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舞尸山 姬舞尸山 41劉店反擊戰

作者 ︰ 活得長還是寬

第41劉店反擊戰

對新二軍的反擊戰,是國共這兩塊巨大的齒輪,相互踫撞擦出的火花。毛澤東在《團結一切抗日力量,反對*頑固派》一文中寫到︰「……在湖南就鬧平江慘案,在鄂東就鬧程汝懷殺死五六百個共產黨員。」程汝懷遣16縱劉鴻逵進佔浠水;17縱李倜生進佔薪春;18縱王嘯風進犯大祁山賈廟。新二軍軍長王仲廉,見程汝懷得手,即率所屬110師,196師,暫16師,預15師等部,由桐柏山南下,配合22集團軍及四個游擊縱隊,向我應(山)信(陽)隨(縣)安(陸)地區進攻。蘆泗坳、首王山、回龍坡等地都爆發了激戰。新四軍鄂豫挺進縱隊黨委決定︰派一,二團去平漢路東,開闢新區;增派六團去襄河西岸,開闢河西根據地;老三團堅守洛陽店,白兆山一線,十團堅守大洪山東南向家沖,丁家沖一線。為達此目的,擬在部隊分散之前,先集中一旅三團,殲擊深入劉店地區的新二軍新一旅,以便于我軍的外線展開。

劉店火光沖天。彈藥庫的爆炸,使周遭崩裂齏碎。蝗蟲般的人群,被煙迷瞎了眼,喉頭喘不過氣,憑著受驚動物的本能,四處亂竄。新一旅旅長頂禿腳僵,伸出柴棍般的胳膊,攔住了一名傳令兵︰「怎麼啦?出什麼事啦?」帽耳燒焦了的傳令兵,一臉晦色︰「新四軍攻進來了!」一股爆炸的氣浪,從斜坡背陰處,翻涌到亮處。旅長心慌意亂,跟著一匹驚馬瞎跑。馬尾巴上拖著一挺滾輪機槍。輪銷卡得滾輪不轉,在坡道上磨出火星。幾名狼狽的軍官,從坡道上狂奔下來,旋風般擦過馬棚護欄。馬牟恭立欄下,遞上理好的馬韁。馬匹鞍轡齊全。一名老鄉紳裹煙帶焰,脅肩哀求︰「老總們,行行好,給我這個老人一匹馬吧?」一名團長揮揮馬鞭,鞭梢扭成了麻花狀︰「別纏著我。」團長老爺踩著小兵的膝蓋上馬,金牙齲滿黃垢,閃閃發光︰「托共產黨的福去吧,老爺子。興許他們會給你馬的。只不過,韁繩不是遞到你手上,而是套到你這土老財的脖子上。」軍官們大笑起來,戲裝似的灰軍服,一閃便消失在街角了。顯出無數斜紋的雨,在耗盡傾注的氣力後,溶成難辨點滴的煙。街壘上的沙包,被早先的篝火烤熱,冒出裊裊水汽。戰爭的血跡,在第一道冒泡的血水流過之後,便只剩下點點的淺斑。

長途奔襲的部隊,大批俘虜和輜重,有如膨脹的河流,蔽街而過。一排排槍口,聯珠似地向前蠕動。山里雲層很低,濃密欲滴的雲頭,像在燒煉著大塊的金器,金光四射。晚霞映照在民宅的梨花木門上,安雪寒讀著門上的對聯︰「新二軍進山剿匪,老百姓出門過年。」豈有此理!雪寒回轉身,掏出政委胸前的鋼筆,把筆尖弄彎些,隨手將「新二軍」改成了「新四軍」。習幕洲哈哈大笑。雪寒將鋼筆插回他的口袋時,習幕洲乘勢握住了她的手︰「不用插回去了,鋼筆送給你了。」鋼筆上還帶著體溫。雪寒臉一紅,剛跑開幾步,俘虜群中像豆芽一樣冒出一人,朝政委開了槍。習幕洲臉被擦傷。雪寒用馬戲中的飛鏢動作,甩出鋼筆扎中俘虜手腕,手槍落地。習幕洲捂住腮幫,緊張地問雪寒︰「我破相了嗎?」雪寒皺了皺眉︰「你沒事吧?習政委。」政委突然暴怒了,沖向俘虜狂踢一氣︰「我叫你頑固!我叫你反動!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政委要跟階級敵人拼了!雪寒攔住了他︰「你太沖動了。還好,只是擦傷,我替你上點藥。」習政委余怒未消︰「要按我的意思︰就該象俄國革命時那樣,將俘虜的反動軍官,綁上石柱沉入水里。法國大革命時,許多砍下的頭,被梭鏢尖挑著,在桌上瀝干再示眾。」習幕洲的冷笑里,有股說不出的刀鋒味;似乎俄法革命的冷酷,已然浮上了新政委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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