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之後,蕭揚的堅持終于讓左佑妥協,讓他出院,帶回自家休養。除了蕭揚每天不歇的功課——說是能夠加快痊愈,其余活動左佑一概禁止,或是有自己陪同。
活動範圍被限制在左佑的古玩兒店里,蕭揚也不惱,以往他在山里也深居簡出慣了。
「吶,快點吃,這個我特意問了前街的大廚,勞心勞力才做出來的。」左佑拉過剛洗漱出來的蕭揚,讓他趕緊吃東西。快半個月了,可蕭揚的臉色還是有些差。
那一夜的狂風暴雨之後,他背著蕭揚下山,一直到一條黃土路,這才發現手機有信號。等送到醫院,蕭揚已經昏迷不醒,可醫生卻除了失血過多身體虛弱,其他什麼也查不出來。
絮絮叨叨又說幾句讓蕭揚多休息的話,左佑至今都沒有放棄讓蕭揚別那麼早起練功的想法。話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廖哥。事情查的怎樣?」終于接到廖雲的電話,左佑略微有些興奮。當初在雨幕里的那個家伙,笑的真特麼的滲人。結果還莫名其妙的走了,讓他心里毛毛的。
所以安排好蕭揚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絡廖雲,將整件事原封不動的交代,讓他們去查查那古宅到底是什麼來歷。而那個影子,因為所有人都沒有看見面貌,只能落個懸案。
[關于那個玉環的記錄,查到一點點。按照羊皮卷兒上的記載,野史上確實記載過康熙五十五年有一戶人家說是鬧鬼,死了得有四十多人。但都是茶水寮里說書先生的故事,不知幾分真假。那神像已經送到研究專家的手里,不過估計得到的資料也不會多。]廖雲說了十來分鐘,可基本都是些閑話野史,這件事情雖然疑問重重,可是線索太少,原本左佑也沒有想能得到多少線索。可是他總覺得听廖雲的意思,話沒說完似得。
將廖雲的話,簡單復述給了蕭揚,讓他散散步就回床上休息去。他每天睡得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蕭揚人事不知的那時,左佑才突然想起,這個人才二十歲出頭,比自己還要小四歲有余。可是他卻承擔了所有人的生命,這些實不該他承受的。都因為自己才將他牽扯進來。
想到自己才是導致他虛弱的罪魁禍首,左佑就更加想要對他好。
但是蕭揚覺得自己挺精神的,不想總去睡覺。他還想研究一下符,這一次對付那玉環雖然受了傷,可也並非一點體悟沒有。
特別是最後出現的那個人影給他的沖擊。他不知道那人怎麼出現的,怎麼消失的,甚至不知道他是人是鬼!那人到底是有多強?听他笑的邪佞張狂,似乎對古宅被毀很是不滿,卻又怎麼就那麼放過他們了?
這邊兩人對峙著,誰也不遠妥協,那邊李少晨和侯蘇明風風火火的就過來。大包小包的東西,不但侯蘇明拎著費勁兒,李少晨也淪為他的勞動力。
「師兄,師兄,來看,這些都是給你的。」將一大半的東西都推給蕭揚。這個鐵公雞怎麼舍得花這麼錢?自然這錢不是他的,他當然不心疼!
這一趟事兒,不但詭譎,還害得蕭揚那麼虛弱,侯蘇明身為師弟,能放過債主?李少晨這倆星期,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了。
李少晨只能對左佑無奈苦笑,這滿地的東西,古玩都被淹了。還沒等他倆在侯蘇明的喋喋不休中插上幾句話,李少晨和左佑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
兩人接了,也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麼,臉色頓時不好了起來。左佑更是看了看蕭揚,欲言又止。
「怎麼了,吃苦瓜了啊。」侯蘇明還在念叨,卻見蕭揚看著左佑,根本沒听自己的話。心里不禁月復誹,咋感覺師兄跟老左有點不對勁兒呢?我擦,不會真的是給老左帶壞了吧?明明已經把那些用品都扔了啊,難道老左還有什麼存貨?
「我哥,出事兒了。」李少晨有些別扭。剛剛的電話,是他母親打來的。他哥本在出任務,可是那邊卻傳來讓他們家做好準備的消息——這還能代表什麼?
雖然跟李少彥鬧得不愉快,可一听這消息,李少晨心里還是沉了一沉。
左佑拍拍他肩膀,說道,「廖哥打電話來,說是已經組織人員動身去救彥哥了。就是……」
廖雲的意思是想要請蕭揚幫忙,他知道蕭揚的厲害。當然也知道他受了傷,所以想問問他能不能去。但左佑要怎麼開口?
明明不久才決定不將這麼個純淨的人卷入是非之中去,至少不因為自己。蕭揚太過于純淨,一旦與人相交,就認真的負責其所有人的生命,哪怕傷了自己。
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兩件事,明明都跟他沒多大的關系,可是他們一說,蕭揚不都幫忙了麼?他知道蕭揚不怎麼知道與人相處,可心卻是實打實的好,只要他認了的朋友,就絕對不拒絕。
恰恰是這樣,認真地讓人心憂,心好的讓人心疼。左佑覺得,蕭揚要麼就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要麼就得在他的看護上過活。
不然被誰賣了都不知道。可是此刻,‘賣’他的,卻偏偏又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