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干什麼?」隨著一聲飽含著憤怒的大喝,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接著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周郎?」看見眼前的男人,錦兒連忙跑了過去,「周郎,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難道要我看著你給我戴綠帽子嗎?」他看了一眼呆愣著的顧子擎,又回頭惡狠狠的開口,「我說過別叫我那個名字!」
像是為了安慰宗喚那不安的情緒,錦兒走到她身邊柔聲的開口道,「我知道了!」
看著溫順的錦兒,宗喚似乎是感覺到比較滿意,「還不推我走?」
錦兒看了一眼早已經如石雕一般的顧子擎卻又惹來宗喚的一陣不滿,「還嫌我的綠帽子戴的不夠大碼?」
「知道了!」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就把宗喚推出了門外。
她以緩慢的步伐推著宗喚,低低的開口,「宗郎,你看!」說著就把那封信箋遞給宗喚,「自此後我就是自由之身了!」
看著上面的一字一句,宗喚心中也不免一陣激動,但他依舊擺出一副冷淡的模樣,「如果你後悔了,現在還可以回去的!」
似乎已經模準了他的脾性,錦兒只是蹲在她身邊柔美的臉蛋靠在她的腿上展開笑顏,「無論為奴為婢自此我都只是你的人了!」听她這麼說宗喚笑了。
寬敞的臥室中彌漫著一股淡雅的花香,低垂的帷幔在微風的驅使下緩緩的擺動,原本炎熱的天氣在這間屋子里停下了腳步,靜靜的室內除了主人微微的呼吸聲再也听不見其他的響動。
突然一陣微微的嚶嚀聲,床上的人翻了一個身子,似乎是細微的響動驚動了外面人,幾名侍女端著洗漱用品魚貫走入室內。
床上的人打了一個哈欠,才緩緩的站起身,修長的身軀上披著一件松垮的外衣,黝黑的長發隨意打了一個結披散在肩頭,在給光線的照耀下偶爾露出的玉肩泛著珍珠般明亮的光澤,就連即便跟在這個人身邊多年的侍女都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幾口口水。
梳妝完畢之後,此人有慵懶的躺會床上,看著掛在床邊的籠中之鳥一陣逗留,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到門外,「少爺,嚴榮求見!」
「進來吧!」一陣帶著沙啞的嗓音在室內響起,「看你慌慌張張的模樣,出了什麼大事嗎?」
看著眼前這個怡然自得的男人,嚴榮點了點頭,「少爺,宗喚少爺要成親了!」
「哦?」男子的微微微微挑起卻又隨即舒展,「那個沙月國的小妞找到了?」
「和宗喚成婚的雖然也是沙月國的人,可不是那個女人!」嚴榮一臉嚴肅的看著男人。
男人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著嚴榮的下文,「和宗喚少爺成親的是肖如意!」
「肖-如-意!」男人緩緩的吐出這三個字,似乎腦海在思量著什麼,「哦,是肖家那個嗜錢如命的女人吧?」他冷冷一笑,「原本還只是傳言,沒想到竟是真的,沒想到一個好好的女人竟然為了錢都肯嫁給宗喚那個半死不活還瘸了雙腿的人,真是有意思啊!」男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可說出的話卻越發的狠毒。
他依舊是一副閑在的模樣,逗弄著籠中的鳥兒,一面又不听的模仿著鳥兒的叫聲自顧自玩的不亦樂乎,突然,他話鋒一轉,「那個沙月國的女人找到了嗎?」
嚴榮點了點頭,「听說現在被安置在宗喚少爺的府中!」
男人臉上露出一抹冷凝的笑,「想不到還是被那個小賤種搶先一步!」他看向嚴榮的目光就一道利劍一樣刺穿了嚴榮的皮膚,「人找到了你為什麼還活著,連一個手無寸鐵的婦孺都對付不了,你怎麼不去死?」
也許是他突入起來的情緒轉變驚動了籠子里那敏感的鳥兒,原本溫順的小鳥突然撲稜稜了一下自己的翅膀,刀鋒一樣的鳥喙踫的一聲啄了一下男人的手,頓時雪白的手指上散開一朵優雅且妖艷的花朵。
「無暇少爺!」旁邊的嚴榮看見這種情景大叫了一聲,剛要招呼那些婢女上去看看他的傷勢,就見剛才還逗著鳥兒取樂玩耍的男人一手從籠中抓住那只不听啼叫的鳥兒,輕輕一擰原本歡快的鳥兒的頭眨眼之間掉在了地上,看著自己的玩寵男人冷冷的開口,「真是不知死活的畜生!」接著拿過侍女遞過來的方帕捂住自己的傷口。
直到最後一滴血跡被他擦干,被稱為無暇少爺的男人那張格外妖異美艷的臉上才慢慢的平靜下來,「這麼說這麼長時間來,你們不禁沒有抓到那個讓宗喚魂牽夢縈的小妖精,甚至還讓他和肖家結了姻親是這樣嘛?」
一句簡單的問話就應經讓嚴榮臉上的冷汗涔涔,他下意識的瞟了一眼地上那已經死掉的金絲雀,仿佛那個就是他下一刻的命運。
「你怎麼不說話?」宗無暇笑了笑,「對嚴榮而言,我就有那麼可怕啊?」
「無暇少爺!」嚴榮的頭低得更緊了,「是老奴沒有辦好事,辜負了少爺的信任。」
「人難免都會犯錯的,你不用太在意哦!」說著宗無暇起身到嚴榮的身邊,一把將她拉起,接著他露出一抹就連太陽都為之動容的笑容,「接下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才對吧!」
雖然他是笑著和自己說話,可不知道為何,嚴榮卻感覺自己已經身處寒冬臘月的冰窟之中,人家都說宗無暇為人陰狠,行事更為乖張,現在他終于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嚴榮點了點頭。
似乎是滿意于對方的溫順,總無暇靠在花廳的長椅上享受著溫和的陽光,「你跟我說說最近都有什麼新鮮的事情了!」
嚴榮偷偷看了一眼那個此時似乎已經閉上眼楮假寐的男人,原本精致的五官此刻看來格外的祥和,真想不到這樣一個看上去溫順又無害的男人竟然是能做那種事情的人,想到很多年前的那個傳聞,嚴榮到現在還是不寒而栗。
「無暇少爺,最近關于誰接任宗家的傳言可真是甚囂塵上,不過自從傳出宗喚少爺要和肖如意成親的消息之後,似乎長老們對于宗喚少爺的關注似乎更高了!」
「然後呢?」似乎這些並不是自己想听的奉承話,「我那個沒有腦子的只會用精蟲考慮的大哥最近怎麼樣了?」
嚴榮吞了吞口水,果然--「大少爺最近倒還是安分!」
「但是呢?」
「但是啊?」嚴榮擦了擦汗,心想著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和盤突出比較好,「但是大少爺私下的動作卻是頻頻讓人擔憂呢!」
看宗無暇沒有什麼動靜,嚴榮又繼續開口,「大少爺現在不停的在大肆斂財,但是這本來無可厚非,不過他做的事情也太下作了!竟然打著您的名號在外招搖撞騙,竟然把良家婦女拐到女支院讓**害,供人取樂,自從這種事情出來之後,他暗地里掛的油水可著實不少,可這種缺德事情早晚傳到長老們那里會對少爺您不理,他畢竟是您的親哥哥!」
原本緊閉的眼楮倏然睜開,兩道利光陡然照在嚴榮的身上,「你以為長老們不知道此事?」
「應該還不知道吧!」
「他們不知道?不知道大哥的女支院還能開的這麼安穩?」
嚴榮一臉霧水的看著總無暇不解他話中的含義。
「你知道大哥是怎麼想到這出的?你認為憑他的那個豬腦子可能嗎?」宗無暇哼了一聲,{「長老院那些道貌岸然的假學究,玩起女人來也照樣不含糊,不知道是那個老花蟲讓大哥搞了那麼一出以供自己取樂方便,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自己!」
「少爺,這怎麼可能,他們可都是長老啊!」
「長老?」宗無暇哼了一聲,「長老就不是男人了,是男人就管不住下面的那條根,花樣越多那幫老不死的就越開心,你以為他們召見宗喚是因為喜歡嗎?不過是因為想一遍又一遍回味的听著宗喚是怎麼在外面玩人家的老婆吧!」
雖然同為男人,可嚴榮听了卻是面紅耳赤,一向被自己尊崇的長老們在無暇少爺口中竟然完全變了樣,真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他佯裝咳嗽了一聲,「還有,最近我听到風聲說似乎大少爺對宗主之位似乎還動了心思!老奴絕對,得此我們還是要做好防範!」
「防範?防範什麼?兄弟鬩牆嗎?那個蠢豬他也配?」宗無暇似乎對自己的兄長極端的不屑,「你放心,畢竟是兄弟,我又會對他如何呢?」
兄弟,嚴榮對眼前自己服侍的主子竟然還知道世間有這兩個字感到奇怪,想當初他不就是除掉了自己的另一個手足才爬上了今天的位子嗎?
雖然自己不是當年那件事情的親歷者,可每每想到那個傳聞卻總覺得不寒而栗渾身的一片不自在。
似乎是看出嚴榮的異樣,他端著腮笑吟吟的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老奴,沒有!」突然被打亂的思緒讓嚴榮有些不知所措。
「老嚴!」宗無暇的聲音突然變得親切起來,「你要懂得站好隊哦!要是一不小心站錯了地方,小心會被傷及無辜哦!」
嚴榮渾身一顫抖,剛要說什麼,就被宗無暇止住,「先不要對我表忠心,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在我得到你的答復之前,我什麼也不會想不會做,可一旦我知道答復以後而你卻做了任何背叛我的事情……」他所有的話消失在那個迷人的笑容中。
嚴榮剛要開口,就听見門口一陣提提啦啦的聲音,接著門被用力的推開。
「老二,老二!」隨著一連串的喊聲,一個和宗無暇一模一樣的人闖了進來,雖說模樣一樣,可那眼底微微泛起的青和臉上那股狠戾還是能讓人輕易判斷出誰是誰來。
看著眼前狀似囂張魯莽的男人,宗無暇擺出一副好弟弟的模樣,「大哥,你怎麼有空到我這里?」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體若篩糠的男人,宗無璧先是狠狠的啐了一口,「滾!」然後又大咧咧像個主人一樣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喝著桌上的茶水。
宗無暇揮了揮手示意嚴榮下去,接著他坐到自己兄長的旁邊好言相勸道,「大哥,你這是干什麼,拿一個下人出氣,也不怕失了體統!」
他瞥了一眼這個老好人弟弟,「你懂的什麼?天天就知道呆在屋子里養尊處優,你知道大哥我在外面做生意有多辛苦啊,天天要看人白眼不說,還得處處謹小慎微不要讓別人抓住把柄。!」
宗無暇笑了笑,「我知道大哥的不容易,可你瞧,我這殘破的身子是不能為大哥解憂了,所以為了咱們家族的未來大哥還是要多多擔待一下吧!」
宗無璧看了對面自己雙胞胎的弟弟,「要是我知道身體不好就能吃香喝辣早知道我在娘胎里也落下這個病癥就好了,你說我為了你天天在外奔波能不得罪人嗎?比起天天深居簡出的你我的名聲當然會不好,可那些老不死的長老們竟然敢以這種借口不提名我為候選人,而你這個殘廢倒有可能成為宗主,真是氣死我了!」
宗無暇莞爾一笑,「哥,你就為這個事情生氣啊,不管無暇做不做那個宗主,我都是那個為你命是從的弟弟,你說你做宗主和我做宗主有什麼區別嗎?」似乎一連串的話讓他傷了元氣,說完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看到弟弟咳嗽,,宗無璧像是為了怕被傳染一樣,連忙躲的遠遠的,「那倒是,要是沒有我,你這個殘廢小子早就被扔出去了,你好好積攢些名聲乖乖的表現給那些老不死的看,也算是對我的幫助,不管怎麼樣,在名聲方面你絕對不能被宗喚那個雜種比下去!」
說到雜種的時候,宗無璧格外的咬牙切齒似乎要把宗喚咬碎一樣。
「大哥!」宗無暇又是一連串的咳嗽,「大哥,我們和宗喚畢竟同氣連枝,大哥又何必用那兩個字來稱呼他呢?」
「他配嘛?」宗無璧的嘴角扯出一抹滿不在乎的笑容,「他的父親不過是宗家一支破落戶,母親又是豆腐坊出身的貧女,他那樣的出身憑什麼和我們相提並論!」
看著大哥氣瘋了的模樣,宗無暇一笑,「無論宗喚再如何破落,到底是名正言順的嫡出子孫,而我們不過是……」
「宗無暇!」他瞪大眼楮看著眼前這個羸弱的弟弟,「不要仗著你是我的弟弟就如此肆無忌憚,我倒要看看現在還有誰敢提那兩個字!」
似乎並不害怕兄長那張暴跳如雷的臉,「大哥,不就是庶出嗎?有必要讓大哥如此難堪嗎?」
啪的一聲,宗無璧的手拍在了桌子上,「你還說!」
「大哥,我們終歸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吧?雖然我不想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可是希望宗喚坐上宗主之位的人就會這麼惡意攻擊我們兄弟的不是嗎?與其被別人說,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不在意啊!」
「就是因為你這麼軟弱,所以才難成大氣!」宗無璧看著弟弟惡狠狠的開口。
「我說過宗喚和我們都是同氣連枝,如果不是為了幫助大哥,我是不願意和我們有著想通血脈的人為敵的!」說著,宗無暇的眼光漸漸暗淡下來,「大哥,我們已經錯了一次,難道還要錯第二次嗎?我們難道非得要和宗喚兵戎相見嗎?」
「別說沒有用的廢話!要是再讓我听見你說著這種話,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我弟弟而手下留情,懂嗎?」
宗無璧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不過大哥--」他沉吟了一下,「大哥,那個人的忌日快要到了,大哥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拜祭一下呢?」
「拜祭什麼?」這句話無疑是對宗無璧的火上澆油,「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好拜祭!無暇,就算大哥拜托你,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婦人之仁,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即便坐上了宗主之位也會早早的被人拉下來的,你懂不懂啊?求你看在我為你費心費力籌措資金贏取名聲的份上,你就乖乖的扮演好你的角色吧!」
宗無暇的目光黯淡下來,「我知道了,只是每到這個時節總會想起的!她其實對我們真的很好,不是嗎?哥哥」
「好個屁!你以為那是對我們好?那不過是對我們的施舍罷了,我最討厭的就是那個人端著一副嫡子的模樣,讓我們吃好的,喝好的,讓我們跟那個人享受同樣的待遇以為這樣就是為我們好?別忘了,我們到頭來還不是被叫成女支女的兒子,對我們好不過是一種籠絡人心的手段而已,還有,無暇,我最後提醒你一句,在這個家里,不要給我提那些沒有用的,你現在需要擔心的就是怎麼阻擋宗喚在那幫老不死眼里的地位,听說他找了一個很會賺錢的女人做老婆,看看吧,這才是你目前最需要擔心的事情,人家找了一個會賺錢的,要不要你也找一個能生養的?」
看著兄長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宗喚也不再說什麼,他話鋒一轉,「我知道了,我會仔細考慮的,不過大哥,你今天到底是為什麼這麼不高興啊?」
提起這個,宗無璧更是無名火起,「今天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跑來春香院搗亂,帶走了我新找回來的好貨色不說,還把趙媽媽給嚇昏了過去……」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嘴一張一合,宗無暇慢慢的站起身,如果說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最討厭的話,無疑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原因無他只以為他張了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卻有一顆蠢鈍如豬的心懷。
這個家伙總以為暴戾的鐵腕是擺平一切的最佳途徑,卻不知道往往這樣做只能引起更大的反彈。
而這個傻瓜也不會知道,如果自己成為宗主的那一天,第一個向他揮動利刃的便是自己。
微風透過窗子輕柔的伏在臉上,他的心情一陣放松,忽然眼前浮現出少年時候的景象,三道身影好像就在不遠處的湖邊嬉戲玩耍,他如今能能這樣站在這里都有多虧了那個人,如果不是那個人力排眾議讓自己走進這個家門,也許現在的自己和宗無璧只會是呆在鄉下某個不知名女支院的龜公亦或是那個大戶人家豢養的玩寵,可那個人卻從不知道自己的一是善心換來的只是讓自己魂歸黃土,這不應該怪他的,要怪就怪這畸形的國家,即便那個人承認了自己的出身與存在卻永遠無法擺月兌別人叫他們賤種,他們被帶進這個家門,不是作為那個人的兄長而是作為像奴隸一樣的影子,作為就連府里品級高一點僕役都可以給眼色的賤民而存在。
他們不甘心,明明都是同一父親賜予的生命和血液到底哪里下賤呢?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成為人上人,即便是踏著自從出生以來唯一對他們笑過的那個人的鮮血也要爬上這個社會的頂端,即便從此以後失去靈魂也不能讓柔體再遭人的踐踏,所以,被我拋棄的人請你安息吧--
「無暇,你到底有沒有听我說什麼?」宗無璧最受不了這個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弟弟,每次都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從小到大,總是擺出一副神游的模樣博得眾人的憐愛,要不是看在他還有用的份上,自己早就把他逐出府門了。
原本一陣深不可測的面容回頭看向兄長的時候已經是一副乖巧的弟弟模樣,「當然,我听的很認真的!」
他關上窗戶,走到兄長身邊,自從走進這個家門開始,這棟房子就如同巨大的籠子一樣永遠的罩住了他們的一生,除非是死亡,否則他們永遠就是這籠中之鳥,對于你,我曾經愛慕過的人,死亡是我給你最大的慈悲,因為你終于可以翱翔在自由的天空,而我的一生終究會在這個陰暗之中慢慢的發芽,華麗的綻放,直至最終的枯萎而死去,這就是你對我的懲罰嗎?我的妹妹,我生命曾經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