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門演義 痛哭流涕祭先帝,圖治勵精頒詔令

作者 ︰ 陳純綱

卻說陳文帝道︰「為了鼓勵人們改惡向善,也為了表彰荀朗的功績,朕任命他為安北將軍、合州刺史。」

「吾皇聖明。」侯安都大喜。

當下徐陵草詔,正式任命。

當初,陳武帝派滎陽人毛喜跟著安成王陳頊到江陵去,梁元帝任命毛喜為侍郎,也陷沒在長安,後來與陳昌一起回來,就向朝廷進獻了與北周人和睦親善的計策。陳文帝便派侍中周弘正去和北周修通友好。懶

這天深夜,陳文帝猶自在批閱奏章,沈皇後心疼地為丈夫披上一件大衣,道︰「夜深了,還不休息?」

「今天的事今天做,明天還有明天的事。皇後啊,你先睡吧。」

「不,讓我陪你吧。」沈皇後道。這天凌晨二點,陳文帝才批完奏章,由沈皇後攙扶他睡下。

次日,也就是天嘉元年五月乙卯日,陳文帝根據群臣奏章建議,改桂陽之汝城縣為廬陽郡。分衡州之始興、安遠二郡,置東衡州。

六月辛巳,改謚皇祖妣景安皇後曰景文皇後。

壬辰,下詔道︰「梁孝元時期遭逢多難,靈棺遠離,我往日曾經為臣,這樣有違人倫常情,派使者迎來,停在近處。江寧既然有舊墓地,應即時安葬,車騎禮儀,全用梁時舊典,按魏國葬漢獻帝的事辦理。」此詔一出,蕭梁遺老感激涕零,就在這個月,由朝廷拔款,依天子禮儀,隆重地在江寧安葬了梁元帝。蟲

甲午日,追封已故的始興昭烈王妃為孝妃。丁酉日,任開府儀同三司徐度為侍中、中軍將軍。

天嘉元年五月辛丑日,是陳霸先逝世周年紀念日。陳文帝陳茜早早來到太極前殿,大禮參拜,淚如泉涌。

但听陳茜致祭道︰

「哀哉霸先,逝去周年。

音容笑貌,恍在眼前。

君曾立志,一統江山。

大業未竟,撒手塵寰。

朕幼無知,貪吃貪玩,

君讓梨棗,讓吃讓穿。

教詩教文,問暖問寒。

教騎教射,親密無間。

及後從軍,給兵給權。

手把教授,愛護千般。

奈何早逝,痛徹肺肝!

同出虞舜,太丘之裔,

武帝吾兄,長興人氏。

文武兼備,少年立志。

雄算英謀,倜儻大氣。

南定交州,維護統一;

北征廣陵,反抗暴力。

殲滅侯景,翦除強敵。

剿平割據,拒卻威逼。

撥亂反正,功勛蓋世,

鼎立三分,雄豪獨立。

生逢亂世,招撫起運。

綏撫末運,愛育為本。

力挽狂瀾,受命危難;

承運無望,應人順天。

身經百戰,史載歌吟。

澤被華夏,德在民心。

感君盛德,虔誠祭祀。

魂兮歸來,長歌當泣!」

祭至這里,陳茜早巳泣不成聲。文武百官,莫不痛哭。

……

祭罷高祖武皇帝陳霸先,陳茜下詔道︰「我憑無能的資質登上寶座,擔子極重,憂慮實是深切,然而事業未成,積怨還在,久待賢士咨詢,夢寐以求,每當有一句可采納的話,有一點善事可做,我何嘗不嘉獎褒揚,記錄下來掛在腰帶上隨身帶著。但是j錘已逝,穹谷已淹滅。蒲幣空設,旌弓不來。難道是我違背準則,使得民間有賢士未用,還是時代流于澆薄,現在不如古代?我吃飯睡覺都想,衹是空增嘆息。新安太守陸山才有奏章,推薦鑾時的征西從事中郎蘆箠,鑾的尚書中兵郎王運,都是世家後裔,羽儀望族,或者文才足可任用,或者孝德可稱道,都應列于朝廷,以不同等級任用。王公爵位以下的,該各自舉薦賢士,起用被埋沒的人才,才能眾才匯集,大廈可成,使得《械樸》可唱,《由庚》可歌。」

此詔一出,人材紛至沓來。陳茜一一量才委用。

卻說八王之亂和永嘉之亂後,北方人口大量南遷,為應付大量南下移民,法,設立了眾多的僑州、僑郡和僑縣,以安置北方南遷來的移民。政府在流民聚居之地,按流民原籍之州、郡、縣的名稱設立臨時性地方行政機構,進行登記和管理,並以流民中的大族擔任刺史、太守和縣令。僑民只在這種僑立的地方機構登記,稱為僑人。僑人的戶籍稱為白籍,不算正式戶籍,入白籍者不負擔國家調役見黃籍。僑人有的相對集中,有的居住分散,「十家五落,各自星處,一縣之民,散在州境,西至淮畔,東屆海隅」。他們雖在僑縣登記戶籍,卻不住在僑縣寄治的地方。僑州和它所屬的郡縣也不是都在一處,有的相距很遠,管理極為不便。僑州、郡、縣開始也只是辦事機構,並無實土,所以僅在晉陵今江蘇常州一帶一郡就有僑立的徐、兗、幽、冀、青、並六州的十多個郡級和六十多個縣級機構。各州僑人既和原來的江南土著百姓雜處,又彼此相互混居,卻分屬于不同的州、郡、縣管理。流民南下之初,多數還想重返故里,所以莫不各樹邦邑,思復舊井。而且流人初到,並無產業,為了安撫他們,憑借他們的武力為北伐資本,也不能不給以優復特權。但北伐多次失敗,重返絕望,居處既久,人安其業。僑人中的上層已多佔有田園別墅;下層的除了淪為部曲、佃客、奴婢者外,也通過開荒或其他手段取得少量土地,成為自耕農民。他們與土著百姓生活無異而負擔不同,容易引起僑舊矛盾。而且許多江南農民也逃亡而變成豪強私附。這些都不利于東晉政府的統治,因此東晉政權在江南站穩腳跟之後,便要實行土斷政策。

土斷政策的中心內容是整理戶籍,居民不分僑舊,一律在所居郡縣編入正式戶籍,取消對僑人的優待,以便政府統一對編戶齊民的剝削。為了編定統一戶籍,必須劃定郡縣疆界,取消一些流寓郡縣,同時從南方舊郡縣的領土中分割出一部分作為保留的僑郡縣的實土。又調整其隸屬關系,或把新獲實土的僑郡縣交舊州郡領導,或把舊郡縣割歸新立的僑州郡管轄,使州郡與所屬郡縣不至于相互隔越。與此同時,清查隱匿漏戶,把逃亡農民和由豪強隱佔的私屬搜括出來,充作政府的賦役對象,這也是土斷的重要目的,而在南朝後期更為側重。

東晉的第一次土斷是在成帝的咸和年間326∼334。以後東晉及宋、齊、梁、陳歷代都進行過土斷,見于記載者共有十次。其中最著名的哀帝興寧二年364由桓溫主持的「庚戌土斷」以三月初一庚戌下詔。故名和安帝義熙八年至九年412∼413由劉裕即宋武帝劉裕主持的「義熙土斷」,都以嚴格執行見稱。庚戌土斷時,晉宗室彭城王司馬玄因藏匿五戶被下獄治罪;義熙土斷時,會稽大族虞亮因藏匿亡命千余人被處死。

土斷受到僑人及一些大族的反對,士族害怕喪失作為北來高門的標幟,百姓則深知從此要負擔沉重的調役,所以宋孝武帝時,雍州刺史王玄謨要土斷雍州僑民,僑居雍州的河東大族柳氏帶頭反對,宋政府以百姓不願屬籍,停止實行。即使以嚴厲著稱的義熙土斷,也把在晉陵界內的徐、兗、青三州流人除外,因為這三州流人正是組成劉裕的基本武力北府兵的主要成分,劉裕不能不考慮他們的利益,在土斷時保留部分僑州、郡、縣,並從南方原有州郡中劃出部分土地來歸它們管轄。這是照顧僑人大族利益的措施,也是一部分北來大族贊成土斷的條件。

土斷結果使政府增加了收入和兵源,「財阜國豐」;僑人則加入了負擔調役的行列,從此由北人變成了南人,客觀上加速了南北人民的融合。由于每次土斷都不能徹底,遺留下一批沒有著籍的僑人;又由于北方流人不斷南下,新的僑人和僑郡縣不斷出現,所以土斷政策繼續推行,貫串整個東晉、南朝。

鑒于陳朝僑民日益增多,不負擔國家賦稅,為了增加朝廷收入,許多大臣向陳茜上表,請求進行土斷。

文帝陳茜在批閱了許多大臣奏章之後,又在朝廷多次上討論,最終,陳茜下詔道︰「自前不久國家喪亂,在籍的戶口遠遷,幸存的百姓,很是悲傷驚恐。他們離鄉背井,流浪求食,今年任隨他們到他們能安居的地方,來年無論是新遷的還是原籍的,全都登記入籍,與僑民並入當地戶籍管理的政策一樣實行。」

此詔一出,整個國家機器高速運轉起來。有條不紊地開始了這項艱苦的工作。陳茜親自掛帥進行土斷,在處死了一批阻撓者,懲罰了不少藏匿僑民流民的不法分子,陳朝土斷才走上了正軌。

至此,陳茜舒了一口氣,下旨立皇子陳伯山為鄱陽王。這年八月的一天,臨近中秋的夜晚,小草上掛著露珠。萬家燈火下,露珠閃爍,象滿天的繁星撒落地面。南天午夜,閃耀的星星非常迷人,星佔家在天狼星下面好遠的地方近地平線處發現了不時變幻著顏色的明亮的老人星。但見其星光明燦爛,極其明亮,比任何星星都要大,都要亮。約一刻鐘之後才漸漸隱去。星佔家大喜,上奏說︰「海內逢康日,天邊見壽星,老人星的出現是天下太平的征兆,見到了這顆星,將國泰民安!微臣特此祝賀。」陳茜及群臣聞言,歡聲笑語不斷。

又過幾天,陳茜下詔道︰「菽粟比珠玉還要貴重。自從不久前發生戰事以來,游手好閑的人增多,百姓失去了耕作的本業,士族中有對務農的譏嘲。我同情百姓,想改變陋俗,使他們免除饑荒,正想讓他們富裕起來再受到教化。種麥對于口糧來說,佔有重要地位,現在正是九秋時節,萬物可以收獲,該宣告遠近,讓百姓都去播種。守宰親自鼓勵農事,務必使百姓及時收種。有特別窮困的,酌情給予種糧。」

眾官接到詔令,紛紛來到田間地頭,發動人產大搞秋收冬種。有游手好閑的,則強令他們進行耕種。還對許多確實沒有小麥、馬鈴薯種糧的酌情分發了種子。

三吳大地,江南各處,頓時一片秋收冬種的興旺景象。

為了打擊犯罪,維持社會治安,陳茜又擇日親自世祖駕臨景陽殿視察審案。到了下午六七點鐘,陳茜下令,處死了許多罪大惡極的罪犯,並平反了大量冤假錯案,昭雪了不少無罪的人們,審案結束了,許多得到平反昭雪的人們,一齊跪倒在地,發自內心地高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由于陳霸先性極儉樸,深深影響了陳茜,因此,他的生活也十分樸素。有一天,陳茜微服私訪,看到建康城中,不少大臣,不少富戶,互相攀比,戰亂剛平沒幾年,就開始斗起富來,不由十分生氣,回到宮中,當即找來徐陵,令其草詔。

次日,陳茜升殿,親自宣讀詔書道︰

「以地為樽以地為鼓的儉樸風氣或許難以做到,蛋上畫彩柴薪上雕刻的奢侈風氣或許容易改革。梁代末年,奢侈華麗的風氣很厲害,官府中的低級小官都厭吃牛羊肉,管庫小吏家裹都陳設歌鐘樂器,土木上用朱丹作彩飾,車馬用金玉珍寶來裝飾,追求系隨流俗,壞的影響很深遠。我生長于儒學家庭,懂得應內心充實,家裹也樸素,室內沒有浮華裝飾,看到當時的習俗,常常扼腕嘆息。今天我掌大權,治理國家,在造淪落的時候,想到治國的正道,食粗糧居簡樸的宮室,自安儉樸簡陋,要使逭澆薄的時俗改變成淳厚的風氣。那些雕鏤都屬過分的裝飾,不是兵器或國家形象所必須的,金銀珠玉、鮮亮的衣服及雜巧玩物,全都禁止使用。」

此詔一下,社會風氣為之大變。

後人有詩嘆道︰

陳茜繼位巳年余,國泰民安步步趨。

土斷節約更昭雪,黎民百姓盡歡愉。

這天深夜,陳茜正在批閱奏章,忽邊防流星馬來急報,陳茜忙叫喚入,但見來使上氣不接下氣道︰「周將賀若敦領馬步軍一萬,突然殺到武陵來啦!」

正是︰

方欲升平億萬年,安知戰火又突燃。

未知陳茜如何調兵遣將,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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