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男生們出了巷子,國漢才慢騰騰的回到樓上。
一進房間,一股濃烈的煙味便順著鼻子竄進了國漢的肺里,讓國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女人們橫七豎八的躺在沙發上抽著煙,看著雲霧繚繞中的電視。
雖然是女人,但從略顯稚女敕的面孔來看,稱為女孩更合適。
「搞鬼啊,吸這麼多煙國漢皺眉,走到窗戶邊把排氣窗打開。
「沒辦法啊。老板,吃不上飯,就只把煙當飯吃了一個穿紅se吊帶衫的女孩道。
國漢和女孩們混熟以後就顯得很沒地位。女孩們雖然整天老板老板的叫著,但口氣里毫無敬意,就好像是在叫阿貓阿狗一樣。
「沒錢了?前幾天不是剛發了工資嗎?」國漢。
「不是錢的問題,是打賭的問題。剛剛接客時,我們打賭,誰用的時間最長,客人最晚出來,誰就去買晚飯……」一個穿紫se裙子的女孩道。
「誰輸了?」國漢忍不住問道。
「說出來你都不會相信,居然是阿梅輸了!哼,輸就輸了,她還耍賴皮,死活就是不承認自己輸了,強詞奪理的不肯去買飯一個戴青se的女孩道。
「不會吧,居然是阿梅輸了?」國漢吃驚,比起輸了賴賬這件事,國漢更關注阿梅輸掉了打賭。
前面已經說了,阿梅是眾小姐中技術最好,能力最強的。雖然才剛十九歲,但客源是最足的,很多客人就是沖著阿梅來的,而且已經連續兩年榮膺「年度吸金王」的稱號,足見阿梅的實力和影響力之強。
「我沒輸一個果著身子,吐著煙圈的女孩靠在沙發上道。
自然是阿梅了!
「還沒輸?喂,六個人,十二雙眼楮都看著你呢,你敢說你不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一個穿著紅se短袖的女孩道。
「不敢!」阿梅。
「那不就得了,你最後一個出來,肯定是輸了啊,輸了就要遵守賭約……」紅se短袖女孩道。
「我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不假,但我可沒輸,」阿梅慢慢吐著煙圈,「那小子不到兩分鐘就完事了,他自己賴著不出來,那能怨我?」
「他自己不出來?」國漢奇道。
「是啊,明顯的是個雛兒,還沒開始就激動得渾身亂顫,沒幾下就不行了。完事後一臉痴呆的望著我,還問我是不是被逼做這個的,是的話就幫我逃出去,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就差跪下來給我表白了阿梅滿臉無奈道。
「哈哈,這麼說,那個中學生還是真的喜歡上你啦?」一個只穿著藍se內褲的女孩笑道。
「唉,阿梅的魅力不得不服啊,中學生都難逃魔爪,難怪年年吸金第一一個同樣光著身子的女孩道。
「不管怎麼樣,反正我沒輸!」阿梅道。
「那怎麼行,願賭服輸嘛,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最晚一個出來的……」
「是啊,不管過程,只要結果!」
「阿梅,賴皮可不是好習慣哦
「……」
女孩們瞬間又亂作一團,嘰嘰喳喳的開始圍攻阿梅。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國漢恍然大悟,明白為什麼西瓜頭下樓之後就一直失魂落魄了,原來是被阿梅把魂兒給勾走了。
「好啦,好啦,別吵了,不就一頓飯,吵得跟鴨子一樣。我去給你們買行了吧?」國漢無奈的敲著牆,讓女孩們安靜。
「好!」一听說國漢去買飯,女孩們頓時達成一致。
「阿梅,不得不說,你真贊!」國漢伸出大拇指。
「一般般,記得給我帶兩包話梅阿梅看著電視淡淡道。
吃話梅是阿梅唯一的愛好,平均每天都要吃三四包。阿梅之所以叫阿梅,也是由此而來。
「ok!」國漢轉身出門。
「哎,國漢,你要去買東西吃啊?」牆壁後面的小廚房里伸出一顆腦袋來,孫姐。
「嗯,怎麼,孫姐?」國漢踏出的一只腳又伸回來。
「幫我帶包衛生巾孫姐有點不好意思。
「……」國漢愣住。
「呃,有人借一下嗎?」國漢看著沙發上眾女,他實在不想去超市女xing專賣區。
「都沒了,要是有的話還用你買嗎?老板,行行好,幫我們每人都帶一包啦紫se裙子女孩道。
「當我沒說國漢迅速關門下樓
借著國漢下樓梯的時間,有必要對國漢的se*情小團體介紹一下了。
se情業作為千百年來始終存在的產業,是每一種文明每一個國家每一個城市必不可少的發展基石。越是繁榮的地方,se情業就越是發達。
而衡城作為湘省第二大城市,se情業自然也是發達無比。作為一種見不得光卻又必不可少的產業,se情業一般都是由與官方交好的黑幫勢力來經營。而衡城的se情業,就是由會長為zhengfu某要員老丈人的新月會來經營的。
與軍火大頭七佬社、劫匪團伙馬竹幫相比,新月會更富,更白,更不怕jing察。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衡城的情se市場幾乎已經被新月會全部壟斷,大魚小魚沒有一個能逃得過新月會的大嘴。倒是一些小蝦米,因為不引人注意,反而在夾縫中存活了下來。
而國漢,就是一只小蝦米。
初中畢業的國漢仗著一腔不怕死的沖勁兒在社會上混七混八,靠給別人打零工過活。所謂的打零工,就是幫人在街頭打架,越過高牆給監獄里的人運送毒品,偶爾也會趁夜黑風高搶個劫,越個貨。
如此過了七八年,在24歲那年,國漢猛然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那麼年輕了,打架時開始有點畏手畏腳,送毒品時膽子也越來越小,至于搶劫之類的,更是再也不敢出手了。國漢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怕死了。
一個靠混社會活命的如果突然怕死了,就意味著真的要死了或者快要死了。不想英年早逝的國漢在一番思索之後,終于決定自己動手養自己了,不能再靠別人而活。
一番調查之後,國漢瞄上了市場龐大的se情業。做不了大魚小魚,那就做一只小蝦米好了。做小混混的幾年,國漢還是積攢了不少錢。拿著這些錢,國漢去遠離衡城的鄉下,以招女工的名義騙來了仈jiu個姿se尚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在位置偏僻,房租低廉的工薪住房區,國漢又租下了上下兩層單元房。把上下單元房打通,以旋轉樓梯連接起來,下層生活,上層接客,一個簡陋的se情會所就建立起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困難重重。先是找來的女孩子們發現受騙後哭死喊活的想要逃走,整天在單元房里和國漢大戰,一有機會就朝外面跑。那段時間國漢被折磨的焦頭爛額,整天神經高度緊張,處處監視著女孩們,生怕她們自殺或是逃跑。饒是如此,還是有兩個女孩逃走了。剩下的七個女孩也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勢,國漢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狂揍。熬了一個多月後,國漢終于熬不住了,打算把女孩們放走算了。就在這時,國漢遇到了孫姐。
孫姐是個四十多歲,年華已逝的老小姐。從十七歲出道,孫姐在新月會手下做了二十幾年的小姐,現在年老se衰了,接不了客人了,才退了下來。
滿月復愁腸的國漢在買早餐的時候遇到了閑賦在家的孫姐。一個是有心無力,一個是人退心不退,兩人一拍即合,孫姐跟著國漢來到了出租房里,開始了老鴇生涯。
至此,國漢的事業才開始起步。
在孫姐的教下,女孩們漸漸也接受了小姐這個職業,畢竟,一個沒讀過幾年書的女孩,想在沒人罩的衡城立足下來是很困難的。而國漢給了他們一個不需要奮斗不需要努力,只需要張開雙腿就可以拿錢的機會。
女孩們接受了,國漢也開始到處拉客。那段時間,衡城大小巷子到處都飄著國漢的小傳單,廣告牌電線桿也是狂轟濫炸的小廣告。
同時為了提防jing察或是其他黑幫來挑事,國漢經常把自己包裝成其他黑幫的下屬,今天是新月會的分會所,明天是七佬社的新晉產業,後天就又變成了馬竹幫的地下暗鏈。
無論如何,經過一番努力,生意終于慢慢有了起se。為了更加穩住女孩們的心,國漢提出了四六分成制度,自己四,女孩們六,而且還創立了「年度吸金王」這一獎項,凡年度賺錢最多者,出去原本的分成,另獎五萬元。
制度促進發展,在國漢的大力推動之下,會所呈現出欣欣向榮的局面,小蝦米也開始慢慢向小魚發展了。
不容易,確實不容易。尤其當這一切只是在短短四年內完成的時候。
而現在,28歲的國漢已經開始謀劃把自己的客戶群延伸到校園里面去了。那里面可是隱藏著十幾萬的se血少年啊!
生意,就是這麼做起來的!
敘述一個**的崛起需要十分鐘,而國漢下個樓只需要十秒鐘。
關上門,十秒鐘後,國漢就走到了樓下。
哼著歌,國漢腦子里盤算著把學生們引來以後怎麼擴大地盤,要不要再去租個場地,找幾個新女孩,重新布置一個新會所,搞起連鎖式經營。只是這樣子的話,就不免會引起新月會的注意,到時候被吞掉就不好辦了。
心里想著,國漢走進小巷子,忽然腳下 的滾過一個破瓶子,國漢心里一驚,急忙後退一步,左右一看,只見前面離他不遠出站著一個佝僂著背的人。
那人發現國漢在看他,也抬起頭來看了國漢一眼。
借著微亮的月光,國漢看到那是一個頭發半白的老人,身材瘦小,穿著一身髒兮兮的衣服,男女看不出來,背上背了個看不出顏se褡褳,手上還拿著一個捏扁的易拉罐,看來是一個拾荒老人。
呼,國漢松口氣,放下心來。自從干了這行一來,國漢就一直提心吊膽,走個路都謹慎再三,生怕一覺醒來腦袋不見了。
「借過國漢保持禮貌,對老人道,手模到口袋里,想看看有沒有帶零錢。
對于這種年紀一大把還要靠撿垃圾為生的老人,國漢總是會心生慈悲,身上要是有零錢的話,國漢就偷偷拿出來放在他們的背簍或是口袋里,能行一善則行一善,也算是為自己積德。
不過今天老人似乎不打走運,國漢往口袋里一模,發現除了兩張百元鈔,別無他錢。而這些錢還要給樓上的女孩們買飯買東西。
「抱歉了,」國漢心底暗暗想到,「等會兒回來要是他還在這里的話,就把剩下的零錢給他
老人不知道國漢心里的想法,只是低下頭側身貼牆,給國漢讓開路。
國漢窄起腳步,快速從老人身邊走過,身形交錯的瞬間,國漢從老人身上聞到一股濃烈的酸臭之氣。
可憐的老人,起碼一個月沒洗過澡了。
從黑暗走進繁華只需要兩百米,走過巷子,國漢七拐八拐便到了夜市繁華之處,從小在衡城長大的國漢對這些錯綜復雜的小巷子熟稔于心。
打包了幾份豬排雞排飯,又低著頭去超市買了話梅和衛生巾,國漢兩手提滿東西往回走去。
再回到小巷子里時,里面黑漆漆的已經看不到人影,看來那個拾荒老人已經走了。
想做個善事都做不了,國漢聳聳肩,拿著東西穿過巷子,走進樓道。
到了門口,國漢拿出鑰匙開門,鑰匙插進鎖孔剛扭動了一下,國漢就發現不對勁兒了。
門嘩的一下子就拉開了,一個高大的幾乎和門框齊高的壯碩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陳國漢先生,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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