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斯听了這番評論,臉色忽然變得鄭重,糾正道︰「我剛才是開玩笑的。我之所以算得比他更快,並不是我比他更有天賦,而是借鑒了他的經驗數據。」說到這里微微一頓道︰
「根據歐洲最新的造船標準,為了保證船舶的性能和安全,所載火炮的重量和船的噸位,存在一定的比例限制關系。而且不同級別的火炮,也有一定的制造標準。我知道這艘船的噸位,想要估算火炮的射程,不需要從頭開始計算,只需在實測數據基礎上,根據標準做一些驗證而已。林師傅說的這位中國書生,才是傳說中的天賦奇才。」
眾人皆听得一頭霧水,這位洋大人咋這麼謙虛,居然如此推崇中國人?
賽斯加重語氣解釋道︰「他是歐洲學院的特聘教授,船舶與火炮領域的專家,歐洲新制定的造船標準,就采用了他的演算數據。也就是說,他是新標準的制定者之一。並不是我比他的水平高,而是我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眾人听說皆嘖嘖稱奇,一個大明書生居然出國,還成了歐洲學院的教授,真是聞所未聞。年輕漁夫恍然大悟道︰「喔,難怪他會找個外國老婆。」海蠣妹嘻嘻一笑道︰「你可真是少見多怪。你猜猜,中國男人和外國女人結婚,生的孩子象中國人,還是像外國人?」年輕漁夫笑道︰「那可就說不準了。我只知道混血兒很漂亮的,我們老家泉州就有好些個混血兒。」
羅瑟琳為眾人遞上紅茶。賽斯接過茶呷了一口,道︰「你煮的茶永遠如此美味,再來一盤小點心就更完美。」約翰接過茶一飲而盡,問道︰「你可想好了如何對敵?」賽斯沉吟道︰「現在離退潮還有一段時間,也許我們應該先吃午飯。」
約翰幽默一笑道︰「你跟揆一的習慣差不多,吃飯總是擺在重要位置。」約翰掏出懷表看了看︰「今日退潮時間是下午三點。現在是一點鐘,揆一吃飯要一個鐘頭。我們有足夠時間填飽肚子。」
羅瑟琳建議道︰「今天人太多餐廳坐不下,大家就在甲板上野餐吧。皮特,你們跟我下去端盤子。」皮特跟羅瑟琳走到舷梯口,忽然回頭道︰「揆一還有一個好習慣,也許我們可以如法炮制。」他略帶神秘地提示道︰「別忘了上次的經驗,三劍客是怎麼打敗他的。」
賽斯與約翰對視一眼,心領神會道︰「他的習慣是一點鐘吃飯,時間大約四十五分鐘,吃完飯之後必睡午覺。這個習慣是雷打不動。」約翰續道︰「揆一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中午必定見縫插針,趁午覺跟情人卿卿我我,下午三點鐘才會起床,4點鐘吃下午茶點。」
眾漁民听了莫名其妙,此人初來乍到,對揆一船長的生活習慣,怎麼了解得如此清楚?
作者題外話︰徐光啟在評論《幾何原本》時說過︰「此書為益能令學理者祛其浮氣,練其精心;學事者資其定法,發其巧思,故舉世無一人不當學。」其大意是︰讀《幾何原本》的好處在于能去掉浮夸之氣,練就精思的習慣,會按一定的法則,培養巧妙的思考。所以全世界人人都要學習幾何。徐光啟同時也說過︰「能精此書者,無一事不可精;好學此書者,無一事不可學。」幾何學中最基本的一些術語,如點、線、直線、平行線、角、三角形和四邊形等中文譯名,都是這個譯本定下來的。這些譯名一直流傳到今天,且東渡日本等國,影響深遠。龍華民執掌耶穌會之後,禁止傳教士向國人傳授西方科技,束縛了西方傳教士與國人的接觸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