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69第六十九章 暗渡陳倉

作者 ︰ 漱玉泠然

馮泰來凝神道︰「前幾日我隱約听說,恪貴人求子心切,想去宮外的寺里進香,至于這時候出宮,大約是想借著進香的機會,瞧一瞧父母家人,也是有的。////」

陳掖臣疑慮道︰「這恐怕不合規矩罷!」

馮泰來啞然而笑道︰「我也是瞎猜!再說合不合規矩,還不是皇上說了算,連規矩都是皇上和太後定下的呢!咱們只管守咱們的門,管這許多做什麼?弄不好,跟楚灝一樣,也不知得罪了什麼人,無故給發往熱河行宮當差去了!」

楚灝毫無征兆地被發往熱河當差,曾經在侍衛當中掀起一小片微瀾,但宮廷侍衛多出身世家,都是些懂分寸,知進退的人,不會在這些事上多說一句話,因此沒過多久,順貞門便如從沒有過楚灝這個人一般。這時陳掖臣听馮泰來又提起來,也不便再接著議論楚灝,更不便議論恪貴人,只得將話頭引到恪貴人的侍女青緹身上。

陳掖臣笑道︰「方才那位姑姑看起來面生的很,可是恪貴人的貼身大宮女麼?」

馮泰來無限向往道︰「可不是麼?長得挺俊俏的,對吧?」

陳掖臣漠然笑笑,道︰「還成!」

馮泰來不滿意了,嗔道︰「你這人就是這樣,整日呆頭呆腦的只會讀你那幾本書,兄弟們私底下都說,恪貴人身邊的青緹姑姑,絕對是宮里拔尖兒的美人。」

陳掖臣不說話,仍是笑,心頭只涌起一陣甜蜜,默默地想著,不及某人!

不過馮泰來模模腦殼,自言自語道︰「可是不知道今兒怎麼回事兒,怎麼覺得青緹姑姑哪里不大對勁呢?」

陳掖臣從未注意過青緹,也不想理睬馮泰來的瘋話,只是笑著啐道︰「還不快回去洗洗好家去,只想著你的青緹姑姑,連飯也顧不得吃了!」

馮泰來見他對青緹沒半分興致,再同他說下去也是無趣,又兼陳掖臣一提醒,他確是覺得餓了,當下再不多說,只與陳掖臣告了別,出宮家去了。♀

那一乘橘紅小轎申時出了宮去,到了第二日晨起卯時,方才回宮來。這時順治正在前朝與文武大臣商議國事,淑懿睡不著,早早地便起身了,深秋時節,天亮得遲,淑懿便命雲珠點起一盞綠釉描金芙蓉燈,看燭火瀲灩,蕩出層層漣漪,她的心也如浸在這粼粼的光焰中,搖曳不寧。

忽然听當值的小太監一聲通傳︰「恪貴人到了!」

淑懿猛然舉目,望眼欲穿地看向窗外,可院子里烏沉沉地,拂曉之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哪里能看得清?淑懿忙催促雲珠道︰「你還愣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些將恪貴人迎進來?」

雲珠寬慰道︰「娘娘可是關心則亂了,您看恪貴人這時候來了,必是事情已經辦妥當了!」

說話之間,恪貴人已經婷婷地抬腳邁了進來,一身淡玫色繡折枝芙蓉的妝緞宮裝,大片大片的芙蓉朵兒繡得活靈活現,如搖曳風中一般,越發襯出秀玉般的臉兒,烏油油的頭發,端的是一個美人兒。

恪貴人身後還跟著一位青緞宮裝的女子,淑懿便指著雲珠才挪過來的一張蜀繡軟榻,喚道︰「青緹,還不快扶你家小主坐著!」

淑懿話音才落,只聞碧羅與她身後的女子皆是「撲嗤」一笑,碧羅道︰「連娘娘都能認錯,可見昨日使得那一計,斷無不成的道理了!」

淑懿這才醒悟過來,又驚又喜,道︰「難道這是……」

青緞宮裝的女子走過來,微微一福,道︰「奴婢青縭,給賢妃娘娘請安,公主與奴婢分別時再四地說了,她與孩子的命皆是娘娘所救,也知道千言萬語也道不盡對她對娘娘的感激,可還是叫奴婢謝過娘娘!」

淑懿一把攥住青縭的手,喜之不盡道︰「事情果然十分順利麼先來跟本宮說說,你怎麼安置的公主?」

恪貴人在一旁俏笑道︰「瞧瞧,還是嬪妾有先見之明吧,知道娘娘急于知道公主的境況,索性把青縭帶了來了,也省得嬪妾傳話傳不清楚。」

淑懿深贊道︰「你做得很是,連本宮也沒想得這樣周全呢!」說著溫和地看了一眼青縭,青縭心領神會,走過來一福道︰「公主也是個有福之人,我們出了宮,還想著,要想找到葉赫那拉老管家,怕是要頗費一番周折呢,誰想葉管家就在襄親王府里,親王府的當值小廝告訴我們,若是晚來一日,葉管家就要去察哈爾給襄親王購置毛皮去了呢,娘娘說,可是不是我們的造化?」

淑懿額手稱慶道︰「果然是造化!那葉管家把公主留在親王府了?」

青縭搖搖頭,道︰「葉管家說,公主失蹤的事,很快就會被太後知道,到時候親王府便是第一個要被察查的地方,葉管家連夜把我們送到了他的一處私宅里,就在段帽兒胡同,這處私宅除了葉管家和他的夫人,再沒旁人知道了,宅子里兩個丫頭,也是一直看守院子的,外頭人都不知道。」

淑懿漸露贊許,又問道︰「葉管家怎麼還有這樣一處私宅?」

青縭笑道︰「這也是懿靖大貴妃種得善因結善果,當年葉管家的元配夫人多年無子,卻凶悍得很,葉管家便想在外頭納一位妾室,綿延子嗣,又十分害怕家里的老婆,大貴妃看在他多年伏侍的情份上,自己拿銀子替葉管家買了這處私宅,叫那個小妾住在這里。後來葉管家的嫡妻臥病,才敢把妾室接回家去,如今看守宅院的兩個丫頭,還是當初伏侍那位妾室的呢!兩個人都十分機靈,葉管家叫公主只管放心待產就是了。」

淑懿這才松了一口氣,拊掌道︰「這回就放心了——對了,昨兒青緹在慈寧宮後殿守著,沒有什麼事吧?」

原來青縭假作青緹,跟著恪貴人的橘紅小轎從順貞門出宮,其實轎子里坐著是四貞公主,而真正的青緹則守在慈寧宮後殿——四貞的寢處,只待有人問時,便說公主歇下了。

恪貴人本在閑閑地撫著耳後垂下的長長的米珠流蘇,這時便笑道︰「昨兒慈寧宮也順利得很,只有蘇嬤嬤來問了一聲,听說公主歇下了,也就走了。」

淑懿眼珠一轉,道︰「蘇嬤嬤那樣精明的人,又與青縭十分熟悉,難道就一點疑心都沒起嗎?」

青縭眼睫微垂,道︰「奴婢听青緹說,蘇嬤嬤是有些疑影現在臉上,但她素來不是喜歡生事的人,也就沒再多問!」

淑懿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對青縭道︰「這一關算是過了,可太後立刻就會知道四貞公主不見了,你打算怎麼辦?」

青縭胸有成竹道︰「太後早就知道公主與襄親王的事,襄親王雖被支到雲南去了,但親朋舊部還在京中,太後也自然會懷疑公主是被襄親王的人接應出宮的,只要葉管家那里頂得住,奴婢便是打死也不會吐露一字半句——再說太後也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子。」

淑懿只放下了一半的心,她知道孝莊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誰都說不準這位鐵血太後下一步棋會怎麼走,會怎樣的令人措手不及。

淑懿只顧浮想聯翩,默然半日,卻听耳邊幽幽一聲,恪貴人語聲柔軟道︰「嬪妾為了這事欺君倒也罷了,只是又拿出進香拜佛的事作擋箭牌,不知道神明會不會怪罪于我?」

淑懿知道恪貴人一直想要皇嗣,在這上頭等閑不敢輕慢的,便解勸道︰「貴人做這事保住了兩條人命,是大大的善事,神明自然不會怪罪于你的。」

恪貴人笑道︰「廣濟寺里求子進香,向來須要連拜七日,少不得我少拜一日,與神明訴清原委就是了!」

淑懿拈起一枚糖漬紅果,慢慢地吃了,笑道︰「昨夜你就沒去廣濟寺,太後若察查到那里,你想好怎生應對了麼?」

恪貴人與青縭相視一笑,還是青縭又來分說,道︰「昨晚安頓了公主,我便趕著去那里拜了一拜,黑燈瞎火的,想必寺里的人也看不清面容。橫豎恪貴人當初與皇上商定的,也是微服出宮,若太後的人去查探,住持只說有人來過,便無事了。」

淑懿對恪貴人說不出地感激,道︰「此事若非你肯幫忙,公主是斷斷出不去的,貴人俠義心腸,日後定會善有善報!」

恪貴人肅然道︰「嬪妾受娘娘大恩,公主既是娘娘的至交好友,嬪妾自是會如幫娘娘一般去幫公主的,又何必言謝?」說罷,又羞赧低眉,笑道,「只是娘娘叫嬪妾好言好語地哄著皇上,嬪妾真真的有些為難,平日里我都冷淡慣了,乍一做成那樣,連皇上都吃驚了呢!」

淑懿抿唇笑道︰「皇上吃驚,也是高興的吃驚,貴人往後就如那日一樣溫情似水,皇上只怕一日都舍不得離了你的!」

恪貴人擺手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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