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振東听完嫂子程茵一番話,好象有人給他當頭一棒,然後又潑上一盆冷水,讓蓋振東一點招架的時間都沒有。
蓋振東盼著媽媽給個主意,她老人家一直沒作聲,手里還在掐豆角。
听了嫂子程茵的話,把一口惡氣強忍著咽了下去,氣還是沒消,但基本明白了媽媽只說那一句,再也不表態的原因。
蓋振東走進自己房間躺下又起來,走到癱在床上的老爹房間,和老爹說幾句話後又返回自己房間,一頭扎在行李卷上,止不住的傷感淚如泉涌。
蓋振東想起為陪蘭蘭晚上兩小時的散步,在平江市建築工地模爬滾打三年整,卻換來這樣個結果。也許嫂子說的對,婚姻是有緣份的……
媽媽說的也對,唉!湊份禮錢討杯酒喝,祝福朋友吧。
葉清源和洪媛夫妻倆是平江縣婦聯,在呈祥村樹給鄉親們的模範夫妻榜樣,五好模範家庭是蓋嬸一家,蓋叔蓋文禮在蓋振東五歲那年,去糧庫送糧,翻車被糧袋壓在下面,送到醫院,治療兩年的蓋文禮始終沒能站起來,至今癱瘓在床,高位截癱的蓋文禮,只有語言功能。
蓋嬸領著十二歲蓋振華五歲的東兒,照顧癱在床上丈夫,還要照顧送不走的小蘭蘭和小仲林,艱難地走到今天,憑勤勞智慧,把小家日子過的紅紅火火……
蓋嬸今年五十一歲,大名靳銀花早被鄉鄰忘去。只因蓋嬸在鄉親們之中有大事小情,矛盾糾分,夫妻口角,鄰里磨擦,常給從中做調解。
把鄉親們一干子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得到公眾尊敬。年月久了,在呈祥村無論老少男女,也不論輩分,自然公稱蓋嬸。
在小年輕人堆兒里,問靳銀花沒幾位曉得,提起蓋嬸遠說平江市,近說昌盛鄉以及東西兩屯鄉親多數也都知道。
今天讓振東風風火火從縣城趕回來,說要娶馬蘭當媳婦兒,常給別人出謀劃策解釋事兒的蓋嬸,一時也找不出最好語言安慰兒子。
蓋嬸知道振東愛馬蘭,為了能和心愛的姑娘常見面,他放棄去大城市打工掙大錢。和媽媽說,只要能經常看到蘭蘭,掙錢多少不重要。
可是,在振東沒有到家前,他嫂子程茵就听說馬蘭和蔡仲林定婚儀式,明天在蔡家舉行。婆婆蓋嬸不大相信,又跑到西街探听虛實,蓋嬸看到蔡家院子里的活動餐廳,炊事大蓬車時,心里一直為兒子振東叫苦。
蓋嬸是位感情豐富的女人,她看到兒子苦苦在縣城守了三年的心上人,明天就在大庭廣眾中宣布和別人訂婚,她難過的流出痛苦的淚……
大兒媳婦兒程茵正在做晚飯,把婆婆叫到廚房勸解婆婆時,蓋振東滿面春風推門進屋來。此刻讓蓋嬸還能說什麼?
蔡仲林、馬蘭、自己兒子蓋振東,三個孩子都牽動她那顆飽經風霜的心……,
媽媽把知道的和振東說完,又勸解幾句,振東的氣並沒消,轉身要出去找馬蘭去說明白,被嫂子程茵的一席話,說的他心里覺著基本是這回事,不說也罷,但心里像堵團亂麻似的!
蓋振東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對程茵說︰「嫂子這番話把我說醒了,我真不能去自討沒趣兒。也許以後還是好朋友,可是嫂子,我這心里像似丟了魂兒那樣難受,現在是天要塌下來時那種感覺,嫂子啊,二弟太沒出息了哇……」
「二弟呀,你看過電視片里的青年男女中,失戀的片斷沒有?你呀,體驗一把是啥滋味?免得像以前一看到男青年失戀時,你愛說的那句話,‘真沒出息!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看看,事輪到自己頭上是個啥滋味?不光是女人的那點事了吧?還有一個情字呢。扯不斷的是情。理還亂的情是千百年來的戲劇故事中心……」
「別說了嫂子,叫女人踹了這滋味比死還難受,我真沒想到馬蘭是這號人,從小到大總貼在自己身上,我一點過分的舉止都沒有過,想是把美好的一刻,留在有紀念意義的新婚之夜。
看來是我錯了,我和她哪還有新婚之夜了,這一點上我不後悔,我還夠個爺們,也可以說夠哥們……」
「振東啊,嫂子可要說你幾句了,你那男子漢氣概都跑哪去了?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才行。夫妻不成朋友在,千萬別把朋友情意也斷掉。那可不是蓋家人風格,好閨女千千萬,只看自己的路怎麼走?
自抱自棄的念頭千萬有不得,才二十一歲都不該考慮男女婚嫁大事。闖一番事業,再找女人不遲。嫂子不願看到振東現在這樣,千萬別給咱爹娘丟臉。爹躺在炕上十六七年,沒叫過一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