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著沐歆寧悲涼淒婉的簫聲,白衣公子低沉的吟出《烏生》,這般默契地配合,仿若月華灑向大地,孤影掠過江面,自然而尋常。
沐歆寧嬌軀微顫,按在紫竹簫上的素手,下意識地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她真的——真的與他素不相識嗎?
不覺之下,她似乎又吹亂了《烏生》中的羽音。
偷眼回眸時,沐歆寧恰好撞見了白衣男子眼中的茫然與驚愕,雖然那只是短短的一瞬,卻足讓沐歆寧芳心大亂。
白衣男子神色如常,幽深的目光,淡淡地掃向沐歆寧,記憶中,那熟悉的柳眉,熟悉的芳顏,與眼前丑不忍睹的女子漸漸地重疊,一樣的高傲,一樣的輕狂,但她,又怎會是她,又怎能是她!
沈沈人海,芸芸眾生,這只是一個巧合罷了。白衣男子薄唇微啟,劃過一抹苦澀的笑,她啊,是九重宮闕中的鸞鳳,極其傲慢且自負,又怎會甘心到相府,去做一個卑微的婢女。
白衣男子唇邊那抹若有若無的苦笑,仿佛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向了沐歆寧的心頭。立時,她的胸中,涌起了一股莫名地,不知因何而來的悲憤與不甘。那悲憤與不甘,就猶如生生不息的碧草,只要一過殘冬,隨時都有可能會破土而出。
她瘋了嗎?
那一刻,她竟然想伸手,去撫平白衣男子緊蹙的雙眉,甚至,想踮起腳尖,吻上他微啟的薄唇。
沐歆寧心中害怕,縴細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簫聲依舊,似斷非斷;悲涼之音,連綿不絕。茶樓內的人,或掩袖拭淚,或伏桌而泣,或仰天嘆息——,皆因沐歆寧的這曲《烏生》,悲慟難抑。
亭台上,懷抱琵琶的鳶兒姑娘,見沐歆寧與白衣男子一個吹簫,一個低吟,早已嬌顏失色。她虛軟地起身,扶樓階而上,一步,又一步,朝著那雲淡風輕的身影,慢慢靠近。棲身茶樓,彈曲賣笑,無怨無悔的等待,只為那一年一次的相見,可如今,卻被一個丑陋的婢女,破壞殆盡,鳶兒姑娘眼含嫉恨,錯過了這一年,她還要再等多少年?
淒切的簫聲漸漸遠去,沐歆寧慘顏一笑,黯然神傷︰烏生,不遠千里,跋涉遷于秦氏桂樹,卻依然逃不過被射殺、被宰割的命運。
世事多艱,禍福旦夕!
一曲《烏生》道盡了人世間多少的無奈,無論逃得多遠,藏得多深,命運一旦注定,此生就再難回轉。
沐歆寧本就有傷在身,現在又耗盡一半心力,吹奏了一曲《烏生》,一個踉蹌,她幾乎搖搖欲墜。
「姑娘,小心。」白衣男子迅速出手,扶住了沐歆寧。
雲淡風輕的俊容,近在咫尺;淡淡的竹葉清香,沁入心底。
沐歆寧微抬明眸,望著眼前宛如天人的白衣公子,酸澀地道,「多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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