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137第百三十七章 凶險頓生

作者 ︰ 漱玉泠然

康妃想要伸出手來,重重給碩塞一巴掌,無奈身子被他緊在懷中,半分也動彈不得,她愈是掙扎得厲害,愈是激起碩塞身子里的一股火來。♀

康妃的詛咒中不由帶了哭聲,「那時是你說的,只要用了你在關外尋的醫,定然會保三阿哥康健無虞,我才從了你,你玷污了我的清白,如今卻只顧著自己快活,就不管三阿哥的死活了,那橫豎不是你的兒子罷了!」

碩塞忙替她抹淚安慰道:「你這是說哪里話來?我何曾不顧三阿哥了?只是我才從關外風塵僕僕的趕回來,連府里都沒回呢,就趕著來見你了,我是真真地把你當作心頭肉一般,乖乖,先把本王伺候舒服了,本王一定給你想辦法。」

說著,將康妃塞進旁邊一乘小轎,碩塞隨即也鑽進了轎子,暗夜中,只見一乘橘紅繡四爪金龍的轎子,急急向擷芳殿方向抬去。

一場酣戰之後,碩塞熱汗淋灕地緊緊摟了康妃在懷中,輕輕挑著她的下巴,笑意迷蒙道:「你放心,本王在關外駐守多時,草原上的人出了水痘,皆是用本王給你的醫子,再每日擦些藥膏,不過調養幾個月,也就好全了,三阿哥福大命大,自然不會有事!」

康妃灰蒙蒙的眼波里蕩著一層層的哀傷與悲戚,低沉道:「可三阿哥仍是不見起色,一日比一日瘦弱,你看四阿哥,就那樣健壯。」

碩塞刮刮她的細膩如鵝胰的鼻子,笑道:「不要緊,孩子還小,能看出什麼來?小時候健壯的,大了未必康健,你看本王,小時候身子孱弱,不為皇阿瑪所喜,不也長得這樣虎背熊腰麼?倒是我那可憐的八弟,只因其生母元妃海蘭珠是阿瑪心尖兒上的人兒,一出世便受盡千般寵愛,最後怎麼樣?還不是早早地夭亡了!」

這話說得康妃心懷大暢,笑道:「這倒是,生來健壯又能如何?又怎能敵得過天意人心呢?」

淑懿的晉封,在表面平靜的宮廷蕩起一層漣漪,但這一層漣漪很快就被人遺忘了,因為一場牽涉到每個人性命的疫病,在宮中掀起了驚濤駭浪。而這場疫病首先就是從承乾宮而起的,四阿哥自從淑懿晉了皇貴妃,就漸漸地發起高熱來,宣了太醫來一瞧,竟是天花!淑懿雖然心似油煎,也只得強作鎮定,日夜守著四阿哥,曾經因為寵冠六宮而為眾人矚目的承乾宮,又一次成為了後宮中的焦點。

疫病源于宮中,足以使人心惶惶了,從慈寧宮起,一時皆嚴防死守起來。時值嚴冬,沒有艾草,皇帝緊急從江南調運了儲備的艾草來,每日燻艾,又命內務府煮沸了燒酒,日日在各個宮院潑灑。

宮人們忙的如火如荼,而慈寧宮里的母子吵得亦是如火如荼。

孝莊是個輕易不肯動怒的人,這時滿滿一蓋碗的茶,喝都沒喝一口,就盡數潑灑在地下,長長的赤金嵌明黃琉璃護甲顫顫不止,戟指順治道:「你……你你你,身為一國之君,卻如此兒女情長,全不將祖宗基業放在心上,將自己臨于險境!」

「太後不必拿‘祖宗基業’來壓兒臣,兒臣好好的,只是兒臣妻子正臨于險境,朕又怎能袖手旁觀?一屋之不掃,何以掃天下?兒臣連妻子兒子都保不得,何談護佑天下蒼生!」順治振振有詞地辯駁,氣得孝莊臉色煞白。

孝莊咬牙切齒道:「皇帝眼里果真是沒半點禮法了,皇貴妃位份再高,也是妾室,你口口聲聲地稱妾為妻,可是叫天下人都要混淆嫡庶麼?別忘了你的嫡妻皇後住在長!」

順治登時語塞,其實他誤說的話,正是他的肺腑之言。在順治的心里,實在是誰也比不上淑懿,誰生的兒子也比不上淑懿所生的四阿哥。四阿哥得了天花,他心急如焚,一時不慎竟然將實話說了出來,但孝莊句句拿祖宗禮法壓著他,他也不得不在強勢的母親面前服一服軟,這時便單膝跪地,道:「太後息怒,是兒臣說錯了,可是四阿哥總是您的親孫兒吧,他瀕于險地,兒臣恨不得代他受病痛苦楚,這時不過想多去承乾宮陪一陪他,還請皇額娘應允!」順治說著,眼圈不由得紅了。

皇帝已經許多年未曾稱呼她「皇額娘」了,這時為了四阿哥,卻軟語哀求起來,孝莊暗暗在心里罵了一聲「婦人之仁」!其實孝莊心里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只要皇帝安然無恙,嬪妃要多少有多少,自然皇孫也就要多少有多少,就算四阿哥和皇貴妃都沒了,只要皇帝在,前朝後宮就鬧騰不起來,可如果皇帝龍體有恙,皇子們還這樣小,就算扶立幼主,孤兒寡母也難免受制于人,這樣的苦楚她是經歷過的,怎能再讓皇帝以身犯險?

可是「知子莫如母」,孝莊也極了解自己兒子的脾氣,若是將她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只怕順治當場就會與她反目,于是,嘗遍了人間滄桑的孝莊只得盡力按下性子,和風細雨地勸說道:「你對皇貴妃母子情深意重哀家知道,可你只知道你的心,卻不知道她的心麼?她對你的情意,一點也不比你對她少?你想皇貴妃那樣通情達理的人,怎麼能忍心在這個時候連累皇上龍體安康?若皇上為了他們母子有了半分閃失,哀家說句不中听的話,只怕就算事後皇貴妃無恙,她會不會與皇帝死生契闊,也難說呢!」

順治陡然變色,孝莊的話如重重的一擊,敲在他的心上,淑懿對他的情意,還有人比他更清楚的麼?若真到了那樣的地步……

孝莊見順治的頭漸漸地低下去,若有所思的模樣,就趁熱打鐵地勸道:「皇帝對他們有情有意,是皇帝仁愛,哀家也不能強奪了你們夫婦父子的人倫,皇帝若掛念著,就站在窗外與她們母子說幾句話,如何?哀家想著,皇貴妃也必會勸你遠離承乾宮的!」

孝莊在與順治針鋒相對了許久之後,突然松了松口,令順治無法拒絕,只得不甘地答應道:「就依太後吧!」

孝莊望著順治在暮色之中漸漸淡去的背影,喃喃地對蘇茉爾道:「你看皇帝這個樣子,是不是像極了當年八阿哥病入膏肓時,先帝急于星火的模樣?」

蘇茉爾知道海蘭珠母子始終是孝莊心頭的痛,這時說出來,自是對順治所為憤怒失望之極,她太了解孝莊了,這對母子一鬧,難免會叫孝莊遷怒到皇貴妃身上,而蘇茉爾對這位皇貴妃還是頗有好感的,至少比飛揚跋扈的娜木鐘和心機深沉的柔華都強得多了。

蘇茉爾端過一碗玫瑰茶,笑道:「太後多慮了,當年八阿哥病重時,先帝是怎麼個情形,那時誰若是勸先帝只在窗外瞧上一瞧,先帝還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兒呢!咱們皇上,不是老奴夸他,比他皇阿瑪冷靜得多了!」

孝莊勾唇一笑,道:「五十步笑百步,皇貴妃這里,哀家是不得不想想辦法了!」

蘇茉爾心頭一震,月兌口道:「太後三思!」

孝莊閉目靜思片刻,才穩穩道:「你放心,哀家絕不會為了牽制她,斷了與皇帝的母子情份,可也不能任由她一家坐大,董鄂家的兩位格格雖然不睦,但一個執協理六宮之權,一個又寵冠六宮,的確太出挑了些!」

蘇茉爾暗嘆,這回只怕連貞妃也不能幸免了!

順治立在窗外多時,淑懿在暖閣里安慰了他許多話,好說歹說,才將他打發走了。順治才走,淑懿就招呼素篆過來,問道:「方才你在外頭伺候著,你看皇上走時,心緒如何?」

素篆的聰明機變不在雲珠之下,這時就回道:「那還用說?皇上自然是百般地不忍離去,一面往外走,一面還對吳公公說,明兒趁人不備,說什麼也要進殿來看看娘娘與四阿哥,只不能叫太後知悉!」

淑懿冷笑道:「我就知道麼,必定是太後那里的事了!」又吩咐雲珠和素篆道,「你們要嚴令承乾宮上下,出去個個給我斂聲屏氣地做人,若是惹出一點事來,就別在承乾宮當差了!」

雲珠柔聲道:「這話娘娘已吩咐過多回了,奴婢們都記下了!」

淑懿嘆了一口冷氣道:「你們不知道,這回不同往常,本宮猜著皇上與太後,必是經了一場大鬧的。太後正愁尋不著本宮的錯處呢!」

小宮女煎好了湯藥,雲珠端了進來,一壁慢慢吹涼,一壁說道:「如今咱們還是只管照顧好四阿哥的病才好,幸而有王御醫開的湯藥,四阿哥這病勢並未見重,不然,太醫院也真要忙個焦頭爛額了,听說翊坤宮那邊也傳出信兒來,三阿哥也出了水痘了!」

淑懿一驚,問道:「真的?三阿哥什麼時候出的水痘?」

雲珠想了想,道:「承乾宮如今與外頭音信不通,奴婢知道的也晚,總歸是四阿哥出了水痘之後,三阿哥才出的吧!」

素篆這時正立在門口,這時听了,便接口道:「哎呀!不好不好,康妃那個人,豈不要對人說是咱們四阿哥連累三阿哥出的水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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