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1979年8月13日某飯店二樓一間雅廳,幾個青年男女面色嚴峻地圍坐在一起,服務員問了幾次該不該上菜,客人都叫等等,原來他們是參加完老師諸葛儒七十大壽宴會沒幾天的李益、劉錦州、方紅靜,還有從法國巴黎趕回的孫富華,從美國紐約趕回的歐陽明,他們在等一個人︰張蒙生。自從上午十點鐘接到老師的電話,說外交部有人找歐陽明,李益立即借所里的小轎車,趕到劉錦州的那個分局,歐陽明就住在分局招待所,當時李益很奇怪歐陽明不住飯店卻要劉錦州安排到招待所,看來是有原因的。歐陽明起初還很鎮定,但把電話打到外交部听對方一段話後,臉色驟變,收拾行李說要趕回香港,經兩位同學勸說,勉強答應吃了中飯就走。幾個人左等右等仍不見張蒙生的影子,再打電話到他住的飯店,接線生說那間房屋的客人還沒有回來,方紅靜吩咐服務員上菜。「他不會來的。」歐陽明嘆道︰「你們不是外人,告訴你們」歐陽明示意方紅靜關上門「我手中就有一塊老師宣稱的那種圓片。」「哦。」四個人幾乎同時發出驚訝聲,尤以李益為盛。「就為這塊圓片,我和張蒙生鬧翻,如今,在美國的家人也很可能遭到不測。」歐陽明抬手看看腕上的表,時間尚早,索性打開話茬子,說出三十多年前那段腥風血雨的故事。叔父歐陽勁,早年畢業于黃埔軍校,經人介紹認識了戴老板,這位仁兄效仿他的領袖,對同鄉總是盡力提攜。叔父雖然不是他當初打天下的那幫弟兄,但因為人機敏,尤其忠誠戴老板,很快就被委以重任。1938年成立軍事調查統計局,戴老板任命叔父為總務處副處長,專門為他打理生意並保管私人物品。1942年的一天,戴老板把叔父叫到家里,遞給他一個十分精致的鐵盒子,叮囑他沒有戴老板本人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打開。回到家里,叔父心想戴老板從來沒有給過不讓他看到真容的東西,這次會是什麼神奇的寶貝?想歸想,叔父最終沒起動那鐵盒子的念頭。有次主任秘書毛齊五請叔父喝酒,席間毛主任有意無意提到一個人,叫陳默飛,說那人青年才俊,上個月被戴老板派去淪陷區完成一個被局里同事暗地認為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結果死于非命!毛齊五嘆息之余,還說那個陳默飛在南京的父親陳煥如被日本人折磨至死,他們家發生的變故非常突然,個中原委幾乎無人知曉。毛齊五像開玩笑地問叔父,最近局座有沒有交給他托管什麼奇珍異寶,叔父驚出一身冷汗,連連否認。轉眼過了三年多,期間日本人都投降了,國共也在搞合作,戴某從這里飛到那里,企圖當什麼海軍局局長,終究在從北平飛往上海轉南京的途中撞上岱山摔進困雨溝!方紅靜見大家听得入神,提醒同學們喝酒,還不斷把菜夾到孫富華歐陽明碗里,李益則一個勁地催促歐陽明繼續。戴老板死後,軍統的規模急劇縮小,甚至面臨被大佬們肢解的危險,好在總裁需要這麼一只鷹犬賣命。軍統局改為保密局,實際工作由毛齊五主持,都是同鄉,毛齊五也沒有跟叔父過不去,但叔父認為再在局本部呆著沒意思,于是找個理由,申請到南方的一個大城市當副站長,毛齊五本意讓叔父做站長,可他堅辭不受,說自己一直在後勤部門工作,對行動和情報都不內行。在那里臨近解放時,叔父遇到曾回局本部述職而相識的林爾常,兩人眼看大勢已去,便相約到香港,一人做珠寶古玩,一人做金銀首飾,倒也相得益彰,可不久林爾常像有財神爺資助,生意越做越紅火,兩人逐漸拉開距離,來往不像當初那麼密切。「歐陽,你別扯遠了。快說那只鐵盒子的事情。」李益著急地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