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有三絕,北郊別院的鏤花台、美女如雲的奉羽樓以及城西三里外的塞上湖。
北越有雙奇,克夫成性、常年臥病的第一郡主君汐;身世詭異、過往不記的稚齡小皇妃楚落憂。
一月前,雙奇中的久病郡主君汐終于在二十三歲生辰之前,得嫁良人,場面空前隆重奢華。北越百姓蜂擁圍觀,也一再為東陌皇子段千夜的‘好命’嘆息,畢竟,這世上能有命消受如此「美人恩」的男子,太過稀有。
塞上湖邊,一個嬌小的身影臨湖而立,緋色的衣裙隨風漫揚,身後站著兩個男子,一人青衣錦帶,玉冠束發;一人黑衣銀面,腰間佩劍。
塞上湖之所以被稱為北越的第三絕,除了它本身的確湖光秀美迷人以外,還源自此湖的另一個特點——碧水長清。
偌大的塞上湖里,清澈到可以一望到底的湖水中,唯有碧綠的水草隨波輕搖,卻沒有一條魚存在。四邊的夾竹桃樹隨風搖晃,散下的片片落花憑風而舞,紅艷妖媚的花瓣,襯著這一池碧水,美的讓人心驚。
而此刻,作為另一位傳奇人物的落憂小皇子妃,正懷抱著某只貌似又長肥了一圈的雪貂,站在湖水邊,對著面前的一案古琴皺眉。
疑惑的回過頭,落憂看著一臉笑意的君成翊,無聲的詢問著他的用意。
「落落不喜歡嗎?」君成翊淡笑著問道,眼中帶著幾分期待。
他特意命人遣走了游湖的百姓,擺了絕世名琴--綠綺在落憂面前,用意已經相當明顯。
還記得當日在鏤花台前,病中的落憂曾對軒王府宴客的琴技語露不屑,當時眾人只以為落憂是孩子心性的隨口一說,唯有自己知道,落憂會如此講,必是有更加精妙的琴藝在手。
在君成翊灼灼的目光里,落憂終于淡淡的頷首,坐在了琴案前。
素白如玉的手指搭上琴弦,輕輕一撥,一串悅耳的琴音流瀉而出,蕩過碧水,再悠悠的漾回,只一聲便已動人心魄。
落憂緩緩收了手,唇邊漾開一絲淺笑,塞上湖,果然名不虛傳。
琴音漫過塞上湖水,在隨波蕩回,泛起的空靈回響,效果竟不亞于鏤花台旁的墨玉圍欄,再配上這絕世名琴,所出的琴音,更加精妙。
短暫的停歇後,落憂雙手懸于弦上,靈活的手指開始在綠綺上翻弄流轉,空靈絕妙的琴音隨著指尖的轉動傾瀉而出,杳杳裊裊,悠悠揚揚,時而若黃鶯出谷,低回婉轉,時而如乳燕歸巢,清越悠揚。
君成翊默默的注視著落憂的側臉,眼中驚艷毫不掩飾,如此琴音,堪稱絕世,也只有這般人兒,配得上這絕世的綠綺。
殘音站在兩人身後,面具下的目光也同樣明爍灼灼,他不是第一次落憂撫琴,但依舊為她的琴技沉醉。
曲近收尾,琴音漸緩,本該愈顯低幽的曲調卻突然被遠處傳來的錚錚聲驚擾,那聲音破開落憂婉轉流暢的琴音傳來,聲聲有力,震人心魄。
落憂一愣,隨即雙手按壓在琴弦上,目光遠遠的向湖岸望去,果然見一只小舟,順流而來。
舟上一名白衣男子盤坐案前,目光專注于古琴上,琴音不同于落憂手下的沉靜悠遠,而是蕩人心弦的層疊激蕩,深沉鏗鏘。
君成翊微沉了眸色,眉心稍稍擰起,審視的望著越來越近的小舟,眼光愈冷。
為了避免落憂被皇後的人看到她的不尋常,他早已命人封行了塞上湖周邊,不論來者是有心相遇還是無意闖入,都一樣留不得!
而一旁的殘音,在听到這股琴音的那一刻,身體瞬時變得緊繃,右手不自覺的握上身側的佩劍,面具下的眼里閃過一絲嗜血的光。
隨著小舟的靠近,男子的容貌漸漸清晰。
落憂靜靜看著眼前愈漸靠近的撫琴男子,淡漠的眼中閃過一絲流光。
君墨軒的美,透著不容置疑的尊貴,高傲的需要人仰視;君成翊的美,帶著故意而為的囂張,內里卻有著難以靠近的冷漠;段千夜的美,掛著招搖過市的輕佻,唇邊那一抹淺笑永遠保持著特有的弧度,無關喜樂。
而眼前出現的這名男子,他卻是美的安靜,美的溫和,美的內斂。
明明是那樣出色的外表,卻偏偏沒有其他幾人那種強烈的存在感,甚至容易讓人輕易的忽視掉。
琴音蕩過碧水,遙遙的傳進耳中,卻又在落憂的心里,激起一陣回響。
腦中迅速的閃過幾幅模糊的畫面,卻快得讓她難以捉模,只是心底那一番震蕩,久久不散。
「哥哥…」沒等落憂深思自己此刻的反應究竟為何,身體先一步的做出了反應,那一聲月兌口而出的呼喚,不僅讓身邊的殘音面色大變,連落憂自己也心里一驚。
她剛剛,叫了那人什麼?
君成翊目光始終鎖在突然出現的男子身上,卻因為落憂的一聲低喃轉了方向。
自從上次北郊別院他轉身而去,落憂再也沒有喚他一聲‘哥哥’,秦緋心走後的幾個月里,落憂的每次病發,都是他親自照顧,寸步不離,雖然病中的落憂仍舊因為曾經的傷害對他若即若離,但相比之前的疏離,倒是明顯親近了許多。如今這一聲久違的呼喚,讓他有種失而復得的狂喜。
但當他對上落憂那雙清澈見底的瞳眸,所有的喜悅都在一瞬間散去,她喚的人,原來不是自己。
順著落憂的視線,君成翊再一次抬眸望去。清湖之上,那一葉扁舟,已然行至湖岸。
琴聲裊裊,白衣飄飄,撫琴之人,面若美玉,眸似晨星,青絲隨風而舞,仿如天外飛仙。
此情此景,唯美如畫。
樹上搖下的夾竹桃瓣隨風而動,漫天飛紅中,男人停下撫琴的手,溫和低笑,抬頭對上落憂探尋的眼,薄唇微啟︰「丫頭,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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