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華醒來的時候,他看到懷中那個遍體鱗傷的少年,忍不住開始失望,隨後又自嘲了,寧之翔已經死了,他還在痴心妄想什麼呢?而且就算他不死,他也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
易少華起身下床找了一件衣服穿上,他回來的時候,胡凱已經醒來了,易少華走過去親了親他︰「抱歉,剛剛我太用力了,你有沒有受傷?」
整個腰酸軟酥麻,一陣陣泛起疼痛,胡凱咬牙切齒瞪了他一眼,然後身子一仰癱回床上,他說︰「累死我了,你就是一頭種馬!」
「寶貝,我今天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好不好?就當是賠罪。」易少華將胡凱從床上撈出來,抱著他去了浴室清理身體。然後沒有意外的,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胡凱扶著腰雙腿別扭的下樓的時候,他听見易少華對司機說︰「去錦瑟年華。」
胡凱知道那個地方,那是整個N市最奢華也最高檔的一家同性戀酒吧,它只對那些站在金字塔上面的人開放,是有錢人都不一定進得去的地方。
而且,胡凱知道,那是龍邦的產業,易少華身為天狼幫的老大,他去那個地方是存在著一定風險的。
龍邦是N市最大的黑幫,天狼幫排名第二,他們看上去雖然一直相安無事,但是誰也知道那只是一個假象,自古以來一山不容二虎,易少華那樣的人他怎麼能夠容忍臥榻之側有他人鼾睡,而龍邦的主人龍騰他太神秘了,除了副幫主蕭玲,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不過從他以鐵腕手段橫掃N市大大小小幾十個幫派來看,他也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子。
酒吧里一片嘈雜,而點燃了所有人熱情的是舞台中間那個繞著鋼管跳舞妖魅入骨的少年,他擁有一頭天藍色的碎發,眼神嫵媚幾乎可以勾去所有人的靈魂,狂野性感的舞姿,幾乎可以點燃所有人的浴火。
看著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們對著那月兌得幾乎yi絲不gua只剩下一條內庫的少年肆無忌憚的打量調笑,寧之翔的臉色一陣陣泛白,他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才沒有狼狽的轉身奪路而逃,耳邊是龍騰慢條斯理的聲音,他說︰「你後悔了嗎?我的寧大少爺。」
一想到他過會兒要站在那里屈辱的扭動身體取悅所有人,寧之翔修長的身體就忍不住輕輕地顫抖,屈辱感如潮水般淹沒了他,他緊緊地攥緊了拳頭,沙啞著嗓子問︰「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帶著面具?」
「你這是在和我談條件嗎?」
龍騰的聲音優雅而冷酷,寧之翔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說︰「我們兩個擁有同一副身體,你是龍邦的老大,如果被別人發現了今天這件事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寧之翔,你不用激我,我的真面目除了蕭玲沒有人知道。」
龍騰的聲音讓寧之翔迅速地墜入了絕望的深淵,今天,今天是真的逃不掉了。
寧之翔閉上了眼楮,指尖顫抖個不停,他知道龍騰要羞辱自己,但是他不明白龍騰怎麼可以做到這個地步?難道他們不是一個人嗎?即使擁有兩個靈魂,他們說到底也只有一副身體,羞辱自己和羞辱他自己又有什麼區別?
寧之翔知道,過了今晚,他的名譽是徹底的毀了,這里有那麼多人是他認識的,「寧家大少爺竟然在同性戀酒吧里跳月兌衣舞」,這個消息會如同龍卷風一般迅速的傳遍整個上流社會圈子的,就算寧家再怎麼強大也無法掩蓋住這樣的丑聞。
寧之翔低低地笑了,這樣的骯髒,他甚至連自殺的權利都沒有,龍騰,你究竟要把我逼到什麼地步呢?
那個少年已經跳完了,歡呼聲如潮水般響起,他得意歡快的笑著被一個大月復便便的中年男人摟著走過所有人,然後消失在了走廊的入口,寧之翔的臉色更加蒼白,他搖晃著看著那個等著自己的舞台,眼前一陣陣發暈,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龍騰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來︰「戴面具可以,但是我要全程拍下來。」
戴上面具,保證了他的聲譽,寧家的聲譽,但是被龍騰全程拍下來的話,那麼他的手中就再握有一項自己的死穴了。
寧之翔悲涼無奈的笑了,就算他不同意又如何?龍騰想要拍下來,他根本沒有任何阻止的能力,就連自己現在可以呼吸到的空氣,感覺到的一切,也是他大發慈悲賜予的。
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別,但是總比什麼也沒有好。
接過侍者遞上來的舞會專用的面具,金色的面具非常精致,可以罩住他的大半張臉,只剩下一雙眼楮和下巴露在外面,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是不可能認出他的。
下定了決心,寧之翔一步步走向了那個讓他噩夢般的舞台。
寧之翔這個人追求完美,要麼不做,要做,就一定做到最好,他既然下定了決心,那麼就一定會以最完美的狀態投入到這場舞蹈中!
易少華和胡凱走進酒吧的時候,正是藍頭發的月兌衣舞少年下台的時候,看著那個妖精般妖嬈性感的少年得意洋洋的離去,易少華輕笑,他轉頭對身邊的胡凱道︰「我敢保證,他今天晚上有的哭了。」
「和那個老男人有關嗎?」胡凱挑起了眉毛,眉宇間有著一些戲謔。
易少華曖昧的笑了笑,然後貼近胡凱的耳朵低語了一句︰「那個老混蛋最喜歡玩sm游戲了,我們今天晚上回去要不要也試試?我想看到你淚眼朦朧的樣子,那一定很性感。」
胡凱抬起頭凝視著易少華,他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像是靜止了一般,然後他慢慢地道︰「我听說有的男人喜歡將玫瑰花插進別人的尿道口,如果你想要玩什麼sm的話,我會讓你先試試那種滋味的。」
易少華的臉色瞬間白了,他知道胡凱雖然看上去很單純,其實他什麼都知道,而且隱藏得比任何人都要深,所以他決定不惹他生氣。沒有人喜歡招惹沉睡中的野獸。
他撫模著胡凱秀氣的臉頰,小心翼翼的溫柔道︰「親愛的,只是開一個玩笑而已,你用不著這麼認真的。」
胡凱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在他的那種目光下,易少華忍不住心驚膽戰,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然後他看到胡凱半眯著眼楮輕輕地笑了︰「親愛的,我也是在和你開玩笑,你那麼緊張干什麼?」
話音剛落,四周嘈雜的聲音忽然消失了,胡凱和易少華兩個人不禁抬頭望去,酒吧中間的巨大舞台上,一個修長的身影走了上去。
舞台四周的光線打得有些暗,所有的聚光燈都打在了舞台中間那個少年的身上,他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襯衫,外加一條米蘭色休閑褲,簡約的設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氣質卓然。
和剛才那個仿佛妖精般魅力四射的少年不同,眼前的少年給人一種尊貴優雅的感覺,他的一舉一動都顯示了他良好的修養。
他身形修長,骨骼縴細,在空氣中的皮膚散發著聖潔的氣息,一張精致的假面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看到他線條優美的下巴,嬌艷如花瓣般的嘴唇,以及那隱藏在假面中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
他的眼神很迷離,像是在看著舞台下的所有人,又像是什麼也沒有看。
他站在那里,倒不像站在卑賤墮落的月兌衣舞舞台,他像是站在神聖的神之祭台。
舞台下,胡凱凝視著舞台上的那個身影,眼中浮現出一抹迷離的復雜思緒,易少華將他抱到自己的懷中,低聲問︰「怎麼了?那個少年就那般魅力四射?你竟然看痴了?」
「不是,我只是覺得」覺得他很像寧之翔
胡凱頓了頓,然後說︰「他應該不是什麼月兌衣舞者吧,那樣的姿容氣度,不知道是誰家的少爺在胡鬧吧。」
「應該是吧。」易少華低笑,「身為警察局副局長的公子,你竟然和我這個黑幫頭子不清不楚的,其他人家的少爺也難免會有那麼一兩個喜歡玩這口的。」
不,不是的。胡凱在心中否定易少華的猜測,他是被逼的。
目光落在少年修長而僵硬的身體上,那樣緊張的攥緊了拳頭,那樣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清冷而又高雅的氣息他一定十分不情願出現在這里,只是,如果他真的是寧之翔,那麼又有誰可以強迫他呢?
昏暗的角落里,蕭玲走到音響控制處,她對那里的負責人說︰「放點高雅的音樂。」
「要落花流水嗎?」
蕭玲抬起眼看他,眼神冰冷如刀鋒︰「你想死嗎?」
音響師忍不住開始顫抖︰「」
然後,音樂響起來了。
不是動感十足的搖滾樂,而是輕柔舒緩的英文歌曲,隨著那音樂聲響起,少年的身體開始動了。