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跟我們抱怨了一下午,說他爸簡直就是有病,派他去那麼窮的地方考察,那種地方蓋個房子都會被吹垮。
許苟德叫他注意言辭,罵老爸是要被雷劈的,小胖不屑的說︰「我罵了他二十二年了,看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許苟德說︰「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小胖拍著胸口說︰「哎呀,我好怕哦!上帝和玉帝都在吃屎,沒工夫來劈我!」
許苟德白了他一眼就招呼客人去了,小胖對著許苟德的背影大喊︰「我等著那一天哦!別忘了到時候來看我是怎麼被劈的!」
靜宜湊到我耳邊說︰「姜師兄是不是有神經病啊?」
我笑著說︰「他有精神病。」
小胖指著我說︰「你又在美女面前誹謗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看著蔣玉玲說︰「誒!你們家浩浩又不正經了!」
蔣玉玲瞪著小胖,小胖傻笑著說沒有,他只是說說,幾個星期沒說這麼多話了憋得慌。
我問他是不是去的荒地,小胖說︰「那哪是荒地啊!簡直就是窮山溝。放眼望去,就像我們在加拿大那樣,人都看不到幾個,讓我感覺中國人口並不算多!」
我說︰「人少也不代表窮啊!要真像加拿大那樣不是富得很?」
小胖說︰「中國跟加拿大不一樣,中國干活全是靠人!」
我說︰「你廢話,加拿大干活靠神啊!」
小胖揮著手說︰「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加拿大一個人就可以干的活,中國要靠10個人去干,咱的勞動力不值錢!」
我靠著沙發說︰「怪不得都想往國外跑。」
小胖點點頭說︰「是呀,你看劉佳畢業後在加拿大干跟中國一樣的活拿的錢比中國要多幾倍,而且還是加幣。」
我望著天花板說︰「那以後在中國混不下去了就去加拿大找劉佳。」
剛說完,靜宜就扯著我說︰「我們回家吧!」
我看著她說︰「怎麼了?這麼久沒見小胖了,多聊會兒嘛!」
靜宜嘟著嘴說︰「不,我就要回家。」
我無奈的對小胖說︰「那你們慢慢玩,我們先回去了!」
小胖很驚奇的看著我倆說︰「你們都住一起啦?我這才走多久啊?變化忒快了點吧!」
我笑了笑說︰「這個說來話長,改天有時間再跟你說吧!」小胖點了點頭說︰「那你們回去吧,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靜宜向小胖和蔣玉玲揮了揮手,他倆笑著點了點頭。靜宜挽著我剛走到水吧門口,許苟德就叫住我倆說︰「你們不多坐會兒?」
靜宜說︰「不了,我想回去了。」
許苟德看了看我說︰「那好吧,沒事還是多來玩玩,以前不叫都來,現在叫才來,再過段時間不是叫都叫不來了?」
我笑著說︰「怎麼會,最近事多嘛,有時間我回來的。」
許苟德點了點頭說︰「那好吧,對了,這是王超寄給你的信,寄到學校的,甄寧幫你帶過來的。」我接過信看了看說︰「那替我謝謝甄寧。」
回到家後,我拆開信,里面是一張埋葬樂隊Grammy獲獎的明信片,沒想到他還記得我。靜宜探過頭來看了看說︰「誒!埋葬樂隊,你認識他們啊?」
我看著明信片說︰「你不知道他們是我們的校友嗎?」
靜宜點著頭說︰「知道啊,但是我不知道你跟他們認識。」
我說︰「我也不算認識,主要是他們的主唱跟你表姐有過一段感情。我還答應過他要照顧你表姐的。」靜宜低著頭不說話了。
我模著她的頭說︰「怎麼了?」
靜宜嘟著嘴說︰「你怎麼老是提到她?」
我恍然大悟,原來靜宜鬧著要回家是因為我們在說劉佳,我笑著說︰「小傻瓜,提下又怎麼了嘛。」
靜宜說︰「你剛才還說以後要去找她!」
我笑著說︰「開玩笑的嘛,我不是說過了嗎,以後我們不可能再見面了,她有她的生活,而我也有了你,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靜宜笑著靠在我肩膀上蹭來蹭去的,我摟著她看著手中的明信片想起劉佳曾說過的話「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枉然。」現在我真的沒有像以前那樣天天去想她了,記得我高中的語文老師對我說過「既遇良人,我心則降。」我想靜宜才是我真正的良人吧。
說到那個語文老師,我真的很崇拜她,她姓古,跟其它老師很不一樣。其它的老師都是為了應付考試,跟高考無關的內容一律不提,「傳道、授業、解惑」一樣沒做。有次,我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字,于是跑去問老師,他看了一下說︰「這個字高考又不考,問來干啥?」我頓時無語了。
而古老師就不同了,她是我們高二時才從大學畢業來教我們的。第一天上課她介紹自己的時候,讓我們叫她姐,不要叫古老,不然會讓人感覺她是從古墓里跑出來的,我們一下就記住了這個很親和的老師。她講的課本只是並不多,更多的是叫我們如何做人做事,我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那樣講課能講到痛哭流涕的老師。當時看到她被自己講的內容感動的哭了之後,除了那些只知道高考的呆子們覺得她沒正經外,我們班其它人都深受感染,那篇課文也被我們深深地記在腦中。
然而,她因為所帶班級的升學率不高而被調離了,然後,被她帶過的班學生的能力卻比考高分的那些高出很多。
後來,只要遇到有老師說︰「你們一天到晚在干嘛?這些東西高考會考嗎?」我就會想起她離開時眼中含著淚對我們說的話︰「只要問心無愧就行了,不要去管其它人會怎麼想。」
經過一個星期的適應,我已經對公司里的人事物有了初步的了解,而我的工作就是做做設計圖,然後就交給其它部門,我突然理解小胖所說的,在中國一個人能干的活卻要分給十個人去干。我很無奈,雖然拿著2000塊的工資,可是干的活卻完全配不上這個待遇。陳霜潔深有體會的說︰「你就知足吧,輕松點不好嗎?」
我說︰「太輕松了我會覺得我的大腦在退化。」
陳霜潔看著我搖搖頭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我也有這種感覺,事越多我越有動力,一旦閑下來我會瘋掉的,看來我就是一個工作狂的命。
跟靜宜住在一起房租就省了,我也開始實施我的創業計劃了,每天完成了公司分配的工作後,我就開始規劃自己的未來,五年內一定要有點動靜。陳霜潔再無意中看到了我的計劃後笑著說︰「你想自己創業啊?」
我笑著點了點頭,陳霜潔說︰「我有一高中同學在西安做投資,不如你去找他,他多半會感興趣的。」
我問︰「他叫什麼名字?」
陳霜潔說︰「叫Conle。」
我茫然的說︰「恐龍?」
陳霜潔大笑著說︰「我第一次也听成恐龍了,是Conle,英文名,中文名叫宇文晁嵐。」
我說︰「怎麼語文就超爛了?」
陳霜潔搖著頭說︰「他復姓宇文,名晁嵐,大部分人都會听成語文超爛,所以他才自取一個英文名。」
我恍然大悟,這個英文名也不算好,我說︰「那我到時候聯系他好了。」
陳霜潔說︰「你就說我介紹的,他會給你最大的援助。」
笑著說了聲謝謝,陳霜潔拍了拍我說︰「咱不說那些。」
這時,劉經理走進來對大家說︰「大家注意,今天下午我們公司總部要派來一個新主管,到時候大家都有點精神!」
陳霜潔冷笑著說︰「你看,那個主管肯定又是他親戚,誰不知道這個公司的高層都是他們自己家的!」
我笑了笑說︰「反正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就行了。」
下午,我正在做我想好的新設計,劉經理拍著手說︰「各位,上午跟大家說的主管到了,她是剛從國外來的加籍華人,大家歡迎。」辦公室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我抬頭看了看經理的身後突然愣住了,劉佳正面帶微笑的對大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