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著臘腸進屋里,耳朵卻留在客廳里,听小郎中跟客人聊天,互相詢問彼此來歷。小郎中先開口說話︰「我覺得你武功很好啊。必定受過武當派真傳。」對方不願暴露身份,使出武當太極神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輕輕一句掩飾過去︰「我小時候機緣巧合,受過武當高手的指點。」接著把皮球踢回去︰「你能看出我的師承,難道也是武當弟子?」小郎中哈哈一笑道︰「我武功這麼爛的人,怎麼可能是武當弟子?那不是給武當派抹黑嘛?」見他一臉疑竇之色,趕緊又加一句解釋︰「我小時候去武當玩,觀摩過道士們練武,多少看得懂一些。但要說真正練起來,只怕下輩子也抵不上你。」
兩個人各懷心事,誰也不肯坦白真話,這一番談話並無結果。賽斯在里面听著,更多了一份好奇,還有習慣性的警惕。片刻將餐具擺起,招呼眾客人開飯。皮特上去催了兩次,羅瑟林才從樓上下來,手里拿著一張宣紙,向眾人展示她的作品,一首李白的《靜夜思》,雖是短短幾行字,卻頗得高手真傳,筆法布局均見功力。傅止微笑跟在後面。顯然這是他的教導。小郎中先拍手叫好︰「你才練了不過兩天,已經快趕上哥哥啦!」
「淨拍美女的馬屁。」賽斯故意視而不見,無視美女的成就,卻指著她的臉蛋道︰「你一向標榜優雅,何時改畫煙燻妝啦?」羅瑟林听了一愣,下意識地模模臉蛋,見手上全是墨跡,*臉上沾了墨汁,在眾人面前出饈,忙將宣紙丟給皮特,急匆匆跑上二樓樓,沖進臥室關上房門,隔了好半天才出來,臉蛋已經洗干淨,又重新畫了淡妝,提著裙子款款下樓,在餐桌前優雅坐定。一股濃香撲鼻而來,小郎中立刻打個噴嚏。賽斯夸張地贊嘆道︰「你的法國香水真厲害。牛排的香味都給蓋住了。」
羅瑟林見有新客人,微笑著問他的來歷。小郎中這才意識到,互相談論這麼久,居然未請教高姓大名。那人見有美女詢問,主動起身自報家門︰「小人姓袁名文定,東莞人氏,來這里探親訪友的。」說著沖眾人團團一揖。傅止急忙拱手還禮,偕兄弟報上姓名︰「在下傅止,這是我兄弟傅朗,來澳門采購藥材,受主人之邀,順便來此叨擾幾日。」
賽斯听了微微一愣,模模小郎中腦袋︰「你的名字叫傅朗啊?原來你們都姓傅啊?」小郎中白了他一眼︰「廢話,親兄弟當然同姓氏啦。」羅瑟林也撲哧一笑︰「救命恩人的高姓大名,你到現在才知道啊?」賽斯嘿嘿一笑道︰「先前只是不曾留意。山西太原姓傅的,我倒是認識一家人,而且跟我還算近親,不知是不是你親戚?」小郎中一口否決道︰「太原姓傅的人多去了。我家沒你這號親戚。」賽斯本想套套近乎,打听一下對方底細,卻立刻踫了軟釘子,當即將余話咽下去。
眾人一起擁進餐廳,袁文定也跟著進去,與小郎中賽斯一起,坐在桌前等牛排。見賽斯一身的泥水,羅瑟林很是奇怪,忍不住皺眉問道︰「你又去海邊游泳了?」賽斯看看小郎中,故作神秘地賣關子︰「這是我們倆的秘密。」傅止開口詢問兄弟。小郎中不敢隱瞞,把去鑄炮廠之事說了,略去偷甘蔗之事。袁文定微笑不語,並不拆除二人秘密。
三人彼此心照不宣,配合默契掩蓋饈事。小郎中看看身邊兩人,忽然間哈哈大笑,賽斯也跟著笑起來,文定表情有些尷尬,強自壓抑了半天,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旁觀者均莫名其妙,不知三人笑容各異,皆為同一個原因。賽斯不無幽默地道︰「今天咱們有雞肉吃了,此處有三只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