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龍種 第四十四章 一曲烏生驚四座

作者 ︰ 古夢月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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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秀的字體,柔韌如蒲草,行雲似流水,沐歆寧芳心悸動,撫在字跡上的素手不可抑制地顫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這七個字,明明是出自她之手,可為何,她卻一點都想不起來,她究竟在何時何地寫下這七個字,並贈與了近在眼前的白衣男子,沐歆寧臉色多變,茫然地望向這位周身散發著清冷孤傲、拒人千里之外的白衣男子,她真的認識他嗎?

他是誰?

「張公子,您府上的婢女到底會不會音律啊?」秦公子等著有些不耐煩,叫囂道,「並非在下咄咄逼人,若張公子現在開口認輸,在下絕不會再強人所難。」

秦公子這一喊,與他同來的幾位舉子,也開始紛紛附和,「張公子,何必自取其辱,鳶兒姑娘所彈的琵琶曲,少有所及,您還是認輸吧。」

「是啊,一個婢女再怎麼善于音律,仍不過是個小小的婢女,怎能與鳶兒姑娘相提並論。」

一時間,茶樓內冷嘲熱諷聲不斷,甚至還有人起哄道,「傻子的話,也能信!哈哈——」

沐歆寧閉目斂神,但凡高深的曲樂,需靜心凝神,心神合一,才能將其的精華淋灕盡致地發揮。

待沐歆寧再次睜開雙眼時,眸清如水,彷如集日月之魂,閃著動人的光芒,她兩手持簫,手指自然彎曲,空靈的簫聲,仿佛踏碎了一世辰光,悠遠而來。

白衣男子眉間一動,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茶杯。

綠水漣漪,茶葉浮動。

喧鬧不止的茶樓內,于頃刻間,變得一片寂靜。

眾人唏噓,秦公子等人則震驚地愣在當場,面如土色。

這簫聲,初而緩,變徽之後,轉悲涼。

幽幽的簫聲,猶如梧桐半死清霜後,白頭鴛鴦失伴飛;尋遍天涯,腸已斷,淚難收。一陣又一陣壓抑而撕裂般的揪痛,席卷而至,直入胸臆。

簫聲漸寒,沐歆寧的眸底,也愈加地清冷,生亦何歡,死亦何難!但偏偏,她不能死,也不許死。

曲高和寡,浮生盡散,迷離的視線,尋著燈火闌珊處,極力地凝眸,卻發現那里,空無一人。

「這是什麼曲,竟會如此的悲傷?」眾人恍然未覺時,卻早已潸然淚下。

不可能!白衣男子倏然起身,不可置信地望著沐歆寧,眼中復雜,與痛苦。

烏生,她竟然能將曲樂中最難的烏生,吹得登峰造極。想不到,在這個世上,除了她之外,還會有人能吹奏這一曲烏生。

簫聲繼續,白衣男子眸光柔和,情不自禁地低吟道,「

烏生**子,端坐秦氏桂樹間。

唶我!秦氏家有游遨蕩子,工用睢陽強,蘇合彈。左手持強彈兩丸,出入烏東西。

唶我!一丸即發中烏身,烏死魂魄飛揚上天。阿母生烏子時,乃在南山岩石間。

唶我!人民安知烏子處,蹊徑窈窕安從通,白鹿乃在上林西苑中,射工尚復得白鹿脯。

唶我!黃鵠摩天極高飛,後宮尚復得烹煮之。鯉魚乃在洛水深淵中,釣竿尚得鯉魚口。

唶我!人民生,各各有壽命,死生何須復道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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