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靜籟,或許此刻,拿根針扔到地上,大家都能听的個一清二楚。
眸光若閃,沐雲妍輕輕一笑,下一秒便收回目光,手里隨意地把玩著無暇的小酒杯,此刻的一身懶骨看起來似乎更加懶散了。
東方暮瞧得對面,一怔,後一震,方下,微微收攏眼中的視線,繼而,釋然地又放了開,自若地將端起的香茶品上了一口。而剛才,剛毅的神色分明已然是變動了幾分。
「怎,怎麼了?」
一時間,左側,右側,中間三人誰都沒有說話,卻是又那麼的閑然適情,不覺,這怪異的氣氛讓人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難耐油然而生的窒息感卻是又讓人不得不嚴謹地正然以對。烏克蘭雅怔怔地看著屏風後的那個男人,半晌,才蹦出了這麼幾個字。
付香與暖寒不發一言,靜靜地走到了沐雲妍的身邊。
「四弟,真巧啊。」東方暮先開口,眼楮卻是看著自己手里的茶杯。
那邊,東方弦的視線從沐雲妍的身上移到了他的身上,淡淡回道︰「是啊,真巧,三哥。」顧輕柔站于一旁,愣了一下,顯然是被剛才發生的一幕給蒙到了。
東方弦放下的酒杯聲,聲音很輕,卻是猛然將她的神給喚了回來,一個呼吸間,她神情自若,拿起桌上的玉瓷壺便給東方弦的酒杯滿了上,柔聲道︰「爺。」
「想不到三哥也會過來,倒是稀奇了。」
「今日如此熱鬧,不來,豈不是可惜了。」一語雙關,是說現在如此熱鬧,還是說接下來的熱鬧,東方暮不言而喻,明白人自明白。「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雲妍也會過來。」
剛轉了些的氣氛猛然又是一凝。
沐雲妍笑容微止,眉黛微揚,雲妍?什麼時候,他們成了可以直呼名字的人了。白瓷酒杯上,映出了絕美的笑容,「不是說了這里有熱鬧可瞧嗎,你們看得熱鬧,難道我就看不得嗎?」
「有你一句話,還有什麼看不得呢。」他說的自然。
「這倒是——」她應的隨意。
他明顯一愣,順桿子往下爬是否也該有些準備?他扯了扯厚厚的嘴角,失笑,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雖然我這樣說,但是,你是不是也該謙虛地推月兌一下?」
「反正都要應著,又何必麻煩。」她回的毫不猶豫。
「傳聞果然不假。」
鳳眸彎成月兒,靜等下文。
東方暮繼續說道︰「傳聞沐雲妍是紫宸的第一美人,但是,卻是個笑里藏刀,心狠手辣,怕麻煩的人……」沐雲妍輕笑出聲,如泉叮嚀。東方暮不覺頓了一下,挑眉,「你看起來倒是挺開心。」
「因為,傳聞皆屬實,並沒有說錯,你與蘭雅小公主剛剛不是才見識到了嗎?如果你不攔著我,或許,那個時候,就會應了心狠手辣這一條,然後,一次性地將傳聞種種都給湊齊了。」
烏克蘭雅的臉色頓時一下子刷白了下來,她不置信地看著眼前笑的風輕雲淡,似認真,又隨意,讓人模不透,卻是仿佛事事盡在掌握的女子。莫名的,心底有一種叫做無力與懼意的東西悄然浮了出來。
她模了模脖子上掀開皮肉的傷處,雖然上了藥,但是,手觸踫上的時候,還是會引得一陣刺痛,仿佛是叫她記得這傷口是怎麼來的一般。她,真的不該惹到她嗎?可是,明明只是一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而已。她,開玩笑的吧?她,不確定。
心狠手辣,那是她早已發現他就在旁邊了吧,若要下手,那其中的過程不是已經顯得很麻煩了嗎?看來,還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一個人。
「或許那個時候,該讓你動手看看,也好叫我將那傳聞中的傳言一次性看齊。」
「東方暮!」烏克蘭雅驚呼,而東方暮看都不看她一眼。
沐雲妍撫著額頭,輕笑出了聲,「原來你也會開玩笑,我還以為東方暮是一個不苟言笑,每日只知道排兵布陣,沙場秋點兵的一個家伙。」她連敬語都省了。
二人一言一回,完全是將某個人當成了擺設,然而,那方的東方弦神態自愉,冰冷的面龐卻是看不出任何的不自在。
東方暮,家伙?
東方暮剛毅的臉上微微失笑,露出真尾巴了嗎,若是中規中矩倒也就沒那些能耐了。「原來我之前的模樣在你的心里是這等樣子。」
「傳聞有假不是嗎?」
二人相視一笑,一笑一傾城,一笑繞指柔,倒是應了一句郎才女貌。
不過這房間里的氣氛,依然逃不開那怪異二字。不說,各自的身份明擺在那兒,千絲萬縷中,既然扯上了,便是扯不斷,理還亂,再而,今日上這雲景樓的人,有哪些是真正地來喝茶吃飯的呢,想必三人心照不宣。既如此,倒是叫東方暮與東方弦又多看了沐雲妍一眼,而這一眼,充滿了探究與計較。
「三哥,何時與她這般熟絡了?」
東方弦終于開口了,冰冷中的漫不經心,修長的手指慢慢滑過酒杯的邊緣。他未想到,在這里也能踫上她。可是,她來做什麼,難道真的如她所說只是來瞧熱鬧?
被她瞧上的熱鬧,那就不是熱鬧了。
唇白微牽起,似笑,迷迭,他舉杯,輕酌些許,冷冰的氣質,淋灕盡致,烏克蘭雅看呆了。
東方暮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倒是四弟艷福不淺,此去江南又帶回來這麼一個鐘靈秀氣的人。」東方暮的目光落到了顧輕柔的身上。
但是,顧輕柔卻只覺得那目光就像針一樣扎在了她的身上,生疼的很,但是,面上,她還得笑著應著他的那句話。
「謝三爺夸獎。」
「只是——再怎麼像,也只是形似而神不似。」緊接末了的一句,淡淡的嘲諷昭然若是。
情勢急轉——
剛謝過的顧輕柔一瞬間整個身體都僵硬了,‘形似而神不似’,她終于明白為何東方暮剛才的目光會像針一樣的刺疼了,原來就是這一句話。她知道爺帶她回來也是因為這形似,可是,被當成一個替代品也無所謂,只是,既然大家都心里明白,為何還要說出來。她,再怎麼淡然,再怎麼假裝沒事,可到底還是在意的!
此刻,除了艱澀地扯起笑臉,她沒有其他的選擇。袖下,早已是一雙握緊的拳頭,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她還有什麼好想的,只要她努力,爺的心里總有一天會有她的,那個女人能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
冷然的臉突降霜意,修長的指下,酒杯被瞬間被捏緊,而眨眼間,便是又松了開,其中的變化,快的讓人幾乎看不出來。
他是什麼意思,還在怨他傷了她嗎?他若不那樣做,他可知道那後果!而且,他若真要傷她,又豈會偏了要害,只用了三分力不到!他別忘了,那些兵用的可都是他的黑騎營!
「縱然形似而神不似,也比三哥沒有的要強。」他淡淡冷笑。
東方暮的臉色瞬間微變,氣息頓然沉了下去,「若是如此,不要也罷。」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她!
老四,你果然用心至深,只可惜,縱然你一身冷傲,聰明一世,卻也沒有力挽狂瀾的手段,失去了便是失去了,等再見,又豈還會是當初的味道!
我們一同在江南遇見,你失了心,我動了心,可是,這是一個沒有結果的結果,因為,結果還未出來,那個人就已經不在了!固然你再執念,又當如何?還不是過眼雲煙一場!
二人一冷,一沉,散發的氣息再次將空氣寸寸凝結,好像在下個一秒,一場無硝煙的戰場就會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眾人若是再沒有覺察到這詭異又危險的氣氛那就是笨蛋了。有人已經受不了這壓迫性的威壓重重地蠕動了喉結。
然而,有人卻南轅北轍地笑了——
「呵呵——」
清脆鈴鐺般的笑聲忽然吹拂而來,窒息的低壓氣旋好似一下子被打開了一個缺口,卻是突兀的很。眾人的目光頓時都掠向了那‘始作俑者’,長幾上撫額垂首,嫣然輕笑的絕麗女子。
「不好意思,突然想笑,就笑出來了。」
——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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