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湖岸邊,所有的士兵撤退後,清冷一片。
施恆從街道的拐角處出來,快步向著岸邊那一襲白衣走去,道,「公子,我已經將張世安安全的送回去了,沒有人發現,相信他有證據在我們手中,以後定能听我們的話,為我們辦事。」
百里陌塵聞言,淡淡一笑,卻是笑而不語。剛才那一個人不但不吩咐士兵追趕,反而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去,他知道,自己已棋差一招,張世安已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低低的對著施恆吩咐幾句,在施恆詫異不解的目光中,翩然離去,這世間,她是第一個讓他真正想要擁有的人,他,絕不會放手。
而他,也從來不知道‘放手’為何物。
……
夜,突如其來的大雨,磅礡而下,掩蓋了太和殿內肆意彌漫的硝煙。第二日,明媚的陽光普照大地,映襯著太和殿殿頂的那一條金色巨龍,熠熠璀璨。
……
當最後一個官員踏出太和殿的時候,師雲輕和獨孤一夜相視一眼,一同步出大殿,並肩而立,靜靜地沐浴著溫和的晨光。
許久。
獨孤一夜側頭望向身側的師雲輕,俊美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道,「削侯一事,雖勢在必行,但也不急在這一時,昨夜,你有些操之過急了。」盡管結果出奇意外的好,但獨孤一夜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麼使得師雲輕突然改變他們當初一同定下的計劃,冒險提前行動。
師雲希回視獨孤一夜,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只是看著看著,眼中不可抑止的閃過一絲澀然,他摯誠的笑、他溫柔的眼楮,他……她一直以為他是喜歡她、愛她的,原來,是她誤會啊!
只是夫妻五年,他就真的一點也沒有喜歡過她麼?
「輕兒,怎麼了?」
獨孤一夜注意到師雲輕眼中的那一抹異樣,擔心的問道。
「我……」
「皇上,不好了。」
就在師雲輕開口之際,就是師雲輕下定決心要問清一切之際,遠處快步而來一名小太監,那跌跌撞撞的身影,足可以看出事態的嚴重。
「發生了什麼事?」
一剎那,柔情盡收,帝王的威儀,展露無疑。
太監在五步之遙處再次跌倒後,干脆直接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道,「……皇……皇上,有人闖進宮,挾持了風貴妃,往宮外而去了。」
獨孤一夜聞言,無垠的黑眸倏的微斂,凌厲盡現,聲音與之前一刻相比,明顯冷了不下一分,「挾持了風貴妃的,是什麼人?」
「……奴才听……听風貴妃與那名黑衣人的對話,那名黑衣人似乎是已故四……四方城……城主的屬下。」
「該死。」
獨孤一夜暗咒一聲,一襲黑衣越過師雲輕便往宮外而去。
師雲輕望著獨孤一夜因為擔心風傾城安危而略失了以往一貫沉穩的背影,不覺得微微眯了眯眼,心中有些不放心,緊跟而去。
……
周都城城外、十里遠的斷崖上。
那扯下面上黑色蒙巾的黑衣人,一把鋒利的利劍,架在風傾城的頸脖上,目光冷冷的望著山道上那兩襲一前一後迅疾而來的身影。
「讓那些侍衛都退下。」黑衣人輕輕地抵了抵架在風傾城頸脖上的利劍,不緊不慢的對著已然站在對面的獨孤一夜和師雲輕道。
獨孤一夜回頭望了一眼師雲輕帶來的侍衛,面無表情的道,「退下。」
侍衛們听得命令,腳步一時間躊躇不已,最後將目光落向師雲輕,等著她的命令。
師雲輕不語,平靜無波的眼眸,靜靜地打量著對面的那一個黑衣人。她記得李敬遠和薛長春傳回來的信函中說,所有效忠東贏原的部下、親信,他們都已經一一除去,怎麼還會有面前這個漏網之魚?皇宮戒備森嚴,他為何能如此輕而易舉的進入,並且在不驚動侍衛的情況下,挾持了風傾城?他是否還有其他的同黨?如果有,那將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一連串的思量,讓師雲輕無法如獨孤一夜一般感情用事的命令身後的侍衛退下。
黑衣人看著原地不動的侍衛,本已經緊貼著風傾城的利劍,再次貼近了一分。一縷鮮紅,頃刻間沿著風傾城縴細的頸脖滑落了下來。
風傾城吃痛,顫動的睫毛立即帶上了水汽,怔怔的望著對面的獨孤一夜,「一夜,救我。」
獨孤一夜望著風傾城頸脖上的鮮血,黑眸,霎時變得幽森,眸底更是有一抹殺氣一閃而過,而對于侍衛不服從自己命令的舉動,則是明顯的劃過一抹慍怒,轉而對著師雲輕道,「讓他們都退下。」
「一夜……」
「這是命令。」
嚴厲的語氣,他說,這是‘命令’。
師雲輕不可置信的微微睜大眼楮,衣袖下的手,不自覺的微微收緊,無波的眸底,各色各樣的情緒依次劃過,最後,仍舊歸為平靜。
半響,對著自己帶來的侍衛道,「退下。」
侍衛,頓時如潮水般退去,片刻間,崖山只剩下黑衣人、被黑衣人挾持的風傾城,以及獨孤一夜和師雲輕四人。
「你要如何才能放了她?」
獨孤一夜一字一頓的對著黑衣人道,聲音,已然冷到了極致,令人不寒,而顫。
「放了她?」
黑衣人止不住嗤笑,手中的劍一時間不松反緊,「四方城被滅,城主被殺,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她,你說我會放了她麼?」
「不,我不是罪魁禍首,罪魁禍首應該是師雲輕才對,是她親自帶兵攻打的四方城,也是她親手殺的東贏原,如果你要報仇,就去找她,為什麼要找我?」
不等獨孤一夜開口,因為恐懼的風傾城,便口不擇言的開口道。
黑衣人一怔,手中的劍,不知不覺松了一分。
獨孤一夜沒有說話。
師雲輕淡淡一笑,沒有反駁,反而順著風傾城的話,道,「她說得沒錯,攻打四方城的人,是我,殺東贏原的人,也是我,如果你要報仇的話,直接來找我便是。」
黑衣人望著師雲輕那始終淡然的神色,手,一點點的握緊了利劍,「找你?那不是自尋死路麼?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師雲輕淺笑,不語。她總覺得面前的情形有些不對勁,可她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不對勁,而黑衣人緊接著說出來話,終于讓她知道了,不對勁在哪里。
只听黑衣人威脅道,「獨孤一夜,要我放了風傾城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讓師夫人過來交換。」
獨孤一夜黑眸倏然一眯。
師雲輕听著,面上的笑,加深了一分,但眼神卻冷了,「如果我說,不呢?一個風傾城,憑什麼值得我交換?」
黑衣人不說話,而是將劍再次抵近了風傾城一分。
縴細的頸脖上還在流淌的鮮血,血流,剎那間明顯加注了一分。
「一夜……」
低低的聲音,仿佛一陣風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它吹散。
那刺眼的鮮血、那羸弱的樣子,深深地牽動起獨孤一夜心底的那一抹憐惜,過往的一切,更是在這一刻,紛紛涌上腦海,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她受傷……
衣袖下的手,一緊再緊,指甲深深地扣入肌膚亦不自覺,「輕兒,你去與城兒交換。」
師雲輕猛然睜大了眼楮,是她幻听了麼?
崖邊肆意呼嘯的風,揚起衣袂翻涌蕩漾,冷冽入骨,然對師雲輕而言,卻遠沒有獨孤一夜所說的話,來的寒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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