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放了一個半碗血,這才挺住。而他本身就已經有了內傷,此刻卻又失去這麼多血液,體內的妖血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他也無法顧忌那麼多了,所有人的命都在他的手上。讓左佑將子彈全部拿出來倒進碗里泡著,讓侯蘇明在一旁念動咒語焚燒符咒給子彈進行加持。
另一邊他則是沉穩心神,開始制作三張紫色符。之前便說過符的制作在特定的時間內才好成功,這有關于天地陰陽精氣的濃密與流向等等因素。
可是現在蕭揚卻是沒有那個條件等。來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到會遇上這麼厲害的,而且救人匆忙他也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準備。那日清晨所畫的符,他甚至也畫了綠符,可是此刻他卻不能確定綠符能否收了這羊脂玉環里的妖孽。
所以以紫符來,更為放心。以他的血畫符,不說百分百成功,卻已經有了七成把握。制作這樣的符,哪怕是正確的時間,他的把握也不過五成幾六成。此刻比那時還有利,沒道理不搏一搏!
蕭揚筆走龍蛇,在符上的筆尖不曾月兌離過紙張,筆尖的續墨一直是以從筆桿傾倒下去的。這一手若是不穩,一章符早就滿是血跡。左佑等人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之前見蕭揚畫符,卻是沒有這一手的。
終于,兩張符成,不枉費蕭揚放了那麼多的血。碗底還有剩余,蕭揚拉過左佑,一把撩開他的衣衫,在他胸前畫了起來。左佑知他不會胡作非為,可這不解釋,便上來月兌衣服埋頭胸前什麼的,他有點hold不住啊。
眼神示意侯蘇明,後者卻只是讓他不要動。侯蘇明知道,蕭揚這是在擔心左佑。等會這兩人必當是擋在眾人面前,一來擊殺那羊脂玉環,二來則是替他們抵擋一番,讓他們有逃跑的機會。
侯蘇明叫其他人都月兌下襯衫,以及一些可以撕裂的布料,結成一根粗細合適的繩索。他們等會兒說不得要從這樓上跳下去。而三米多的高度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其他人呢?特別是還有一個虛弱之極的蔡文博。
見眾人都做好了準備,蕭揚將符咒擺正,手決與口訣同動,另一邊侯蘇明緊盯著他準備隨時發號施令。
左佑手里的神像也交由李少晨拿著,站到了有利位置。對于蕭揚的話,他堅信不疑也不想有一絲反對。即便現在是在搏命,他也選擇相信蕭揚。
若真的命歹,似乎有蕭揚陪著,也不錯。特別是看著他一本正經說那些無辜的話的時候,左佑覺得這世界真是太純淨了,讓他想放懷大笑。
一見蕭揚功成,侯蘇明一聲成了,便跟隨李少晨的腳步到了窗邊,讓紀飛順著繩子下去接應蔡文博。左佑後腳便對著玉環開槍,經過加持的子彈,左佑並不了解威力,一連開了數槍。
果然引起了玉環邊一陣肉眼可查的波動,那原本慢慢成形的他們的‘錄影’也再也沒辦法成型。左佑吐出一口濁氣,心才放了下來。他以為他要步石青安的後塵了呢。
那邊廂蕭揚集中著精力,牽動法決,將已無玉環寄身的惡煞牽扯出來,往符里塞去。可雖說這東西的靈智尚不成熟,一切攻擊皆隨本能,但恰是這本能,讓它抗拒進入這符,給蕭揚添了不少麻煩,等他成功,額頭上已經大汗淋灕。
左佑還是第一次見蕭揚這個樣子!
「快走。」蕭揚啞著聲音,拉著左佑要走,卻是一陣疲軟。左佑二話不說抱起他,快步到窗邊拽過繩子系著他放下去。等他落地,才跟著下去。
蕭揚示意大家快跑,眼見著這些樓宇變得破敗,他們也不敢靠近,免得被壓死。但這遠遠還不是結束,被左佑扶著的蕭揚,竟然隱隱的發起抖來。左佑感覺的清楚,本想問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還沒來的急開口,卻見天上烏雲密布,隱約還透著一股紅光。
「九,九天雷火?」侯蘇明的聲音有些哽咽,不可置信的看著蕭揚。這樣的殺招,他相信蕭揚能夠使出來,可是這樣短的時間,這樣簡陋的部署,蕭揚到底犧牲了什麼?
「快,快翻到牆外去。」侯蘇明不敢怠慢,看蕭揚的樣子,明顯已經虛月兌了。怕讓他說什麼,他都說不出來,只得壓下疑問。
翻過牆,侯蘇明又不放心的讓眾人一再後退。左佑已經從扶便摟,緊緊地箍著蕭揚的身子,感覺他身上泛起的冷意。遠沒有之前感覺的那樣熾熱!
九天雷火來勢洶洶,就算已經離的好遠,還是能夠感覺那灼熱的氣息。這樣的場景,絲毫不下于大自然咆哮時的景觀,實難想象,這竟然是人為的。
幾人就這麼靜默著,等火焰越來越小,似乎燒無可燒的時候,紀飛突然說了一句。
在森林里點火,這是玩火自焚啊。紀飛這句話,可謂清水入油鍋。剛剛太震驚,還真沒想起來,現在,幾人都擔憂起來。這一山的樹木,燒起來他們可有地方躲?
侯蘇明卻並不慌張,也示意大家不要在意。九天雷火哪是這麼就完了的?若是九天雷火只點不滅,蕭揚哪里會用它,那不是拿自己等人陪葬麼?
紀飛這才拍拍胸口,說,是哦,蕭師兄何等人物,肯定是指哪打哪。
侯蘇明卻是默然。這九天雷火不是法雷——例如蕭揚擊殺吳昊等人那種。這是以道法溝通天地,借力于其,才能做到的。而天地自然有自己的法則來做調整,不會一味的破壞。
正因如此,溝通天地又怎是那麼簡單?看蕭揚此刻的樣子便知道了。
等酣暢淋灕的被淋了一場,幾人都在這料峭里抖了一抖,這才明白侯蘇明說的是什麼意思。左佑察覺蕭揚的身子越來越冷,必當不能讓他再淋雨,連忙讓幾人搭了一個簡易的帳篷。天色快亮了,只要再撐一會兒就行。
只是剛完工這帳篷,侯蘇明猛然如芒在背,竄出了擁擠的帳篷,大喝一聲,誰!
除了左佑,其余人都趕了出來。隱約雨幕中,有一道身影。讓眾**駭的是,那人影竟是憑空立在了古宅的廢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