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爾大叔急忙走過來扶起趴在地上的塔娜,「塔娜,你爸爸媽媽放羊還沒回來?」
「是的,巴特爾大叔,快救救爸爸媽媽。」塔娜在雪地中已經用盡了力氣,雖然只有5里路程,但她卻用自己的身體,在一米多深的雪中開闢了一條5里長的溝壑。
「往哪個方向去了?」巴特爾大叔把塔娜攙扶到凳子上,給她遞過了一杯女乃茶。
「西南。」塔娜急切地看著巴特爾大叔,捧著女乃茶的手在顫抖。
巴特爾大叔是這個牧區救援隊的成員,他的家在鎮上,這里是他的臨時住所。這個牧區救援隊是牧民自發組織的,由一些家庭成員較多的牧民中抽調出來,只在有災難的時候才組織起來救助受災的牧民,當然,在救別人的同時,他們本身也需要救援,但由于家庭人口多,便抽調出來救援那些最需要救援的牧民,這又體現了蒙古人民的無私與大度。
「塔娜,你呆在大叔家,我這就組織人去救援。」巴特爾大叔說著便走出了帳篷。
塔娜哪能呆得住,她踉踉蹌蹌地跟了出去。
雖然這里有十幾戶牧民,但沒有通訊設備,牧民的蒙古包也不像城里的住房一戶挨著一戶,他們的蒙古包之間,都會有幾百米的距離,所以當巴特爾大叔穿過沒腰深的積雪,把大家聚集齊的時候,又過去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十幾個牧民帶著清雪工具,便向著西南方向找去。
在一米深的雪地中行走談何容易,他們前進的速度很慢,這還是一些有經驗的牧民,他們排成一隊,輪班在前面用清雪工具開路,所以這個速度已經是最快的了。塔娜跟在隊伍的後面,她的心里急得像著了火一樣。已經是夜里12點了,雪越來越小了,但天卻越來越冷,而且又起了風,西北風刮在臉上,如萬把鋼針扎在臉上一樣疼痛。塔娜手里拿著手電四處照著,嘴中不停地喊著爸爸媽媽。現在他們已經走出了十幾里路,這時,塔娜看見在手電的光照下,前方有個黑點在雪地上忽隱忽現,隱約听見了狗叫聲。
「是大黃,巴特爾大叔,是我家的大黃狗。」塔娜激動地都要哭了出來,她知道,大黃跑回來是來送信的。
等黑點靠近了,大家才看清那果真是一條黃狗,大黃狗的頭鑽出了雪地,看著塔娜淒厲地叫了兩聲,便回頭向後竄去。在一米深的雪中,大黃狗就像在水中游泳一樣,只露出個腦袋向前蠕動著。
「跟著狗走。」巴特爾大叔知道狗是草原牧民最忠實的朋友,它永遠都不會撇下主人的。
天漸漸亮了,最前面的大黃狗突然停了下來,汪汪叫了幾聲,便在原地用前爪扒起雪來,一群人便立刻圍了過去,格日勒圖和琪琪格的身體漏了出來,大家趕緊把二人從雪中拉了出來,但他們的身體已經凍僵了。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了?快站起來啊。」塔娜拼命地搖晃著爸爸媽媽,哭聲撕碎了每一個牧民的心。
「塔娜,你爸爸媽媽已經走了。」巴特爾大叔顫抖著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