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門演義 周文育討伐不利,陳霸先招降韋載

作者 ︰ 陳純綱

卻說陳霸先的佷兒陳倩,字子華,是始興昭烈王的長子,青年時期就沉穩機敏有膽識有氣度,儀容秀美,研讀經史,舉止大方高雅,行為符合禮教法度。陳霸先很寵愛他,經常說「這孩子是咱陳氏家族的才能卓越的高尚人物啊!」梁朝太清初年,他夢見兩個太陽斗焰,一大一小,結果大太陽光焰泯滅墜地,呈正黃色,有斗一樣大。于是陳倩取下三分之一揣于懷中。侯景作亂時,鄉人多憑山據湖為盜,進行搶劫,只有陳倩保護家族不受侵擾。當時一天比一天混亂,就到臨安避亂。到陳霸先舉義軍時,侯景派人搜捕陳倩和陳霸先的兒子陳昌,陳倩就景中袖藏小刀,準備進見時殺了侯景,到了那里因為接見的是屬員,所以沒有采取行動。陳霸先的大軍圍攻石頭城時,侯景多次想加害陳倩。後來侯景被滅,陳倩才得以逃奔陳霸先軍中。

侯景之亂平定後,陳倩出任吳興太守。那時宣城的亂軍頭子紀機、赫仲等各聚集千余人,到境內侵擾,陳倩討平了他們。梁承聖二年,授為信武將軍,監管南徐州。承聖三年,陳霸先北征廣陵,派陳倩為先鋒,真個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陳霸先早在襲擊王僧辨之前,先告訴他這個消息,然後說︰

「杜龕是王僧辨的女婿,手握重兵,我誅殺王僧辨後,他必會叛亂,為防萬一,你先到長城縣招兵買馬、在險要處安營扎寨作好防備,為迅速平定叛亂打好基礎。另外,韋載是王僧辨的心月復,也必會造反,這我自有安排,你只要把杜龕拖住就是了。」

「是。」陳倩辭別霸先,來到長城縣。然而由于侯景之亂,長城縣十室九空,陳倩好不容易才募集到幾百人馬。而且軍械裝備又差又少。

想起陳霸先的話,他將這幾百人馬稍作訓練後,選擇一處「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扎下營寨,嚴密注意著杜龕的動向。

不久,杜龕公然發動叛亂,派部將杜泰率領五千精兵來奪取陳倩的營寨。

眼見敵軍齊聲吶喊、漫山遍野地向寨上殺來,陳倩寨中將士們相顧失色。

但見陳倩談笑自若,安排滾木、擂石、弓箭、井井有條地指揮將士們如何應戰。眾人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叛軍杜泰發起了第一次沖鋒。

陳倩待叛軍近前,吩咐將士或放箭、或滾木、或投石,直打得杜泰兵士哭爹叫娘,血肉橫飛,狼狽敗退。

然而稍後,杜泰便了解到寨內兵少將寡,不計代價,督師日夜猛攻。

陳倩憑借有利地形,憑險堅守。

相持了幾十天,杜泰徒有傷亡,仍然沒有攻克。只得在丟下滿地的尸體後,狼狽退走。

陳倩打掃戰場,訓練士卒,招兵買馬,嚴守營寨,等待援兵。

民眾听說陳倩打了勝仗紛紛來投,數日之內,便收兵得八千人,人數既多,兵威大振,終日操練兵馬,準備討伐杜龕,不在話下。

卻說陳霸先得報杜龕、韋載起兵造反,急令周文育率領輕兵襲擊韋載。然而周文育兵馬未到,韋載便先已行察覺。

周文育到了韋載營寨後,下令急攻。

卻說韋載軍中原有陳霸先親自訓練的舊兵,箭術百發百中,約數十人,韋載命令在他們身上系以長鎖,親自督戰道︰

「你們給我向敵軍射擊,如果十發沒有兩發射中敵人則處死。」

舊兵不得已,只得瞄準周文育一陣猛射。但見一排箭射去,幾乎百發百中,周文育軍士便倒下了一大片。

周文育見強攻不時,只得稍稍退卻,在城外依山傍水安營扎寨,次日又去攻打,然苦于韋載軍神箭手厲害,折兵上百,不能近前,只得下令鳴金收兵次日再攻。如此相持數旬,終不能攻克。

陳霸先听說周文育軍進攻不利,于是向梁敬帝上表請求出征。梁敬帝照準。陳霸先命令高州刺史侯安都、石州刺史杜稜駐守京城。然後親自披掛出征。三天後趕到義興。陳霸先一聲令下,手下三千彈子軍、上萬神箭手萬箭萬彈齊發,韋載招架不住,很快攻克韋載外營水寨。

隨後陳霸先、周文育數十萬大軍團團包圍韋載後,陳霸先派遣韋載族弟韋,齎捧書信前去勸降韋載。

听說弟弟來了,韋載吩咐接見。韋向兄長陳明利害,說陳霸先襲殺王僧辨是正義之舉,勸說哥哥投降陳霸先。並說陳霸先大仁大義,實乃舉亂世之英才、他化干戈為玉帛,他存異己為國家,他能容難容之事、海納百川,胸懷天下,高風亮節,德化人心,例如他手下大將杜僧明和陳霸先還有殺兄之仇,但杜僧明投降後,一直對陳霸先忠心耿耿,足見陳霸先為人。韋劌說著,恭恭敬敬捧上陳霸先書信,以及梁敬帝詔書。

韋載打開書信一看,但見上面寫道︰

韋載將軍足下︰

梁國肇造,疆域廣大,文化繁榮,國泰民安,歌舞升平,國內無戰事四十余年。英明皇上,忠臣良將,莫不欲逐鹿中原,一統河山,是以韋睿伐魏,鮮卑落魄;陳慶之北伐,夷狄喪膽。

豈料天降大禍,侯景投梁,先皇失察,引狼入室,霎時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數百萬黎民,命喪刀下;千萬里河山,支離破碎。

霸先不才,起自微未,幸遇明主,授以兵權,南征交越,歷經百戰,方安南疆;北上勤王,身受萬死,始誅侯景。

吾與王兄僧辨,本系戰友,結盟白茅灣,戮力同心;決戰洞庭湖,履足並肩;殲賊石頭城,肝膽相照。真個是無話不說,情同手足。

豈料攻克台城,侯景伏誅,僧辨竟放縱兵士,燒殺搶劫,遂令繁華宮城,淪為廢墟,王師之酷,甚于侯景,于是百姓失望。致使元帝不願遷都建康,偏安江陵;僧辨又不及相救,使得主上蒙塵,身死國滅,十四萬冊圖書,毀于一旦;無數國寶,淪于異族。數十萬黎民,或死于戰火,或北上為奴……

方今主上蕭方智,系元帝之子,武帝之孫,血統純正,系吾與僧辨,反復商議,親手擁立。又豈料僧辨出爾反爾,置民族大義于不顧,屈服于北齊夷狄壓力,擅自廢立、受脅齊師、傍立支庶、禍國殃民。蕭淵明為帝局面若定,則梁朝終將成為北齊鮮卑人的附庸,亡國滅種,為時不遠。

為了解民倒懸,大義所在,霸先故不得不顧私情,襲擊僧辨,迎立少帝,以扶社稷,以安百姓。

望將軍以大義為重,以社稷為重,歸順朝廷,朝廷寬大,既往不咎,並隨才任使,論功行賞。

梁大都督、車騎將軍陳霸先頓首拜上

時北叟敗逃義興在側,與韋載一同看罷書信,又觀罷聖旨,但見擲劍在地,道︰「韋載不察,罪該萬死!」說畢,與北叟商議,北叟也願意歸順,當即號令全軍,與北叟一同率眾歸降陳霸先。

霸先大喜,厚加撫慰,使韋載、北叟為左右助手,參議軍機、出謀劃策。並令其族弟韋為義興太守,韋載、北叟所部將帥,一一量才錄用。

卻說陳霸先剛去義興攻打韋載之時,譙、秦二州刺史徐嗣徽和南豫州刺史任約竟然背叛祖國,投降北齊敵人,北齊資助他們軍糧器械。徐嗣徽認為建康京城空虛,便率五千人馬偷襲。很快就佔據了石頭城,稍作休息,又強攻石頭城中的梁朝皇宮所在地。侯安都率領驍勇精兵五百人出戰,徐嗣徽不敵,退到石頭外城,與留守台城的侯安都、石州刺史杜稜形成相持局面。

此時,陳霸先接到建康台城告急,大驚。急忙卷甲還都平叛。後人有詩嘆道︰

嗣徽叛亂任投敵,正是生靈涂炭時。

尸橫遍野山河碎,可恨只為一己私!

卻說陳霸先聞知建康告急,急忙派遣手下大獎黃叢率兵前往堵住齊軍。又命周文育進攻杜龕,又命裴忌助黃他攻吳郡(今江蘇蘇州),自己日夜兼程去京城平叛。

正是︰韋載降陳真猛士,嗣徽叛亂大賊奸!

未知陳霸先如何平定徐嗣徽、任約叛亂、周文育又如何殲滅杜龕,請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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