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州 第三十七回 張任急功心切 伊藉榻前獻計

作者 ︰ 步閣

入夜,張任大軍果至城下五里扎寨,法正曰︰」听聞劉表大將蔡瑁領軍已至江津,切不可輕意出戰,應等主公大軍至而四門攻之可下」。任緊甲勁靴曰︰「劉表已失襄陽,大軍至處,荊軍聞風而逃,破敵如秋風掃落葉,不趁此時立功,更待何時!」。乃不等寨穩,上騎領兵勒于西門挑戰,正叫罵間,卻聞南面繞出一隊人馬,領頭大將正是蔡瑁,瑁左右攜將十名,乃以刀指任曰︰「何方賊寇,輕入吾方州土,可知本將軍名號!」。張任笑曰︰「蔡瑁狗-賊,仗荊州無才,竟敢自稱大將軍,看吾取你狗命!」。說罷當先殺出,蔡中出馬迎曰︰「不煩大將軍動手,吾將其擒來!」。兩將交馬,交戰十余回合,蔡中敗走。蔡和拍馬上前救應,張任力敵兩將,戰至二十來回合,三人皆不肯退。

蔡瑁使吳巨在左,張允在右,親揮三隊人馬模黑大進,法正不能擋,乃與張任敗回寨中死守,戰至天明方得休兵。張任正欲和衣而睡,又聞城中兩路兵馬殺出,前來劫寨,忙披甲躍馬,持槍來迎。文聘尋著對方主將,揮刀直取,張任一夜,怎可抵擋,接過幾招,乃與法正攜敗兵而走,再退二十余里,方無追兵。孝直責曰︰「寨門,叫汝不可輕意出戰不听,如今折損大半兵馬,如何稟告主公!」。

卻說劉璋與眾將正設宴于襄陽劉表府內,突想起一事,乃謂參軍黃權曰︰「吾與孔明曾有約言,若平荊州,當請其出山,今襄陽已得,劉表膽喪,江陵諸城已在囊中,汝可驅四乘馬,前往景山啟之」,黃權領命而去。張松舉酒贊曰︰「主公英明,麾向所指,攻無不克,至使霸居荊襄數十年之劉景升厚臉救饒,刀下貪生,古之英雄少也」。璋喜曰︰「今襄陽既下,將傳檄荊襄各縣,促知局者早來歸降!」。

少項,張松擬文呈上,曰︰漢室瀕危,諸候造亂,前有劉表,抗旨不尊,拒出關中而縱李傕猖狂,今有仁主益州,出川平逆,天兵至日,襄陽歸復,賊首跪饒,各縣傳檄而定,乃民心所向,漢之余威矣,望游散之軍,僻遠郡縣,早日來歸,前罪俱免,立功必賞。益州牧劉璋令。璋閱之大喜,嘉賞其文曰︰「天下名士俱贊陳琳文采,孰知吾有子喬,數語可當十萬兵用,速速令人快馬奔散各縣,置酒城外,以候降者」。

驛馬方出,卻有斥候來報,張任攻打江陵不利,傷亡彼大。璋乃低眉曰︰「吾縱劉表一命,只當無反抗之心,趁此收買民心,不想景升不死,反糾集各路,欲于江陵與吾一決高下,如此看來,前日真乃一時興起,縱虎歸山矣」。幕將李嚴曰︰「主公不必擔憂,劉表乃病虎也,又有蔡瑁分其兵勢,不足為懼,主公當速集大軍,並力攻討,勿使其有喘息之機,荊州可定也!」。♀璋命人取圖來看,謂眾人曰︰「目下孫策軍屯于何處?」。衛將龐義指曰︰「孫策大軍已襲得夏口,江夏獨劉崎增援,指日可下!」。

李嚴望圖沉思曰︰「江夏若破,孫策必過江來取漢津,若彼軍憑勝而先取江陵,如此,吾軍于荊州亦難立足,主公因早作打算,速命人過河,與孫策達成約定才是」。璋乃點頭稱是,托李嚴曰︰「吾早聞公與孫策謀臣張昭有同窗之誼,此程亦煩親走一遭,勿必使孫策水軍南下烏林,兩軍可協力共破蔡瑁,若吾得江陵,願以荊南相贈」。李嚴早有此意,乃領命而去。璋乃留楊懷屯兵二萬守城,自與嚴顏等將領軍七萬,奔江陵而來,沿路各縣聞風倒弋,紛立降表,璋乃令歸原職安民。

卻說襄陽以南一百二十余里,伏有一城,名曰麥城,此城縣令乃劉表同鄉,姓伊名藉字機伯,時聞劉璋大軍將至,乃集衙門諸將並五百捕快曰︰「吾主冶理荊州數十年,與民秋毫無犯,故有汝等亂世為家,今西川劉璋依兵勢來攻,豈能順降乎?」。眾人不肯降,藉乃反傳檄文,送達近鄉,耕農工匠聞之紛紛攜糧來投,不三日,竟得三千余眾。伊藉領眾親制竹箭、火器、硫磺等物伏于山道兩旁,讓過劉璋大隊,待壓糧車隊至,縱火箭射之,頓時火起,燒盡百余車,前隊劉璋聞之急令嚴顏上山擒拿,顏棄刀翻山而來,卻不通地勢,反被眾人射傷而歸。幸無大礙,乃謂璋曰︰「一股流民草寇,無防大軍通行,主公莫以為意,聞兵至盡棄農具遠盾山林矣!」。

卻待嚴顏返至軍前,又來報尾隊糧草受襲,劉璋攜騎親往察看,具見十余頭火牛,沿道橫沖直撞而來,掀翻不少糧車,折卻十數輪骨,璋使眾人拾糧以袋收之,令騎兵馱行。返復數日,不厭其煩,直至平地,擾亂方止。伊藉方領眾兵折往江陵,盡將大軍情況報與劉表。景升見其滿靴塵土不及吹干,淚如雨下曰︰「襄陽陷日,吾之重臣向朗、牛金、王粲等轉背而降,唯公一縣令舍命來報,真見忠臣也,悔重用,何以至今日」。乃封藉為軍前參贊,使命歸魯肅副使,共守江陵。藉拜謝領命。

魯肅聞之大喜,急招議事,眾將緊圍沙盤思量破敵之策。藉曰︰襄陽失陷,荊州軍馬亦成二截,荊南及江陵總兵力九萬,除四萬守城,吾軍主力近五萬之眾,今又新敗張任,抵擋劉璋大軍亦足矣,只是北方宛城、新野、江夏三城共計不到五萬軍馬,若曹操孫策南北夾攻必難守之,吾憂心長公子守不住荊北,致使孫策南來,若入烏林,佔公安,江陵乃成孤城矣,荊南亦不能守之,此為大勢,不得不三思!」。眾人聞之有理,唯一人大喝而入曰︰「此公言重矣,孫策若敢南犯,荊州水軍亦不懼江東-賊,有吾在,必可保荊南不失!」。

藉視之,乃蔡瑁也。知其狂妄,嘲曰︰「荊州水軍于將軍手下雖有十數載,只惜從過大戰,周瑜練兵潘陽久矣,曾于車陵大敗劉繇水軍,其戰力定然超凡,不可小視之」。瑁笑曰︰「公乃小小縣令,豈能妄言軍事,不足與道」。魯肅見二人互不相讓,乃勸曰︰「現今劉璋大軍距城不過十里,還望諸公顧及軍情大事,至于水軍之事,改日再議,伊藉甩袖曰︰「凡用兵者,應觀全局而後動,光顧眼前是非,必興無名之敗!」。瑁亦獨自領吳巨蔡和出廳,留言曰︰「主公委一縣令為參事,乃欺軍中無人也,吾自回營與眾將商議,爾等不足與謀!」。

魯肅兩手一攤,謂伊藉曰︰「機伯何必與此等人爭執,若內爭不止,何以抵遇外敵!」。藉正色曰︰「此等狂妄之徒,使其領軍,乃負數萬忠魂也,依吾之見,若不為所用,當早除之,以除後患,方能安心用兵」。眾將汗顏,子敬乃輕掩簾門,止言曰︰「公不可亂言,如今蔡瑁攜數萬之軍,水軍左右將軍皆其心月復,若聞此言,必起反心,非但城池不保,吾等休矣!」。

眾將亦勸解,伊藉憤然,乃借便急,出府乘騎,來見景升。時至午時,劉表方用過稀粥,尚有些力氣,勉強坐起。藉附耳曰︰「吾有心月復之言,可借步說話!」。表乃屏退左右,獨留蔡夫人伺候,藉亦不語,劉表知意,乃佯裝月復痛,使蔡氏出房煎藥,方得寧靜,景升謂曰︰「僅剩吾汝二人,有話但說無妨」。藉睜目握拳曰︰「吾有一計,可除蔡瑁,去公心月復大患也,如此,荊襄可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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