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之後,徐辭年腦袋上傷就拆線了。他身體底子好,平時身手又矯健靈活,所以身上傷口也恢復很,除了皮膚上疤痕結痂之後經常癢難受以外,基本上沒留下一點車禍痕跡,而窩窩重癥監護室里躺了兩天之後也終于轉到了普通病房。
小家伙年紀太小,雖然身上沒有什麼大毛病,各項檢查也都符合標準,但是他腦袋里仍然積著一點血塊,醫生們不敢掉以輕心,就讓他繼續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這個決定可苦了窩窩,他不喜歡醫院里消毒水味道,也不喜歡穿著病號服大叔大嬸總是組團來看他,可怕是每天都會有長得很漂亮護士姐姐一邊對他笑,一邊用好粗針管扎他,特別特別疼!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
窩窩趴徐辭年懷里,兩只小手摟住爸爸脖子,肉呼呼身體貼緊緊,圓眼楮眨了眨,一張嘴聲音都可憐兮兮。
「很,只要你乖乖吃藥,每天都把肚子喂飽飽,身體一好,我們就回家。」
徐辭年盤腿坐病床上,一手摟著窩窩,一手端著一碗蒸女敕女敕雞蛋羹,上面還鋪著滿滿一層蝦仁和木耳丁,「啊,張嘴,再吃一點。」
「嗚……」窩窩不開心撇過頭,連他喜歡吃雞蛋羹都提不起興趣,「我想回家……我不要呆這里,這里好多不認識人,我不喜歡。」
徐辭年看著兒子嘟起嘴唇和失落神色,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
以前小家伙外向不得了,不管見了誰都一副笑模樣,可是自從經歷了這次車禍,他就變得有些膽小,總是自己坐床上發呆,也不去找別病房小盆友玩,看到陌生人就會害怕,而且對他比以前加依賴,如果見面不拉著手,就會立刻紅著眼圈要掉眼淚。
徐辭年心里不是滋味,不過臉上仍然帶著笑哄他,「爸爸保證等你身體一好就帶你回家,以後我們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好不好?不過呢,要想早點離開,窩窩就得乖乖配合,這樣我們才能一點出院。」
「真嗎?」窩窩扁了扁嘴。
「當然,爸爸今天還特意把你小黃雞帶來了,晚上你可以抱著它睡,這樣就不會害怕了。」
徐辭年從包里拿出玩偶窩窩面前晃了晃,小家伙一看到自己喜歡玩具才露出了點笑模樣,伸手把小黃雞抱懷里蹭了蹭,一會兒不知道怎麼又不開心了。
「你和羅叔叔還有小黃都來陪我了,為什麼城城不來?」
這話一出,徐辭年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其實他心里也很奇怪,之前窩窩重癥監護室里時候,瞿城推掉了所有工作和幫派事情,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留這里,既忙著照顧他,又為了窩窩來回奔走,簡直比他這個當爸爸還要辛苦勞累,可是等到窩窩一醒,他卻沒有任何征兆突然不來了。
連續三天,連個人影都沒見到也就罷了,甚至連個問候電話都沒打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不像是瞿城做事風格。
徐辭年心里疑惑,但是面上也不表現出來,舀起一勺雞蛋羹遞到窩窩嘴邊說,「他工作很忙,又不像你個小壞蛋,每天除了睡就是吃,還有就是跟我撒嬌,點吃完它,爸爸端手都酸了。」
果然窩窩一听他這麼說就乖乖低頭,啊嗚一口吞掉雞蛋羹,兩個小腳丫床上互相揉搓,仍然有點悶悶不樂。
這時候病房大門打開了,護士走進來,窩窩一看見她當即嚇得嗷一聲把頭埋徐辭年懷里,嗚嗚說自己不要打針,根本沒注意到護士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瞿城一進門就看到了縮成一個面團子窩窩,兩只小手緊緊抓住徐辭年衣領,撅著小還嚷嚷,「爸爸表打針……嗚……城城、小黃來保護我!嗚嗚嗚……」
他這副樣子一下子把瞿城給逗笑了,連旁邊護士都忍俊不禁。
徐辭年看見他愣了一下,剛想開口,瞿城豎起食指對他作了個噤聲動作,接著悄悄地走過去,伸手去月兌窩窩小褲子。
「嗚!表月兌褲褲!壞蛋……阿姨是壞蛋!」
小家伙緊緊抓著自己褲子,卻仍然怕頭也不敢抬,像鴕鳥一樣埋徐辭年胸口,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身。
不過他那點力氣壓根保不住自己褲子,瞿城順手扯下來,露出他白女敕女敕兩團肉,因為著急,小家伙出了一身汗,連上都泛起了一層紅暈,肉墩墩紅撲撲,看起來特別可愛。
護士已經笑合不攏嘴,連徐辭年都忍不住笑著瞪他一眼,媽,你干嘛欺負我兒子?
瞿城對徐辭年眨了眨眼,故意壓低聲音,用手指戳窩窩小,「喂,小家伙你別晃,我要打針了,一會兒針頭扎歪了可要再扎一次,而且你要是不配合針頭很可能就斷里面了哦。」
「嗚嗚!」小家伙這時候嚇得連瞿城聲音都認不住來了,露著兩團肉屁屁,嗷嗚一聲就往徐辭年身上爬,以為爬到爸爸肩膀上就沒有人能抓到他了。
瞿城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伸手把他騰空抱起,一根指頭提上小褲褲,把人扛肩膀上,「小呆瓜,連我聲音都听不出來了,嗯?」
窩窩一臉淚花,小心翼翼抬起腦袋,結果一眼瞥到了旁邊穿著白袍護士阿姨,瞬間又嚇撲進瞿城懷里,下意識大叫,「爸爸不要,嗚嗚……」
這一聲無非是童言無忌,旁邊護士壓根沒听出什麼問題,但是卻讓瞿城瞬間心花怒放,嘴角控制不住翹起來,看了一眼徐辭年說,「听到了嗎,小家伙可是親口承認我了。」
徐辭年頭皮發麻,雖然知道瞿城肯定是開玩笑,但是心里還是七上八下,走過去伸手把窩窩抱進懷里,「行了,你都多大歲數了,還跟兩歲小孩瞎胡鬧,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瞿城挑了挑眉,玩味看他一眼不說話。
這幽深又意味不明目光莫名瞬間讓徐辭年有點後背發涼,有一種被瞿城算計了感覺,但是仔細一瞧,瞿城目光又變得溫和了許多,完全沒了剛才侵略意圖。
他晃了晃腦袋回過神來,岔開話題問道,「護士,今天窩窩還打吊瓶嗎?」
一旁護士看了看窩窩床頭記錄表,笑著擺了擺手,「不用打了,我就是來通知你以後藥量可以減半了,現說完我也得走了,省得小家伙見了我又害怕。」
說著她放下手里藥片,轉身離開了病房,整個房間瞬間只剩下三個人。
窩窩這會兒終于回過神來,抬頭看到瞿城,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瞬間破涕為笑,眼楮放光撲上來,「城城壞蛋……嚇唬我!抱抱!」
又來了……
徐辭年撫額,不明白小家伙為什麼對瞿城這麼親熱,每次見面就一定要撲上去膩歪,之前那副傷心委屈樣子敢情全都是做給他看。
「我怎麼敢嚇唬你,一個鬧不好你就要壓死我了。」瞿城伸手抱住床上走晃晃悠悠窩窩,一看到他腦袋瞬間又樂了,「 !團子,幾天不見你這發型夠酷啊。」
不怪他這麼說,實是小家伙造型太有意思,為了打針方便,護士把他原本一頭軟毛都剃掉了,整個額頭都是光,只剩下耳邊還有點毛,猛看上去坑坑窪窪,跟月球表面似。
窩窩這個年齡也已經知道臭美了,不好意思抓了抓耳朵,笑一副傻樣,「酷是不是比帥好看意思呀?」
徐辭年默默地再次撫額,瞿城忍住笑意,兩個肩膀都抖,「嗯,沒錯,咱們窩窩特別帥,這一點隨我。」
窩窩嘿嘿傻笑,醫院里住了這麼長時間,他難得像今天這麼高興,坐瞿城懷里樂得拍手,還傻乎乎回頭對徐辭年說,「爸爸爸爸,羅叔叔說我長得不像你,意思是不是說我其實長得像城城一樣酷?」
「小兔崽子,別胡說八道。」徐辭年捏他臉蛋,心里咬牙切齒。
窩窩這小混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每一次傻乎乎都不明白自己說什麼,卻偏偏次次都戳到要點!
窩窩搓搓臉蛋對他吐舌頭,徐辭年爬過去伸手要把他拎起來,瞿城卻這時突然攔住他,「哎,你別總是做這種大幅度動作,傷口好了沒多久,又想再住一次醫院啊?」
徐辭年疑惑瞧他一眼,「線都拆了,傷口也結痂了怎麼可能再扯開?以前也沒見你這麼老媽子,現就知道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瞿城笑了笑,「我這不是關心你嘛,怎麼著我關心我媳婦兒還有錯了?」
「滾,誰是你媳婦。」
徐辭年笑著踹他,被瞿城一下子攥住腳腕,「辭年,我都替你安排好了,明天阿四會來照顧窩窩,你跟我去做一下檢查。」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是不是這幾天熬夜熬?」徐辭年一下子坐起來,神色緊張扳著瞿城腦袋來回瞧。
瞿城失笑一聲,按住他手,「不是我去檢查,是你。」
「現你雖然拆線了,身上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車禍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你之前為了照顧窩窩,都沒做一次全身檢查就急著出院了,要是以後留下什麼後遺癥怎麼辦?我替你聯系了孫院長,他會給你做一次詳細體檢,明天我們就一起去。」
徐辭年一听到「體檢」兩個字,心里頓時一緊。
他從小到大從沒有公立醫院參加過一次體檢,當時爺爺和母親為了保住他身體秘密連學校組織集體體檢都幫他推掉了,一直以來他都是由徐家家庭醫生來檢查身體,所以也被瞞鼓里將近三十年,如今要是跟著瞿城去體檢,不就等于什麼秘密都暴露了?
「瞿城,你別鬧了,你看看我現活蹦亂跳哪像是有後遺癥樣子?你有這閑錢還不如留著給窩窩買零嘴兒吃。」
徐辭年一臉笑意瞿城面前轉了一圈,示意他自己很好,使勁上翹嘴角卻僵硬連笑意都掛不住了。
「不過就是照個x光,做個b超什麼,著重看一下腦袋、胸腔還有小月復有沒有瘀血腫塊,花不了多少錢,何況有些事情不用x光看一下,誰能隔著你肚皮看清楚?」
瞿城這話說頗為意味深長,但是臉上表情卻非常坦然,好像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其他什麼心思,但是徐辭年卻又一次有了剛才那種後背發涼感覺。
他這話到底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懷疑我和窩窩來歷了?
不不……不可能,這件事情只要他自己不說出去,瞿城由怎麼可能會想到他一個大男人能生下一個孩子?
徐辭年心里此時已經掀起了巨浪,但是臉上仍然雲淡風輕打趣道,「你沒听說過x光有輻射嗎?你把我腦袋肚子,胳膊腿兒都照一個遍,是想讓我早點被輻射了之後,再去找一個是吧?」
瞿城被他歪曲理論逗笑了,「醫院里每天有這麼多病人去照x光都沒事兒,就你一個會被輻射嗎?辭年,你到底是不想去,還是不敢去啊?」
徐辭年嗤笑一聲,「你讓我去我就得去嗎?咱倆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
他含糊了瞿城問題,端起桌子上盛雞蛋羹小碗站起來,「我先去把碗筷洗了,你這里陪著窩窩,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他沒有回頭看瞿城一眼,徑直拉開病房大門走了出去。
瞿城盯著門口看了很久,半響才長嘆一口氣,低頭看著坐他懷里自己玩得正歡窩窩說,「團子,你以後記得改口了知不知道,當著你爸面叫他爸爸,背後記住他是你媽媽,听到沒?」
「?」窩窩一臉疑惑抬起頭,歪著腦袋問,「城城,什麼是媽媽呀?」
「就是你爸那樣。」
「可是那是爸爸啊……為什麼會變成媽媽?」
窩窩小腦袋此刻被瞿城搞得一團亂,覺得這個問題簡直比讓他分清小兔豆沙包和糯米團子哪個好吃還要復雜。
「呃……我現也有點搞不清楚。」瞿城揉了揉眉角,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自從孫院長告訴他親子鑒定結果之後,他就處這種震驚又狂喜,驚嚇又疑惑狀態之中,這幾天沒來醫院看徐辭年和小家伙就是因為他還沒想清楚怎麼面對這件事情,心里急切想要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天他到處查資料找案例,可是仍然一無所獲,男人生小孩簡直是天方夜譚,就算是醫學為發達歐美國家也沒有這樣先例。
瞿城一點也不懷疑窩窩就是他孩子,親子鑒定也白紙黑字明擺著徐辭年就是孩子另一個父親,算一下窩窩年齡,他就猜到這個孩子應該是他跟徐辭年監獄里時候弄出來,但是孩子究竟是怎麼結合出來,又是從哪里生出來,這個問題就像個雪球一樣他心里越滾越大,逼得他不得不來醫院親自尋找答案。
「城城你好笨哦……問你什麼你都不知道。」
窩窩一臉嫌棄看他一眼,伸手拽了拽他袖子,讓瞿城一下子回過神來。
他低咳一聲,低頭跟窩窩大眼瞪小眼,怎麼看這個娃怎麼順眼,以前不知道真相時候就喜歡,現知道了真相雖然有點震驚,但是好像……喜歡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你喜歡上別人家一樣寶貝,怎麼看都順眼,但是你知道那是別人家東西,所以不會想著佔為己有,可是一旦有一天有人告訴你這個寶貝本來就是屬于自己,現要物歸原主,這種感覺和心情不是語言能形容。
「喂,團子,我們打個商量,叔叔告訴你一個秘密,但是作為交換,你必須也答應我一件事情。」
窩窩一听這個眼楮就亮了,壓根沒想過為什麼城城主動告訴他秘密還得要報酬,根本就是虧本買賣,小耳朵里只捕捉到了兩個字,「什麼咪咪?大咪咪還是小咪咪。」
「……」
瞿城默默地撫額,低咳幾聲就開始糊弄小孩說,「當然是大秘密,叔叔很喜歡你才告訴你,你看你爸爸,我都沒有告訴他。」
哇,連爸爸都不能告訴,看來是很大很大咪咪哦……
窩窩歪著頭一臉認真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個好像很膩害,使勁點了點頭說,「拉鉤鉤,我要听。」
瞿城挑眉笑了笑,越發覺得自己像誘拐未成年小朋友怪蜀黍。
他裝作為難皺起眉頭,模著下巴不說話,窩窩一臉期待仰頭看他,大眼楮睜得溜圓,腮幫子鼓著,配上他「酷斃」發型,讓瞿城好幾次差點笑出聲來。
「告訴你可以,不過嘛……你得叫我一聲爸爸,然後親我一下。」
窩窩二話沒說湊上去就親,還故意發出「ma」聲音,直接糊了瞿城一臉鼻涕,「點說,點說。」
瞿城忍笑,一臉嚴肅,「還有呢?你還沒叫爸爸呢。」
「可是窩窩已經有爸爸了,爸爸知道窩窩叫別人爸爸了,爸爸心里一定不開心。」
窩窩連續說了好幾個「爸爸」,自己也把自己繞暈了,瞿城捏他臉蛋,小聲說,「傻小子,你不說我不說,你爸爸怎麼會知道?點叫,否則我反悔了哦。」
小家伙猶豫了好久,似乎考慮要不要這麼做,小心翼翼往門口看了一眼,發現爸爸不之後才小聲叫了一句「爸爸」。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挺著小肚皮,小臉蛋通紅。
「嗯。」瞿城心被他這一聲都叫酥了,臉上卻仍然不顯山露水,死死地繃住不斷上翹嘴角,「還有呢?」
「窩窩喜歡城城了。」小家伙嘴巴甜不死人,湊上來又親了瞿城一口,四爪都扒他身上,黏糊像個狗皮膏藥。
「爸爸也喜歡你,當然還有你爸。」
瞿城笑出了聲,一把抱起小家伙,拿下巴上胡茬蹭他小脖子,窩窩癢咯咯地笑,一邊笑一邊縮脖子,結果被絆倒一下子趴瞿城胸口,樂得打了個滾。
這時候病房門「 嚓」一聲打開了,徐辭年拿著滴水碗筷站門口,看著躺床上摟成團一大一小,詫異問道,「你倆這是干什麼呢?」
窩窩剛要張嘴說話,瞿城卻突然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噓……這是我們倆秘密。」
小家伙點了點頭,鼓起包子臉,學著瞿城樣子豎起食指,笑像個小彌勒佛,「噓……大咪咪。」
***
夜深人靜,窩窩玩了一晚上,累得趴瞿城胸口睡著了。
瞿城悄悄地抱起他塞進被子里,掩好被角,又把旁邊小黃雞塞進他懷里之後,才慢慢起身從床上下來。
這時,徐辭年已經躺對面床上睡著了,身上被子滑下來,露出一截後背和大半片鎖骨。瞿城悄無聲息走過去,掀開被子鑽進他被窩,倚床頭低頭看徐辭年睡著樣子。
興許是這幾天擔心窩窩,又加上身體剛剛復原,他睡很沉,就連瞿城爬上來都沒感覺到,一動不動闔著眼楮,一排整齊睫毛隨著呼吸輕微顫動,臉上表情是平時少見稚氣和迷糊。
因為腦袋上縫了針,他把頭發全都剪掉了,只剩下一層又短又扎手毛刺,頭頂不起眼地方有一道疤痕,顏色很淡可是仍舊明顯。
瞿城伸手撫模那道傷疤,入手頭發硬邦邦,就像是徐辭年這個人一樣,總是被一層硬邦邦東西保護著,其實內里東西很柔軟,一旦誰能突破這道防護,就能輕易他身上留下深刻疤痕。
如果這只孔雀平時脾氣有睡著時一半听話就好了,這樣他也不用等到夜深人靜時候才下手了。
瞿城心里嘆了口氣,慢慢解開他衣服,把他身上背心卷起來,身上睡褲用腳一點點蹭下來,露出一片光滑平坦月復部,兩道人魚線從兩肋經過腰線滑進褲縫,遮住了大片春光。
瞿城把手放他結實月復肌上面,用掌心去感受徐辭年皮膚溫度,隨著他呼吸,小月復上下起伏,圓圓肚臍眼前時隱時現,他心里發熱,忍不住低頭舌忝了舌忝他肚子,用食指戳他肚臍。
徐辭年睡很沉,這樣被折騰都沒醒過來,只是下意識覺得不舒服,輕微挪了挪身子,反而把自己肚子貼近瞿城臉。
這個傻孔雀,平時精明要命,睡著了怎麼就這麼老實。
瞿城忍住笑意,湊上去一點點親吻他胸口,從卷起背心下兩粒r、頭到平坦胸膛,又從兩肋中線再次滑到圓圓肚臍。
徐辭年胸口留下一大片水光,紅色r、頭深夜瞧上去比平時顏色重了幾分,這時候水光淋淋,顯得格外奢靡。
他仰著脖子一動不動,瞿城把舌尖伸進他肚臍里,不重不輕繞了一個圈,徐辭年無意識悶哼一聲,輕淺聲音黑夜里顯得格外撩人。
「孔雀,你這里到底是怎麼懷窩窩,嗯?肚子這麼平,真能裝下一個孩子嗎?」
瞿城沉著嗓子問他,明知道徐辭年不會給他回應,還是忍不住用手掌去撫、模他小月復,恨不得自己有透視眼,一眼就看到掌心體構造。
「你說,我們上過這麼多次床,你該不會是個女吧?那我真是虧大了。」
瞿城一邊調笑,一邊撩開他內、褲,手指探進去慢慢順著月復部探進兩腿之間,中間恥、毛刮蹭著他手心,讓瞿城想起當時兩人y城老頭家櫃子里,他就是這樣托著徐辭年,把他抵牆上頂、弄,徐辭年受不了往他身上倚靠,彼此恥毛就會廝磨一起,驚起一片戰栗。
他手指一路往里伸,越過半翹前端,來到身後兩、股之間,緊、致入口整齊縮成一團,隨著主人呼吸一起一伏,似乎沒有感覺到任何危機。
瞿城指尖輕而易舉抵入口,這里他已經很熟悉了,可是這時候還是忍不住去探究,這只孔雀身體到底跟別人有什麼不同。
把整條內、褲徹底扯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睡香甜窩窩,慢慢舉起了徐辭年兩條長腿。
病房里靜落針可聞,只能听到彼此呼吸聲,神秘入口隨著他動作一點一點暴、露眼前,淺色,只有瞿城小手指甲蓋這麼大,褶皺整齊,周圍光滑干淨。
或許是因為陡然暴、露空氣中,入口微微顫抖,瞿城眼前不自覺地縮了縮,似乎已經感覺到了羞恥。
「這也沒有第二張小嘴兒啊,孩子到底怎麼來了。」
瞿城自言自語了一句,覺得喉嚨干癢厲害,情不自禁湊上去親他大腿內側,中指和食指縫隙中徘徊揉捏,像是恨不得器官和入口之間找到那張隱藏起來縫隙。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就像徐辭年外表看上去一樣,十足男人味,甚至連男人乎月復肌和人魚線都有,男j□j官也一樣不少,任何跟「女」這個字沾邊東西他身上都找不到。
這些瞿城其實比誰都清楚,他又不是瞎子,跟這只孔雀上了這麼多次床,要是男女都分不清干脆也不用混了,但他就是不死心,像是鑽了牛角尖一樣,徐辭年不肯說窩窩來歷,他只能自己找,可是他自己找又什麼也找不到,反而把自己惹出一身火。
看著眼前細致入口,他只覺得口干舌燥,身體熱厲害,下面器官也不受控制脹大、隆起,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埋進徐辭年身體里,整個把這只孔雀吃干抹淨,拆骨剝皮,完完整整看個清楚,徹底將他人、心和秘密全都攥手心里。
就這個時候,瞿城腦袋里突然竄出一個瘋狂想法。
當初y城大山里,徐辭年拼了命不準他身寸進去,如果他現就這樣不管不顧捅進去,狠狠地將他佔有,用熱液將他一次又一次灌滿,灌得再也吞不下去,就用東西給他堵上,這樣會不會就能有第二個孩子?是不是所有秘密也會真相大白?
想到這里,瞿城手心里全是汗,心髒瘋狂跳動著,叫囂著讓他把所有想法付諸實踐。
鬼使神差,他再也受不住誘惑,湊上去舌忝了舌忝徐辭年入口,用指尖抵住,一點一點捅進去……
隔著厚厚被子,一根手指已經送進去半截,滾燙腸、肉緊緊地包裹住他指尖,像是還害羞帶騷推拒著他這個「老熟人」一般,欲拒還迎阻攔住他去路。
瞿城滿頭大汗,呼吸粗重像是剛跑完一萬米,他沉了口氣,把指尖又往前送了送,徐辭年這時突然「唔」悶哼一聲,身體跟著顫了一下,接著竟然睜開了眼楮。
此時此刻,徐辭年幾乎半、l,瞿城還趴他兩腿之間,一根手指還捅他身體里,灼熱呼吸噴小月復,兩個人身體緊緊相貼。
四目相對,兩個人一下子都傻了……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