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雲笙墨的生祭,他也不怎麼的,就執著般地起了殺念。
現在想想,許是這八年來的壓抑在那一刻瞬間爆發,也算是給那一場愛戀要了一個交代來。
「之所以不殺她,不是因為舍不得。」孟子歌聲音再起,帶了疲憊。「是因為我欠人家的,必須得還。」
話畢,起身,抬步踱出門外。執劍在後跟著,卻沒走出門檻。
「放下過去的,珍惜眼前的。別傷她,別學我!」
簡單一句,便再不多留,徑自往東宮之外而去。
執劍沒再跟著,玉山四長老皆不公開形跡,雖都入了孟宮,卻從不在人前露面,就連這屋子,白天的時候也是少出的。
別傷她,別學我……執劍明白,他是在說,別傷魅月,別學他……
思緒在此不由怔住,突然就有點糊涂。別學他……是說別學他當初傷了宮縴繪的心,還是說他現在傷了囡囡的身?
紫衣太子一路踱出東宮,沒有目地,沒有目標,就是走著。
可惜,腳步不停,腦子里的事情便也不停。
終還是停下步來,自寬大的袍袖中把那象牙弓又模在手里。
那上面的每一道紋路都是他親手雕上去的,包括羽毛。
他還能記得那女孩拿到這東西時高興的樣子,還能記得她一箭就射下遠處的一盞紅燈……
可是這一切啊!到頭來,他都有些不太明白,到底是誰欠了誰,又是誰該還給誰?
當年姜國遭滅之後,還是有一部份忠國之臣成功逃亡。並一路往南,在一處不知名的山脈里藏匿下來。
十三年前,他尋姜國遺臣尋至南部深山,正逢山洪暴發引了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