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將軍試探性地走進了大廳。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子急急地走了過來,給他行了個大禮。是梓瞳。
「呵,梓瞳,你嚇著我了!」安將軍又驚又喜,輕拍著梓瞳的肩膀。
梓瞳羞紅了臉。在焉國,「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還是管用的。安將軍見狀,立刻縮開了手。
安夫人在旁立刻打圓場︰「你這傻孩子,梓瞳害羞,你也害羞。你們倆是有婚約在身的,你們遲早是要在一起的。」
安夫人這樣說,梓瞳的臉更紅了。而安將軍則皺起了眉頭。
「傻孩子,快幫娘招呼梓瞳呀!」
「嗯……哦……」安將軍頓時變得心事重重。他本來是想坐在安夫人身邊的,可是安夫人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只好乖乖地坐在梓瞳身邊。
「夫人,您和玄奕不必忙了。梓瞳在這兒已經住了一段時間了,梓瞳早已把這里當作自己家了。」梓瞳的微笑最終變成了干笑。
氣氛僵住了。安將軍想宮里的事兒想的入神,而梓瞳則呆坐在那兒,看著安將軍看得出神。
「梓瞳,你也累了吧!不如先回房休息?」還沒等梓瞳回應,身後的兩個丫鬟就把梓瞳給領回去。
等梓瞳走遠後,安夫人嘆氣問道︰「玄奕,羽曦公主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沒有,怎麼會呢?」不知什麼時候,安將軍也學會了羽曦的傻笑。
「在娘面前就不用裝了。娘知道,今天冽卿太子到訪。冽卿太子是羽曦公主的‘好朋友’,兩人相見怎麼會沒有事情發生呢?唉,就算是那樣,你也總不能冷落梓瞳呀!梓瞳來了這麼久,你都沒有好好陪陪人家。那孩子,心里不知有多難受!」安夫人了解自己兒子的心事,也就不忍心去責怪他了。可是一提起梓瞳,心里很不是滋味。
「娘!」安將軍不耐煩地反抗。
「好了,娘不會多事的。但是娘還是那句,不要忘記你身邊還有個梓瞳。唉,羽曦公主不是你能期盼的。」說完,安夫人朝門口走去。但在門邊,她停下了。「玄奕,我老實跟你說吧!梓瞳的到來是我和你爹的意思。我們希望你早點和梓瞳成親。你和梓瞳也不小了,不要耽誤了人家。之前一直沒有跟你說,是想你們兩個培養培養感情。可是你就對人不理不睬的。現在也該是你好好想想的時候了。」
「娘……」失落的呼喚換不回什麼,只有沉寂在空氣中蔓延。
自從梓瞳到來,安夫人每天都費盡心思張羅晚宴,畢竟這是他們兩個能夠呆在一起的好時間。而梓瞳每天也是給足了面子,天天都能想到不同的好話來答謝安夫人的良苦用心。
但無奈的是安將軍。平時寡言的他(除了面對羽曦公主),現在每天在飯桌上被逼和梓瞳聊天,讓氣氛頻頻陷入尷尬。
「梓瞳,最近你有去哪兒玩玩兒?」安將軍想了好久才逼出這樣一句話來。
梓瞳微微一笑,說道︰「這附近住了我一個好朋友。前兩年她生了一個兒子,我一直沒有機會去探望她。最近我才拜訪了她。她兒子真是可愛極了!」這句話的用意不言自明。除了安將軍以外,安府上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梓瞳對安將軍那份心。在封建時代,一個女子耗費自己的豆蔻年華,為的只是等待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男人。她的情深,可動天地。
「十七歲就做了母親了,真早!」安將軍的思維明顯還停留在現代,也沒多想這句話的意思。安將軍雖然和梓瞳青梅竹馬,但是從未真正了解過她的想法。過去,因為他勤于練武,鑽研兵法,而後來,他的眼中只有一個羽曦公主。
「玄奕,你犯糊涂了吧!不早了!女子十五六歲就應該出嫁了,十七歲做母親很正常。唉,本來到這時我都可以抱孫子了,只不過……」安夫人附和道。她別有用意地朝梓瞳那兒看了一眼,像是給她一服安慰劑。
「娘!」安將軍急了,把筷子都弄掉了。他想低頭撿筷子,可是又把手縮了回來。他皺了皺眉頭,說︰「娘,保護公主是我的職責所在,希望您能諒解。至于其它的事兒,先擱擱吧!」
听完這番話,梓瞳大大的笑臉瞬間消失了。她把頭埋得低低的,不再說話。陰沉中,有一抹冰冷的笑容劃過梓瞳的臉。
安夫人見氣氛變成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她用腳喚了一旁氣定神閑的安陵君,但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深夜,安府無眠。安將軍心中念著的還是宮中的羽曦和冽卿太子。梓瞳為了安玄奕的那番話,那態度深感委屈,低聲哭泣。安夫人和安陵君為了自己兒子的未來擔憂不已。
「賢臻,別操心了,快休息吧!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玄奕會和梓瞳從小認識,感情深厚。他們會成親的。」安陵君從櫃子里取出貂皮大衣,披在安夫人身上。他雖然這樣說,眼里還是透露出擔憂。
安夫人一身素衣,毫無雕飾,但依然風韻依然,處處動人。她長吁一口氣,笑道︰「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強迫他。我希望他幸福。可是……」安夫人欲言又止,因為安陵君還不了解安玄奕心中真正的想法。「或許,解決的辦法只有那個了。」說完,安夫人無力地閉上了眼楮,依偎在安陵君的懷抱中。
家里有梓瞳,宮里有冽卿太子,安將軍無論到哪里都提不起勁來。可是羽曦不一樣,她這些天高興極了。這當然是因為冽卿。排除一切表面因素,她心里對冽卿太子有莫名的好感。或許她心里早就認定了她曾經和他有過一段深刻的感情。
這是個好天氣,萬里無雲,驕陽四射。自從冽卿太子到來以後,羽曦就改掉了晚起的習慣。這真是讓安將軍又哭又笑,萬分無奈。雖然羽曦知道冽卿太子今天要和焉王商議國事,不會來找她了,可是她還是起得早早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頭上的珠花首飾可是天天換個樣兒。身上的衣服算不上華麗至極,也算得是清麗月兌俗呀!
「喲,公主,起得還真早呀!」安將軍雙手抱在胸前,倚在門邊,心里有點悶悶不樂,就想找人拌拌嘴。這偌大的皇宮之中,讓他提得起勁的人也就只有羽曦公主了。
「早起也是一件好事,你不是一直讓我這麼做的嘛!怎麼,我又有什麼不對嗎?」羽曦真是變樣兒了。過去她與安將軍抬杠的時候是恨不得痛扁他一頓,而現在,她說話居然笑嘻嘻的,還邊說邊修指甲。
「沒!」安將軍很不愉快的大吼一聲。這聲音沒嚇著羽曦,反倒把燻兒嚇倒了。燻兒整個人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