了莫輕寒身上,口中怒斥道︰「小子無禮!看掌!」九宮八卦掌當胸拍去。玄玉子自恃身份,絲毫沒將莫輕寒看在眼里,這一掌只是為了給他個教訓,是以只使了五成功力。
哪知寶兒在一旁直搖頭,口中笑道︰「這老兒太也狗眼看人低,不吃苦頭才怪!」果然話音未落,玄玉子悶哼一聲,連退三步,一揮手,一名道童快步走出,轉眼就不見了。
原來莫輕寒惱他言語無狀辱及寶兒,加之太過狂妄目中無人,想要給他點苦頭吃吃,隨手一掌揮出,也使出了五成功力,將玄玉子震得氣血翻騰立足不住。玄玉子這才不敢小覷三人,命人去請掌門。
少時玄機道長到來,與玄玉子交換一個眼神,知道玄玉子並無大礙,心下略安,于是將三人重新讓進大廳,讓座奉茶。
玄機子路上已听道童講訴事情始末,此時將一雙凜然有威的目光凝注在莫輕寒身上,道︰「遠客到來,貧道不曾親迎,在此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