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點了點頭,道︰「日後,你既已是皇兒的嬪妃,也便是哀家的兒媳,隨時來問安,哀家是很歡喜的。」
劉詩繯誠惶誠恐的回道︰「嬪妾一定謹記,有空一定會來多陪陪太後娘娘。」
「你這番入京,劉大人可還好啊?」太後很快轉移了話題,問起了她爹爹的情況,劉詩繯一心感動于太後如此關心朝臣,「家父很好,嬪妾謝太後掛念。」
太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劉詩繯,看這柔晴端了茶盞入得殿來,再無他話,殿外的小宮女們井井有條的打掃著偌大的庭院,劉詩繯接過柔晴遞來的茶,盈盈起身,高高舉過頭頂,直直跪了下去,口中唱道︰「太後娘娘請用茶。」
太後的表情有些凝重,她遲疑了一瞬便爽快的接過了茶盞,掀了茶蓋,慢慢品了一小口,表示受了她的敬茶,又親自扶了劉詩繯起身。
「太後娘娘,詩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太後娘娘可不可以應允?」劉詩繯坐下後無意識的刮著衣角,低聲問道。
「奧?」太後一凝眉,卻是又問道︰「不妨說來讓哀家听听。」
「是。」劉詩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太後的神色,大概措了詞,方啟唇︰「不知道太後有沒有听聞,嬪妾在殿選前同住的一個好姐妹,在殿選的那日被貶入了浣衣局。」
太後細細一想,方詫異的問道︰「你說的可是那直隸總督的女兒?被皇上貶斥了的?」
劉詩繯點點頭,言︰「太後娘娘,是她。」
「皇上貶斥她,自是她觸怒了皇上,你的意思,哀家想,哀家也听明白了,哀家幫不了你的,那是她的命,你便叫她服了命吧,不用再折騰了。」太後隱隱的已有些不悅,搖著頭道。
劉詩繯本欲再言,轉念一想,此事,太後不想插手,再求也無用,解鈴還需系鈴人,她還是想個法子去求求皇帝,讓皇帝開開恩吧。太後不願意去救,她又怎麼能強求呢?
她又陪著太後聊了幾句,便起身告退,「太後娘娘,嬪妾還要去向淑妃娘娘和各宮姐姐們敬茶,嬪妾告退。」
太後笑了應了,招了招手,讓柔晴將一只略略有些舊的但卻明顯被封存許久的通體黃金掐絲頂端嵌著紅寶石的黃金點翠蝴蝶簪遞了她的手。
「這個發簪是哀家當年入宮時唯一的一件珍寶,哀家看到你便想起了哀家的佷女,這發簪就當是哀家賞你的了。」
劉詩繯接過,謝了恩,蓮步出了慈寧宮,她將一切疑問壓在了心底,然而,她沒有看到,當她轉身後,太後臉上瞬間出現的蕭殺之氣,那一刻,她不再是和藹的太後。
肩輿上,劉詩繯攤開手掌看著那靜靜躺在她手心的發簪,卻是越看越滿月復疑問,為何太後要賜她一支有些舊了的發簪,只是這發簪雖然看起來舊了些,但卻能看出是精心封存愛護的,既然如此,太後又怎麼舍得賜給她,難道是因著她與柔晴的關系?還是只因著自己像她的佷女?只是,剛剛看那柔晴的表情似乎也是很茫然的呀,這發簪究竟是怎麼個意思?
想來,還是要盡快寫封家信問問爹爹,當初她殿選之後便想傳封家書,但奈何那時她還是個有名而無份的嬪妃,家書豈能那麼容易就送得出,如今,既然已是真正入了這後宮,再多花些銀子打點打點也許便可以了吧,她有些樂觀的想了想,便笑著將簪子攏進了廣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