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新年的氣氛渲染著世間每個角落。理應是家家團圓,合合美美的歡樂節慶,因為西域的三月之約,將士們必須駐扎邊關,守住天下,才能保衛自家。也因戰爭的關系,安辰逸和八阿哥也未能回宮過年,陪在自己親人的身邊。他們心系天下,是了不起的人物。
皇後站于「坤寧宮」門口,看著遙遠的遠方,她在等一個人,日日夜夜牽掛的人,甚至是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的人。
「娘娘,天涼,奴婢扶您回宮吧。」常陌實在不忍心看著皇後繼續憔悴下去。
「本宮要等八阿哥。」
「娘娘,八阿哥駐守邊關,不回來了。」
「不,他會回來的。」或許是自知命不久矣,心里的那份期盼更是日與俱增。她是那麼迫切想見到八阿哥,她亦是那樣怕沒有機會。
皇後的固執,常陌沒有辦法,只得站在寒風中,陪著皇後一起等不可能發生的一幕。
天下尚未太平,皇上亦沒有心情大肆慶賀新年的到來,不過是陪著已有身孕的婉貴妃過著有史以來最為平靜的一年。
「愛妃,新的一年到了,有什麼願望?朕定會滿足你。」
「皇上,臣妾只求孩子平安降生,常伴父皇母後身邊。」婉貴妃撫模著自己的小月復,一股幸福味道油然而生。
「愛妃如此簡單的願望朕一定能夠滿足。」皇上擁婉貴妃入懷,兩人的甜蜜比新年的氣氛更融洽。
「皇上,慕容空莊主進宮來了。」王喜並未有心打擾他們的幸福時刻。
「慕容莊主來了?」皇上不明,為何選在此時進宮。「他現在進宮所謂何事?」皇上希望婉貴妃能給自己一個答案。在皇上心里,婉貴妃是那樣的聰慧,像是能讀懂別人心思般。
「臣妾怎知慕容莊主此次前來所謂何事,左不過是來看望容良娣。」
「宣。」皇上不管慕容空此次前來所謂何事,新年初總該不會有什麼過份的要求吧。
「宣慕容莊主晉見。」在王喜的宣告聲中,慕容空徐徐而來。
「草民見過皇上,見過娘娘。」
「快快請起。」皇上非常客氣地親身上前扶著慕容空。「賜座。」
「謝皇上。」
皇上給足了慕容空面子,而慕容空也理所當然的受下了。
「慕容莊主此次進宮所謂何事?」
「回皇上,草民一來祝賀皇上新年之喜,二是想來看看女兒。」慕容空一臉的思女之情,在皇上面前表現得如此情深意切。
「那可曾見到容良娣?」
「草民先來見過皇上,再去東宮給太子請安。」
「慕容莊主思女心切,朕就不留你了,等晚間,朕擺酒為莊主接風。」
「謝皇上,那草民先行退下了。」慕容空假惺惺地站起身,退了下去。門外,背對皇上的慕容空,一臉奸笑出賣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慕容空突然出現在東宮,了解他此行真正的目的只有秋兒,偏此不巧,秋兒最近忙于給婉貴妃補身子,幾乎整日待在太醫院。她如今可是身負重任,婉貴妃是否可以母子平安,全在于她平日里的悉心照顧。不過,按婉貴妃近日來的脈像來看,胎像已經平穩很多。危險時刻即將離去。只要再陪伴婉貴妃些許時日,秋兒便可抽身守在東宮,保護太子周全。秋兒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慕容空竟會選在新年之後的幾天動手。他這是想讓皇上在每年家家團圓的時候,唯獨皇上思念已故的兒子。
自從那次的江南之行,安路濤也算是和慕容空相處了一段時間,安路濤對慕容空並無好感,現在安路濤的心思全在失去秋兒的痛苦里,見到誰都不會擺出一副好心情,也好在慕容空此次不是找他詳談,主要還是慕容雪。慕容空早已看出安路濤心不在焉,無暇接待岳父大人。慕容空也就借故與慕容雪單獨相處。
「爹,一路辛苦了。喝杯茶暖暖身子。」慕容雪見到慕容空也沒有獨特的興奮之情,顯得很是平淡。慕容雪總感覺父親的突然出現意味著某件不好的事情。
「還是女兒孝順。」慕容空滿臉笑意,他以為自己很和善,在慕容雪眼里,他越是笑容滿面,越暗藏殺機。「女兒,爹問你,殿下對你可好?」
「很好。」
「真的很好?」慕容空像是看出什麼端倪,慕容雪頓時有些慌張。「別騙爹了。若他對你很好,為何現在仍不見你有身孕?還不跟爹說實話?」
「爹,你別問了。殿下對女兒確實很好。」
「容兒啊,你娘去世得早,爹這是又當爹又當娘,想著你嫁入皇宮,一生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也算是對你娘有所交待。現在看著你受委屈,你讓爹有何臉面見你九泉之下的娘親。」
「爹,你這是說的什麼?女兒現在很幸福,很快樂,娘看到只會高興,不會責怪爹的。」
「我的傻女兒,怎麼就不明白爹的心思呢?」慕容空的演技的確高深莫測,一步一個腳印,穩穩當當,軟硬兼施,讓慕容雪慢慢跳進他的陷阱。
「爹,你到底想說什麼?」
「爹想抱外孫,想有人叫我一聲外公。」
「爹……」慕容雪看著眼前的慕容空,她已然弄不清楚,到底是真還是假?她已經很難相信慕容空所說的一切。
「女兒呀,有些事你就是不說爹也知道,爹是過來人,你瞞不了爹的。殿下對你還是真心的,不過剛剛爹注意到殿下悶悶不樂,心有千千結。女兒,做為殿下的良娣,你有責任讓殿下走出不愉快的陰影。」
「女兒明白。」
「其實爹這次來有個最重要的事交給你。」是要告訴慕容雪真相嗎?慕容雪警惕性極高地看著慕容空,「爹想親耳听到你有身孕的消息才會回山莊。」
「爹,這種事怎麼能急呢?」
「所以,爹替你想好了辦法。」慕容空從腰間取出一顆類似藥丸的東西。「你只要給殿下服下這個,保證你倆不出十日便有好消息傳出。」
天下哪有如此靈的藥?慕容雪才不會相信,她不管慕容空手中的藥丸到底是什麼?也不管他此次前來到底是不是因為監督她懷孕的事,總之,她不會讓安路濤喝下任何一種來自慕容空的東西。
「這些東西爹也會相信嗎?只是江湖騙子罷了,爹這是在拿殿下的生命開玩笑。要是這東西喝下去反而對殿體造成影響,那女兒和爹可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女兒放心,這東西是爹特意找神醫配來的,已經有人試過了。要是不靈,爹怎會拿來給你。」慕容空拉過慕容雪的手,把藥丸放入她的手心。「我已經讓蓮兒去太醫院配一些安神的藥,你就趁機會把它入進藥里,讓殿下一並喝下,接下來殿下會對你惟命是從。」
看著自己手心里的藥丸,慕容雪別說心里沒有殿下,並不願和殿下發生男女之事,就算有,她也不會依靠旁門左道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慕容雪把藥丸放回桌上,一口回絕了慕容空。「我不會這樣做,爹還是把它收回去吧。明日一早女兒會送爹出宮。」慕容雪這是在下逐客令嗎?慕容空沒想到把女兒送進宮,什麼都沒有幫他得到,反而讓她變得不再把他放在眼里。他怎能容忍這一切?
「等等。」慕容雪轉過將離開,慕容空叫住她,還好他留有一手。待慕容雪應聲回頭,慕容空手一揚,慕容雪吸入從他手里散出來的粉末,慕容雪頓時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像是沒有了思想般。「雪兒。」
「是,主人有什麼吩咐?」這是從機械的慕容雪口里說出來的。
莫落子的控魂散果然名不虛傳,現在雪兒有一柱香的時間會受我的控制。雪兒,對不起,爹也是別無他法。為了我們以後的好日子,爹只有委屈你了。
「拿著它。」慕容雪很听話地接過慕容空手里的藥丸。「等蓮兒送去安神藥,你就把它放到藥里,並讓安路濤一口不剩的喝下。」
「是。」慕容雪沒有思想,沒有任何反抗,完全听著慕容空的指令。拿著藥丸,離開房間。被控魂散控制的人,只有在自己主人的面前會顯得木訥,離開主人後,她的思想還是自己的,完全不會記得主人跟她說過什麼,唯獨看到主人下指令時的人或是听到關于指令的話,她的大腦便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完全按照主人的指令行事。
離開房間後的慕容雪,看上去和房間里的她判若兩人。很明顯她已經不記得慕容空跟她說過什麼。
太醫院最近特別忙,也許是冬季,感冒發燒已是家常便飯,後宮娘娘體質弱者大有人在,一有個咳嗽便請太醫前去。漸漸地,太醫院的人手幾乎已經不夠了,有些活還需要娘娘們身邊的宮女親自前來。
「封太醫好。」
「你是?」封太醫自從在婉貴妃患病人立下功勞,皇上對他也很賞識,如今他在太醫院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面前眼前的宮女,封太醫沒什麼印象。
「奴婢是雲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奴婢叫綠珠。」
「綠珠姑娘來太醫院有何事?」
「雲妃娘娘感染風寒,命奴婢前來取些藥,煎好帶回宮。」
「娘娘嚴重嗎?還是讓臣去請脈吧。」
「不用了,娘娘自知無大礙,不勞封太醫了。娘娘吩咐了,只需抓些傷風的藥即可。」
「既然是娘娘吩咐,那臣照辦。」難得在後宮遇到像雲妃這般體諒人的娘娘了,本來就已忙暈頭的太醫院,有些娘娘不過輕咳幾聲,也把他們宣去。比起有些娘娘,雲妃算是體諒他們的了。封太醫按照傷寒的藥方,給雲妃抓了最好的藥。「綠珠姑娘,這副藥一日三煎,只要熟透即可。」
「多謝封太醫。」綠珠望向右後側。「煎藥是在那邊嗎?」
「是的。那里有每個娘娘專用的藥爐,都有標記的。我帶你過去。」
「不用了,封太醫您忙,奴婢自己來就行。」
綠珠去了煎藥的地方,封太醫便忙于手里的工作。煎藥爐那邊沒有別人,綠珠找到雲妃專用的藥爐,把藥全部倒了進去,便開始生火煎藥。她不是對雲妃不用心,而是別有用心。
四下無人,綠珠小心翼翼在眾多藥爐里找著備有永壽宮字樣的爐子。眼前一亮,永壽宮三個大字印在眼前。綠珠環顧四周,太醫院的太醫們各自忙著手里的活,在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時候,綠珠把早藏在袖口的藥包打開,把粉末抹在藥爐嘴口,真是非常高明的手段。讓人驗都驗不出來藥爐曾經被人動過手腳。
任務完成後,把藥包重新放回袖口,再回到藥爐邊,繼續假裝看守雲妃的藥爐。
「你好,你是哪個宮的?」
綠珠正坐在藥爐邊出神,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抬眼一看,是個不怎麼熟悉的宮女。
「你好,奴婢是雲妃娘娘身邊的,奴婢叫綠珠。你是?」
「原來是綠珠姐姐,奴婢是東宮容良娣身邊的蓮兒。」
「蓮兒妹妹。」綠珠注意到蓮兒手上也拿著一包藥。「是哪位主子生病了?」
「是太子殿下,最近總是顯得疲勞,煎點安神的藥,好讓太子殿下睡得安穩些。」
「原來如此。」綠珠不知如何再聊下文,偏巧此時藥已煎好。「藥已煎好,奴婢先給雲妃娘娘送去。」
「綠珠姐姐慢走。」
送走綠珠,蓮兒便開始找尋標注東宮字樣的藥爐,可是找了一圈,仍是沒看到。
「蓮兒,你在找什麼?」正在蓮兒困惑時,若惜端著藥爐走了進來。
「若惜,你來得正好,知道東宮的藥爐在哪兒嗎?」
「在我手上啊。」若惜舉著手里的藥爐。
「你怎麼拿著東宮的藥爐啊?」蓮兒不解。
「是安寧郡主吩咐的。婉貴妃的藥分為兩種,而且兩種要一起煎,然後合在一起,等涼了,再煎。安寧郡主在眾多的藥爐里選中了東宮的藥爐。」
「原來是這樣。那現在東宮的藥爐你還用嗎?」蓮兒舉舉手里的藥包,「我要給太子煎藥。」
「藥爐我正要用呢。」若惜靈機一動。「要不你拿永壽宮的藥爐先用吧,煎過藥之後,我剛洗過爐子。」
「也好。」
蓮兒同意了若惜的建議,便走到永壽宮的藥爐前,把藥包里配有安神藥的草藥倒入爐中,開始生火。
「若惜,婉貴妃身子還好吧?」
「多謝關心。婉貴妃在安寧郡主的照料下,非常健康。郡主說,婉貴妃再喝一副藥安胎就可以不用再喝了。」
「真的嗎?太好了。」
藥爐邊上,若惜,蓮兒有說有笑。兩人聊得甚歡。
「若惜,你怎麼了?」
「肚子疼。」若惜按著肚子,也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突然變得好疼。「不行,我得去方便一下。蓮兒,幫我看一下火,火候不能大也不能小。」
「好,這里有我看著,你快去吧。」
真是人有三急,一刻都等不了。若惜跑開了,蓮兒記住了若惜的吩咐,安神藥煎的方法很簡單,不需要時刻關注著火候。蓮兒坐到若惜的位置上,幫婉貴妃的藥看著火候。
慕容雪知道慕容空此次前來事有蹊蹺,她有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慕容空會對安路濤不利,但她又確定,坐立不安地她決定找秋兒商量一下,秋兒聰慧,主意又多。想到便行動,慕容雪知道秋兒一直在太醫院忙碌著,直接來了太醫院。
容良娣親駕太醫院,引來太醫們的紛紛行禮請安,慕容雪哪有心思,叫他們起身之後,隨便問了一個太醫,秋兒在何處。太醫給的回答︰可能在藥爐那邊。
慕容雪直奔藥爐,只見蓮兒坐在那兒,認真地煎著藥。
「蓮兒你在干什麼?」
「娘娘,您怎麼來了?」蓮兒站起身,「奴婢在給殿下煎安神藥。」
安神藥?好熟悉。
慕容雪突然一陣巨痛,眼神也變了,低著頭看到藥爐上刻著東宮字樣,這不就是安路濤的安神藥嗎?
慕容雪的腦海開始接受著命令,她要完成主人下達的指令。
「蓮兒,你去把秋兒找來。」
慕容雪的吩咐在蓮兒眼里就跟皇上的聖旨一樣重要,若惜對她的吩咐又怎會記得。蓮兒離開藥爐,慕容雪回顧四周,無人之時,把藥丸放進滾滾濃煙的藥爐里。
就是這樣,安寧郡主無意間,讓這些事陰差陽錯。
慕容雪把藥丸放進安神藥里就算完成了任務,于是她便恢復神志,之前的所做之事已忘盡。蓮兒問遍太醫院,也不知秋兒的下落。
「娘娘,郡主不在太醫院。您找她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再到其他地方找找,你若是看到她馬上讓她來找我。」
「是。」慕容雪匆忙地離開了。
之後不久,若惜也神清氣爽地回到藥爐旁,蓮兒也正很認真地替她看著火候。
「謝謝你蓮兒。」
「不客氣。」
她們煎的藥幾乎是同一時辰煎好,兩人是同時離開太醫院。而她們卻不知手里端的藥差點要了她們的命。
秋兒得知太後又染風寒,心急之下便趕往「慈寧宮」,太醫院沒人知道秋兒去了哪兒?也沒人趕追問匆匆離開的安寧郡主是要去哪兒。
太後也安然無恙,秋兒便離開,前往永壽宮。途中遇到慌忙而來的慕容雪。
「秋兒。」慕容雪見到秋兒像是見到希望,秋兒總感覺慕容雪神色不對,以她對藥物的熟知,慕容雪身上有著不一樣的東西。沒有任何踫觸地,秋兒不好隨意下結論。又或許是她最近太過勞累,產生的一種錯覺。「秋兒,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我爹來了。」
「什麼?」秋兒大吃一驚。
「我爹要我把一顆藥丸給殿下服下,說是吃了這個藥丸便會與我成就夫妻之事。秋兒,我總感覺我爹此次進宮的目的不尋常。」
「你對殿下做了什麼?」秋兒擔心著安路濤,她可以肯定慕容空交給慕容雪的藥丸便是西域奇花果。
「我什麼也沒做。」慕容雪當然不會記得自己被控制之後做了些什麼。
「你爹呢?」秋兒相信慕容雪所言不假,若是慕容雪真對安路濤做了什麼,她又怎會急忙找秋兒商量對策。
「在東宮。」
秋兒擔心安路濤的安危,慕容雪既然沒有听從慕容空的吩咐,那麼慕容空很有可能親自動手,秋兒急忙趕回東宮。當她推開安路濤房門時,他正要喝下什麼,本能反應,秋兒沖上前去,奪走安路濤手里的碗。
秋兒的舉動令安路濤和蓮兒不解。更不解秋兒為何會如此慌張地奪走他手里的安神藥,他只是最近因秋兒的事睡不著,正好蓮兒端來安神藥,他想著喝下讓自己好好睡一覺也好,說不定睡著了就會忘了痛苦,安神藥還沒到口,就被突然出現的秋兒搶走了。
「秋兒?」安路濤看到秋兒此時的裝扮,隨即又改口。「安寧郡主這是為何?」
秋兒才不管安路濤的陰陽怪氣,端著碗,憑著她對藥物的感觸,一嗅,秋兒皺眉,再嗅,這不是西域奇花果。
「這是墮胎藥?」秋兒的疑惑也是他們的疑惑。
「墮胎藥?這里面怎麼會有墮胎藥?」是誰在跟我開玩笑?想害我也不至于開這種玩笑吧。
蓮兒知道墮胎藥對安路濤的身體沒有影響,可畢竟是有人下藥了,慌亂的蓮兒忙下跪喊冤。「奴婢一直看在爐子旁邊,這藥不是奴婢下的。」
「你先起來。」安路濤讓蓮兒起身,蓮兒若是想害他,機會有得是,無需下墮胎藥這種不靠譜的藥,還是自己親手煎藥,親手送藥。天下有這麼傻的「殺手」嗎?「沒人說是你下的藥。」
「蓮兒,你是用什麼爐子給殿下煎的藥?」秋兒想起來,按照推算,婉貴妃的兩種藥煎完後,最後是合在一起再煎,而最後再煎用的爐子正是東宮的爐子,那蓮兒又是用什麼爐子煎的藥呢?
「永壽宮的。」蓮兒對此記憶猶新。
一切都明白了,是有心人想把墮胎藥給婉貴妃服下,還好誤打誤撞,墮胎藥沒有被婉貴妃服下。秋兒正要松口氣時,慕容雪終于回過了。淑女慕容雪又怎能追得了輕功了得的秋兒呢。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也算是不錯了。
慕容雪見秋兒急匆匆往東宮方向跑去,她也心急地往回跑,站在房間里大聲喘氣。
「容兒你跑那麼急干嗎?」
「沒……沒事……」慕容雪搖著手,仍在喘氣。而就在她搖手之間,眼尖的秋兒發現她手心里的一顆細小的紅點,秋兒上前抓住她的手,仔細觀察著她的手心。秋兒今日總是怪怪的。「怎……怎麼了嗎?」
秋兒對這個紅點很是熟悉,有種不祥地預感,秋兒伸手為慕容雪把著脈。果然與秋兒猜想的一致。
慕容雪中了控魂散,中此毒者,手心會出現一顆紅點,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它的存在。師父曾說過,控魂散是師祖的獨創,同時也是本門派的禁藥,莫落子離開之時,曾偷了部分配方。師父說過,莫落子偷走的部分配方失去了最強的藥力,只得控制柔弱的女子或是還未成年的小孩子,而且時辰也會縮短。
這也是莫落子為何不願使用控魂散的原因,他是個高傲自滿的人,他不允許自己所研制的藥物有不足之處,但此次不同,為保計劃的順利進行,他不得不拿出控魂散,關鍵時刻可助慕容空一臂之力。
「你去過哪里?見過什麼?」
面對秋兒的追問,慕容雪不知自己犯了何事,但她知道秋兒如此緊張,肯定是有事發生,她正努力地回憶著之前。
「我去太醫院找你,後來看到蓮兒正在煎藥,她的旁邊還有一個永壽宮的藥爐。不過沒人看著。」
「蓮兒,你不是說你用的是永壽宮的爐子嗎?」
「是的。娘娘去太醫院的時候,若惜剛好肚子痛離開了,奴婢就替若惜看著爐子。」
「糟了。」
一切都明白了,秋兒慌忙地離開房間,朝永壽宮方向跑去,她希望自己可以阻止這一切本不該發生的事。
安路濤糊涂了,慕容雪疑惑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秋兒今日總是慌里慌張。不過仍是擔心秋兒的安路濤,一路跟著秋兒,他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慕容雪實在是跑不動了,坐在房間里喘著氣。至于慕容空,一直在暗處看著安路濤,在他即將喝下安神藥時,他是多麼的興奮,當看到不速之客秋兒的破門而入,奪下藥碗時,他恨不得掐死她。又聞安路濤喝下的並非是西域奇花果,慕容空自知計劃失敗,此時不逃更待何時?關鍵時刻,自私的慕容空只想到了自己,根本沒有考慮慕容雪接下來的處境。她很有可能會有牢獄之災,又或許吉人天相,畢竟她也是受害者。至于慕容雪地命運到底如何,還得看婉貴妃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