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俏王妃 第二十六章︰火海逃生

作者 ︰ 卿江水

他的目光一凝,芮芷寒立即察覺。

她趕忙抬手握拳放在唇邊一咳,再次落下時衣襟已經被不著痕跡的理好。

她微垂下眼,暗暗心驚,想著方才楚棋那一拉一拽間,也不知裹胸布被扯松了沒有。

這一番動作楚棋已經收回目光,淡淡自失一笑。

「既然白公子和我談劃算不劃算,我們不如換個地方。」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恭順低頭老鴇,「今夜樓上可還有雅間?」

滿頭珠翠的中年女子趕忙應承︰「有,有。」說完帶路往樓上走去。

楚棋回頭,笑意清雅灑月兌︰「白公子這次應當不會推拒了吧。」

說完也不待芮芷寒回話,修長手指不可抗拒的一握,攬著她就走。

芮芷寒猝不及防被他攬走,只來得及對暗處兩個護衛做一個「我沒事」的手勢,便踩著台階到了樓上。

老鴇笑意恭順的推開小間的門,兩人並行跨入其中,楚笙立刻在身後把門關上。

一柄寒光冷冷的劍,倏然擱上芮芷寒頸間。

芮芷寒低頭看一眼劍鋒,神色依舊沉靜︰「殿下這是做什麼?」

「你說呢?」楚棋噙笑如幽涼落花,「四面埋伏,刀兵相逼,你還不清楚本王的意圖?」

「我只知道今晚和儀王殿下在一起時我死了,明天大約整個安京都會傳出儀王暗殺上官大人門客的傳聞。」芮芷寒抬眼,目光清黑如深水劍,「而殿下今日身中的毒,怕也解不了了。」

楚棋挑眉,閑閑打量她一刻。

「有意思。」他放開芮芷寒的肩,一拂衣袖坐在桌前,「只是白公子大約不知道本王和上官慕早就撕破了臉,多加上一道嫌隙也無妨。更何況——」他慵懶托腮,閑閑挑起剔羽般的眉,「白公子雖然一番論斷傳遍京城,可又怎麼能斷定,上官慕一定會為你報仇而得罪我呢?」

「白芷並沒有說上官大人會冒著得罪殿下的危險為我討回公道。」芮芷寒神色不變,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人言可畏,只要人人都知道這事情是殿下干的,引不起聖上和其他人的關注,只怕也難。」

楚棋幽涼含笑的目光一頓。

他定定看住眼前刀兵加身而面不改色的少年,突然覺得,這以沉穩冷靜之舉行強硬堅決之事的風格……真是像極了某個人啊。

他微微皺眉,想到那個在他疏忽時無緣無故失蹤,如今卻遍尋不得的女子,心頭突然涌起一陣煩躁。

于是不禁將繾綣散漫的笑意一收,再抬頭時眼底已經換上幽深凜冽的墨玉流光。

「我手下的暗探人員查遍整個安京也沒找出你的來歷。」他一拂袖,抬眼如直直看進芮芷寒眼底,「你到底是誰?」

芮芷寒心里滿意,想這上官慕做事還真是迅速而滴水不漏,她剛一說要封鎖消息,立馬就掐斷了有關她真實身份的來源信息。

「如君所聞。」她禮儀性的沉穩一笑,「戶部尚書幕僚,白芷。」

「白芷?」楚棋一笑,眼底淡淡諷刺如寒潭凜冽,「如果本王對你那一番論斷判斷的不錯,那番話,就算五六年的刑堂官場經驗打拼也不見得能看得出來。而各地府衙都沒有任何一個關于類似人物的記載——白芷,到底是誰?」

「我說我是白芷,殿下不信。」芮芷寒毫不畏懼迎上他的目光,「我要說我是其他人,殿下肯信嗎?」

楚棋笑意涼冷︰「既然如此,公子是當真不肯說了?」

芮芷寒聳聳肩︰「殿下不信我,我說什麼也沒用。」

「既然如此。」楚棋站起身來,月白色袖袍在紫檀桌上涼涼拂過,「我留你,便也沒什麼用了。」

說完修長手指閑閑于指尖一捺,一縷銀絲乍然而閃!

靜夜清冷空氣中刺破聲倏然響起,縴細堅韌如牛毫,轉瞬已到芮芷寒兩眼之間!

芮芷寒沉靜一笑。

她伸手向身後人淡淡一拂,那人頓覺四肢氣脈一閉,四肢僵冷轟然而倒。

與此同時她仰頭,揮臂,柔韌身體彎一個極致弧度,堪堪避過那根銀絲。

緊接著她一伸手接住自那人手中落下的刀,巧力一轉,一踢!

刀光如雪豁然旋轉而起,映燈火刺目璀璨間劃一個凌厲弧度,朝向那根銀絲狠狠一撞!

——「倉!」

堅穩清越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刀刃無力鏗然落地,再看時,精鋼刀面竟是已被銀絲劃為兩截!

芮芷寒也是一驚——出手如電,毫不留情,這麼狠厲的功夫,她方才若是晚上一秒,恐怕那銀絲劃過的就是自己的咽喉!

楚棋見狀,雙目危險一眯,剔羽般長眉一挑︰「楚笙!」

「到!」一旁的灰衣護衛立馬大叫,不由分說長劍如風破空而來,「我來也——」

「等等!」芮芷寒閃身一喝,「殿下這麼急著殺人滅口,陽春三月的解藥是不想要了麼?」

楚笙劍尖在她鼻梁處倏然一停。

「陽春三月?江湖上失傳的陽春三月?」他握著劍,擰起眉毛瞪大了眼楮,「你怎麼會有這種毒?你怎麼還給主子種上了?你安的是什麼居心!」

芮芷寒眸光再歸沉靜,伸手撥開他指在面前的劍鋒︰「我安的,不過保命之心而已。」

「你——」楚笙看著她氣得一噎,「你給我說清楚!這東西十幾年都沒見過天日,你手里怎麼會有?難不成是危言聳听!」

芮芷寒淡淡看眼前氣鼓鼓的護衛一眼,回想起他出劍的速度和勁力,不禁暗暗慶幸方才制住自己的不是他。

迅雷如光,冷峭如電,內勁一閃間武功造詣之狠決高深,絕對不是她可以及得上的。

思緒一閃便過,再回頭時她笑意謙和沉穩︰「殿下,您又怎麼看?」

楚棋修長手指一掠收回銀絲︰「白公子大約不知道,本王,從不喜歡別人的威脅。」

「那只好委屈王爺了。」芮芷寒聳聳肩,「今日後不但要面臨滿城風言風語,還要提防身上的毒不知什麼時候發作。一想到殿下殺了我之後的日子,白芷縱然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陽春三月,解毒方式不止一種。」楚棋眼底笑意幽涼,「更何況,明日白公子身死一事,怕也不見得是本王所為。」

說完他眼光轉向窗邊︰「公子請看——」

芮芷寒扭頭,瞳孔忽然一縮。

紅綃樓背臨煙花巷,樓閣精致香風笑語,此刻四面八方卻突然濃煙滾滾而出,熊熊火光映透天邊。

「是你——」

她目光一厲,豁然回頭。

楚棋沒有答話。

他依舊注視著窗外,眼底不知何時換了一泓深深的飄渺幽寂。

「不錯,是我。」半晌他平靜道,聲音淡淡清沉,「有人阻我,我必滅之。」

「可那是滿街人命,一片生靈!」芮芷寒眼底激憤突閃,「你這一把火,燒死了多少生命財產,導致了多少家破人亡!」

「那又怎樣?」楚棋嘲諷的輕輕一笑,「京畿重地,皇城腳下,人命永遠如草芥,是上位者奪得權勢的籌碼。你身在這個地方,若舍不得,死的只是你自己。」

「更何況,」他重新坐下,拿起茶盞靜靜抿一口,「白公子,若不是你來這個地方,本王也不會想到把它滅了來銷毀證據……現在,你滿意了?」

芮芷寒身形一震。

她再次回頭,看那火海里漫天黑煙,哭叫踩踏響成一片。想起熊熊烈焰里無數生命的逝去和煎熬,指甲死死刺進肉中。

「所以明日我身死,也只是喪生火海,殿下沒有將我救出是嗎?」她雙眼狠狠一閉隨即睜開,笑意里諷刺如刀,「既絕了證據來源,又除了心月復大患,殿下當真好算盤!」

「我欣賞你。」楚棋靜靜看著她道,「如果你能為本王所用……」

「這不可能。」芮芷寒沉靜打斷他的話,「楚棋,我和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一種人。所以——」她一抹笑堅硬決絕,「既然殿下一定要我死,白芷定當成全。」

一語鏗鏘而落,隨即衣袂掀風聲驟響。下一刻,白影如箭劃過,自小窗中飛躍而出!

——「嗒!」

衣袂帶起窗板啪的一撞,桌前楚棋豁然站起,出手如電往前便抓——

一抹衣角自他指尖流淌而過,半握的手里,只留下火光中翻騰的風。

他有些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實在不能相信,這個沉靜中帶著狡黠,雷利里堅定如鐵的少年,就這樣輕輕巧巧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原本應該高興的……

可為何……

此刻,火光下窗邊維持著半俯身的男子,幽深眸光里波濤翻涌,竟滿是連自己都看不透的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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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芷寒飛速下落。

灰塵和濃煙熱浪滾滾的迎面撲來,顆顆火星竄上她的衣服燒破黑洞點點。她卻目光沉穩如劍,準準盯住牆壁上那一道青綠色的痕跡。

那痕跡筆直下垂,刻在石磚上仿佛是被什麼東西腐蝕過一樣,四周筆直堅峭,平如刀削。

她目光一路向下延伸,不出所料的在痕跡底部看到一個小小凹槽。

芮芷寒微微一笑,手中飛蝗石彈起,正正擊在那凹槽上方。

——她直直下落的底部,青色石板倏然一裂!

正好讓她立刻落了進去。

落下的一刻上方石板轟然合攏,外面漫天火光倏然被隔絕,寂靜地下只余無盡空虛黑暗。

她這時才撫胸長出一口氣,一下坐在牆邊。

這次死里逃生多虧了她前世的一次官司,她的委托人被誣陷偷盜一個文物研究者的貴重物品,證據確鑿,眼看就沒有勝算時,她在被盜方的住宅處發現一道類似的凹槽痕跡,而下面,也是一個建造在地下的暗室,「被盜物」就放在那里。

如今在異世再次發現相應記號,她立馬想起那個文物研究者還有些疑似盜墓的不良經歷,大概也和這一處有類似。冒險一試,卻沒想到果然如此!

她睜開眼,仔細審視一番周圍布局,思考該怎樣走出去。

與此同時身後突然有極輕腳步聲急促響起,氣息控制的極好,若不注意根本難以發現!

芮芷寒一挑眉,指間不動聲色滑下銀針芒刺。

腳步聲漸漸靠近,她突然扭身回頭,手中針芒就要飛出——

銀光一縷映亮來人的臉,隨即她的眼神一訝。

揮針的手生生停在半空。

——「是你?!」

------題外話------

今天小封推……還從來米有封推過的說……

但是為神馬收藏只漲了這麼點啊啊啊!

這一章送上3000,卿江是不是該再踱出來,鞠躬,對大家說︰「親們覺得《律政》不錯的話……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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